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骨天下-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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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因为你太笨了，有这么笨的部下主人当然伤心！”卿舍不忘毒舌一下，尾巴鞭子一样抽在辉溯背上，惹得辉溯又是“叽！”的一声。
“你们两个半斤八两吧……”样子是少年，年龄却有上千岁的守墓灵在内心吐槽。
从白舜婴听说这里是华夏大6时的反应来看，守墓灵也多多少少察觉到白舜婴的身世不简单，但不管他是天外来客也好异域来者也罢，都不管他的事，他只想要不辜负自己最敬爱的师尊的托付，让锁魂山重现当年的辉煌。
若是这个懦弱的白骨精打算一直消沉下去，萎靡不振的话……
“让他挂个名号就好，我独自一人也能做到！”
守墓灵藏在袖子中的手狠狠地捏紧…………
钟乳石上的水珠滴入潭中，微小的涟漪荡漾不出惊人巨浪。
白舜婴看着水潭中的自己，嘴角有了嘲笑的角度。
“很有意思是吗？”
不知道他到底在问谁，水中的白舜婴，眼眶下乌黑的淤青，头发蓬乱奚落，看起来更加憔悴。
“很有意思吧？老天爷。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白舜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很乐观，但是别说自己了，再傻的人都不会听不出他心中的悲哀与绝望……
“如果你不打算让我报仇，那这一头白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给我的呢……我到底是为什么才会变成这副摸样呢？那些真正该死的人，你真的要放过他们吗？”白舜婴用手指卷着右边的鬓发，将脸埋入了膝盖中。黑暗中单薄的身形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
泪珠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就是不肯往下落，心脏好像被名为悲伤，无助，失落，愤怒的图钉扎得千疮百孔，那么疼那么痛，但是又拔不出来。
对……就像是小说中常写道的：就像一叶在大海中的孤舟，无依无靠，随时都会被大风大浪所吞没。
白舜婴心乱如麻，剪不断，理还乱，想着想着，就进入了假寐的半睡半醒状态……
不知这是梦还是走马灯？
反正……在这种深受打击的情况下会回想起外公神马的……很粗鄙很做作吧？
可是……对现在的白舜婴来说……是那么的温暖……
烟丝燃烧的气味，飘落的银杏叶，纯手工做的榆木摇椅，老式收音机中播放着带有杂音的《苏三起解》，厨房内外婆炒菜的油烟，外公养的只会说“打麻将不好”的八哥，还有不知哪来的睡在外公脚边黑白相间的流浪猫……
小小的四合院中孕育出甜美的温馨……把白舜婴带回了那年的夏末……
“乓——”
不锈钢武术剑掉在中庭花园的石砖上，发出的声音使外公张开眼来，外公躺在摇椅上，左手拿着已经生锈的烟管，右手托着两个玉石健身球顺逆方向来回转动。外公老神在在的问：
“婴子，怎么啦？”
“外公……我，我不想去参加比赛了~~”年仅八岁的白舜婴用手背抹着脸，抽泣着对外公说道。
“怎么啦？是不是怕吃苦啊？”由于长期握剑，白舜婴白嫩的小手上磨出了不少水泡，心疼外孙的外婆曾多次反对白舜婴练武，拿外婆的原话说是——
“这都改革开放多少年了！还学什么武术啊！婴子学习成绩那么好！长大后绝对能上一所好大学，找份好工作，娶个好媳妇儿来孝敬我们，你说，老头子你说你老让他学这没用的玩意儿干啥呀！这不没事儿找事儿吗？苦坏了孩子你赔啊？”
这种时候，外公的态度就会意外的很固执：
