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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深宫胭脂泪:罪妾为妃-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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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涩一笑,我将目光投向窗外那树正开得热烈的白鹃梅,“因缘巧合罢了。



墨渊见我不肯多说,也体贴的不再多问,只道:“姑娘受寒气颇重,要好好将养身子,病中多思,难免于康复身体无益,还望姑娘能想得开些。”

“多谢墨公子关心,我想见见与我一起的那位姑娘,她可醒了?”想起绿茵誓死护我,我便感动不已。

倘若不是她,我此时怕已经葬身火海中了吧。

“姑娘请放心,我已经命人好好看顾她,待你康复之后,自会让你们相见。

”墨渊凝眸看着我,眸底光华流转,竟是别样灼人。

我低垂了眸,婉然笑道:“多谢公子愿意收留找们,只是不知此处是?”

一直安静听我们说话的南依再也憋不住,笑吟吟的道:“这里是南陈,此处名为桃花岛,是墨哥哥的行……别院,这里环境清幽怡人,正是养病的最佳场所。



我敏锐的察觉到南依的话里有所隐瞒,却无意去探寻,毕竟人家收留了我,我就该心存感激。

“若惜,你不知道,待到三月桃花齐放,放眼整座桃花岛,就如被一层粉云覆盖,美不胜收啊。”南依的神情带着梦幻,竟让人向往起那样的美景来。

墨渊在她额头弹了一记,只听她“唉哟”一声,脸上梦幻的神情也似被惊散了般,再瞧不见丝毫,“墨哥哥,干嘛老弹人家额头,仔细回头我向墨奶奶告状,到时候就让墨奶奶给你寻个凶悍的夫人,压得你死死的,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墨渊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瞧瞧你,让我跟你哥哥惯得不像话了,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好了,我们先回去吧,别吵了顾姑娘休息。”

见他俩如此亲昵,我很是羡慕,曾经似乎也有那么一个人在我发神怔愣时,爱弹我的额头,然后打趣我,可是如今那记忆似乎离我很远很远,远到再也记不起那人的样貌。

南依向我吐吐舌头,俏皮的道:“墨哥哥要回去自管回去,我还要跟若惜说说话呢。”

墨渊拧了拧眉,看向南依的目光盛满不赞同,“顾姑娘身体还未康复,那有精力应付你,我们回去,让顾姑娘好好休息,等她身体康复了,你还怕没有时间跟她说话?”

南依皱着眉,一脸不情愿,我见状,连忙道:“墨公子不必顾虑我,我没事的,再说我也喜欢南依天真无邪的性格,让她陪着我,我的病也能好得快些。”

南依听我这样说,一双眸子灿若繁星,嘴角忍不住翘起来,得意的看着墨渊道:“若惜都这样说了,可见我不会打扰她,墨哥哥,你快走吧,你放心,我不会吵着若惜的。”

墨渊无可奈何的望着我,叹道:“南依就是这性子,扰到姑娘之处,还望姑娘多多包涵。”

“公子客气了。”他的疏淡有礼让我不再如初时那样拘束,他笑了笑,又叮咛了南依不要吵到我,才施施然步出去。

南依冲着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咕哝道:“成天都把我当作长不大的孩子,我就偏偏要做伴大人的事,再不让你们小瞧我。”

瞧她扬起精致的小脸,一副要干大事的模样,我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打趣道:“那你说说什么才是大人的事?”

她偏着头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忽然又垂头丧气的道:“当大人也有大人的烦恼,就像墨哥哥,虽然平常总是笑容可掬的样子,其实他天天都有很多烦心事。



心里缓缓一动,我再侧目看向南依,不难发现她对墨渊的倾慕,想想也是,像墨渊这样风华绝代的男子,世间怕是少有。

“人长大了,都会有烦心事。”低垂了眸,兀自把玩着衣袖上的流苏,其实我很羡慕南依,有一个人这样宠着她,将她的纯真全都保留住。

不像我,虚长她几岁,然而心却已千疮百孔,再难恢复纯真。

“那我永远也不要长大。”南依坚定的望着我,似乎下了一个重大决定般,我忍不住笑着抚摩她的头。

“傻丫头,没有人能永远不长大,就算你想,周遭的人事也会逼着你长大。

”谁不想一辈子天真无忧的活着,然而世事却半点不由人,它总是在你顺逆的时候给你沉重的一击,逼着你长大,直到满心疮痍。

南依定定的看着我,黑曜石般的双眸流光溢彩,她扬起柔美的小脸,轻声道:“若惜是否经历过逼迫你长大的事?”

