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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0章

家和月圆-第600章

小说: 家和月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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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透叶家姬妾间的争斗。
  叶海虹因长得貌美,像了冯鸣凤,不,应该说她长得像了曾经的梅妃,这让叶家拿她当获得荣华的棋子送入宫闱。
  宇文琰吐了口气,“你帮她是应该的。”
  “当时,我亦与她说了,我帮她是看在她母亲的情面上。”素妍面容沉静,她的五官虽不是世间绝色,可她有一双最灵动的眸子,明亮得能照出人心,“附庸前辈于我也算是先生、师父。明儿你下朝回来,陪我去瞧瞧先生。”
  宇文琰挠了挠头,“先生念着他的得意学生唐观,要去琼州探望唐观呢。”
  日子过得还真快,唐观离开皇城已快一年了。
  夫妻二人说了一阵话,彼此都困乏了,回了床上午睡,一觉醒来,已是黄昏,是被奶娘带耀东来的声音给吵醒的。
  凌薇忙着打点府里的事务,只得遣了奶娘带耀东过来让素妍抱。
  素妍抱了耀东,耀东审视着素妍的脸,一下就扑了过来。抱着她的脸就啃,直咬得满嘴口水,“瞧瞧这孩子像了谁,这才多大,怎学会啃人了。”
  一定是宇文琰!
  想到当年,她还是*岁的女娃,居然见她就亲,现下想来,素妍还觉得可恶呢。吓得她在山上时,就怕遇见他。要是再被他亲。她成什么了?她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远远儿避开。
  *
  月光熹微,脉脉印上窗纱,树影摇曳之下,更添无数银纹。
  卷帘被无声息地揭起。一人着玄色如黑的劲装,静默地站在已经灭了烛火的御书房内,满室静谧,珐琅掐丝铜炉中香屑未熄,仍有轻烟袅袅,龙涎香的芬芳混着药草味道,熏染得人心神宁和。
  大总管转身欲要点灯,男子轻声道:“暗些好赏画!”
  大总管整个停凝了下来,扭头看着白日一片百花盛开的画作。到了晚上,竟化成了一个个风姿卓越的美人图,那盈盈光亮,勾勒着绝世美人的风姿,她们一个个跃然于纸。或映着身后的迎春花,手捧茶盏,含笑微微;或倚坐在盛放桃杏的树下翩翩起舞;更有甚者,冲天而飞,一个个的美人,都似不是人间女子,而是误入凡尘的仙子。
  大总管扫过一幅幅在暗夜里的似能起舞唱歌的美人,惊得目瞪口呆,“皇上……这……这安西郡主难不成真是仙子下凡不成?”
  新皇沉默不语,终于,目光停留在第十二位美人图上,但见上面有着盈光的字体,刚劲有力,龙飞凤舞地写着“十二美人图”,署名处清晰地落着半似篆体,半似狂草的别样字体“附庸山人”四字。
  大总管只辩出“十二美人图”五字,怎么也辩不出另外几字,歪头看了半晌,“皇上,那是题跋么?”
  新皇握着拳头,十二美人,他依稀听人说过,靖王宇文诲一生有十二个女人,有出身高贵的世家贵女,有风姿卓绝的风尘艺妓,亦有来自江南水乡的出名绝色,当时,但凡是天下人,哪个不羡慕他府里的十二美人,她们或是他的正妃、侧妃,或是他的侍妾。
  十二个女人,个个都是自愿跟了他。
  他们有仰慕他才情的,有爱慕他绝世容貌的,还有真心喜欢他带来的富贵荣华,每一个都是真心跟着他。
  宇文诲没有死!
  不,难道这附庸山人其实是靖王府的门客。
  宇文诲生前极爱结朋交友,他的门客里上至权贵,下至乞丐皆有。
  他的声名,远远胜过了先帝,甚至连德宗皇帝都心感不安。
  新皇觉得这是一个讯息,但《百花图》原是素妍所绘。“告诉皇后,明晨宣安西郡主入宫。”
  无论附庸山人的身份是什么,他都必须弄个清楚,身为帝王,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人。
  明明是素妍的画,为什么却有附庸山人留下的十二美人图。
  此刻,素妍与宇文琰夫妻二人悄悄离府,骑马奔往修园。越过高墙,人在其间显得很是渺小,宇文琰低声道:“这么大的别苑,我们怎么知道他在哪儿?”
  素妍跃上一棵大树,将所有院落收入眼底,目光却在一处二层阁楼前停下,瞧着好眼熟,对了,是鬼谷后山的庸居,她在一幅画上看过那阁楼,不同的是,画上有一个手拿梅枝的仕女,难道那女子是梅妃?
