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纪事(完结+全番外)-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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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挑眉，我对夙莘眨了眨眼。
夙莘没忍住，笑了起来。
“确是与众不同，可是我看到的怎么是人面桃花娇艳非常呢？”
“……夙莘师叔！”
慕容紫英低低地斥了一声。
“……果然越长大越不可爱了。”
夙莘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隰……好吧，祖你总被说是不易亲近什么的，大约也有越长大越不可爱的小紫英的缘故吧。不过……”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悠远起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和小紫英，有时总会让我想起以前的某两位师兄呢……当然，他们相处的时候和你们两正好相反，所以每次看着，总会有些微妙的感觉。”
“喔？”
我顿了顿，忽然有些头疼，刚皱了皱眉想要伸手揉揉太阳穴，慕容紫英已经很贴心地把手按在我额角那处轻轻地揉着。
我听到他问我是否眼疾复发，还有夙莘那边善意的调笑，说了若不是你这眼疾发作之时伴随的疼痛，怕是都无人可知你一日之内总有些许时辰看不见事物，然后就是慕容紫英不赞同的低语。
听得清，但是好像有重音。
“某两位师兄……玄霁……和玄……霄？”
下意识地念出脑海中声音里出现的名字，然后听到夙莘有些惊讶的声音。
“诶，你怎么知道？是玄霄师兄没错，不过，另一个却……呵……都怪他只让我们那叫他云天青，我却是忘了，天青师兄……还有玄霁这么名字……哎……已经很多年了……都快要记不清了……”
夙莘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感觉到慕容紫英按在额角的力道有一瞬间的加重。
“说起来，祖你和羲和，也就是玄霄师兄的剑灵有些相似呢，不过也不一定，那时候玄霄师兄恨不得把羲和藏起来，宝贝的什么一样，死活不肯给我们看看，我也就在……那一日，方才得见。是和夙玉师妹的望舒完全不同的感觉，对了，据说羲和曾因玄霄师兄失去……目力……”
“夙莘师叔，”
慕容紫英打断了夙莘的话语，原本帮我揉着额角的手放了下来，落在我的肩膀上，皱了眉语气微沉。
“隰桑为我所铸之剑，那时虽尚年幼，却记忆犹新，不曾看错。”
“……”
夙莘有没有回答我没听见，玄霄这个名字在脑海中渐渐具象，一个眉心一点竖纹的男人模样冒了出来——不知道怎么，瞅着他眉心的竖纹，我就有点激动。
或者说，格外的冲动。
思索间，肩膀上落了力道，很轻，慕容紫英难得的孩子气了一把，如同幼时一般环了我的肩膀，不过因为身量抽长许多的原因，现在看起来，估计和以前的感觉差了很多了。
“隰桑……”
“恩。”
“师公曾言，剑灵与其原身之剑休戚相关，无可分离……”
“隰桑，你非羲和，……对吗？”
“……”
……我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紫英其实知道的比阿祖以为的多得多，不过这孩子从来不说，搓下巴
看吧，精分的结果，恩
下山
玄霄这个名字，就像是打开了某个阀门，使得我脑海里，时不时的，就会有画面闪现出来。
并不都是那个眉心一点竖纹的男子，也有其他的人物，男男女女。老老……诶，好吧，好像都是青春年少意气风发花样年华的……
我记不清他们的名字看不清他们的脸，不过据慕容紫英的态度观测推断，他们应该是对我而言意义非常的存在。因为这孩子每次在我精神恍惚疑似灵魂出窍，呃，或者我该说疑似记忆开窍之后，都是一副闷闷不乐吃醋的模样。
啧啧，别看慕容紫英越长越大，有些东西还和小时候一样，没变~
