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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家业-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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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早点定船票的事情还是正平哥提醒她的,别以为只有后世有春运,这个时代也有啊,尤其徽州,许多人都在外做和生意,有的几年也不回家一趟,但大多的,近处一点的,这年节时能回都是尽量要回一趟的。
    因此年边的船特别难定,她还算是走了徽州商帮那边关系的,要不然,就算是提前一个月,还真有可能定不着的。
    “嗯,那就好。”黄氏点点头。
    如此,随着年关近了,该发红包发红包,该收拾的收拾,该买的礼物也要备齐。
    上个月收到大哥的来信,大嫂生了,还是生了一个小子,除了想闺女的李大郎有些失望外,李家老两口,赵氏,便是七祖母那边都欢喜的很,这时代,讲究多子多孙多福气,大体上没谁会嫌子孙多的啊。
    于是,免不得的,贞娘又去银店打了一整套的小儿银锁,包括手镯等等,随后还得给祖母,娘亲,大伯娘郑氏,还有大嫂,另外还有其他的房的一干婶子伯娘买些衣料,南京这边的衣料花色多,招人喜欢。
    头天晚上,计算好要买的布料,第二天,贞娘就拿着单子进了隔壁姚家布庄。
    一进门就看到曹氏,一身枣红镶着银边的袄子,棕色的比甲,倒是一副正经太太的打扮,一边姚娘子带着两个伙计正给她扯料子。竟是一块天青缎子,这可是好料子,那天青色相当的纯透,用后世的话来说,那就是高端大气。
    另外一块是蓝色云绢,这云绢也是顶好的料子,基本上都是南京有些人家夫人里面比较流行的。
    那姚娘子剪好料子,一边伙计包好,递给了曹氏。
    “多谢了啊,那我先走了,钱让我家老爷来跟你算。”那曹氏说着,便抱着料子,带着丫头出了店面,瞅着贞娘只是挑了挑嘴角,似笑非笑的。
    贞娘倒是一惯的淡然,只是此刻,那姚娘子看到曹氏出了门,便立刻上前几步,走到门边,又朝着外头看了看,直到曹氏看不见人影了,姚娘子却是重重一跺脚,才恨恨的呸了一声:“还我家老爷呢真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家老爷尸骨未寒呢还是拿着那料子做身尸皮子到下面去陪你家老爷吧。”
    姚娘子这话骂的恶毒之极。
    贞娘在一边眨了眨眼,这是个什么情况?
    “真是的,每回买布都不付钱,只等黄狼来收税时,东家使不得又得说算了算了,不算不行啊,怕黄狼在税上使坏呢。”一边一个伙计半气哼哼半解释了句。东家娘子这般骂人是不好看,解释一句,免的人误会。
    贞娘微微点头,葛大拿出事,家中财产全被查封,可最后,街口那栋宅子却又到了黄狼的手上,便是连曹氏,黄狼也一并接收了。
    对此,官街这一带,不知道传了多少风言风语,但黄狼和曹氏本就是狼狈为奸,再加上葛大拿的事情,是两人共同谋划的,虽说如今闲话不好听,但黄狼想甩曹氏也是不敢的,于是的两人也就干脆的不在乎这些闲言的,如此,渐渐的,说的也没兴趣了。
    只是这曹氏,每每借着黄狼如今做了巡栏的差事,贪点便宜,在官街这一片买东西都是赊账,只等黄狼去付,而黄狼大体也是收税时才会出现,如此,各家东家为了省心就算是不免了那些赊账,也最多是象征似的收一点,因此,大家虽然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实则却恨的咬呀,那背后的话自然不好听了。
    而今,显然的曹氏是想贪姚娘子的两块料子,姚娘子平日就是一个钱一个命的,更何况,这回曹氏拿的可是两块布庄里最好的料子,还是让回姚东家请人吃酒才拿一以的货,如此,姚娘子怎么能不恨的咬呀,这般骂人自不奇怪了。
    这边姚娘子兀自不解气,又道:“别太得意,做出这等事情,终归是背了人命的,有报应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要是葛秋姐,我一把火烧了那宅子去,最好将这对狗男女烧死。”
    “行了,这种事情能摆在嘴上说的?葛秋姐如今下落不明呢。”一边姚掌柜的瞪了自己的娘子。
    姚娘子这才讪讪的住嘴,忙着招呼贞娘,贞娘把之前写好的单子给了姚娘子 ,料子什么的都是平日看好的,只须按着单子裁就是了。
    而贞娘这时却是暗暗挑了挑眉,据二狗说,葛秋姐帮着老胡头收夜香也有些时日了,可这么些日子时在,这一带人居然没有人知道每日早晨来收夜香的是葛秋姐,这其中自有天暗大家伙不注意的原因,其实肯定也有葛秋姐故意躲避的原因,当然,她从当日娇娇女一落到如今落魄的境地,躲着往日的熟人自也是在情理之中。
    但突然的,贞娘就有一种感觉,葛秋姐这般会不会另有所求。
    要知道,葛大拿是曹氏和黄狼害死的,这一点大家都心里有数,而葛秋姐不是那种能憋的住的人。可自出事以来到现在,却一直不见葛秋姐跟曹氏闹,这点不合情理的。
    
    感谢。窝窝。的平安符,谢谢支持!!!!