惊觉她已洞悉我的心事,我垂下手,无意识的卷着被角,许多难堪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直逼得我透不过气来。

“南依,我有些累了。”每当忆起前尘往事,只觉得一颗心累得再也承载不了,前世乐意的叛离,今生君珞的背弃,为何我总是遇上如此绝情冷心的人 ?'炫书…'

南依见我满脸掩不住的疲惫,连忙扶着我躺下,一边还乍呼呼的道:“都是我不好,没顾虑到你是病人,快快躺下睡一觉,我在这里陪着你。”

冰冷的心因她的话开始变得暖和,她替我掖了掖被角,便轻手轻脚的在一旁的软凳上坐下,盯着我若有所思。

我阖上双眸,将眼中逐渐氤氲而起的雾气盖住,缓缓沉入黑暗中。

命运的齿轮当真是奇妙,我与南依本是南辕北辙的两人,一辈子都不会相遇,可是却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相遇,并且发生了许多令我们都难以意料的事。

后来我常常在想,倘若乐意不将我劫出宫,倘若船没有被大火烧毁,我与南依会不会就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各自在各自的生命中扮演着各自的角色。

然而造化弄人,才有了今后那诸多撕心裂肺的情爱纠葛。

又过了两三日,院中梅花齐齐绽放,如白雪皑皑挂于枝头,轻风拂过,带起一片香风醺得直欲叫人沉醉。

这几日南依都陪在我身边,偶尔跟我讲讲绿茵的恢复情况,我心急想去看望她,南依却再三阻拦,说我病体未愈,不易见风,我只好作罢。

墨渊每天傍晚时分便会来探望我,见我脸色日益红润,他眸中的担忧就如湖上笼起的清烟,被风一吹,逐渐的散去。

他的频繁到访,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南依,南依常常抱怨说往日三五天都见不上他一面,现在倒是天天能见着了。

南依说者无心,却让我暮然警醒,墨渊的神情总带着一丝让人寝食难安的情愫,随着他的频繁到来,他眼中的情愫日益渐增,总让我惶惶不安。

墨渊似乎也察觉到我的不安,后来便也来得不勤了,南依又在我耳旁念叨,“墨哥哥最近好古怪,我与他说话他总是魂不守舍的,手中拿着一只雕有莲花的木簪子发神,不知道是哪家小姐送他的订情之物。”

南依说到“订情之物”时,脸上浮现一抹嫉妒之色,我暗自摇摇头,南依还太天真,尚不懂得如何控制自已的心思,“想必墨公子有了心上人,才会这番魂不守舍,南依你该为墨公子感到高兴才是啊。”

我一壁劝着她,一壁又想起许多往事来。

顾府幽僻的池塘边,大哥顾临凰总是神出鬼没,有一日我正盯着湖中粉红的莲花发呆,他从后敲我的脑门,叹道:“丫头,怎么又坐在湖边发呆,当心受凉。”

我头也没回,怅然道:“大哥,你说为什么莲花会开会谢?”

大哥坐我身畔,揉了揉我乌黑如云的发丝,眼中盛满宠爱,“这是自然规律,就像人会生会死一样。”

“可是我好想永远留住它,不让它凋谢。”我任性的道。

他优雅一笑,极轻松的道:“那有何难,将它雕刻下来,便永会不谢了。”

后来大哥果然信守承诺,送了我一只雕着栩栩如生的莲花的木簪子,只是被大夫人设计时,我并未带在身边,从此遗落在顾府里。

此时听南依说起墨渊也有一只雕有莲花的木簪子,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亲切感来。

“墨哥哥没有心上人。”耳畔传来南依气鼓鼓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我侧头瞧着她怒目瞪着我,自知失言,莞尔一笑道:“是是是,墨公子没有心上人,南依别生气。”

南依却并没有因此而高兴起来,她怔怔的盯着窗外灼灼盛开的白鹃梅,脸上似笼了一层烟雾般,显得飘渺而不真实,“也不知道墨哥哥是怎么了,自从去了一趟北齐京都,整个人便完全变了,再不是之前那个俊雅凤流的墨哥哥了。”

听着南依的话,我心头一阵颤动,试探道:“如此说来,这只木簪子是墨公子从北齐京都回来后才有的?”

