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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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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易剑同样那一番话听进耳里,他有点犹疑地看了看自家王爷,又回头看了看一脸懵懂的伊人。

    难道王爷又打算左右摇摆不成?易剑一脸黑线。

    果不其然,贺兰雪回头望了一眼伊人,然后叮嘱道:“易剑,你照顾一下伊人,我去去就回。”

    “可是王爷……”易剑下意识地想阻止他,话到唇边,一时又不知说点什么。

    他只是一个下人,似乎不何时干涉王爷的私事吧,何况,还是私-情。

    伊人则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只是站在那里,闻言盈盈地看了他一下。

    只一眼。

    她的目光随即转开。

    似懂非懂的一眼。

    贺兰雪却极其坦然,他微微一笑,走过去,捋起伊人垂在肩膀上的发丝,轻声道:“我要先离开一会,去一趟宰相府。”

    “哦。”伊人看左看右,就是不看他,漠不关心的样子。

    “我必须见一见容秀。”贺兰雪继续道:“可是,我见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因为放不下或者其它什么。而是,有些事情,我必须向她求证,那很重要。”

    “我没有想什么。”伊人的视线终于停到了贺兰雪身上,她轻声道:“你决定的事情,不用对我说的。”

    贺兰雪听着,却不觉高兴。

    ——难道她就一点也不在意吗?

    “反正我信你。”伊人又很自然地加了一句。

    贺兰雪怔了怔,随即莞尔一笑。

    “那你等我,我晚上就回。”他用指尖弹了弹她的鼻子,莫名地兴高采烈起来。

    伊人转过头去,重新看向那漫漫长街。

    而裴

    若尘的轿子,已经杳不可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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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的驸马府,今日的丞相府。

    刚刚入春,却已萧条了。

    贺兰雪闪过墙角,避过又一群巡逻的死士,熟门熟路地潜到了后花园。

    ——这座宅子敕造之时,他也参与了监督,因此熟悉里面的格局。

    想贺兰悠与裴若尘新婚那一会,整座园子披红戴绿,灯火璀璨,一池龙蛇舞。

    却不料事隔不过半年,却已落败若此:满地碎叶,散于池面,无人打理,兀自腐烂着,风吹来,掀起一阵腥臭。

    贺兰雪暗自感叹了一会,然后悄声向贺兰悠最喜欢的阁楼闪去。

    之所以确定她在那里,只因为,除了贺兰悠外,容秀也是喜欢那个地方。

    那是一个木头搭建的高楼,四面临窗,站在阁楼之上,清风朗月,整个花园的风景尽收眼底。

    抚一盏瑶琴,看一池春水,那曾是容秀最喜欢做的事。

    她一向雅静。

    忆起心底那已然模糊的靓影,贺兰雪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或喜或涩,然而那些感觉,都有种久远的意味,像从亘古之远,飘来的、听不清的呢喃。

    果然,贺兰雪几纵几落后,终于停到了阁楼前一株大树上,透过稀疏的树桠,他毫无意外地看到了里面的两个人影。

    雕花木窗是敞开的,离窗户近一些的女子穿着鹅黄色的衫裙,外面则披着一件淡紫色的披风,云鬓高耸,正是贺兰悠。

    而站在她对面的女子,只看到一尾衣袂,衣色极其素淡,头发也未梳髻,只是闲闲地散落在削瘦的肩膀上,贺兰雪看不清她的面容,然而,只是看一个侧影,甚至只是看投射在窗纸上的一个影子,他也能知道她是谁。

    曾几何时,多少次午夜梦回,她就是他全部的梦境。

    美梦,或者噩梦。

    贺兰雪匍匐在树上,左手小心地抓着树干,没有恢复气力的右手则疏疏地垂在身侧。

    屏息,静听。

    ……

    ……

    ……

    ……

    “皇帝哥哥太过分了!”贺兰悠的手猛地朝案几上捶下,几上摆着一尾焦琴,掌心落处,铿然出声。

    叮咚一下,惊飞一只水鹄。

    “悠儿,”容秀轻声抚慰道:“其实我没什么的。”

    她的声音依旧如往昔般温柔,似能掐得出水来。

    “怎么没什么!”贺兰悠愤愤道:“裴若兰不就是怀孕了吗?怀孕就了不起吗?你才是皇后!你才是天朝的国母,她的东西丢了,凭什么要怀疑你?那个什么布娃娃,谁的啊,写上一个名字就是诅咒了?简直胡闹嘛!还有,她凭什么说上面的字是你写的!”

