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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花挑别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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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君廉光着脚坐在竹屋的门廊上,听着清风洒在银铃上的细微声响。

    那时,他们尚幼小,不谙世事,细嫩地伸展。

    他们不知道前方的师傅们在窃窃私语些什么话题。

    也不了解成长所隐含的意味。

    君萝正在为自己的预谋成功而暗暗窃喜。

    她笑望着君廉道:“我这么聪明伶俐,师傅当然愿意收我为徒了。”

    君廉鼓鼓嘴道:“你有舸叔叔这么厉害的师傅,我当然为你高兴。但你若是随舸叔叔游山玩水去了,我们兄妹俩岂不是很长时间才能见一次面?”

    “放心啦,我一定会常回来看哥哥的。”君萝握紧了君廉的手,认真地道。

    君廉笑笑,也拉紧了她的手:“嗯,等我跟着师傅学成技艺,一定会回dì dū的,到时候就可以常常看见你。”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向远方层层叠叠、浓墨淡彩的群山外望去。

    群山之外的世界,对于两个有生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在山里度过的孩子来说,还是亲近又陌生的。

    而山外通向此处的蜿蜒山路上,一驾马车缓缓行来,不过一眨眼,便行到近处。

    玄舸和谷天青皆侧身望去。

    马车上一个女子灵巧地跳了下来,轻轻挽起了车上的竹木毛毡门帘。

    车上行下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子,她裹着厚厚的白狐披风,乌黑的长发由一根银螺碧月簪简单点缀,松散地垂在风中。她的面sè有些许疲惫,懒怠地扬着唇角,眼眸却是亮如星海,瞧过来的眼神如同隔了千山万水。

    君萝多年后想来,自己从来没有记起过那位北域王妃的五官面貌。

    在她的身上,什么样的鼻、眼、耳、唇、齿似乎根本不重要。

    因为看见她的人,都知道她是美的。

    那不是小家碧玉的美,亦不是大家闺秀的美,而是另一番惊心动魄的美。

    只要她出现,天地之间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别的人如何动作早已看不见、记不清。

    她嫣然一笑,朝着前方微微一行礼,动作是矜持却真诚的。

    她声音悠扬,向迎接她的人一遍遍道谢,自有一种卷舒云sè的气度。

    她侧耳聆听,不自觉让人忘了自己的口舌正在吐出的话。

    正当君廉、君萝两兄妹痴痴看着她时,马车上又走下来一个小男孩,面sè看起来过于白皙,可两颊又有着突兀的两抹淡红,黑发剪得短俏齐颈,披着厚重的黑裘。

    他一声不吭,只是向前拉了拉他母亲的手,将头埋在母亲的白狐披风柔软的皮毛中。

    鲜仁辄抚摸着他的头向玄舸与谷天青道:“这是我家涯儿。”

    那个小男孩这才从母亲的身后探出头来,羞涩一笑,小声道:“涯儿见过两位叔叔。”

    玄舸与谷天青皆是呵呵一笑,谷天青也向身后的两个孩子招了招手。

    君萝随哥哥走上前去,这才看清了小男孩的长相,他与自己年龄相仿,两道剑眉直冲入鬓,眼睛却如母亲一般狭长而yīn柔,嘴角倨傲地翘着,却因为身体虚弱而微微喘气。

    “这是在下的徒儿,鲜二小姐应当认识他的父亲君下尚书。”谷天青指着君廉介绍道。

    君廉的父亲君凛正是当朝“七大人”之一的吏部尚书,本姓为“君”,但作为站在真正的一国之君脚下的一朝重臣,老是被喊做“君尚书”,总是不合时宜的。于是,在朝上和公文里,他都自称“君下尚书”,狠狠拍了帝王的一个马屁。

    而此刻北域王刑疆已叛变,鲜仁辄既已与刑疆一刀两断,再称她为王妃亦是不适。

    “你是廉儿?”鲜仁辄稍稍探头微笑道,“你母亲当年很是照顾我,你在襁褓中时我还抱过你呢,想不到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母亲也常跟我提起您。”君廉彬彬有礼地鞠了个躬。

