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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从圆走到圈-第22章

小说: 从圆走到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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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谈不上看法。我爸有他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力,我不反对他再婚。可是,总不能在我妈走后那样短的时间就另娶他人吧?这曾一度令我怀疑,他从前对我妈妈的爱是不是装出来的。”这是母亲去世后,李奥阳第一次吐露他对父亲续弦的看法。
  “奥阳,你觉得真爱能装出来吗?尤其是夫妻,常年日久的相伴中,就是拥有再高的表演天赋,也全然不可能几十年长久的装出一副深爱对方的样子啊。”
  李奥阳想起她当时看着自己的眼神无比挚诚,她还说:“我经常会想,这个世界上的婚姻分很多种,有一种是彼此相爱,因为爱情结合到一起的,这样的婚姻无比珍贵,也十分稀少。
  “大多数的婚姻其实只是因为相互合适,加上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不足以抵御这世界的严酷寒冷,所以凑到一起相互依偎、彼此取暖。这样的婚姻固然没有第一种美满幸福,却是当下我们多数人现实生存的写照。
  “另外,最幸运的莫过于,一个人一辈子最好只体会这两种感情中的一种。否则无论怎样,都是会伴随着叹息和遗憾的。
  “一辈子能拥有第一种婚姻的人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不过,一辈子只体会第二种婚姻的人也不悲哀。毕竟,在未体会过第一种感情的情况下,他会甘于这样的现状,与对方长相厮守地依偎御寒,这样的生活,倒也不失为一种平常安稳的幸福。
  “若是先体会了第一种,不得已再去体会第二种,那样,之后的两个身躯就是依偎的再严丝合缝,两颗心的距离永远都咫尺天涯。因为他这一生中最深沉的爱和牵挂,已经给了第一个人,除了一具失掉了灵魂和心灵,但还余温尚存的空空的躯壳外,他再也给不了后来的人什么;
  “若先是先体会了第二种,再去体会第一种,表面上看是好运姗姗来迟、终于盼到了苦尽甘来、等来了之于自己真正合适的那个人。可心里的遗憾总归还是无法排遣的——何以在我最美好的时刻偏生没有遇到你呢?你何以这样迟的才来与我相遇呢?
  “而叔叔,我觉得他就是这种不得已组合的第一种情况。你说他在阿姨去世后那样短的时日就另娶他人,其实,我觉得在他心里,随着阿姨的辞世,什么也都变得无所谓了。他需要的,无非一个陪他御寒的人,他的心,早就已经陪伴阿姨长眠了。”
  “那这样看来,秦阿姨反倒值得别人同情了?等了这么多年,只等来了一具没有灵魂和心灵的空壳。”
  “就是啊,”阮蓝说,“因此,你不应该对他们抱有什么看法的,也该打开心灵接受他们才是。如果可以,谁都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不是吗?”
  此时站在没有她在身边的城市里,再一次想起她说过的话,李奥阳心里的感受,一如他当时对她的回复:有时候,我真想钻进你的心里,看看组成这样一颗细腻善良的心脏的材料究竟是什么。
  想到阮蓝,李奥阳的心软软的,就像被南国的风吹化了似的。当下,他作出了决定。他拿出手机,拨出一段号码。
  “爸,您睡下了吗?”听到电话被接通,李奥阳问道。
  李昌瑞的心抖了抖,两年来,这是儿子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自己。然而,喜悦的心情立即被担忧取代。阮蓝的事情,莫非他知道了?
  “没有,我还在书房。”李昌瑞的语调平稳如初。
  “爸,您和秦阿姨这个周末有时间吗?我想带一位重要的朋友回家,介绍给你们认识。”
  听到儿子甜蜜的语气,李昌瑞心里的担忧顿时消失了。他相信,阮蓝那孩子不会不守诺言,刚才,的确是自己多虑了。他顺着他的语气说:“回来吧,这个周末我们都有时间。”
  “那好,”临挂电话时,李奥阳又说道,“爸,您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嗯。”
  切断电话,李昌瑞眼睛里泛起一层濛濛水雾,儿子关心的话语,使得他那颗麻木不堪的心脏抖了抖。
  那边的李奥阳却是满心欢喜。想了想,他还是拿起手机给阮蓝发了一条短消息:睡了吗?应该是想我想的难以入睡的吧?门诊那边的护士打针疼不疼?有我的技术好吗?