  素妍觉得,不会是偶然,附庸山人一定是在那时候就想告诉她什么。
  她跳下大树,沿着小径,避开两名巡夜的老太监。推开阁楼的门,风卷得帷幔临空乱舞,绸料摩挲的声响单调而重复,这一刻,整座阁楼陷入了死寂。
  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楼,却见四面绸幔静垂,层层叠叠,遮住了所有的光芒,要不是进到里面,很难发现里面其实点着油灯,案前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握笔走龙,画上是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子。
  附庸山人似一早料到了她的到来,轻声道:“你来了?”
  “附庸前辈,你为何在《百花图》加上十二美人?”
  “美人如花,花如美人。有花无美人,且不少了乐趣。”
  素妍勾唇一笑。“世人还以为是我画的。”
  “因有我绘的美人,韩国梁认为物有所值,就连皇帝听说后也龙颜大悦,甚至封他为弘化将军,给了将功赎罪的机会。雷家因没买到画讨好皇帝,至今还引为憾事。”
  皇帝得到她的画,只是因为至今对她仍有情。
  附庸山人听到低沉的脚步声,神色一凝,“你带人来了?”
  “是我夫君,他也是鬼谷宫弟子。”
  “哼!”他搁下手中的笔。从怀中掏出半块螭龙纹玉佩。“把这个交给皇帝。代我问他一句,可还记得先帝宇文谆的几大恨事?皇帝小儿若愿见我,你自领他来此,若是不愿。我亦尽力,对得住先帝的托付。”
  素妍接过半块玉佩,这是一块上的一半,有不规则的破损。
  她欠了欠身,“既是如此,弱水告辞!需要什么,附庸前辈只管吩咐。”
  “将鸣凤请到皇城,我想再见她一面。”他自知,鸣凤只是侍妾。言行都受人管束,将手一扬,递了封信来。
  素妍收好书信。
  宇文琰则是一脸探究地看着附庸山人,他就是宇文诲,瞧上去也人中龙凤。高挑的身材,五十多岁的年纪,两鬓有几根银丝,五官长得精致俊美,皇家的男儿,但凡几分像生母的,都总是这样生得貌美非常,加上他独有的风情,年轻时不知折煞了多少少女芳心。
  附庸山人看也没看宇文琰一眼。
  素妍道:“我会把话带到。”
  附庸山人低头绘画,一侧摆着只茶壶,在他们将要下楼时,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道:“宇文琰,真爱一个女子,真心为她就唯她一人。”
  宇文琰抱了抱拳,算是应下,这当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明明一副不理人的样子,却又说出实话。
  他出了阁楼,追上素妍,“你真要替他传话?”
  “自然,如果我没猜错,有人说先帝和靖王不合,这都是假相。进入阁楼时,你可瞧见那块匾额,上面写着‘谆谆教诲’,这是先帝和靖王的名讳之故。德宗皇帝仙驾多年,这块匾额一直都在。”
  谆,是齐惠祖皇帝的名讳;诲,是靖王的名讳。齐德祖皇帝为两位最喜爱的儿子赐下此名,就是要他们手足相望,“谆谆教诲”,有让齐惠祖看护靖王之意,又有让他们相亲相爱之意。
  这内里,到底有着世人怎样一个不为人知的真相?
  夫妻二人沿着来时的路回到王府。
  早前让她打听崔珊的事,如今竟变得有些八卦起来,出门一趟,什么新鲜事都搜回来说。她还是喜欢以前的白芷,话不多,总是安安静静的,说一句就是一句。
  许是早上受了她的冷落,今儿白芷的话倒也不多,安安静静地做着针线活。
  白芷喜欢出门,尤其喜欢远门,素妍让她去一趟卫州送信,很是欢喜,只是不大喜欢跟一个男子同路。
  窦勇一副粗嗓子,“有我护送白芷姑娘,一定会很安全的。”
  白芷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素妍道:“不仅是去给叶家大房的冯大姨娘送信,还得给老王爷送银票去,先凑了二百万两银,你得收好,可不要弄丢了。”
  这么一大笔钱,素妍居然交给她,这可是对莫大的信任。
  白芷立时忘了早上的事,感动地道:“王妃真要交给我?”
