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纪事(完结+全番外)-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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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敲了十几下的时候，宗炼终于开口了，他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摇摇头。
“恰恰相反。可生剑灵之剑，既与神兵之中，亦只得十之一二……”
宗炼可疑地停顿了，我跟他一起转头看慕容紫英，然后一起收回视线。
“十之一二，恩？”
我伸手扣扣桌面，挑挑眉毛。
“那好吧，换个问题。”
宗炼下意识地正襟危坐，苦逼脸更严肃了。
“我是谁？”
“……”
宗炼又沉默了，然后试探着喊了一个名字。
“……羲和？”
“羲和？”
我琢磨了下，无可抑制地从心底窜起一阵厌恶感觉，可是似乎又比单纯的厌恶复杂了些，皱了眉，我嫌弃地撇撇嘴。
“日神？他们用过的名字，我才不要。”
宗炼叹了一口气，说不出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的滋味。
我挑挑眉。
“怎么，你以为我是一个叫做羲和的剑灵？”
说起来，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不过更熟悉的……是……
……是什么来着？
我皱眉，伸手揉了揉眉心，先前的雪花屏又跳回了黑白，不过这次大概红色打得有点多。
回答我的，是宗炼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站起身，原本坐在凳子上腿都不着地的慕容紫英大概以为我要走，着急地连忙蹦了下来，抱着他那把破剑守在我身边，仰着小脸看我，眉头松松皱着。
看着有趣，我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就捏了一下，感慨了把软软弹弹小孩子特有的细腻后，就松开手。慕容紫英捂着脸蛋，眨巴眨巴眼睛，对我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
真可爱。
揉了揉他的脑袋，我看向宗炼。
“有规定说，剑灵一定要帮铸造人干活吗？”
“理当……”
宗炼声音渐渐小了，苦笑了下。
“不必。”
“那就好。”
点点头，我蹲下、身，和慕容紫英这孩子保持平视，扯开嘴角露出一个亲切温和的笑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的，很有点儿欺负小孩子嫌疑地把他一头半长不短的碎发揉了乱。
“以后没事的话不要找我，有事的话，恩，最好也别找我，明白了吗？”
慕容紫英浅浅的笑容顿在唇边，水汪汪的眼睛满是不解，还有点点委屈，看得我很有负罪感觉，不过这些都抵不上和宗炼谈话时候那自心底而出的焦躁不爽很不舒坦痛快的别扭，所以……抱歉了，孩子。
慕容紫英大概察觉到我的表情变化，他眨眨眼，面上的笑容消失了，低着头只给我看他黑乌乌的头顶，怀里却是紧紧抱着那把破剑——喔不，现在该说是我未来的家园了——不肯松手。
沉默半晌，才不怎么情愿地很小幅度地点点头，细细地应了一声。
“恩……”
“乖~”
我站起身，抬头看了下天，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觉得这太阳特别的好看，居然都不刺眼。
盯着太阳看到我的眼角开始一抽一抽地疼着抗议了的时候，我才收回视线，最后摸了摸慕容紫英的脑袋，微笑了下。
“好乖。”
然后就这么去考察考察我的新家了。
……话说，如果我印象没错的话，我好像是个人吧……
大概吧……
那么，这种能够进入剑里来去自如熟悉无比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师公……紫英所铸之剑，为何会生出剑灵？”
慕容紫英的声音有点儿委屈，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这孩子说实话有点儿少年老成，不过挺可爱的，比他师公那张苦逼脸看着舒心多了。
