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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道残阳铺水中-第4章

小说: 一道残阳铺水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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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大家就分成两派,一时众说纷纭,争论不止,此时方显各位同仁们说理论证的嘴上工夫。我坐在那里,保持沉没,惟恐出言又要惹祸上身,成为他们责怨的焦点。米校长双手抱头,倒在沙发上作苦思冥想状。忽然他猛地站起来,啪的一声手掌拍在桌子上,一切议论戛然而止。他说:“好了,对于宋晓小这件事,人我们要找,但是责任也要推,这叫有事不能怕事,无事不能揽事。两种方案都是可行的,建议两种方案同时进行。学生没了就要找,不能说干脆不找,但是也不能完全像第一种方案那样,大张旗鼓地找,要严格封锁消息,不能对外声张,更不能急着向上级主管部门上报、报110、向媒体登寻人启事,这就等于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吗,向世人宣告我们三河中学把学生弄丢了,自讨苦吃;我们找的方式,是老师也别上课了,留下部分人看住学生上自习,其余的全部出动出去找线索找人。这边教导处马上起草一个对宋晓小的处理公告,对外宣称已经开了除了宋晓小。这样一来,找着宋晓小更好,万事大吉,如若找不到,第二个方案就能起作用,责任能推多少是多少。”大家无不赞同米校长的建议,都说这样双关齐下,有备无患,是上上之策。

  开除宋晓小的公告一贴出去,百味园小吃店的几个老板和好多学生就开始抱怨不已了,不是为了开除宋晓小惋惜,而是开除了宋晓小,她欠下的账谁来还?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道残阳铺水中》 五
(5)

  宋晓小的父母日夜兼程从南方归来。

  那时我正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在教室里教训学生,出了这么大的漏子,我能不现身说法,给他们上上思想政治课,杀杀他们不羁的野性吗?我正在讲台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激昂陈词,把一个个道理说的比唱的还流利动听,外面就有一群人围在我的教室门口,一个长条高个瘦得像条扁担的家伙闯进来。我正处于兴致勃勃的理论演讲状态,不在意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我惊愕失语之间,见他足足比我高出一头,手上青筋暴突,我连挣几下,居然像被他钳住般实在。那人目眶欲裂,眼珠如炽地问:“你就是王树?”

  我说:“是的,我是王树。”看那汹汹之势,我真希望自己此刻不叫王树。

  那人不由多说抡拳照我面门砸过来,我本能往后一仰,一股劲风扫鼻尖而过。一拳打空,那人怒不可遏,一下子手足并用向我扑过来,幸亏我不是块布是张纸,不然那阵势不把我撕成千树万树梨花开不解心头之恨!

  这时正好田大光进来拉住那人说:宋哥,先不要闹。我一听这家伙是宋晓小的父亲无疑了。他被拉住的双手挣脱出一只指着点着地骂道:“你他妈的什么人民教师,也配!”

  我不亢不卑地说:“对于宋晓小的死,这纯属意外,作为他的班主任我深感痛心和惋惜,我很能理解你们做家长的心情,亲情无价、父女连心、失爱之痛吗!你骂我,我不在乎,你打我,我完全可以接受。我们做教师的,说好听点就是为人民服务,假如你觉得打我一顿,把我王树、王某人打个头破血流、体无完肤,你宋长河、宋某人能心里好受一点,能挽回你女儿的生命,那我愿意竭诚为你服务,哪怕你刀切斧剁我也不惜这条无足轻重性命,保你解气、满意为止!”

  宋长河被泼了盆冷水,更加愤怒地骂道:“少装乖卖傻,百十岁老太婆——无齿(耻)!我女儿说没就没了,都是被你们这群庸才废物给害的,吃着黄粮不干事,误人子弟!”

  相比之下宋晓小母亲的情绪就没这么激愤,她站在自己女儿尸体的一尺之外,神情呆滞的矗立凝视良久,怀着巨大的决心颤栗地揭开那道布幕。那一刻,没有世人意料的那样出现母女连心的悲痛、哀悯、嚎涕,她显然对面前这具因水长期浸泡变形、腐烂而臭味四溢的尸体形若痴人,难道这就是她的女儿?事经8年的隔绝分离,她也许早忘记了女儿的音容笑貌,她从口袋里掏出8年前四口之家的全家福,只能从那尘封已久的历史中寻找模糊的记忆。但无论如何她似乎都无法把眼前的一切和记忆连接,那么不真实不合理。