慕容紫英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我下山给他带了一袋子小时候经常买给他吃的糖，结果这孩子看到糖果袋子脸就黑了，好不容易冷着脸啃了两颗之后，其余的全部进了我的肚子。
真是的，果然跟夙莘说的一样，越长大越不可爱了。
十八岁之后，在我眼里，慕容紫英终于有了青年的模样——本来其实应该是少年人的，结果他不珍惜自己那张俊俏的嫩生生的脸，非得每天儿冷冰冰的装老成，所以就只能挂上青年的名头了。
高挑的身形，四肢修长，因为琼华道服那一层层的繁絮穿着，身板也显得比较壮实，并且意外的，因为兼攻铸剑这一行，慕容紫英拢在广袖之下的手臂，很结实，属于那种一用力曲胳膊就能看到肌肉的类型。
当然，不刻意用力弯胳膊，还是属于紧实平滑那一型的，不会因为结实的肱二头肌破坏了其清俊冷漠美少年的形象。
门派里喊着慕容紫英师叔的孩子们也多了一群，并且终于出了一只奇葩，无畏慕容紫英那张冷冰冰的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和严谨肃然干什么都很认真难以接近的态度，勇往直前义无反顾地成了他的小尾巴。
还是个姑娘，娇俏俏软绵绵的小姑娘一个~
当然，这个姑娘身边还总是跟着一个少年，性格比较沉稳，在琼华里算是慕容紫英老一辈的师侄了。性格沉稳还略带些腼腆，可算是真正的温和，对小姑娘的无理取闹都是好脾气地承接下来。
恩，少年，我欣赏你。
当然，不是因为只有他在我递糖出去的时候会受宠若惊地腼腆笑着接过去，极大地满足了我养大慕容紫英这段时间里培养出来的慈爱之心。
“隰桑大叔隰桑大叔~告诉我紫英师叔在哪里嘛~”
娇俏的璇玑小姑娘扯着我的袖子，嘟着嘴跟我撒娇，脑袋上面两个甜甜圈一样的发髻晃啊晃，发带飘啊飘，她边上的沉稳少年怀朔有些不赞同地皱了眉，却没办法下手阻止自家正在兴头上的师妹，只好无奈地抱歉着看了我微笑。
我一边好脾气地很有耐心地任由璇玑拽着袖子，一边在心里默默为那个“大叔”的称谓伤神，很有种冲动摸摸自己的脸，如果慕容紫英的眼睛还是够亮的话，那我的长相应该正好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哥哥那个年龄段的吧……
好吧，姑且认为璇玑小姑娘是按照年龄来称呼的吧。
“……承天剑台？”
沉默了半天，我折中着给出了一个比较稳妥的答案。慕容紫英最近又得到了一把什么什么剑，正在思考着怎么用那把剑和之前的一些矿石，再把我的临时住所修葺一番生个级，前些日子他挑灯夜战攻读理论，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实战阶段了吧。
不过也说不准，貌似慕容紫英对于五灵剑阁这个现成的资源一直抱有很大的期待，我就觉得他该不会是瞅着五灵剑阁里历代琼华掌门长老们收集的那么些个上古名剑，希望有一天那里面某一把剑就能蹦出个剑灵来，干脆利落地告诉他治疗我眼睛的办法。
说实话，对于慕容紫英这么关心我……吾心甚慰，油然而生一种养儿防老的莫名之情……
“或者，五灵剑阁？”
得到了答案的璇玑小姑娘立马卸磨杀驴，乐滋滋地颠儿颠儿跑了，怀朔跟我行了一礼，替他那咋咋呼呼的师妹道了歉，就立马转身去追璇玑了。
感慨了下青春啊青春，我打了个哈欠，右手肘撑在石桌上，手背抵着脸颊，闭上眼睛继续补眠。凤凰花精酿的酒越来越香醇了，后劲也越来越大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凤凰花成了精的缘故，醉花阴一年四季都是花开不败，据说放眼望去，漫山都是深深浅浅的粉红色，风吹过，乱红随风而走，很是浪漫唯美。
可惜，我就看到深深浅浅的黑白灰……好吧，勉强也可以安慰自己那就是水墨山河。
和它大片大片开的绚烂的热情不同，凤凰花的香气比较淡，若有若无的需要人静下心沉下神才能闻到，一旦闻到，又很缠绵地萦回在鼻间，不肯离开。
比如现在。
意识慢慢模糊，原本轻轻扣着石桌桌面的手指慢慢停了下来，偶尔惯性地点一两下，掌心虚虚撑起一个空间，大概是恰巧被风吹进去一两片凤凰花瓣，感觉有点软软的。
凤凰花浅淡的香味萦绕鼻间，隐约还带着些许的酒味，闻着闻着，就像是看到了一片葱郁山林，飞瀑溅珠，山花烂漫，绚烂的日光在绚烂的山野小花间流淌着的潺潺溪水上碎开波光粼粼，偶尔掠过一两只鸟雀，尾尖在水面轻点，漾开一圈一圈的涟漪，带着飘然落下的花瓣，随波远去……
