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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家和月圆-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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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乃是皇嫡长孙,舒太妃、舒妃分坐两侧。接下来,是崔左相夫妇与大公主母女。
  右边以左肩王为首,往下坐着宁王夫妇,太监领江舜诚与素妍步入大殿。
  早有落座的人开始小声议论:“那就是安西郡主?”
  “除了她还有谁。”
  “长得还真和传闻一样好看。”
  素妍一入大殿,便吸引了所有年轻男女的目光:一袭玫红锦袍衬得雪肌莹莹,长长曳地的裙裾随着步履绵延如水,锦上丝绣三醉芙蓉,行止间仿若千万朵芙蓉盛开。眉间贴着银钿。黄豆大小,熠熠生辉。面无敷粉,却更现肤如凝脂;眉无黛痕,更显眉似柳叶;秋波剪水,盈盈转动,越发生动多情。娇红樱唇微阖,却更胜有语。
  “怎穿桃红衣衫?我最讨厌桃红,这可是小妾穿的颜色。”
  有女子嘀咕着,展颜道:“那不是桃红,是玫红。”
  玫瑰可是如牡丹、蔷薇一样富贵的名花。
  两位女子望着展颜,其中一人不解道:“你是谁?”
  展颜垂眸。欠身道:“我是皇上钦封的仁和县主。”
  二女顿时哑然,起身还了礼。
  展颜随父母落座。与江舜诚父女遥遥相望,能看到淡定自如的素妍,还有似被锁定了所有视线与目光的宇文琰,是不是歪头看着那边坐着素妍,瞧着便笑了。
  素妍偶尔迎视上他的目光,微微颔首。算是与他打了招呼。
  入夜后,华殿内酒香阵阵,丝竹笙歌。舞姬飞袖萦天,人声喧哗,谈笑风生,端的是浮华晏晏、锦绣靡丽。
  宫娥、太监穿梭其间,斟酒、添茶,鱼贯来回。
  宇文琰过片刻就翘首望向素妍,仿伸在这大殿任有多少女子都难以入目,唯有素妍才值得他一看。
  江舜诚已然留意到,轻咳一声,用自己的身躯挡住素妍纤柔、娇小的身子,惹得宇文琰坐在那儿,摇头晃脑,引颈观望。
  左肩王妃着实有些瞧不下去,“不许再瞧,平白让人看笑话,给我好好坐着。”
  宇文琰低声道:“让我看谁?是静王府的那位薛小姐?”
  在静王妃身边坐着一个年轻少女,生得如花似玉,一袭紫色的华服,头上戴着华丽的发钗、珠花,浅笑盈盈,目光正停留在宇文琰身上。
  宇文琰只一眼,低骂:“傻子!”看到她对自己一副花痴地傻笑就生出厌恶。
  左肩王冷笑道:“你瞧她如此,只怕安西瞧你亦是如此。”
  宇文琰瞧到薛小姐就厌恶,尤其厌恶她的浅浅笑容,和素妍比着实太难看,无论怎么笑,都显得像木头,哪有素妍的阳光。“我才没她傻,哪有女子这般盯着男人看的,一点仪态都没有了。”
  舒秀仪亦盯着素妍看,从头到脚,从她的举止仪态一并都落在眼底。
  舒太妃虽只几眼,亲见了素妍,还是有些许的意外,“安西郡主与我想的不大一样。”
  舒秀仪道:“姑母,她哪里好了?若论姿色比玉奉侍还差,若说才学,就是认识几个当世才子……”
  玉奉侍是什么身份,素妍又是怎样的身份,可舒秀仪就是把她们搁在一起,借此打压素妍。
  吴王不作声,只时不时静默的打量、审视着大殿中的人。
  舒太妃知晓素妍在暗中帮着吴王府,但这是秘密,她亦不会告诉舒秀仪。冷声道:“她是皇上赐封的安西郡主,便是我与殿下也得敬重三分,不许轻视。”
  舒秀仪只看着吴王,无论他怎样轻浅,可当他扫视完毕,还是会停留在对面的素妍身上。她的淡定,她的落落大方,她的举止得体,几乎吸引了在场所有年轻男子的目光,他们的眼里有倾慕,有欣赏,有好奇,有探究,但她就这样平静地坐在那儿,不笑不怒,不娇不媚,足让众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她的风姿是那样的别样,她的装扮显得清新出俗,就连在众多女子眼里看着不好的玫红,穿在她身上也高贵与娇妍。
  吴王的心里,念着、爱着的依旧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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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1三女刁难

  近日,舒秀仪才得晓,素妍小字弱水,吴王在半梦之间与她纠缠,可心里还是念着她的。
  宫门外,一声太监的尖呼:“皇上驾到!皇贵妃到!德妃到!贤妃到!九公主到!”