“啧！老爷们儿的事儿老娘们儿跟着瞎掺和啥呀！咱家婴子是块练武的料！啊~什么叫没用的玩意儿啊？这太极剑是咱们中国传统武术，是咱们五千年文明的精髓啊！哦！还有还有！万一以后婴子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你一老太婆你总不能杵着拐杖去护着婴子吧？男娃娃就要多吃苦！才能干出一番事业来！”
老两口儿拌嘴的时候白舜婴总是插不上口，但他知道，外公外婆都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关爱自己。
“不是……外公，我不怕吃苦……只是我打不赢其他那些选手……我怕输……”
“婴子，你平时练功有偷懒吗？”外公还是那副很悠闲的样子，也不见过来安慰下白舜婴。
“没有……”他平时练功的时候一招一式都做得极其认真没有半点偷工减料，这点白舜婴自己倒是很确信。
“既然没有偷懒，那为什么还怕输？我不是跟你说过，只要做对了每一招你就不会输吗？”
“但……但是，其他选手比我厉害多了……得冠军我做不到啦！”说完眼泪又流了下来。
外公放下手中的玉石球和烟管，对白舜婴招手道：
“婴子，你来。”
白舜婴走过去坐在外公有力的大腿上，外公也顺势搂过白舜婴的肩膀，另一只手指着脚下一石砖道：
“婴子，你看看那是什么？”
“地？”
“不对，你再看！”
白舜婴眯起双眼努力看去，原来是一条刚出土的蚯蚓。
“是指那条蚯蚓吗？要我捉去喂鸟吗？”白舜婴停止了哭泣，不明白外公为何这时候让他看蚯蚓。
“婴子，你还记得外公给你讲的鸿钧老祖的故事吗？”
“知道啊~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后，西昆仑有一人得到了造化神器‘造化玉牒’，就修成仙自号‘鸿钧老祖’了……”年幼的白舜婴更加困惑，蚯蚓和鸿钧老祖和自己无法比赛到底有什么关系呢？即便心存疑问，白舜婴还是简要的概括了下自己听到过的耳熟能详的故事。
外公点点头，一脸神秘的说道：
“其实啊~~鸿钧老祖的来历还有个说法。”
“是什么？”白舜婴被外公神秘的语气吸引，仿佛要知道一个惊天秘密一般。
外公压低了嗓音，道：
“传说……盘古大神并不是真正的创世者，在我们这个世界之前，还有很多与我们相似的世界，它们就像是橡皮泥，被塑造成一个造型后，有一个人觉得不满意便毁了再做一个，而那个人到底是谁，我们谁也不知道……”
本来白舜婴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总会有一些天马行空的幻想，外公的故事将白舜婴拉入了远古的想象，外公的讲述似乎有一种魔力，白舜婴甚至听到了来自太古的呢喃……
“这就说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当宇宙又使那个人不满意的时候，他随手一碰，整个世界就没了，诸天神魔，人鬼妖怪，万物灭亡，毫无生气……”
“就像恐龙灭绝？”白舜婴兴致勃勃地插话道。
“比那还要恐怖一百倍！可那个人没有想到，在那个世界中还有一个小生命躲过了这场灭世之灾，那是一条小蚯蚓，蚯蚓躲在淤泥中，它存活了下来，它知道了这个宇宙存在的真相，于是它一直静静的等待，等待着下一个宇宙的开辟……终于那个人又开始创作，将乱作一团的世界重新组装，然后就有了‘鸿蒙仙界’……这时，鸿蒙孕育出了两件宝物：一是那十二道鸿蒙紫气，二是那五叶二十四瓣的混沌青莲所结的莲子。待到亿万年后……莲子裂开，盘古大神出世了！盘古大神不满这混沌中那无穷无尽的压抑，便抄起一把斧子，劈开了世界，让世界有了天与地！”
说到此处，外公端起盖碗茶吹开了茶叶，小抿了一口，白舜婴虽然不开腔，但他的眼神分明在催促外公快些讲下去。
“盘古大神由于开天辟地，得了大功德，被那个人授予了六道鸿蒙紫气依附在开天斧上，而另外六道沾染在混沌青莲的一片花瓣上化为了‘造化玉牒’，小蚯蚓见时机成熟，破土而出，得到了那‘造化玉牒’，不错，那条小蚯蚓就是鸿钧老祖！所以大家才说‘先有鸿钧后有天’……”
白舜婴一脸惊异的看着那努力扭动身子的蚯蚓，他怎么也没想到，一条小蚯蚓竟然有这么多故事。