  宋晓小的姑姑又领了那帮女人围在周围哭泣不已,那样子仿佛死的不是别人的女儿而是自己的女儿。这样一来学校又热闹开场了,学生不上课了,整个五层楼都是窥视观望的人头,阵容强大,蔚为大观,这时无论哪个老师再牛比轰轰,学生都不买账。后面的建筑工地上的工人也停歇了手里活,站在高处看热闹。在这种阵容的观众压迫下,宋晓小的母亲似乎也觉得再不哭就对不起观众,很快和其他女人的悲泣融为一体,听上去那么货真价实。

  女人们在那边哭声如潮地闹,这边男人们就和米校长及大小头目纠缠,打起了嘴仗。说一千道一万,嘴仗的核心就一个字——钱!他们要求学校方面付全部责任,索取20万的经济赔偿。

  米校长就冷笑道:“先别这么口大吃天地夸张,口再大吃不了天,关于责任的认定,我想说的是:一,宋晓小因违反校纪校规被开除了,她已不是我校学生,我们没责任也没义务对她的行为负责;二,刑警队的尸检报告里写的很清楚,死者为自杀!她的死和他人没任何关系,你要我们负责,纯粹牵强附会、无中生有,你想粘住我们都粘不住!我明白你们的把戏,无非是借女儿之机发难,狮子大开口,大赚一把!说到责任,你们才是难辞其咎、罪魁祸首,是你们杀了她!宋长河,你一去8年毫不关心孩子,这是你们为人父母的失职,你给孩子的心灵造成伤害,给她的成长和心理健康形成巨大阴影,这是责任吗?难道不值得你去好好深思吗?田大光,你作为宋晓小的姑父,现行监护人,我们曾多次向你反映她在校的情况,你不但不采取措施,还放任自流、置之不理、袖手旁观,你进到一个监护人的责任了吗?你们这么干,怎么不酿成今天的悲剧,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尝,不要拉别人垫背!”

  这么你来我往、针锋相对却不能解决问题之实质,只能徒增不堪的疲惫。那边女人的眼泪流的差不多了,这边的男人也吵得汗流浃背,时间也将近半午。外面日光毕竟毒辣,他们便大批涌进我们各个大小办公室,肆无忌惮地占据我们的位子、喝光茶水、开电扇凉风、吸烟、吐痰、骂粗,心安理得得像进了自家家门,我们反而像不速之客,无处容身。

  尽管动用几台电扇不停工作,对宋晓小的尸体似乎没什么用处,硕大如豆的绿头苍蝇依然来去自如,愈来愈多形成一个庞大的阵群,而且在烈日的暴晒下,尸体加快了腐烂速度,学生们每每上楼下楼,都掩鼻而过,惟恐避之不及。

  在下午的谈判中,双方都心平气和多了。因为双方都看到了自己的利弊所在,学校急切需要一个安定团结的环境,来恢复正常教学,久拖久耗十分不利;而宋家所面临的是宋晓小尸体的快速腐烂,这是迫在眉睫的事,而眼看还要用这一招来久磨硬缠,又不能偃旗息鼓。

  为了不引起正面冲突,学校用了妥协迂回战术,让了一步,答应以三河中学的名义捐资丧葬费5000元,用以安排宋晓小的后事,让他们把尸体先拉回去安葬,赔偿的事等办完后事再好好商量。宋长河知道一口吃不成胖子,既然第一回合刃上见血,就答应了。

  就在我们刚把一口气出舒坦,宋长河把尸体收敛入棺,却并不把棺裹运回家,而是移棺前门大厅内,堵在进入的要道上,向我们喧起二次战争。

  当天晚上宋家的人都在大厅里,守着宋晓小那口高大、厚重的棺木,我们也更加难以安然,一直守住自己的学生到下晚自习。

  已经是很晚了,女寝楼管理员满腔怨气地打通我的手机说:“怎么回事呀,你们班女生,都站在楼下的的走廊上不回去睡觉,就数你班的学生难管,你自己去看看吧!”

  其他班的女生早已就寝了,只有我们班上的女生还聚集在走廊上,小声议论着。我和女管理员一起过去,我问:“这么晚了不回去睡觉,怎么回事?”

  就有声音说:“太可怕了!”又一个说:“就是,我总能听到有脚步声在寝室里走来走去,不肯离去。”另一个说:“一闭眼,就看见宋晓小在院子里太阳暴晒、苍蝇乱飞的惨状,太可怕了!”