    第一百四十章 衣锦还乡

    葛秋姐的心思,贞娘琢磨着,也不过是好奇,一时倒也想不透,便不再管了。
    转眼就进入了腊月。东西采买好,一应物品也都整理好了。
    腊月初五,卯时的船,贞娘丑时就起床,厨房里道婆子已经煮好了咸粥,用的是干菜,绿豆,赤豆,红枣,还有豆干,瘦肉等煮成了腊八粥,说是粥八这天,大家还在船上,吃不到腊八粥,今天就先补上。
    这粥是道婆子一个晚上没睡,花尽了心思熬出来了的,整整熬了两个多时辰,十分的粘稠,每人一大碗,吃进肚子里一阵暖和。
    一切准备妥当后,贞娘等人再跟留下来的人一一道别,丑婆和二狗留了下来,便是马师傅和马婶一家也陪着李正平留了下来。如此,南京这边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众人互道了珍重,又提前问候了新年好,如此,到得天现鱼肚白的时候,李家一行人便套了马车出门了。
    外间人影稀稀拉拉的。
    路过义厚生钱庄时,就看到罗文谦站在门口,朝着李家一行人拱手道声路上小心。
    贞娘掀了帘子问:“罗大哥不回去吗?”
    “回的,我这边的事还有不少,还要耽搁一段时间,我十五的船,到徽州怕是要赶上年夜了。”罗文谦拱着手道。
    “哦。”贞娘点点头,也道了声珍重,却也有些明白,徽州于罗文谦来说是伤心地,他回去主要是忌拜祖宗。如今连个家也没有了。因此。自没必要那么早。
    放下帘子,贞娘缩回头,却迎上自家二婶似笑非笑的脸,颇有些暖昧的。
    “二婶儿,咋拉?”贞娘问道。
    黄氏摇摇头,没啥,不过心里去在想着,前些日子。程老爷子倒是跟她提及过罗文谦的事情,只说罗文谦跟贞妨般配的很。
    之前,贞娘跟罗文谦一问一答间,竟是有一种十分和谐的默契,再想那罗文谦父母失踪,如今想多,这世道,多半已是凶多吉少的了,这罗文谦一个打拼至今日局面,倒也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儿。只是终需要一个能知冷知热的女人。
    更重要的是这罗文谦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而且也都是制墨一行出行。别的不说,至少能更理解贞娘一点,如此想来,这罗家公子倒真真是能配贞娘的好人家。只是这种事情,倒底没有跟贞娘和娘新和爷爷奶奶说过,因此,这会儿倒也不说破,等回到徽州,大家商量一下,若是成的话,再让程老爷子出现既可。
    如此,卯时,一行人上了船,船按时。
    一路上,倒也是一翻风顺,船行十五日,便到了徽州,正是申未时,在渔梁码头下船,又叫了马车,众人催的急,马夫也扬鞭赶的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城门口。
    “二奶奶,堂姐,老祖母在城门口迎拉我们了。”花儿因着从没来过徽州,贪看着一路的景致,不顾着寒冷坐在马车头,这时远远的就看到城门口一堆人,最前面的就是七祖母。便欢快的叫了起来。
    一听七祖母居然到城门口迎接大家,黄氏和贞娘都啊呀的一声,颇是受宠若惊。
    “停车。”贞娘连忙冲着车夫到,可不能等马车近前了才下车,那就太失礼了。
    车夫立刻一个急停,众人下得马车,步行上前,到了七祖母跟前,再看着七祖母边上的爷爷,奶奶,娘亲等一干人,贞娘突然前就红了眼眶,扑通的一声跪下:“七祖母,爷爷奶奶,娘亲,景东叔,邵伯,这如何使得,这是要折杀贞娘了。”
    “使得,使得,你为李家立下大功了。”七祖母含笑着,上前拉了贞娘起来,握着她的手,一个劲的拍着,颇有些激动。
    贞娘争得公主府的制墨供奉,于对她来说,一是为了生辰墨,二则是为了自家的娘亲出口气,为的是堵别人的嘴,让别人对她掌南京墨坊没有话说。