而且，怎么总觉得有点儿熟悉呢？
脑子里又传来吵架一样的说话声音，我皱皱眉，伸手按压着太阳穴，等待着这一阵一阵的声波折磨过去。
我现在算是相信了，噪音真的可以杀人来着。
“师公也不知晓，琼华传承至今，只有望舒羲和两柄神兵生出剑灵，纵是五灵剑阁中所藏之剑，亦无有生出灵智。”
“恩……”
慕容紫英顿了顿，声音雀跃了许多，我摇摇头，感慨下果然还是小孩子啊，一个不小心就忍不住小小得意了起来。也亏得是小孩子，要是个大人还不得给人说死。
话说回来，要是个大人，也不会这么忍不住就直接把得意表现出来吧。
“师公所言望舒羲和，紫英为何……从未听闻？”
宗炼沉默了很久，似乎伸手揉了揉慕容紫英的脑袋，垮了脸色叹道。
“……紫英，日后你若是见到一个名叫玄霄的人，他吩咐你什么，你就听他什么好吗？就当是替师公补偿他。师公这一辈子，亏欠的也就只有玄霄了，而我，恐怕等不到可以亲自给他补偿的日子了……”
“……”
慕容紫英抓住了宗炼的手握着，然后很认真地点点头。
“恩，紫英记住了。”
喂喂，你知道玄霄是谁吗？
这傻乎乎的孩子。
我听着宗炼欣慰的笑声，对他的评价又降低了一点，个老头。
不过……
“玄霄……”
摸了摸鼻尖，我仰面躺倒在目前专属于我的小别墅里。这个名字，也有点儿熟悉啊……
闭上眼睛，脑袋里吵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好像有谁一遍一遍地念着某个名字。
最初是“祖”，然后是“镇妖”，后来又是“祖”，还有极其细微的“焚寂”，最后，是“羲和”。
……喂喂，叫什么叫啊，叫魂呢你们！
全部，给我闭嘴！
……好了，世界安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看这标题，多么简明扼要多么切入重点多么开门见山多么……
……呼，终于写到了，于是恢复日更，我爆发后快要颓了……
孩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现在住着的这把剑是他第一把亲手铸造成功的剑的原因，慕容紫英对着这把绝对算不上好看兼之粗糙至极的破铜烂铁宝贝到了一定的程度，一路上干脆就是剑不离手抱着走。
甚至还很不符合他给我的安静乖巧印象地，因为这把——好吧，长的难看没有美感它也还是剑——的剑，和同门打了一架。
虽然那一群肉搏的孩子里你长得最可爱，也是给我的好感度最高，但是我还是得客观地评价一句——孩子，他们没说错，你手里的这把剑……确实很丑。
还很简陋。
水电不通娱乐没有，想看看外面还得调整调整角度，也不知道哪里被什么东西挡着，连带着看出去的景色都是被挡的七七八八。你说，这不是给我本来就在黑白可视和雪花点中摇摆不定的视力雪上加霜吗。
最过分的是，乍一看还是独栋小别墅的暂住处，内里竟然还比不上慕容紫英的集体学生宿舍！？
好歹人家慕容紫英的学生宿舍有张双人床——估计本来应该也是两人一间，无奈慕容紫英辈分高后台硬身子弱天分好还有个年纪小，于是双人变单人，待遇立马翻倍。
靠着木格子窗还有个大书桌，上面叠着几本书卷和一个笔架。床头的墙上钉了个剑架，看那造型和高度，估计也就是宗炼这个爱在心里口难开的师公给自家徒孙的特殊待遇。
慕容紫英抬着头看了那剑架一会儿，抿了抿唇，爬到床上踮脚举着我的临时居所往上抬，无奈人小个矮，死命踮脚尖那手指也还是离了老远。
我坐在他背后看了一会儿，深觉有趣。
看不出，这孩子年纪虽然小，看起来也还满文静的，骨子里倒挺犟。视线在慕容紫英粉嫩嫩面团一样的小脸上某块青紫那里打了个转，摸了摸鼻尖，我站起身从他手里捞过那卖相实在……令人不敢恭维的剑，放在剑架上摆好。
顺便估算了下这剑架的稳固程度与这把剑的分量，小小推测了把慕容紫英睡到一半这把剑掉下来砸到他脑袋的可能，我挑挑眉，保险起见地随手在边上画了个阵法。
画完阵法，连带着疑惑完自个儿怎么会画这种东西，我一低头，不怎么意外地发现慕容紫英还在看着我。
那双圆溜溜的，带着小孩子特有的水润润感觉的黑色眼瞳，在和我视线对上的时候有些紧张地眨了眨，然后努力地又睁大了些，不知道慕容紫英这孩子是否想表示出“我不怕你”或是“我很认真在听”这样的感觉。
不过……孩子，你的视线在看哪里啊？