  众人起身,海呼“万岁万万岁!”
  皇帝被皇贵妃与德妃搀扶着,“众卿家平生!”
  “谢皇上!”
  从眼前走过的皇帝,疲惫地、步履蹒跚的像个古稀之年的老者,背有些微驼,这与上次在右相府见到他时截然不同,一袭明黄色的龙袍穿在身上,双腿却有些颤颤微微,素妍瞧见了他打颤的双腿,那衣袍如水泛漪般地抖栗着。
  他,真的老了。
  一切都与前世的不再一样,蓝、玉二奉侍在前世时,是吴王登基时出现的。可今生,吴王尚未登基,她们便已出现。
  皇贵妃拊掌而拍,大总管道:“献歌舞!”
  舞妓款款舞动,身姿曼妙而起。长袖冲天张扬,轻逸若云。画眉娟美,灯影昏惑,金樽洒华殿。金钗急速晃动,迤逦出一圈圈的金影。
  声乐更是前所未闻,林鸟齐鸣,黄莺的婉转,百灵的悦耳、山雀的平稳寻常……传入耳内,是一首热闹而喜庆的曲子。
  “众爱卿以为今岁的歌舞如何?”
  崔左相抱拳笑道:“启禀皇上,此乐美妙,仿若仙曲,舞姿甚好犹似仙娥起舞。”
  皇帝微微一笑。
  贤妃笑道:“不满左相,这曲子正是安西郡主带回的名曲,是经乐仙玉若笙修整而成。”
  皇帝道:“朕已钦定为皇家候门的名曲。往后,各家皇子、公主府再不愁没有名曲示人。朕已令乐坊抄录数十册,大家临走的时候可以带上两本。”
  静王道:“谢父皇恩典!”
  皇帝轻飘地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好曲子,就得大家都有。”顿了一下,“从今日起,朝中但凡五品官员府中可演奏这些名曲。”
  之前,他说的但凡三品以上的可演奏,现在又退了一步。但凡五品官员府中便可演奏。
  素妍心下暗自思量,这皇帝又在打什么主意?
  十一皇子身侧坐着两名女子,十一皇子妃育下嫡长子后越发珠圆玉润,素妍后来听人说,说是十一皇子妃与闻雅云争宠,被闻雅云气得动了胎气。故而早产,险些丢了半条命。
  闻雅云衣着一袭淡蓝色的锦袍。神色里有些颓废。同在一月先后入门,一个生了儿子,而她还身怀有孕,现下还不大瞧得出来,就算生了儿子,也只是庶子。难与皇子妃所育的嫡长子相比。
  时而侧目望向十一皇子,却见十一皇子的神色里多了两分迷离,正瞧着素妍看。再年其他年轻男子。不乏有将目光停落在素妍身上的。
  闻雅云心下一沉,府里有个皇子正妃与她争斗,到了宫里,还要看丈夫对旁人痴迷。心,莫名地刺痛。“禀皇上,妾听闻安西郡主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今儿怎么能少了安西郡主献艺呢?微妾斗胆,想请安西郡主献琴曲一支,好让大伙也瞧瞧这皇城第一才女的风姿。”
  这个主意妙!太妙了!
  舒秀仪上回在十一皇子府里参加宴会,曾与闻雅云打听过素妍的事儿,说她打小就不会女红、厨艺,更不会弹古琴,她最擅长的乃是琵琶。“皇上,臣妾也想听安西郡主弹琴。”
  舒秀仪得意地低语:“不是皇城第一才女吗?哼,我倒要瞧瞧,她今儿是什么出丑的。”
  吴王微愣,侧头看着舒秀仪,神色一凛,眼里露出几分失望。
  舒太妃低喝一声:“不许胡闹。”
  她丈夫的心被人夺去,还不许她借着机会看素妍出臭。
  不会弹琴,又如何堪称琴棋书画皆通。
  此刻,崔珊来了兴致。
  想到上回朱武先生非但没有收曹玉臻为徒,还让他成了皇城的笑话。每每思及此事,气就不打一处涌上心来。朗声道:“皇外公,孙女也想听她弹琴呢。”
  那日在右相府清音轩比试,素妍挑的是琵琶,崔珊亦听闻雅云说了,素妍不会弹琴,小时候学过几日,据说那琴弹得甚是难听。
  宇文琰起身抱拳:“皇上,今儿是宫宴,弹琴、歌舞自有宫中艺伎表演。”
  崔珊亦起身,笑道:“琰世子心疼了吗?不就是让她弹支曲子,你何必这般护着她。”
  越是防着便越有问题。
  崔珊心想:一定会不弹琴。
  德妃笑容微微,只平静地看着。
  贤妃恍然未见,广袖掩嘴,与皇帝对饮。
  皇贵妃道:“安西郡主,你以为如何?”
