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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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份的汉城已经很冷了。脱下身上的羽绒外套，自己又是穿着五个人里面最为薄凉的演出服。胸前一片都是暴露在空气里的，在中咬着牙才不让自己打颤。
拍摄场地是公司租借来的游乐园。离旋转木马有点儿远。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来到游乐园就想到那件足以称的上是矫情的项目。
其实旋转木马只是一个气氛，真正坐上去，只是觉得无聊。
可是没有体会过和心爱的人一起坐上旋转木马的人却又无限的期待着。
因为旋转的木马就像是缘分，兜兜转转总是能看到你爱的人。
木马都是成双成对的，旋转时候的莹黄灯光总是给人幸福的感觉。
在中朝那个黑暗的方向看着，似乎真的能看到些什么。
一个镜头拍完，工作人员立刻递来了暖袋和大衣。
道了声谢谢，就看到助理有些紧张而通红的脸。
新来的助理吧。初到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的为这几个人的外表而倾倒。
在中不由得笑了，如果自己不是长着这张脸，也许就连郑允浩也未必有多痴迷他。
可是另一个人不一样啊。自己最邋遢的样子都看过了，最妖艳的样子也看过了，眼神总是淡淡的，好像自己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在乎似的。
好像真的不在乎的。
忽然就想他了。
记得练习生时候两个人常常挤着一起走路，一起到路边摊上吃一些烧烤串子，偶尔经过高级料理店的橱窗还会一起对着玻璃里面的美味样品流口水。
曾经还喜欢巴着金钟云他们说韩庚的好，说到后来一群人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
不过后来听说那些人都若有所指的在韩庚面前提自己，说一些意味不明的好话，弄得韩庚一脸无奈的说了句：“那个在中，回头我就去揍他。”
金钟云把这个事情告诉他的时候，自己竟然是抑不住笑意的。
只因他太清楚韩庚说起那句话时候的模样，眼角一定是含笑的，眉头微微的皱起，恼怒里更多的是包容和宠溺，还有他总是若有似无一点调侃和温柔的嘴角。
只因这小小的片段，在中知道，韩庚是爱他的。
可是，这爱，总是那样的迷茫。
据说，一个人开始回忆的时候预示这个人依然开始衰老。金在中觉得，不只是爱情，就连他自己都开始衰老。
十八岁的人，真的像八十岁一样。
爱被掏空了。浑身没了力气。
“下一组镜头。”
收回思绪，在中又脱下了外套。
幸好这是首抒情慢歌，如果要是像’THE WAY U ARE’那样又蹦又跳的还要作出一些生动表情眼下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回想起最初拍摄’HUG’的MV的时候，因为五个人都很生涩，一个MV拍摄了足足三天都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现在渐渐的熟练和懂得，基本上每支MV都能在24小时之内完成。中间休息的时候，在中抬头看到这个作为MV背景的巨大城堡。
不知道为什么，城堡带给金在中的感觉不是一种压抑，相反的给予金在中的是一种怀念与平静。
他知道在那个人的心里就有这样的一座城堡，坚定而温暖，是一种执着的守护。
曾经他也以为自己是那座城堡里唯一的主人。现在却觉得自己才是一个客人。
看着这个MV里最为巨大的道具，在中清寂无言。
允浩侧身问他：“怎么了？”
“没有，没什么。”
拉过在中的手，允浩自然的用自己的包起他呵着气：“怎么手这么冷？待会儿让助理姐姐给你倒杯热茶。”
边说着还细心的揉搓着。
在中静静看着，感受的到允浩的认真。
他和允浩已经渐渐的开始故意亲昵起来。但是在中知道，哪怕他认为是刻意的，在允浩的认真下，一切都已经暧昧不清。
似乎同有秀COUPLE一样，允在已经成了公司默认的宣传策略。
有的时候经纪人还会暗示他们再进一步一些。