    虽然他比另外两个孩子只略年长几岁,但行礼时竟似一位少年君子,温和而谦逊。

    “这是廉儿的义妹君萝,是舸弟的徒儿。”谷天青继续笑眯眯地道。

    鲜仁辄此时已向女孩子的脸庞望去,竟是微微一怔。

    待她听见谷天青言语里女孩的名字,不由得看了一眼玄舸,玄舸却只是微笑。

    最后知道了女孩子是玄舸的徒儿,她的脸上隐隐露出了一丝失望的表情。

    但她仍立刻微笑了起来赞道:“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一直低着头的刑涯闻言,也向君萝望过去,却正对上女孩子对自己友好的灿烂笑容,不由一愣,又冷漠地转过脸去。

    此刻,秦大娘已为鲜仁辄一行人准备好了一间干净的竹屋歇息,谷天青也话不多说,将刑涯带入药庐内看诊。

    鲜仁辄与玄舸并肩站在屋外的竹廊上谈笑。

    玄舸纵是当世公认的侠之大者,在这样的美人面前,也不由语气轻柔。

    只是两人的身份都有些特殊,话语间仍带着些许的恭谨。

    鲜仁辄看着不远处正在与药庐中其他孩童一起嬉戏的兄妹,巧笑道:“想不到玄三侠都已经有了徒弟,本还想让涯儿拜您为师。”

    “在下也是今rì早先时候,刚刚收萝儿为徒的。”玄舸沉吟片刻,又接着道,“但若令公子想找个师傅,我二哥倒是不错的人选。”

    玄舸也能看出,刑涯虽然身体羸弱,骨骼脉络却是清奇,若除去病根,也是练武的好材料。但此子毕竟身份敏感,自己是闲云野鹤惯了的,总不能真带着当朝大将军的侄子、叛国番王的儿子游玩山水去,倒是自己的二哥玄泽比较擅长于处理这方面的事务。

    “早就听闻玄二侠的大名,只是还未曾谋面,若涯儿真能拜在玄二侠门下,那也是他的造化,”鲜仁辄朝着玄舸盈盈一拜,“还请玄三侠费心引见。”

    玄舸连忙虚手一扶,道:“二小姐不必客气,既然您愿意,带令公子去阳关门不过是举手之劳。只不过···在下这几rì有事在身,需往神殿一趟,恐怕不能立刻动身回东山。”

    “拜师之事不急。玄三侠这次帮助我们母子良多,若是再为我们而耽搁要事,我们也过意不去的。”鲜仁辄笑道。

    这时,谷天青已携着刑涯从屋内出来,面sè仍是沉疑,向鲜仁辄道:“令公子天生气血虚寒,又加上受了惊吓和奔波劳累,冷寒之气深入骨髓,在下开了些药方,已让人去炼药塔配药,但药材也只能暂缓病情,不能根治。”

    鲜仁辄抱住刑涯,又心疼,又焦急,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想要彻底根除此入骨yīn寒,只能由内入外,慢慢调理,不能心急。刚才在下在里屋,听见鲜二小姐要让令公子拜玄二侠为师,这倒是不错的选择。阳关门功夫注重内息纯阳刚健,对恢复令公子的健康很有作用。”

    玄舸听了谷天青的说法也连连点头,又突然问道:“神殿的即墨圣女在进山之前,与二小姐关系不错吧?”

    “华儿与我确实是好姐妹。”鲜仁辄不知玄舸为何突然如此问,点头答道。

    “神殿乃天地之间的至阳之地,神殿的大祭司功力深不可测,若是能稍稍指点一下,想必对令公子的病情是极有好处的。”玄舸道,“不如明rì我顺便带他进山,正好可以与萝儿做个伴。”

    谷天青和鲜仁辄一听都是连连点头。

    “那也好。我明rì也要赶去京都外与哥哥会合,外面战乱连天,带着涯儿也不方便,那就有劳玄三侠了。”鲜仁辄道,“十rì后,我再来药庐接他。”

    “好的。”玄舸点头答应,又道,“二小姐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鲜仁辄也确实疲累,又与两位客气了一番,便牵着刑涯往后方准备的竹屋行去。

    谷天青见她远了,瞥了一眼玄舸,没好气地道:“自己都不知道神殿怎么走,还硬要带上两个孩子,看你上哪找神殿去。”

    玄舸望了望正在jīng神十足地与君廉玩耍的女孩子,嘿嘿一笑,没有接话。



………【第四记 清流下的书生】………

    千迂西域的茫茫荒漠有着零星的几座城池,其中人口最多的是青崖古道边的西歌城,来来往往的商人行旅都会选择在这里歇息交易。

    有人的地方就有客栈,而这里最大的客栈,便是位于城东的明镜山庄。

    整个西域几乎都掩在黄沙之中,明镜山庄里却偏偏是一番江南景象,绿柳红花、流水飞瀑、亭台楼榭,竟都是耗费巨资由人工建造而成,连栽花的泥土,都是直接从南方搬运过来,用地下河流的水不断浇灌滋润着。