  郡主起身,行了个万福礼,“回娘娘话,小女最擅琵琶。”
  闻家已经与江家越发生疏了,闻其贵先怪江舜诚心狠无情,把江书麒夫妇赶至扬州受苦,再因政见不和,早已形同陌路。这一年,闻家人几乎不再登江家大门。
  闻雅云因为其姐,心下憎恨江家,连带着也讷上了素妍。“安西郡主不敢弹古琴么?你可是皇城人人皆知的大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呢?”
  “就是。”崔珊附和着,“琵琶可是上不得台面的乐器,四大雅事,古琴第一,其次再是棋书画。以安西郡主所言,就该琵琶棋书画了?”
  宇文琰扫过二女,她们分明就是要借机让素妍出丑。
  明明是大家在宫宴上赏宫中乐坊艺伎的歌舞,却要素妍献艺,分明就是拿素妍与宫中艺伎一般形容。
  宇文琰朗声道:“但凡乐器,并无尊卑。以珊瑚郡主所言,除了古琴,其他乐器都上不得台面了?皇上赐赏宫乐,大家听听今儿的宫乐里有笛子。有箫声,有古筝、有琵琶,哪样不是悦耳动听的,组合一处,更有气势,更显皇家尊贵。”
  崔珊说不过宇文琰。咬唇厉喝道:“你怎么老护着她,成什么样子了?哼,江家人都不愿将女儿嫁给你,你还护着?没见过你这等不知耻的。”
  宇文琰笑着,抱拳道:“禀皇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皇侄可有错了?”
  皇帝微微一笑。“此乃人之常情。”
  崔珊弃离桌案,提着裙子走近皇帝,娇嗔道:“皇外公,我想听安西郡主弹琴,就你让她弹一曲吧。”
  看这样子,崔珊是忌恨上次的事。虽然没有说出素妍是岭雪居士的秘密,今儿便是那日的报复。
  既然躲不过,那他便一起陪素妍。绝不让众人看素妍的笑话,更不能让人非议她如同艺伎。
  宇文琰抱拳道:“微臣愿陪安西一道献曲。”
  静王妃算是瞧明白了,宇文琰从来就没放弃过素妍。一旦有人与她为难,他立马就跳出来了。
  左肩王夫妇视若未见,只由得宇文琰去,他们俩倒是众人见过最淡定从容的父母。
  皇帝笑着应了:“准奏。”
  崔珊霸道而大声地叫道:“不许弹琵琶!来人,给她古琴!”
  说好了会帮曹玉臻拜朱武为师,结果却便宜了江书鹏与罗思源,他们一个是江家的儿郎,另一个又是江家未来的女婿,这口恶气崔珊要出。想到那日曹玉臻失望而落漠的眼神,比捅了她一刀还更为难受。
  宇文琰道:“取笛子。”
  舞伎退去,一干声乐也顿时停凝。
  宫人摆下琴案,素妍起身,江舜诚低声道:“不用紧张,就和平时在家弹琴一样。”
  素妍点了点头。
  慕容氏不解地问:“今儿怎么瞧着,那三个女子好似和小姑子拗上了。”
  展颜道:“许是因为上次拜朱武先生的事罢。闻侧妃则是因为闻家与江家的事忌恨姑姑,只是这吴王侧妃……”却有些不明白了。
  素妍坐在琴案,双手轻抚,苍白手指如盈然翩飞而舞的蝴蝶,轻轻拢着,慢慢捻动,近乎透明的指尖流泻出轻快、婉转的琴音,漫至心间,缕缕情丝纠缠翻滚,如阳光下追逐的情侣,似双双迷恋花丛的蝴蝶,又似朝阳里蓄于碧叶的晨露,晶莹欲滴。
  美妙的琴音,醉人的琴音,化成无法割舍的梦境,与残酷的现实交织纠缠,她一瞬的情动,化作一世的情伤。
  宇文琰的笛音清灵,和应着她的琴曲,相融一体。
  左肩王妃一副陶醉,仿佛在这曲子里看到了她与左肩王的过往。
  琴音落,笛音随,在那蝶舞春光里平静的余下轻灵的曲调。
  崔珊有种见鬼的模样,瞪着闻雅云。
  闻雅云一脸茫然失措:她不是不会弹琴,竟还弹得这样的好。
  她什么时候会弹琴的?难不成亦是她离开的几年里。
  舒秀仪低骂近蚊鸣:“闻雅云还说她不会弹琴呢。”心里早将闻雅云骂了千百遍的“蠢货。”
  声音虽小,还是传到吴王的耳里。
  他的眸光越发冰冷犀厉,难怪舒秀仪要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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