流年-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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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下心来算算，其实不只是一天的。因为这12个小时，金在中还是和韩庚一起。
有点赚到的欣喜。侧过身看韩庚。是他最熟悉的温情。
“你眼睛怎么是肿的？”
“有吗？”
韩庚不自觉的摸了下。
淡淡笑笑。
“可能是睡觉前水喝多了，有些浮肿吧。”
在中伸手去扳过韩庚的脸。
正对着自己看了好半天。
“哭了？”
“没有。是因为——”
没有理会他的解释。在中只是对着那有些干涸的唇瓣吻了上去。
韩庚轻微挣扎：“有人呢。”
“空姐么？她要是敢打扰我就投诉她。”看了韩庚一眼，“放心吧，这是头等舱，没人看得到。”
不敢去看金在中的眼神。
只能闭了眼睛。
漫长的旅程里人们大多习惯选择休憩。只是如果与爱人同行，不妨拥抱亲吻。反正这里离上帝很近，容易祈祷，也容易被聆听。
“我只想，多一点时间和他在一起……”
金在中吻的越深，心里的那个叹息越无力。
“听什么歌？”
韩庚笑笑，把左边的耳塞递给在中。
两个人挨的很近。手紧紧握着，呼吸都是一起均匀。
“挺好听的，唱的什么？”
这样的旋律金在中能懂得。只是想听到韩庚的歌词。
“你想知道？”
在中点点头。
“那你叫我声大哥。”
“切。”
白了韩庚一眼，在中干脆侧身靠在韩庚身上闭着眼睛睡了。
就听到韩庚跟着音乐轻轻的哼。用他并不娴熟的韩语翻译过来的。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触摸在心底…转眼吞没我在寂寞里…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得朝你立刻狂奔去，大声的告诉你——”
金在中又吻住了他。
“韩庚，韩庚……”
如果没有明天，我愿意就这么死去。
“喏，写吧。”
“写什么？”
“遗言啊。”
看到韩庚一愣，在中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傻瓜，吓你的。我是说，假设这架飞机要失事，我们要给活着的人留下遗言啊。”
“那能不能给死去的人留？”
“白痴，人都死了，谁知道你写的什么啊。”
韩庚笑笑。
看到在中居然真的提笔就写了。自己也跟着写。
“哎，你不能偷看我的！”
在中瞪他。
韩庚刚写好正准备折起来，却被在中一把截过：“都给我保管啊。看，和我的叠在一起。以后你结婚我要寄给你老婆看，哼哼。”
“那你不能偷看。”
“当然不会。”
韩庚了然笑笑，心想你不偷看才怪。
指了指在中座位角落里放着的小说。韩庚问：“那是什么？”
“哦，FAN写的小说，其实跟旅游指南差不多。这次我们去巴黎都得靠它了。”
看到韩庚伸手要过去拿，在中立刻阻止：“这个也一样，你不许看！”
“为什么啊？”
“不告诉你。”
韩庚撇嘴也不理会在中，侧身向外，揪下在中耳朵里的耳塞又给自己戴上了。
闭着眼睛的脸上似乎薄薄的有一层雾。
有点愠怒而实际上是假装着生气的表情。
金在中就这么看着。忍不住的搂过他。一点点的去亲吻他的脸颊。
“啊西，烦死了。”
把脸贴进韩庚的颈窝里。金在中就那么的笑了。
这点小小的不满唠叨，对于金在中而言，足够比情话更动听。
冬季的时候，巴黎和首尔有八个小时的时差。巴黎的时间要晚许多。
到巴黎的时候是傍晚时分。比起上次来得时候，景色似乎更迷人了些。远远的就看到了埃菲尔铁塔，指给韩庚看，夕阳里，是他温柔不过的表情。
只是这里让人魂牵梦绕，却也终究多了一分别离。
韩庚没有预期中的兴奋。淡淡的看着，没有多少的好奇。对于他而言，这里不过是明信片上的一段风景，重要的是明信片上的寄信人。
这里或许是最后一段回忆。至此，韩庚和金在中的旅程终止。
以后各走各的，潜藏过去。
“庚，上车吧，我们先去住的地方。”