比如靠在允浩的怀里，亲吻允浩的脸。
比如在美国拍摄的’THANKS TO’的MV里，他和允浩深情的在旋转楼梯里一上一下的凝眸。
允浩说那是送给4 SEASON 的歌。
打电话给希澈让希澈和英云他们看MV放送的时候在中却觉得之所以有这样的THANKS TO，是因为他们已经离别。
我们开始说谢谢，只说明我们已经开始陌生和疏远。
“你最近怎么了？一直魂不守舍的。”
在中沉默的摇摇头，却看到允浩竟然只顾着给他暖手而没有披上外套。
“你怎么连外套都不披上，不冷么？”
说着把自己身上的脱了下来给允浩穿好。给允浩把领子拉好的时候，在中其实是清楚他这个动作有多么的像一个体贴入微的小娇妻。
穿上允浩放在一边的外套。初上身的凉意袭来，在中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在……”
在中知道允浩很感动。心里酸酸笑了。这招果然还是最好用。所以韩庚对自己这样的时候真的是一点还击的办法都没有。
我们，都在错乱的深陷。
装作不经意的瞥过另一组一直开着的摄像镜头，在中故意的腼腆笑了。那是将来制作花絮而特意开着的镜头。
看到PD有些兴奋的表情，在中知道这一段绝对不会被剪辑。
透过那冰冷的镜头，在中仿佛看得到另一双清冷的眼睛。
我就赌你其实是爱我的。我就赌你看得到。
“洗完了？”
韩庚看到希澈穿着红红绿绿的睡衣从浴室里出来把外套递给他。
“有暖气呢！我不冷！”
湿着头发靠着韩庚坐下来。
“在看什么呢？”
韩庚不经心的换了一个台，淡淡道：“没什么。”
心里却是一阵钝痛。
希澈深深看了韩庚一眼，却也不挑明。
“呀，我们找点事情做吧！”
“不玩了，那么晚了。最近那么密集的训练我都要散架了……我还没洗澡呢。你让英东陪你玩啊。”
“呀，J去日本了！已经三天了！你脑子在想什么啊？”
“真的啊？”
“废话。”
“啊，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我最近觉得特别吵……原来是有人找备胎来了。”
“韩庚！”
希澈拿起抱枕就往韩庚身上砸，基范在一旁看了直笑。不一会儿有人来敲门了。
“这么晚了，谁啊？”
希澈把韩庚往后一推：“去开门！”
韩庚理都不理的就往地板上一趟：“不去，爱谁谁吧，反正我不开。”
赖皮样子的韩庚虽然是可爱的，可是异常的让人觉得无奈和可恨。
对于金希澈来讲尤其是这样，想要抬脚踹死他，可是心底总是有温柔泛起，痒痒的，又像多看他一会儿，可是看了又觉得这个人的恶劣顽皮。
“那你躺着吧，睡死你！”
还是自己去开了门。竟然是抱着被子的姜俊英。
希澈直觉的就是推人锁门，却被姜俊英抢了先。
一股蛮力使来把原本就过于清瘦的希澈推出老远。
姜俊英抱着被子露出极其得意的笑脸，还有右手比出了一个胜利的“V”字。
“哈哈！我又来啦！”
希澈白了姜俊英一眼，起身就要去掐他。
“呼呼！抓不到我！”
捧着被子就往韩庚身上扑倒。
“啊！姜俊英你想压死我啊！”
韩庚把压在身上的俊英使劲的推开，龇牙咧嘴的赶紧的爬了起来。
只是俊英依然笑眯着眼睛仰躺在地板上嗷嗷叫着：“韩庚哥哥身上好舒服！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
“不行！”
希澈直接的吼了声。
“我又不是要跟你睡，管你同不同意呢，对不对？哥？哥——”
然后又开始撒娇。韩庚只觉得鸡皮疙瘩从姜俊英的手一搭上起就像电流一样的通贯了全身。
“呀，你把手放开！”
韩庚甩都甩不开。然后希澈也跑过来拽俊英。结果基范也哈哈笑着过来拉韩庚。几个人乱作一团，然后就在客厅的地板上打了起来。
“呀，姜俊英赶紧的滚回你自己的宿舍！”
“你才是！金希澈你这个人妖！”
“你敢骂我人妖？！你这头蠢驴！丑八怪！”
“哥——金希澈欺负我！”
“你先把我的手放开！”
“不放不放嘛，你今天跟我睡觉！”
“呀，韩庚今天和我睡！基范你把那小子给我拉开！”
“哈哈，韩庚哥今天跟我睡吧！我最乖！”
“呀，金基范！”
“呀——”
韩庚发飙了。
然后咬牙切齿的一个个把他们拽起来扔了好远。
“这样，手给你睡，脚给你睡，头跟你睡，身子留给我自己！这样总行了吧？”
也许因为情绪太激动，然后中间一个音发了五六遍还没有发准，听起来极其搞笑的可爱。
几个人都笑翻了。
“哈哈……”