    但贞娘并不明白,一个公主府的制墨供奉对于李家来说的重要性,这无异于增加了一道护身符。
    这时代,商人有钱,但商人没有地位,如果背后没有靠山,那不过是别人案板上的肉罢了。
    为什么这些年来,各家都挖空的心思要争贡墨权,其实帮朝廷制贡墨,所赚的钱有限的很,有时说不得还要承担莫大的风险,可为什么大家还是争,挖空心思的争,只因着风险归风险,但一个贡墨权就代表着背后将有朝廷做靠山。
    而今,贞娘是公主府的制墨供奉,虽然在大明,公主驸马在朝中并无实职,但公主的地位摆在那里,便是再低调,也不是一般的人敢动的。
    而今贞娘取得公主府的制墨供奉,就好比李氏子弟金榜题名一般,老祖母出来迎接,为的是表示看重,尤其之前,李景明一房回徽州,尽管是七祖母亲自接回来的,但族里的风言风语着实不少,而这种风言风语,说实话是防不住的。
    所以,七祖母才有今日之举,为李贞娘正名。
    而今,李贞娘算得是衣锦还乡。
    “好了,回家吧。”倒是李老爷子收拾了心情,招呼着大家一起回到李氏祖宅。贞娘等人一路风尘仆仆,回到家里,天已经黑了,粗粗的尽了一遍礼节后,吃了一顿团圆饭,便各自休息了。
    不过,虽是累,但时辰还早,再加上刚回家,还兴奋着呢,贞娘又哪里睡得着,因此,便坐在爷爷奶奶的屋里,陪着大家说说话。
    贞娘自是把到南京的一切细细的跟自家爷爷说说,从开业时,大家意外的捧场,到墨汁的事件,最后到公主府的竞墨。尤其是齐老爷子的事情。一一细说了。最后又把齐老爷子留给她的那锭李氏四合墨交给了自家爷爷。
    李老爷子拿着那锭四合墨,亦是十分激动,李氏四合墨的墨法已经绝了,如今有这块墨,能不能恢复四合墨的墨法,就看它了。
    “这墨留给爷爷,趁着爷爷这把子老骨头还能有点用,我好好琢磨琢磨。”
    “嗯。”贞娘点点头。这本就是她的想法,贞娘于后世,学的墨法太杂了,交给爷爷比自己留着更有用些。
    一边吴氏不理会墨什么的,只知道贞娘在南京那是干出了一翻事来的,这是自家的孙女,那自是一翻的得意,因此一直在笑。
    之后,贞娘又把跟田家已经达成和解,以后徽墨三家。共同发展的事说了说。
    “嗯,如此甚好。都是徽商,这在家里斗斗还无所谓,到了外面,再斗的话,反而没一个能落得好。”李老爷子点头。
    这时赵氏却是一哼的道:“田家不和解也不成了,如今田家一团乱呢。”
    “怎么了?”贞娘好奇的问。
    “你不晓得,前些时间,田家老二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叫香枝的清倌儿回来送给了田老爷子,把个田老爷子迷的五迷三道的,田夫人气的大闹了几次,好几次要将那香枝发卖出去,可偏偏田老爷子死命护着,甚至说出了休妻的话来,田夫人气的当场吐血,前些日子,我碰着你田三婶儿,说是田夫人不大好了,病的很重,也不知能不能拖到过年。”
    赵氏说着,一脸的气愤,虽说,对于田夫人,赵氏一直是恨的,尤其贞娘如今婚事的不顺,归根结底,就是当初田夫人退亲造成的。
    可就算是这样,在这种嫡妻小妾的争斗上,赵氏也是要站在田夫人这一边的,毕竟,这种事情没有哪一个妇人会站到小妾一边说话。
    听着自家娘亲的话,贞娘这才明白,当日为什么田大公子一听田二赎了香枝带回来,便是那般的气急败坏。
    “田槐安是老糊涂了,这是什么?这是败家的征兆。”一边的吴氏也哼着声道。
    “行了,别人家的事情少说。”一边田老爷子发了话。
    而这时,杜氏抱了才睡醒的辉官儿进来,贞娘瞧着这个小侄子,才两个月大,一张小脸粉嘟嘟,许是吃饱的,躺在杜氏的怀里,一脸的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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