“是啊,也不知道墨哥哥从哪里得来这狐媚子的东西,天天盯着也不生厌。

”南依清丽的容颜上闪过一抹憎恶,似乎对这木簪子及它的主人极其厌恶。

心下倏然掠过一丝奇特的想法,然而我又摇了摇头,暗斥自已异想天开,墨渊怎么可能是大哥?别说长相不像,就连性情也是南辕北辙,大哥身上带着北方人的爽朗大气,而墨渊,他身上带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并非寻常人能学之分毫。

“南依,或许那不是……呃,狐媚子的东西,而是他带回来想要送给你的呢?

”看着南依忿忿不平的神色,我摇了摇头,随着我与南依相处的时间越长,她对墨渊的感情就毫不遮掩的流露在我面前。

可是墨渊,在他眼里,似乎只当南依是妹妹般。

然而我却不能在南依面前点破,她是个心思单纯通透的女子,一旦明白墨渊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她怕是会受到很大的打击。

闻言,她一下子沉静下去,苦恼的道:“墨哥哥从来不会送我钗饰一类的东西,他只会给我带一串糖葫芦或是一个手捏泥人,在他眼中,我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小女孩,可是我……”

她咬紧红唇,贝齿在红唇的映衬下更显白净,她的脸上有着一抹小女儿情蔻初开的羞涩晕红,就如染了一层烟脂般,美艳动人。

轻轻握着她的手,她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凝着我,“若惜,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能让墨哥哥不再当我是小女孩?”

初识情爱滋味的女子,怕都是如南依这样惶惑无助吧。

我该怎么帮她?我在爱情的道路上也不过是个失败者,两世的爱情都以被人背弃而告终,有着这样经历的我,又该如何去教她把握爱情?

再说,爱情须得两情相悦才能永远幸福,墨渊对她没有男女之情1倘若她一古脑儿的陷下去,到时受伤吃苦怕是在所难免。

就在我为难之际,院外传来轻浅的咳嗽声,接着帘子被人撩开,寒凤伴随着一股梅花的清香自门缝中呼呼灌了进来,我止不住打了个激灵,轻咳起来。

墨渊满脸歉意的走了进来,“本是来探望你的,不想却让你受凉了,真是对不住。”

我拿着手绢擦了擦嘴角,移眸扫了一眼坐在软椅上脸色绯红的南依,客气的道:“墨公子客气了,是我身子太弱,劳你挂心了。”

南依不想先前那番话被墨渊听个正着,此时脸色绯红,极不自然的剜了墨渊一眼,羞得急急起身打帘子出去了。

墨渊似乎并没瞧见她的异样,只道:“南依怎么了,今日好像怪怪的。”

我心下一叹,墨渊是聪明人,又如何不知道南依的心思,只是他故意装作不知,避免相见尴尬,可是与其这样拖着,不如明明白白的告诉南依,让她趁早死了心,也好过将来心思重了更加痛苦。

然而这到底是他们之间的事,我无力置喙,也不想置喙,我只是暂住在此,待身体康复后,我就必须离开。

“这话公子应该去问南依。”我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墨渊似料不到我会如此回答,怔怔的瞧着我,久久回不过神来。

我撇开眼眸,心里终究为南依觉得委屈,看着窗外随风飘落的梅花瓣,怅然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做春泥更护花,诚然落红都不是无情物,公子何以舍得娇花因你而凋零?”

墨渊听出我话语中不加掩饰的指控,苦涩一笑,双眸漾起一抹执着,灼热的胶着我的视线,“纵然天下奇花多得数不清,可我心中唯有那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倘若今生不可得,我宁愿孤独一世。”

他的话深深撼动了我的心,可是想到君珞,我难掩惆怅的低垂下眸,他曾跟我说过,会在心里为我保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然而不过转瞬,他对我的爱就凋零得丝毫不剩。

男人的誓言就如午夜盛开的昙花,盛开得越芬芳灼烈,凋零得越惊心动魄。

“莲花品性虽高洁,却不如牡丹国色娇艳,为莲花而弃牡丹,公于难道不觉得得不偿失?”敛了眸中的惊痛,我平静的回视墨渊,眸中光华淡然疏离,不带丝毫感情。

他狠狠一震,神情骤然哀伤起来,他失神的唤道:“丫头……”

我撇过脸去,只当未曾瞧见,然而却因他脱口而出熟悉的“丫头”两字而怔住,“你……”

片刻之间,他已恢复镇定,若不是唇边还带着一抹苦涩的笑意,谁也看不出他刚才的情绪波动,“你劳神太久,我就不多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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