我想，文艺一点的说法，我大概醉了。
现实一点的说法……酒劲上来了……
……不过，凤凰花，你能别这么荡漾吗，花瓣都吹到我嘴上来了……
凤凰花枝摇曳，应和着风声，似乎在笑，又好像是凤凰花精轻声的解释。停了一会儿，又落了一片下来。
我皱了皱眉，原本随意搭在桌上的左手抓了一把，捞到的却不是迎风而来的花瓣，而是顺滑的微凉的细韧的……丝？
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眼前是靠的极近的熟悉的面孔，慕容紫英面上晕了一层薄薄的深色，极黑的眼瞳里倒映了我已经显出些醉意的模样，还没等我欣赏下自己俊美的容貌，这孩子就薄脸皮地移开了视线，撑在我手旁的手臂一用力，游移着眼神想要直起身。
等到他分开距离的举动失败，扭过去脸，鬓发间露出的耳朵尖迅速地烫了起来，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感情我手里攥着半天的是慕容紫英的头发……可是，他头发怎么会飘到我手里？
难道说，刚才我不是随便地划拉下，而是很有力度地抡圆了手臂捞……？
说起来，慕容紫英这孩子这些年也不知道吃了些什么，明明都是一样的琼华米水，他偏生就长得比人家好上那么一截，皮肤嫩白的跟软妹子一样。要不是五官还算棱角分明，说是俊秀的妹子也不会有人不信。
“隰桑……”
慕容紫英的声音有点儿小，听起来还带着点儿强自压抑后仍难以湮灭的紧张和慌乱，我有些不在状态地嗯了一声，松了手，还他头发自由。
抬手揉了揉额角，我闭了闭眼小幅度地摇晃了下脑袋，发间微动，再睁眼时候几片细碎的花瓣正从慕容紫英指尖滑落。
将右手和左手手指交叉叠在面前活动了下，我恢复了最开始的坐姿，右手抵着下颚，左手一下一下地扣着桌面。
“见到璇玑了？她和怀朔刚才去找你了。”
慕容紫英似乎比刚才平静了许多，在我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摇摇头。
“未有遇见。”
顿了顿，慕容紫英微微皱了皱眉，看着我的时候眼神居然带了几分无奈。
“你也勿要太过纵容璇玑，她虽年纪尚幼，可却也非为懈怠修炼之由。”
“小姑娘家家的，难得遇到个不怕我的，让她闹一闹好了，璇玑不懂事，还有个怀朔看着呢。别看璇玑对你黏糊的很，真要说听话，她还是更听怀朔的，只不过怀朔不怎么常用强硬的态度对着小师妹罢了。”
有些无聊地眯了眯眼睛，想到那些个嚷嚷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恨不得把我供起来上柱香的琼华妹子们，我不禁感慨，妹子啊，你们怎么就没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一双慧眼呢！
一个没忍住，我摇摇头长长叹了一口气，顺带瞪了慕容紫英一眼，瞪完了，又有点儿好奇地追问。
“对了，你不在承天剑台不在五灵剑阁，那在哪儿？”
“……”
慕容紫英又沉默了下，这次他眼神里的无奈几乎是显而易见了。我皱了皱眉，他却是微微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伸手很自然地理了理我的头发，然后才开口。
“方才去拜见掌门，言十九年妖界即临之期将近，令我辈琼华弟子分往各地，解决诸多烦杂事物，诏令闲散在外的琼华弟子，准备年后与妖界之战。”
十九年，妖界……
很熟悉啊貌似。
我揉揉太阳穴，挑了挑眉。
“所以说，这次下山会很久？”
“短则数日，长则数月。”
慕容紫英言简意赅。
“……”
那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不去的话，总觉得不怎么放心，去的话……又觉得有点儿闹心，跟慕容紫英一同下山，就跟带了个管家婆，也不知道是我是长辈还是他是长辈，吃喝都有种莫名的压力啊……
可是，不去的话……
啧啧，还是有点儿舍不得。
“也罢，我便随你同去，如何？”
慕容紫英唇角笑意悄然而绽，眉眼微弯，居然露出几分许久不见的腼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