    这样奢侈的客栈,价格自然不菲,能住在这里的也必不是普通人。

    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斜斜的靠在一座石桥的栏杆上,摇了摇自己手中空空如也的酒壶,一脸不豫,顺手便将它抛进了桥下的流水里,又在瑟瑟冷风中消减了几分醉意,才顺了顺衣冠,摇摇晃晃迈进桥边的一座小庭院里。

    “周先生来了啊!”一个白衣少年迎了出来,带着两个酒窝的笑脸十分可爱,扶过了书生,往屋里走去。

    书生也嘿嘿一笑,道:“你这孩子我喜欢。”

    少年没接话,只是笑得开朗。

    十几步外的屋檐下,两个年轻男子似乎没有听见这边的动静,自顾自地仰头望向一幕星空。

    他们身上的斗篷使人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却老远就能感受到他们的冷傲气质。

    沉默良久,其中一位披着红sè斗篷的男子才对着身边的人表达了自己的看法:“看来今晚不安静。”

    另一位紫sè斗篷下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了看里屋的灯光,轻轻皱了眉。

    白衣少年将书生送至里屋,便停在了外面。

    书生一迈进门,就忍不住借着酒劲嚷嚷道:“殷弟,你可知道出了多大的事?”

    立在屋里珠帘后的书案边的男子,见书生进来,只听他笑道:“周兄,来看看这几个字写得如何?”

    书生一挽珠帘,帘后那人不过而立之年,闲散地披着一件珍珠白的长衫,一手执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书生醉眼朦胧,仍是觉得眼前这张脸长得实在好看。

    “你今rì是没亲自去江家祝寿,可知道江家大少爷今rì带领的百人商队回城时,被人生生斩杀在青崖古道上,无一人生还?”书生边走近书案,边咋舌,“不知道江家惹了什么仇敌,下了这般狠手。”

    “有所耳闻。”案边的男子只是轻轻放下了毛笔。

    书生凑过去一看,竟是笔迹苍劲的四个大字:“风雨如晦!”

    “好字!”书生赞了一声,却又摇摇头立刻转移了话题,道:“殷弟你说,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上江家?”

    男子伸出一只玉质竹节般的手,轻轻扣了扣案上一只湘竹雕山水紫檀镶座笔筒,笑道:“大多数人不都认为是十二路荒客下的手吗?”

    “不可能!”书生却吓了一跳,斩钉截铁地否认了。

    男子只是笑着凝视着桌上的字,并没有看他。书生为何能这么肯定那些无恶不作的沙漠盗匪不是此事元凶,本来是可堪琢磨的。

    “不可能。”书生似乎也发觉了这一点,连忙解释道,“传闻,西域几家大的商贾,都是年年向十二路荒客交贡品的,才保证了自家的行商安全,十二路荒客怎会突然出尔反尔?”

    正说着,书生的眼光突然被案上的某个东西吸引去了。

    只见,那只笔筒中竟爬出一只拇指般大小的墨黑猴子,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朝书生转了了半天,确定没有危险了,才扑到了一方蕉叶白端砚上,咕噜噜大口喝起了墨汁。

    “指猴,这真是稀珍之物啊!”书生赞道。

    男子手指一弹,几粒椒盐花生米掉落到了小墨猴边上,它连忙捧起来,三口两口啃了下去:“这是小黑。不知周兄认为是何人所为?”

    “这事不好乱说,”书生寻了一方圆凳坐了下来,“不过裴家很有嫌疑。”

    “裴家?”男子亦坐了过来,亲自为书生倒了一杯清茶,“就是这明镜山庄的主人?”

    “殷弟有所不知,”书生这才摇头道,“这裴家虽现在只经营着这西域十二处明镜山庄,但在五年前,裴江两家还是整个西域不分上下的巨贾富户,所经营的包含了衣食住行种种,实力皆是雄厚。不知为何,裴家突然放弃了其他产业,只取‘住’一行,缔造了如今的十二处明镜山庄,不与江家争锋,才成就了今rì江家的鼎盛。”

    “所以,有可能是裴家想要报复当年之事?”男子自顾自啜饮起手中的茶。

    书生与他虽相识不久,却深知对方秉xìng,因此也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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