  我说:“好了,不要议论了,那只不过是你们的幻觉和心理作用,都回去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这时生活委员粱静有些黯然神伤、欲言又止地说:“王老师,我……我那天早上说了慌。你问我那天夜里宋晓小回来没有,其实她……”

  其他女生也说:“我们对不起宋晓小,我们只是想出出气,没想到却害死了她……这几天我们一直处在恐惧、忏悔当中,我们一闭眼,宋晓小就会来到我床位,阴森地微笑……”。

  我无比吃惊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天晚上,宋晓小在公园碰到我和草草之后,玩到很晚才回学校。那时寝楼已熄灯很久,宋晓小就站在漆黑一团里一遍遍敲着寝室的门。其他女生早已不约而同地想整整宋晓小,只当充耳不闻。黑暗中梁静偷偷起来把一个满灌开水的开水瓶抵在门后,轻轻拉开了门栓,又溜回床上。门外的宋晓小自然等得恼火,一脚踹开了门,后头的开水瓶顿时就爆裂了,水珠四溅,烫的宋晓小惊呼乱叫。其他女生就借机大骂。梁静则故意从床上跳起尖叫着,哎呀!我的开水瓶呀,宋晓小你得赔我,这可是我新买的!宋晓小自然知道是她故意捣鬼来害自己,也就毫不势弱。梁静就喊姐妹们,上啊!整寝室女生们一拥而上,趁着黑暗你一拳我一脚,把平日的怨气都撒在了她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她们入梦的啜泣之声消失了,没人去关心……

  这就是女生们述说那个夜晚所发生的一切了。

  我有些震惊又有些疑惑,宋晓小的死就这么简单?我一时无法责备这群女孩子们,这似乎并不能简单地把怨言归结到她们头上。宋晓小的死或许并不偶然,她就如大雪积压下的那条树枝,积重难返,而她们那晚所做的,只不过是不堪重负之后压断它的最后一朵雪花而已。

  最后管理员破例准许她们在寝室里点几支蜡烛睡觉,才算把她们安顿好。

  我在床上只囫囵地矇眬了一会,天就大亮了。

  前门大厅里宋家的大批人马已经撤走了,只留下宋晓小的母亲和姑姑作为留守者。她们头发蓬乱、衣服污秽地瑟缩在大厅一角,闭目摆着一副似睡非睡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倦怠、悲悯、冰冷的姿态。

  清晨的温度较低,使这两个女人显的很单薄,瑟瑟发抖。几个女老师见她们身体疲惫的利害,就劝她们到值班室休息,还让几个女学生上前扶她们一把,宋晓小姑姑根本不领情:“少套近乎,花生里的害虫——假充好仁(人)!”

  宋晓小母亲一把推开那几个女生说:“我不要你们假仁假义,,你们一日不给个说法,我们就在这守一天不走,大不了我也死在这里,我们娘俩一块儿升天,死也要讨个公道!”她越说越激动,面色苍白、嘴唇翕动、大声嚎啕:“天理何在啊,我女儿死的好惨……”

  那个高亢的女高音啊字还没啊出来,就眼珠白瞪,昏了过去。我们当下陡然傻眼了,几个女老师又是掐人中又是掰手指,结果毫无效果。最后只能叫了救护车拉到医院抢救,医生诊断是过分疲惫外加伤肝动气激动所致,须住院输水静息。

  我们还要赶回去上课,就留下宋晓小的姑姑在那里照顾她。

  我们回到学校经过大厅绕过那口用凳子支撑得高高的黑漆棺材时,感到一种重负突然压得我们矮下来,扁下来。宋家没一人在场,几个学生正在打扫地上的纸灰和碎屑。从棺材的缝隙里不断涌出一股股腐尸气息,淹没了这校园里的书香和蓬勃之气。

  我推开小会议室的门,迎面扑来的是一股刺鼻的烟味,呛的我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一时举坐皆惊地把目光投向我,你看他们的双眼,哀伤和恐慌之状如同一群惊弓之鸟。

  我坐下来,说:“那女人没事的,让医生加加油修理修理,辛许还能很快回来继续斗争。”他们得到了他们所希望的答案之后,就没人理我了,我就坐在那里听他们大发议论,听着听着就感到很困,两眼皮一合,想掰都掰不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被一阵喧哗声惊醒了,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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