    容秀默默不语,只是低头。

    贺兰悠气愤地来回走了几步,容秀的身影,也从窗口处清晰地映了出来。

    贺兰雪呼吸一窒。

    很奇怪,明明已经确信放下来,可是乍一见到她,他的身体,依旧清晰地记忆着从前的悸动。

    容秀此刻的样子极其柔弱。

    柔弱且无助。

    她低着头,脸色平静,平静里蕴着哀愁——瘦了许久,脸颊凹了下去,却不减她临池照水的美貌,只是更增添了那份楚楚动人的气质。

    ——但凡为男子,见到此情此景,都会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豪情来,愿意为她分担所有的愁闷。

    可是贺兰雪依旧留在原处。

    在最初的悸动后,他重新平静下来,比开始还要彻底的平静。只是在远处静静地审视着,静静地思忖着。

    必须尽快找到合适的机会进去才行。

    ——他不能耽搁太久,客栈里还有人等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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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可恶的是,你这样被裴若兰欺负,皇帝哥哥也不维护你,还帮着她责问你,简直过分!”贺兰悠还是一脸的抑郁,说着说着,不禁也自伤自怜起来:“可见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不是的。”容秀终于抬头,神色依旧平静,她清清淡淡地回答道:“陛下没有做错什么,我也没有什么资格让他去维护我。”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怨恨。

    贺兰悠叹为观止地瞧着她,嘴巴嗫嚅了一下,终究忍不住问道:“阿秀,我一直以为你是喜欢三哥的,你嫁

    给大哥,一定觉得很委屈。是不是……是不是被大哥发现你的心意了,所以—所以,他才会故意宠幸伊琳那个狐狸精,还纵容裴若兰欺负你,他想报复你,对不对?”

    贺兰悠对容秀与贺兰雪的事情,一直似懂非懂。

    然,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容秀与贺兰雪的一段情,当年金童玉女、鲜衣怒马,是多少人记忆里最美的画面。

    容秀听着,忽而失笑。

    笑容苦涩里,带着浓浓的讥诮。

    “他要报复我?”容秀反问:“他为什么要报复我?”

    应该报复的人,是她吧。

    他哄骗她、利用她,舍弃她,为什么到头来,所有人都以为是她罪有应得,是他在报复她?

    “因为……”贺兰悠哽了哽,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感觉:“皇帝哥哥,其实最喜欢的就是阿秀你了。”

    容秀低头,苦笑,摇头不已。

    “他谁也不喜欢。”良久,容秀才轻声道:“他根本就不会喜欢任何人。”

    贺兰悠并不懂容秀的话,只是,方才的事情,如果连容秀都不介意,她也不适合再多说什么了。

    ……

    ……

    ……

    ……

    方才她进宫觐见重病的太后,在回宫的途中,瞧见裴若兰正拿着一个布娃娃,当着所有宫人的面质问她:为什么要用巫蛊去中伤她腹中的孩子。

    容秀已经回答说:不是我。

    可是裴若兰依旧不肯罢休,命人拿来椅子,就地坐了,然后继续逼问容秀: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裴若兰已经身怀六甲了,腆着大肚子,站一会便觉得累,贺兰淳体贴她,给了她随时入座的特权,所以,当时的情况是:妃子正襟危坐,所有的宫女太监们都站在裴若兰背后,盛气凌人的样子。