  “你不正好要去么,另派人去也不是法子,你先带过去,还有封信你一并带给老王爷,该说的话都在这里面了。得开始筹备修码头的事,请老王爷带人选好码头地点,上面是帮忙物色的几个懂晓修码头的匠人名单,让老王爷设法请上两个。”

  ☆、852 借题发挥

  从皇城到卫州,这一路倒也太平。
  白芷小心翼翼地取了个香囊,将二百万两银票搁到香囊,贴身挂在脖子上,总觉得身上有千斤重担,这么多银票,可不敢丢了,这可是素妍卖画换来的,光是那些画,素妍就花了一年多的时间。
  旁人议论着天价字画丹青,却没人知道为了绘好这组画,素妍用了多少心力,多少次夜下细绘,多少回到花园观赏花卉。
  当天夜里,白芷和窦勇就出发了。
  宇文琰躺在牙床上,手里把玩着半块螭龙纹玉佩,瞧了许久也没瞧出半分不同处,只是半块残玉而已。
  素妍还在小书房里,说完了话,习惯性地拿了笔,没练几个字,就听宇文琰道:“我突然忆起,在我小时候,有一回父王曾说在先帝的心里,他的兄弟有两个,一个是父王,还有一个是死去的靖王。当时我很好奇,问他说,靖王不是与皇伯父争夺帝位的人么?可后来,皇伯父再没说话。”
  但宇文琰还记得先帝说这话时凝重的神色,眼神繁复,而他与老王爷静立在一边,老王爷是无声地舒了口长气。就似在陪先帝在追忆一段深埋的往事。
  被他这些话说的,素妍忆起时辰不早了,关合好门窗,灭了书房的灯烛,这才进了内室。
  素妍褪去外袍,正待躺下,宇文琰惊声道:“你说,父王会不会也想见见诲伯父,毕竟先帝离去后,活在世上的叔伯不多了。”
  皇族“言”之辈里的叔伯,尤其是活着的屈指可数,而德祖皇帝的儿子就更少了。
  她翻了个白眼,他似见了天大的事,“还是莫要自作主张,附庸前辈的为人。我最是明白,他是个不问世事的,更喜欢清静,要是他不喜欢。你带了父王来,万一他不见,这不是平白令父王难堪么?”
  宇文琰觉得这话在理。
  现在,连他的好奇心也被勾了出来。
  附庸山人突然出现,还提到先帝的几大憾事,从他的言语间,半点也不像是先帝的敌人、对手,更像是朋友。
  宇文琰挠了挠头,“一个在世人眼里死了多年的人,这些年却一直活得好好的。太奇怪了……”他一脸忧色,问:“信给白芷还是给窦勇了?”
  素妍感到一阵莫名,一惊一乍的,比她还要好奇。
  一个大男人,更像个孩子。
  宇文琰道:“你没给窦勇吧?这小子粗枝大叶。别看他长得清秀,是几个侍卫最粗心的,我怕他弄丢了。”
  素妍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颊,如同在哄耀东一般,“乖!白芷拿着呢,白芷近来就爱往外面跑,性子都跑野了。”
  次日一早。宇文琰上朝,素妍估摸着如果看了画,一定会宣她入宫细问,吩咐了青嬷良机从大库房里挑几件得体的礼物,昔日耀东百日宴,华妃、良嫔都是添了礼。而今这两位娘良娘添了皇子、公主,她也得备份礼物。
  凌薇听罢之后,一脸好奇地问:“不是要办满月宴?怎么现在就送礼?”
  乔嬷嬷也不甚明白。
  青嬷嬷看了眼凌薇怀里的耀东,耀东如今黏凌薇,凌薇更将他疼到了心坎上。只要听他一哭,跑得比谁都快。每日都要抱耀东好一阵,不像素妍,清晨抱着孩子,她继续打盹,凌薇就算再困,一抱着耀东就来了精神,陪着耀东说话,说的都是宇文琰小时候的事,一遍又遍地重复。明知耀东听不懂,她就是乐此不疲,反复讲着,仿佛要让耀东知道,他爹小时候是怎么长大的。每每祖孙俩的目光相对,凌薇的眸里蓄满了慈爱与宠溺,笑眼微微。
  凌薇身侧坐着辛氏,也搂着撒娇的苦儿。
  青嬷嬷继续道:“宫里的规矩原与宫外不同。就算要办满月宴,就如华妃,只请她娘家雷太太婆媳入宫,又或是请了宫里的后妃们热闹一番,极少请旁的内命妇。交好各家,都是早早送了贺礼!”
  凌薇最关心的是:现在要送礼,人家给我们送了什么?
  听青嬷嬷解释一番,知道耀东百日宴,人家都送了礼的,这才笑着拿了钥匙,着乔嬷嬷陪着去挑选礼物,又叮嘱得记入账簿子。
  乔嬷嬷一一应了,领差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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