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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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与这个人同吃同住一同起卧没有特别排斥。只是不排斥而已。这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少年捏住被角的手指收紧又放松。他们都不是多话的人。在他，十句中有九句半是吐槽对方生活行为的各个方面，剩下的半句大多被沉默占据。至于对方回了什么那并不重要——弗兰没准备多费时间在记住每句对话上。认真算来他与贝尔除了从属关系外，什么都没有。放开被角拉动床头的吊铃，少年转进套间的更衣室里翻找出任务时要带的必需品。
工作让他找到逃离的借口，即使将要面对的是可能回不来的结局。弗兰将必需品与从斯库瓦罗那里领来的各种证件一样样丢进行李袋，拉上拉链单手提起从暗门的小梯子下楼。没有与谁告别。在谁都不发觉的情况下离开很好，避免被纠缠导致心绪混乱。他推开通往外界的侧门。
月光下金色满满撞进眼球，瞳孔因此紧缩成几不可见的小圆点。弗兰眯起狭长好看的眼眶略带惊讶地盯住双手插在口袋里侧身靠在门框外沿的青年，顿一顿脚步后绕开那人继续向前。这个人在生气，浑身上下散发出傲慢狂躁的意思。经过贝尔身边时少年明确接收到危险的讯息，他镇定自若做好避开利刃的准备。
青年开口了，在弗兰擦着他手臂走过去时。“嘻嘻嘻……弗兰你想私自出门么。”
“me有长毛队长的任务许可。”一张文件被举到对方脑门前带着挑衅意味地晃。
“这算什么。”抽过许可三下两下撕成碎片甩向一边，贝尔左手抵住少年的胸口顶上墙壁右手撑在一边俯身耳语，声线低沉暗哑。“弗兰，你是谁的东西。”
少年碧色的眸子不可捉摸地震动一下，旋即恢复平静。“me是……前辈的。”
“嘻嘻嘻……完全正确。王子可不记得有允许你出去过。”笑着吻上少年有些失去血色的嘴角，轻柔的触碰后是狠狠咬下。松开。再咬下。直到确实听出少年抑制在喉部的呼痛声后才慢慢松口舔去皮下涌出的鲜血，抬眼望向那个在最初的吃痛后回归淡漠神情的孩子。他讨厌这种态度，经过多少时光的冲洗抹去依旧不曾被纠正。贝尔再度燃起想要摧毁的念头。他是真的生气了。他亮出獠牙，深深刺入弗兰苍白的脖颈。
“唔……前辈me很疼……”耳边传来干净的声音，断断续续掺了些颤抖的成分。但还不够明显不是么。獠牙埋得更深了，每进一寸贝尔就能明显感受到由于疼痛而下意识反抱住自己的少年颤抖一次。是该好好让这个死小孩长点脑子了，疼痛能让记性延续更久。青年猛地拔出染血的锐牙，扯下弗兰的外套将其埋入靠近心口的地方。
大动脉。伤口能很快恢复但会比其他地方更容易感知疼痛。暂且用这种方式来铭刻一点什么好了。贝尔恶意地想着，咬破了那根血管的外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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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不断涌？出来，是比那个人的瞳孔更红的色彩。痛感剧烈到窒？息麻木，冷漠旁观生命力不断流逝，木地板被浸？湿成粘滞腻人的光滑镜面。弗兰偏过头，瞥到身下渐渐扩大的清澈血泊中那一头炫目的金发渐渐下移。腹部有些热，应该是被划破了点皮。少年开始庆幸他早已失去人之？子的身份。他还活着，即使体？内的血就这么全部流光——他知道贝尔菲戈尔不会让事情进行到这一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弗兰不知第几次在空白一片的大脑中播放这个问题。他的确是在逃避那个人。所以就应该变成这样么。不过是出任务而已……何必呢，又不是不回来。浓郁的血味刺？激感官，身？体的实在感在离自己远去。他在云端上徘徊，看到那人除去他的衣物，将他的腿搁在腰间用指尖沾取血液探？入后面。少年眯起好看的碧色眸子，抱住用高高再上的狩猎者眼神来扫视自己的金发青年选择沉默。