“韩庚你的韩语说的真是太、太、太、太好了！”
希澈学着韩庚刚才结结巴巴的样子，基范都已经眯着眼睛见牙不见眼了。
姜俊英趁着几个人都笑得无力的时候立刻扑上去逮住韩庚的脸就亲了一口。
“韩庚哥你好可爱！我好喜欢你！”
“呀！姜俊英！”
希澈又要扑过去拽他。
韩庚看着满屋子闹腾的两个人，渐渐的觉得，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姜俊英死死的拽着了韩庚的腰。
“哥，你真香！”
“哼。”韩庚白了一眼哼了一声，没打算理他。
“哥，我觉得你真好！”
“你都说了一万遍了，不腻啊？”
“嘻嘻，哪有，说一百万遍都不腻的！”
韩庚翻过身没理他。
“哥……你是不是还想着他？”
韩庚身子一僵。沉默了半天低着声音说了声：“别胡说。”
“哼，别人不知道，我可是体会得到的！”
韩庚蓦地笑了，转过身来好气又好笑的问他：“你倒是说说看你是怎么体会的？”
俊英嘟起嘴，道：“哥，你看他的眼神其实和看我们是不一样的。虽然你掩饰的很好，可是就是因为掩饰的太自然了，才让人觉得你的真啊。你心里装着他，所以总是在生活上特别的照顾我们。就好像……就好像一个人有很多很多的爱花不掉，所以就想分给别人……其实你给我们的好，都是因为给不了他。”
韩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你给我们的好，都是因为给不了他。
看着韩庚渐渐黯淡下去的眼神和表情，姜俊英忽然觉得自己是残忍的。他不应该把韩庚隐藏着的一点痛苦给挖掘出来提醒他。因为这一点痛苦是思念的闸门，一旦打开了，后面的潮水就会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
“哥，对不起……”
“没关系。”
无力的笑笑，韩庚摸摸俊英的脑袋，道：“你还小啊，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啊，睡吧。”
“我不小了！我懂得肯定比你多。啊，O。V。E。R！”
俊英开心的搂住韩庚道：“哥，以后我们一起出道了，也会传那种绯闻来炒人气的，不如我跟哥哥作官配啊，只要是哥哥，我做攻做受都没关系的！怎么样？我会保护你的！”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韩庚听了只是气的没晕过去。
二
东方神起在年底斩获了各大奖项，俨然一副锐不可当的姿态。
只是2004年。东方神起已经做好S。M告别H。O。T和神话之后的完美的衔接。
04年的韩国媒体的视线就没有从东方神起的身上离开过。
他们已经开始无限的拥有，但是也在有限的失去。
失去的有限的，可是也是最珍贵的。
因为没有时间。金在中从来没有好好梳理过自己的情感。他爱过几次的，和几个已然记不清面孔的女生。曾经也被深深的伤害过，但是不代表他不会再爱上女生。
可是现在，很多事情变得他也无从解释了。
难道没有一次完整的恋爱，只是因为没有遇到的正确的人。
那他呢？也许是正确的人，可是却是最不可能的爱。
自己也想去好好的整理的，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这个人的，又爱了多久，爱得多深。
也许整理的清楚了，我能更勇敢一些。
“在中，快点准备好，我们要去下一家电台。”
允浩拉起了自己的手，一切思绪又被打断。
韩庚从银行里出来的时候，觉得天色又暗了些。
街上依然车水马龙，没有一点点的冷清感觉。
如果是在中国，中午十二点以后所有的商店都会挂牌打烊，街上都看不到行人，道路两旁挂起盏盏的红灯笼，一点点喜庆下的冷清。
这一天，韩国没有春的迹象。
可是韩庚知道，今天是春节。
也许是在海外，他比在家的时候更执着农历的一些节日。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到自己没有离家太远。
他是漂泊的。只是这样漂泊没有人可以帮他开解。
银行的账上一年下来又多了一点数字，哪怕很微小，总是自己的一点心意。也许妈妈可以买件喜欢的衣裳，或者给老爸带一瓶好酒。
家里人此刻应该开始包饺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