我被他这么专注的眼神看的有点儿奇怪，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鼻尖——他的视线，好像盯着的是这里吧？
“我鼻子上，有什么吗？”
慕容紫英一愣，抿着嘴唇摇摇头，细细的眉头轻轻皱起，越发显得脸颊肉嘟嘟的，很好掐的感觉。
“你……”
他顿了顿，手扶了扶墙壁，抬了头带着点儿不解地看我。
“不是说，不想看到我吗？”
“诶？”
挑挑眉，我开始思考自己什么时候有说过这样的话来着。
无果，小孩子的思考回路不是吾辈所能理解的，我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到原本还是黑白可视的视界又跳回了雪花点。
“我有说过吗？”
慕容紫英沉默了片刻，低下了头，再开口的时候声音细细的，还有点儿委屈。
“你让我不要去烦你……可是师公说过，剑灵与其主，应是心灵相通，不离不弃……”
诶诶……
宗炼你到底教了你徒孙什么些东西啊……
伸手摸摸慕容紫英的脑袋，感觉到手掌下毛绒绒的小脑袋有想要抬起的趋势，我坏心眼地又把他往下压了压，慕容紫英也不出声反抗，很乖巧地抿着唇任由我揉乱他的头发。
大概是小孩子的头发本身就比较顺滑，外加数量也比较少，我这么揉着玩儿的力道估计也不小，慕容紫英束起头发的发冠一歪一歪，就这么顺着他的发际滑了下去。
慕容紫英小小地啊了一声，我拍了拍他的脑袋，一翻手，稳稳地接住，上下颠了颠，递还给他。
“慕容紫英……”
我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琢磨了下，好像字有点多，貌似叫小紫英要顺口一点，不过算了，好歹没熟悉到那种程度。
自来熟什么的，某种程度上来说挺不讨人喜欢的。
“相信我，先别说你还不是这把剑的主人，就算你是，也没有规定说剑灵跟其主一定要相亲相爱对吧。若是你还不信，明天再去问问你师公，保证得到一个和以前不同的答案。”
慕容紫英乖巧地点头，眉头却是皱了起来，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我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儿想笑，原本玩儿慕容紫英头发的手上动作也轻柔下来，顺毛中。
“有些东西，离得远了看着，是一个样，等到了自己身上，又会是另一个样。你现在还小，以后慢慢就会懂的。”
“……”
慕容紫英虽然皱着眉，虽然沉默了许久，却仍然，犹豫着点了点头。
然后这孩子站在床上仰头看我，抿了抿唇角，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谢谢。”
真有礼貌真听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油然而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暗爽滋味。
“不必。”
摇摇头，我转头看了看外面。
“来，告诉我琼华有没有宵禁，可不可以下山吧~”
作为一个接触到新世界的，恩，所谓剑灵，我想我应该有那个权利拥有超强的好奇心和探索欲、望的吧，而且我认为，我应该也有那个实力来保证自个儿的那么点儿好奇心和探索欲得以落实，之类之类。
咳咳，绝对不是因为新的住所实在让人有点接受不良。
话说，我为什么要用“新的”来形容这把，按照宗炼这个权威人士的说法，应该是剑灵从一而终的住所？
慕容紫英沉默了，伸了伸手又收了回去，皱着眉毛很认真地细声开口。
“掌门明言，琼华弟子未有得令，不可擅自下山。你……”
他抿了抿唇，略略歪了脑袋看我。
“……你要走吗？”
慕容紫英的语调急促了些许，先前伸了又收回去做无用功的手落在了我的衣袖上，紧紧握住。
“我……因为我不行，所以要去找你承认的主人吗？”
“喂喂……”
我觉得自个儿有点头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到衣袖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拉扯力道迅速消失，没忍住就是皱着眉笑出声来。
“谁告诉你剑灵一定需要个主人了，一定是宗炼，是吧。”
慕容紫英没吭声，不过从他身体紧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