  之后,时间一秒钟、一分钟的过去,李奥阳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始终也没有响过。中间却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这边医学院的教务主任同他确认明天上午讲座的时间安排;另一个是陆主任打来,商讨他负责的一个病患的情况。
  这两通电话乍一响起,着实让李奥阳跟着兴奋了一场,他还以为阮蓝实在是思念难耐,索性给他回了电话呢。
  他再次抬碗看了看表,快要九点半了,想必她真的是睡着了。李奥阳唇角含笑,给她发了一条带有“威胁”味道的信息:看来真的是睡着了,等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居然在少了我的怀抱的情况下却也能安然入睡,这十足过份了啊。
  阮蓝蜷缩在床上,第一条短信她就收到了,看了之后,她在心里回复了他:奥阳,我想你,少了你温暖的怀抱,我怎么也睡不着怎么办?我今天没有打针,所以不知道这里的护士打针疼不疼。不过,我想,无论是谁,都不会像你那样小心翼翼的。
  然后,随着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泪水顺着阮蓝的眼角无声的地滑到柔软的枕头上。
  良久,短信的提示音再次响起,看过他的第二条信息,阮蓝将手机贴到胸口,身体犹如受伤的小猫般蜷缩成一团。
  第二天早上九点钟,护士进来喊阮蓝去放疗中心做治疗,并告诉她,她的治疗时间安排在每个工作日的上午九点钟。
  不是下午的四点半吗?阮蓝心里有个声音在说。随后,另一个声音又在说:不是以前了,颠覆了,一切都不会再一样的。
  然而,当她躺在直线加速器的平台上,耳边传来熟悉的机器的嗡鸣声时,她嘴边却浮起一丝笑意。她知道,她的治疗,依旧用他做的方案,犹如,他还陪在她的身边。
  由于实在无法进食,阮蓝的负责护士也准备为阮蓝注射营养针剂以补充体力。当然,还是用李奥阳为她开出的处方。
  下午,阮蓝的注射还没结束,入院那天曾经见过一面的院长匆匆来到阮蓝的病房,他着急地看着阮蓝问:“小姑娘,有个事情跟你商量一下,可以吗?”
  由于嗓子肿疼得厉害,阮蓝只是点了下头。
  “有位重要病患住进了我们医院,但VIP病房全都满员。你这间原本是两人住的,她也是名女性患者,所以,所以我想能不能暂且让她跟你住一个病房?两天后有个病房就能空出来,到时候她就搬过去。那么,这两天的时间,你看你能不能……”
  院长的话还没说完,阮蓝便点头同意了。
  本来,阮蓝也没想住这样高档的病房,就是让她搬去普通病房给别人腾地儿,她也是愿意的。
  一个小时之后,朦胧中,阮蓝感觉病房里响起一阵噪杂的脚步声。她睁开眼睛,看到一位气质非凡的中年女人,身后拥簇着一群人走进病房。
  那中年女人看到了阮蓝,立即站住脚步,并向身后的人示意让他们都出去。
  “沈老师……”为首的一名青年男子的话,被中年妇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挡了回去。
  阮蓝听到那妇人用压得很低的声音说道:“大家的好意我都领了。你们也看到了,这里有护士二十四小时监护,你们都不用担心我,都回去吧。其它病人也要休息呢。”
  在半推半就中,众人被她挡出了门外。随即,阮蓝听到了轻轻的关门声。
  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阮蓝看到这妇人朝自己走来。
  阮蓝想,这位应该就是院长口中的“重要病患”。这时,对方已经坐在了她的病床边。
  阮蓝近距离地打量着这妇人的面庞,对方虽说已经人到中年,却拥有着卓尔不凡的气质,身材也保持的很不错,圆圆的脸庞虽然刻上了岁月的印迹,但那皱纹并不扎眼也不多余,而是恰到好处的展现了她独有的风韵和气度。
  “你好小姑娘,我叫沈青,这两天我可能要打扰到你一个人的清净了。”她说话的声音也十分好听。
  阮蓝摇摇头,脸上浮起一丝礼貌的笑容,声音微弱道:“没事儿。”
  “你是哪儿的?”