不会法语。在中倒是按照小说里的台词抄下了一些应急的小纸条。
比如酒店的地址和名字。比如地铁线路。比如景点介绍。等等。
“你什么时候学的法语？”
“其实都是小说里提到的，我就照抄了一遍。怎么样？很聪明吧？”
“可那是小说啊，万一有的地方是瞎编呢？”
“不会的啦，作者都配了图片的。跟你说了，她不只是小说，其实是一本游记。”
“那你不给我看，我怎么知道。”
听到这儿在中立刻正色：“先说好了，你要是偷看我就把你扔到塞纳河里去。”
韩庚无奈：“知道了。”
Four Seasons Hotel George V Paris。巴黎四季乔治五世酒店。
在梅格瑞恩主演的《情定巴黎》里有不少的场景。只是那电影把巴黎拍的终究还是朴素了些。也没有细致的描绘出这座酒店的风情和奢华。这里的房价是每晚850美元。245间富丽堂皇的客房使它在巴黎豪华酒店中出类拔萃。酒店位于巴黎金三角中心，与塞纳河仅数步之遥，紧邻香榭丽舍大道，也是因此，它弥漫着浪漫与雍容交融着的气息。
“你选得是什么地方啊？”韩庚觉得有些不切实际。
“小说上写的啊，四季酒店，没错啊，就是这儿。你管呢，我都提前订好了，住就是了。”
在中看着也有些忐忑。
柜台那儿居然真的是个穿着制服的老头儿。而且跟电影里的那位还长得有些像。
在中说了句“Bonjour”，之后的一切全靠小纸条和指手画脚。
韩庚就在一旁看着，语言不通的交流让在中急得满头大汗。
好不容易都弄妥了，就听他不停的说“Merci”。
韩庚知道，他是用了心的。
根本没有来得及在房间里多做停留，在中就催着韩庚换了身衣服拉着他就往外走。
“干嘛啊，那么急做什么？”
“趁着天还没有黑，快点出去玩啊。待会儿要在宾馆待的时间长了，回来再慢慢看吧。”
到酒店大厅要出门的时候又忽的转身。
“去哪儿啊？”
“你等等啊。”
说着又从随身的包里把那小说拿了出来。
“嗯，酒店里有个Le Cinq餐厅，当家大厨是在巴黎饮食界有‘食神’之称的Philippe Legendre，据说游客们来此流连忘返他的美食是主要原因。有料理呢，味道挺清淡，你在飞机上都没吃什么，等着啊。”
把包丢给韩庚，金在中就拿着那本小说又回身进了酒店里面。韩庚就在旋转门那儿站着，看着金在中似乎是在倾力的对着自己的好，默默的期待着时间可以再漫长一些。
长到，余生像一天那么短，而这一天比余生还要长。
法国最有名的棒形面包。金在中拿着用纸包着的两根面包出来的时候，那表情，好像是幸福的带了点香气。
“快，趁热吃了。好香呢。”
韩庚接过，笑了笑。
“先出去再说吧。”
不远处就是凯旋门。两个人往香榭丽舍大道的方向走。
“据说这路上常常会有明星哦，你们中国的张曼玉常来这儿windowshopping，还说就算只是看着那些沿街琳琅满目的漂亮橱窗心情也会出奇的好。”
“那你要买衣服吗？”
“当然不要。白痴，我就是想陪你逛街而已。我们也windowshopping啦！”
“哦。”
看到韩庚呆呆应着，在中趁机给他喂了一口面包。
大师的厨艺终究还是不一般的。最普通的棒形面包，卖的是不一般的价格，当然也是不寻常的味道。
清爽的甜味滑进嘴里，醇而不腻，口感极佳。韩庚一边抬眼看着路边的繁华，一边乖乖的张口吃着。不知不觉地，就被在中给喂饱了。
“咳咳。”
“噎着了？要不找家咖啡馆？”
“不用了。”
拉过韩庚的手，觉得有些冰冷。在中握起来放在嘴边呵了口气，细细的给韩庚揉捏着。有些专注和细致的表情，认真到美丽。
韩庚忽而有些释然。那些爱恨都不是对错。只因为金在中这个人。被这样的人爱上，应该是都逃不掉的。
“不逛街了？”
在中抬头。
“你想逛？”
“我就想和你多走些路。”
“好啊。”
把韩庚的左手握紧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说：“另一只手插口袋里，这样就不冷了。”
韩庚点点头，在口袋里的那只手紧紧的和在中的扣在一起。
有人常追问旅行的意义。一个人的，和有爱人的，和不同的人的，旅行都会有不同的意义。如果就这么牵着手看风景，不是为了拍照，不是为了购物，不是为了匆忙赶往下一个景点，这样的旅行像是在装饰记忆。