异物入侵并没有带来太多的不适，似乎早已习惯被开拓的甬道在手指伸？入的瞬间收缩一下旋即放松。敏感点被按？压住使得神？经兴？奋到忘记疼痛。弗兰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在慢慢渴求这种入侵，即使一开始并不如此。抱住那人的手逐渐收紧，指甲嵌入后背的蝴蝶骨，他看到贝尔在发现这种变化后嘴角慢慢上扬。他没有合眼。他在等待那一刻的降临。
只是似乎这个时刻被故意拖延了。贝尔戏谑的目光透过厚重的金色发？丝落在他身上，带上些探寻的意思索求着妥协。弗兰知道青年在等待的意思，对峙一般不会持续太久，因为总有一方会退一步。他发不出声。疼痛又回来了，和要人命的快？感一起折磨神？经。
身下的地板很冷，流？出的血也逐渐凝固，伤口在愈合。弗兰试着稍稍移动身？体，他快冻僵了。这时他碰掉了一个方形的硬？物，滚落到地板上的声音同时也将青年的注意力转移过去。
“是什么？”
“前辈你幻听了。”
“嘻嘻嘻……原来弗兰你有好好把王子的东西带在身上嘛……”
“……那是me不小心带错的……啊……”
突然撤出手指旋即进入的动作让少年的原本平淡的句末瞬间破碎成零落的呻？吟。甬道被完全充满到最大的状态，在全部没入之后对着一点不断进攻。力道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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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竟然撑到现在还没沉没真是个奇迹。走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手指一路拂过磨砂质感强烈的坚硬砖墙，换上一身休闲装束的弗兰踢开脚下的小石子事不关己地考虑着。这个地方再次给他浓烈到化不开的陌生感——除了一如当时湛蓝的地中海。少年将左手中有些重的行李包换到右手，转头四顾周围的景物。
他不认识这里，可是寒冷的海风带来似曾相识的感觉。弗兰确定自己对此地毫无印象，只是在瓦利安总部的资料室查阅之后才知道这里从诞生之日起便面临着某一天重回海底的命运。他将它取名为“大恒星”——在占卜中意为“伊甸园的苹果”——必定会被大海吞噬的苹果般的岛屿。
现在弗兰正周身破绽地走在这个苹果上。凌晨四点时他到达事先找好的码头，租下一条看起来比较安全的贡多拉坐进去。行驶过程中船身摇晃，即将到来的黎明令睡意悄悄萌生。船头高高的凤尾上挂着一盏玻璃灯，鹅黄的淡淡光泽和着船身一同晃动，眼前朦胧一片。
海面寒风凛冽，坐在船舱里的少年伸手把外套拢紧一点，扎起稍长的碧发从行李袋中翻出鸭舌帽戴上。抬手时腕部碰到了脖颈处的从未取下过的盒装吊坠，没有贴着皮肤吸收体温的一面传来的冰冷让少年微微皱眉。他把它拉出领口，籍借昏暗的光看里面的小画像。
圣母抱子的内容目前在地中海地区的饰品中随处可见，不过这枚相片盒自醒来之日起便带在身上了，想来应该是“那个时代”的遗物。棱角处闪着纯度甚高的金色光芒，内部镂空的花纹框架让人联想起古老的悠久之地。
只是他依旧不记得。不记得它的来历也不记得自己是何时获得它的。醒来时就存在的事物都属于被逐渐遗忘的年代，知道不知道其实对接下来的时日并没太大的关系。
这种事情，等回去后问笨蛋前辈好了。要是不说也没关系，me本来就没什么好奇心。将吊坠放回衣领掏出一卷钱塞给船夫后少年跳上岸，拍拍衣服回头时浓雾迷蒙，原先靠在岸边的贡多拉已慢慢没入迫近清晨的雾气。
白天即将来临。弗兰强忍住连天的呵欠，提起地上的行李袋向前方的某个目标物走去。在地中海上空弥漫的带有咸湿味道的灰雾中一座尖顶建筑若隐若现，巨大的十字型黑色避雷针仿佛是要刺破幻觉般的雾气似地拔高出来，似乎是为刻意营造无形的恐惧感而设计的形状与规格大得耸人。弗兰眨眼四顾一圈摸了摸头继续迈步。
“啊咧，怪不得周围既没有树也没人家，果然是主人太恶趣味了么。”毫无杂质的只属于少年的声音悄悄回荡在空无一人的旷野上，一边的积水洼里倒影出的少年已不是那个碧发碧瞳的模样。“果然me还是喜欢奇异果的颜色……黑色根本体现不出me的重要性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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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至于五官还是与原来无异。幻术能掩去最标志性的东西，也能对看到自己的人施加错觉——弗兰几乎敢肯定对方至少在近一段时间内不会识破他的伪装。少年举起空着的另一只手揉揉头发，推开近在咫尺的巨大铜制把手。此时天已蒙蒙亮，白日将至的光芒渗过雾气撒到身上，虽然并未直接造成伤害但暗藏的威慑力足以让背上生出微微的汗意。