“所以啊~婴子，一条小蚯蚓都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一个大活人，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外公我也不是很会说大道理，但你愿意就此输给一条小小的蚯蚓吗？”外公温柔的抚摸着白舜婴的脑袋。
“老头子！婴子！吃饭啦！”外婆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好啦~~婴子，洗洗手该吃饭了，下午接着练吧……”说着外公便起了身，朝屋里走去。
白舜婴却对外公的这番话感触颇多。
他蹲下身轻轻地捏起那条小蚯蚓，仔细观察，明眸中好奇与醒悟同时现出。
“蚯蚓能做到的事…………”
“我…………也能做到！！”
昏暗的溶洞中，白舜婴抬起头，一绿一蓝的眼瞳中闪现出坚定的斗志！
溶洞外的墓室………………
“呜呜呜~~~要是主人不要我们了怎么办~~~”辉溯的眼泪就跟那西湖水一样流不干……
“那不正好吗？这样我们就能恢复自由之身了！”卿舍百无聊赖的甩动着尾巴。
“呜呜呜~~可，可是我舍不得主人~~~呜呜呜~~~主人~~你不要丢下我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说完竟嚎啕大哭起来。
“都哭了几个时辰了还哭！”一向喜爱清静的守墓灵正想出声呵斥……
“谁说我不要你了？”白舜婴爽朗的声音在墓室门口响起，丝毫没有阴霾之意。
“你们要给我干一辈子的苦力哦~~”
白舜婴踏着优雅的猫步走出了溶洞，一瞬间，守墓灵呆了。
白舜婴挂着笑容，自信的笑……不！与其说是自信，不如说是嚣张狂妄的笑！步伐踏实，有一种凌驾于君王之上的霸气！仿若白舜婴真就是一尊高高在上的神！带着藐视的目光俯视众生！守墓灵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心灵深受重创的家伙能在短时间内将气质完全改变？！
“主人——————~~~”辉溯破涕为笑，飞奔过去，妄图熊抱一下，结果被白舜婴一脚踹开。
“死远点！”
白舜婴料理完了辉溯，目光又转向守墓灵，与白舜婴四目相对，守墓灵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我问你，锁魂仙生前真的是说整个锁魂山脉都能交给我吗？”
“是，是的”守墓灵突然语气恭敬了很多。
“那就好！快把你的那个法盘拿出来吧！”说着白舜婴就咬破右手的食指。
“咦…………？”不是刚才还在犹豫吗？怎么现在……
“快点儿！磨磨蹭蹭的！想让我的血白流吗？”
“是！非常抱歉！”被白舜婴的霸气震住，守墓灵慌慌张张一摊手，白石法盘又出现在了手上。
白舜婴走上前，将几滴黑色的血液滴入了法盘边缘，不知有何神秘的力量驱使，血珠沿着下凹的符文滚动，将本刷着朱砂的红色纹路染成了黑色，然后又顺着分叉的符文分开流动，最终在圆孔处汇聚，凝固成了一个骷髅头！
见证完了锁魂山所有权的交接仪式，白舜婴看着守墓灵，认真的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咦？在……在下并无姓名。”守墓灵现在的措辞还真有几分诚惶诚恐的味道。
“哈？没名字？那锁魂仙怎么称呼你？”
“师尊一般都称在下为‘徒儿’……阁下……不，主人您称呼我守墓灵就好。”
“真没品味……那好！既然你是‘守墓灵’，从现在开始你就叫‘白睦霖’！”
“这……”守墓灵难以置信的瞪着眼睛，哑口无言。
“还有！从今天开始！此墓改名为‘白骨洞’！此山改名为‘骷髅山’！本少爷名号‘白骨少爷’！”
守墓灵……现在应该叫白睦霖回过神来，出声道：
“恕在下之言，这样鲁莽的为锁魂山改名实在不妥……”
“住口！现在这座山由我来统治！旁人不得有异！既然老天爷想玩儿……那我白骨少爷奉陪到底！”白舜婴言罢，转过身去，以指为笔，以火为墨，右手中食指燃起‘幽冥鬼火’，在半空中写下了竖立的两排字。
白睦霖望着那两排字，再次陷入了震惊的沉默。
这两排字显出的王者之气深深的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