  阮蓝抬起那只没有注射的手,指指自己的咽喉部,说:“鼻咽的。”
  他们这些病患一般询问对方“你是哪儿的”,并非我们平时询问“你是哪里人”的意思,通常指的是病变部位。
  沈青点了点头,看着阮蓝脸颊后部及脖子上的表层皮肤,呈现出一片焦灼状。她蹙着眉,似乎感受到了阮蓝的疼痛,关切地问:“疼不疼?”
  阮蓝摇了摇头。
  沈青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阮蓝的头。她的举动,反倒逼出了阮蓝的泪水,刹那间,她的慈爱令阮蓝想到了她自己的妈妈。
  沈青温柔地拭去阮蓝眼睛里滑落的泪珠,说:“以后你就叫我阿姨。我是乳腺癌,做了手术,过来这边化疗的。我想,我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
  阮蓝看着对方,郑重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楼,空了

  晚上七点半多点儿,李奥阳赶回到了家中。打开门,室内一片漆黑,他以为阮蓝在跟他开玩笑。
  他顾不上换衣服鞋子,将行李箱放下,一边开灯一边说:“这老婆可不称职啊,老公出差回来都不出来迎接吗?”
  安静,一片安静,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空荡的房子里兀自回响。
  想要立即见到阮蓝的迫切,使得李奥阳并没有多想,他径直朝卧室走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大床同他离开时一样平整,平整的似乎这两天都没有睡过人。
  一丝不好的预感向他袭来。
  李奥阳握住门把手的大手微微有些颤抖,他的视线很快便被那枚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吸引过去。一时间,他的眼睛被那光芒刺的有些生疼,心也颤抖的异常厉害。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梳妆台前的,更不知道他是怎样拿起的那张纸。只觉得头顶上空平白地响了一记惊雷,耳朵片刻失聪,眼睛也随之失明,整个世界都模糊的不成样子,就像她在信中说的那样——好像一场梦。
  不肖得一分钟,他立即想到了什么,将那枚戒指连同那张便笺匆匆揣进外套口袋里,撩开两条长腿匆匆走了出去。
  一路上,他将车子开得飞快,忽闪而过的路灯灯光,透过车窗玻璃,明灭交替地打在他那如同雕塑般线条冷硬的脸上,冷峻直逼人心。
  住院部后面的停车场里,李奥阳的车子甚至还未完全停稳,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已经走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奔进住院部。
  顾彤正朝停车场走去,远远的,她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火急火燎地跑进住院部。她停住脚步,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已然不见了那道匆忙的身姿。
  她摇摇头,笑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奥阳一向深沉稳重,刚刚那人火急火燎的完全像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会是他。
  当顾彤走进停车场,她的视线被一个从住院部门口出来的、失魂落魄的男子所吸引,那不是李奥阳还是谁。这次,她正面向着他,看得清清楚楚。只不过,他只顾怔怔地走路,完全没有看到她。
  顾彤几步撵到李奥阳身侧,问道:“奥阳,你怎么了?这么晚了你来住院部干什么?”
  李奥阳似是没有听到顾彤的话,甚至有可能连她这个人走到他身边都没有意识到。因为,他既没有回答,也没有停止脚步。
  顾彤疑惑地跟在他身后,看到他怔怔地上了车,她立即跟上去,想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随他上车,却发现他已经将车锁上了。她又慌忙跑到驾驶室外,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片拍打着车窗。
  折腾了良久,始终没有动静。
  不得已,顾彤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让保安过来帮助自己,却听到车门解锁的声音。
  她立即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然而,她上车后看到的一幕,却使得她拉上车门的右手,迟迟忘了要收回来。她保持着这个动作,惊讶地看着双手徒然地搭在方向盘上,一对眸子空洞地凝视着前方的人。令顾彤的心疼得止不住颤抖的,是他满脸的泪水……
  “奥阳……”良久,顾彤喊道。
  “阮蓝走了。”半晌,他喉咙沙哑地吐出这四个字。似乎从远远的天边飘来,带着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什么?”顾彤有些茫然。
  李奥阳的状态,使她一时弄不明白他指的“走了”是哪重意思,是她离开了,还是……
  又是几秒钟的沉寂,李奥阳将手伸进大衣口袋中,从里面摸出阮蓝留下的信,递到顾彤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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