它点缀了梦境，不过是为了死后那一刻没有遗憾的想起。
香榭丽舍大道东起协和广场西至星形广场，它的东段是700米长的林荫大道，道路是英式草坪，处处自然风光，而韩庚和在中正在西段逛着，1200米的高级商业区，服装店，香水店，红磨坊也集中在这里。远远看过去，靠凯旋门越近，那一段的商店最多。
忽然一群人哄哄闹闹的从韩庚和在中的身边经过，把他们俩挤到了路边。
两个人被来人不太客气的推到墙边撞了下。不过人们似乎都沉浸在狂欢里，韩庚和在中都只能包容的笑笑。
再牵手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因为天色渐暗，大道上的仿古街灯在19世纪的建筑下亮起，更是平添许多历史的妖娆气息。浓密的法国梧桐下车水马龙，名店美女穿梭其中，人人自在惬意，不经意的就是情侣在街角热吻。
“很漂亮吧？”
“嗯。”
“香榭丽舍街道的名字是Champs Elysees，是由田园Champs和乐Elysees两个词组成的哦，所以译名又为‘爱丽舍田园大道’或‘香榭丽舍田园大道’。Elysees一词原来是指希腊神话中众神聚集之地，因此又被译为‘天堂乐土’或‘极乐世界’。所以，它是个很美的地方。”
“又是在那书上看的吧？”
“不是，这可是我来之前特地在旅游小册子上背的。”
“背这个做什么？”
“因为想让你觉得这一天更有意义。想让你觉得，这是一趟值回票价的旅游。”
这哪里是旅游。分明就是刀尖上的舞蹈。风景再美丽多留恋一刻，分别的预知就更深刻在心里。
如果可以，韩庚宁可这里不是巴黎。
“啊，对了，看完一样东西我们就去塞纳河。”
在中果然找到了小说上标示的那个橱窗。
就在一家电影院的后面。漆黑的小角落里亮着一盏南瓜灯。
外面看着觉得有些恐怖。走进去却觉得温馨。都是很家常的一些摆设。像是个卖旧货的小商店。
“小说里说，真正的爱情和宝贝都在民间。所以，到任何一个地方旅游，逛品牌店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真正的乐趣是去每个城市的普通人的特色商店里找寻城市特有的记忆。”
“店里怎么没有人？”
“这家店没有店主看管的。”
韩庚不解：“那东西不就被人随便拿了么？”
在中笑笑指指门口的一个复古花瓶。
“人们要是看重了哪样东西会把钱扔到那个花瓶里，店主的儿子会来收得。你不要看这房子那么破，算是文物的。法国人英国人都很守旧，对于历史很执着，对文物的保持很下力气的。这家店店主应该去世有好几年了。”
两个人在这家小店里细细看着。发现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一个主题。
一个女人。
不论是什么东西，上面都有一个女人。
从眉目间看得出来，应该是同一个人。从年幼到年老，弥漫着岁月的气息。
韩庚看到了一块怀表。
纯银的装饰。怀表里是女人少妇时候的照片。眼神很淡定，有一点母性光辉。透着一种幸福的磁场。韩庚忍不住的伸手摸了下它。
“喜欢么？要不我们买下来？”
“不要了。”
“呵呵，这怀表的名字就叫做‘时间’。店主的孙子问过店主，说奶奶老成这个样子，那么难看，你为什么还会思念她喜欢她。然后店主笑了。说了句，她的美不在于时间，而是一直凝固在心底。”
韩庚有些郁闷：“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事先做了功课啊。”
“走啦，去塞纳河。”
“不买了？”
“不买。这都是别人的爱情记忆，应该被人们好好珍藏的。放在这里作纪念挺好。”
金在中上前跟着。有点贪婪的留恋韩庚的身影。
从香榭丽舍大道向南就是塞纳河。这两个地方几乎是平行着的。塞纳河从巴黎城中穿过，像是一道巨大的圆弧，这会儿映着两岸的灯光，迷离出城市的奢华。河南称为左岸，著名的拉丁区就在这里。河北称为右岸，地方有左岸两个大，巴黎的繁华全在这一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