    而贵为皇后娘娘的容秀,则形单影只立在这群人的虎视眈眈中,面色苍白,憔悴而无力。

    她只辩解了两句,见裴若兰始终不肯善罢甘休,因而保持了沉默。

    裴若兰却变本加厉,着人请来了贺兰淳。

    贺兰悠到那边不久,贺兰淳便来了。

    见到贺兰淳,贺兰悠还指望着自己的皇帝哥哥会为容秀说两句公道话,哪知贺兰淳接过布娃娃看了半响,然后转过身,双目含威地看着容秀,沉声,一字一句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容秀的脸色刹那惨白。

    贺兰悠再也看不过眼,走上去,二话不说地拉过容秀,愤然道:“这里呆不了了,阿秀。你跟我回去!”

    贺兰悠虽然是裴若兰的嫂子,只是,对这个小姑子,贺兰悠却一直没有太多好感。

    “悠儿!”贺兰淳当时只是叱喝了一声,却并没有阻止。

    裴若兰却不依不饶起来,从椅子上腾得站了起来,走到贺兰淳身边,缠住贺兰淳的胳膊,低低地饮泣道:“陛下,你就任由皇后谋害我们的孩儿吗?陛下说,要待我们母子好,原来都是骗人的吗?”

    贺兰淳面无表情,不推却,也不应话。

    贺兰悠却看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本就是骄纵长大的天朝公主,又一向与贺兰淳没大没小,当时,也顾不上什么皇权帝威了,贺兰悠径直走上前,一把拉开裴若兰,‘啪’地一下打了过去,警告道:“你适可而止吧!不是还没当皇后吗!”

    贺兰悠其实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本来只是想让她闭嘴,哪知裴若兰这么不经打,顺势踉跄了一下,竟倒在了椅子上,又顺着椅子滑了下来,当即捂着肚子,疼得直叫唤。

    一时间,场面乱得一发不可收拾。

    请御医的,抬椅子的,摇扇子的,大呼小叫的。

    贺兰淳也皱了皱眉,弯腰握则裴若兰的手,低声抚慰着。

    贺兰悠亦知道自己惹祸了,可她不是那种会自己认错的人,在旁边呆了呆,然后拽着容秀,一言不发地回府。

    自然也没有人敢拦她。

    这便是方才的全部经过。

    现在,贺兰悠还在为容秀叫不平,容秀却似根本未放在心上,平平静静的,只是有点萧索。

    两人沉默下来,容秀向前走了一步,堪堪走到了窗户边。

    她朝贺兰雪的方向望了过去。

    入眼的,是一片参差零落的枯木,即使开始吐芽了,却依旧枯败。

    而在贺兰雪眼里,却是容秀的一张特写。

    她眼波弥漫的眸底,深深的哀愁。

    贺兰雪有点黯然:贺兰淳不曾珍惜她,她这样为贺兰淳,甚至为了贺兰淳舍弃了他们十多年的情感,到头来,贺兰淳却不曾珍惜她。

    贺兰雪为容秀感到难过。

    只是那难过,再也不能深入他的心底了,那是浅浅的划迹,波过无痕。

    ……

    ……

    ……

    ……

    “听说,三哥回京了。”贺兰悠在容秀身后,突然说了一句。

    容秀的神色一震,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是吗?”

    “我不小心听二哥说的,好像二哥的一个亲信是三哥从前的故交,那亲信向二哥报道说:三哥回京了,就在今晨。”贺兰悠顿了顿,欲言又止了许久,终于吐出口:“阿秀,你还爱着三哥吗?如果你爱他,就跟他走吧,别在这个宫里呆着了,这个宫,这个京城,越发不是人呆的地方了。”

    容秀的肩膀颤了颤,她始终没有回答,她的声音,也没有丝毫改变。

    只是,那张面对虚空,被贺兰雪尽收眼底的脸,却突然泪流满面。

    “我还能拿什么去爱阿雪呢?”容秀轻声呢喃道:“我还能如何去面对他?”

    贺兰悠没有听出她声音的异状,兀自回答:“三哥不会介意的。”贺兰悠说:“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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