这催促着他跨入门内迎向黑暗。这个组织从很久以前就将自己隐身在黑暗之后，配合着吸血种的习性昼伏夜出进行狩猎，而这里则是他们在意大利的分部。弗兰在心中默默过一遍自己该扮演的角色——一名通过某位高层介绍来加入组织的、满怀对吸血种仇恨的年轻人。他对这个角色谈不上喜欢，当初拿到资料时就有略微的不满。用恨意作为对敌的武器未免太尖锐，这和他的性格几乎完全相反。
门后是笼罩在一片暗色中的大厅，是和瓦利安城堡完全不一样的构造。风格意外地简洁，没有多余的装饰物，宛如是故意与血族延续至今的哥特系对立，米白色的墙上没有任何挂饰，留下大块大块的空白冲击视觉。门框延续传统的拱形，单一的木条镂空出小小的十字。弗兰挑了右侧第三间推开。
果然空无一人。房间里只有一张宽大的褐色写字桌，上面放着协议与一支钢笔。这个组织的惯例是无人接待，自己按照通知去指定房间签字报到后领取第一份任务的通知。单线联络的好处是能最大程度避免被窃取情报，但这对幻术师来说只是多了个环节而已——在协议上签下假名后弗兰看似不经意地向窗口望去，发现隔着厚重半透明窗帘的另一边有人影一闪而过。
总得有人将这份文件收走，那么在上面做手脚的话……少年合起协议时在文件的边角上用手指画了个圈。它将为他指明文件的去向。
放下笔弗兰提起暂时丢在地上的行李袋，按照协议上出示的方位图打开房间的另一扇门上到二楼，将附在文件后面的磁卡插入墙上的读卡器。
门开了。里面的装潢风格依旧是一尘不染的修道院式，灰黑的窗框镶在白墙里，晨光透过第一层窗帘隐秘地渗进屋子，少年打着呵欠一把拉上安在内侧的第二层帘幕。房间瞬时被暗色淹没，万物生长所依赖的光芒被完全遮挡在外。他解下外套打开暖气直接扑进床里，纯白的布料蔓延出洁净的气息。
就是这个地方制作出足以伤到高级吸血种的武器。碧色的发丝散落在床铺之间，少年摊开身体仰面平躺，手臂搁在额上掌心轻轻握起。他想起最后一次与那个人交合时左肩上染红的绷带。
似乎是控制感与占有欲让怎样都愈合不了的伤口再度开裂流血，也就是说那个笨蛋王子不管怎样都是自找的。保持着稚气的青春期外貌的弗兰淡漠地作出结论顺便翻个身给自己找到更舒服的躺法。
是的，me只是在执行任务而已。拖过枕头抱住揉捏搓抱，一向表情匮乏的少年意外流露出些微纠结的神色。他们的关系从来都是不平等的。他从属于那个人——这从醒来就已设定好。
这种被规定好的模式让他讨厌，不过他好像也没太排斥它。能控制别人的人，必定有着相当的自制力。名为“贝尔菲戈尔”的某人的确很喜欢控制人——虽然在嗜血一事上自制力几乎为零。少年维持着搂住枕头的姿势，迷迷糊糊地想着与任务暂时无关紧要的题外话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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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
贝尔蜷在有着一堆花骨朵刺绣的沙发椅里拆肩上一圈又一圈的宽绷带，拉下最里一层时将还没愈合的表皮同时扯破，空旷的房间里顿时血香弥漫。
吸血种的血与人类的味道完全不同，是那种混合不知名香气的腥甜气息。贝尔想他的确能理解为什么厌恶血液的弗兰唯独能接受他的给予。他拿起托盘里的消毒纱布对折再对折覆上伤口，掂起新绷带单手按着原来包扎的样子重新缠回去。
那个笨蛋小孩还真去了。收拾完托盘里的东西贝尔披衣起身为自己倒一杯白兰地，掰开指甲大小的药片丢进去一饮而尽。他完全明白弗兰坚决要去的原因——就是这个原因让贝尔很是不爽。切，王子不过是受了点小伤而已，至于么。金发青年如此忿忿不平地在心中嗤之以鼻，差点握碎手中的玻璃杯。
他认为自己的颜面无存了。贝尔丢下杯子转而去拿茶几上的资料随手翻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