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纪事(完结+全番外)-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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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子实在很欠抽。
我对着自己撇了撇嘴，慕容紫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神色透出几分难以言喻的紧张，语气竟然可以称得上是恳求着地开口。
“别做危险的事，……好吗？”
孩子，这不符合你的形象啊。
你还是……乖乖去做你那很有前途的木头面瘫好了。
“……”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很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慕容紫英露出一个微笑。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没办法……”
伸手握上慕容紫英攥着我手腕的那只手，别说，这孩子手劲不小，单拼力气我还真不一定干得过他。不过，修为神马的，就是拿来作弊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我故意一点一点地掰开他握着我的手指，没有错过慕容紫英眼睛里原本的惊喜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点一点堆积起来的失落和难过——他……或许真的知道些什么。
“不要……”
慕容紫英抿了抿唇角，眉头几乎拧成一个川字，被我掰开的手指收紧，将我的手指握住，指尖透着凉意。
心里忽然有什么东西柔软了下来，我不知道这种疑似父爱泛滥的感觉适不适合我这种实际心理年龄并不大的男人，但是几乎是无意识的，我已经反握了握他的手，微笑。
“抱歉。暂时先帮我保管一下。……恩，好好照顾她。”
将魔剑递到慕容紫英手里，我对红葵恼怒的嚷嚷着放她离开听若未闻，松开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有点不怎么好意思地对韩菱纱和云天河笑了笑。
云天河一副很担心的模样，欲言又止，估计这孩子又想歪了，恐怕还以为我和慕容紫英吵架了之类的。
本来按着韩菱纱一贯的机灵，她应该察觉到了什么，不过这一次她大约纠结了那只鸟人话里的“罪人”，正和鸟人探讨着有关罪孽深重啊家族孽债啊之类的沉重话题。越说她越沮丧，那表情就跟前途无亮天崩地裂差不多。
要我说，跟那鸟人废话什么，他们仗着实力强横说话从来都是理直气壮底气十足，正常人跟他们持反对意见久了，就只有被洗脑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之类之类。心性坚强一点的，会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却又找不到言语反驳，最后将信将疑半推半就，就此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啧啧，要我说，对付这种白的说成黑色的并且丝毫不认为自己有错的没说出口骨子里也带着高人一等的神，还是云天河这种从来都不在状态的单纯孩子比较好。
至于韩菱纱……她心思太细，想得太多，实在很容易被晃悠进去。
“你身上的罪孽，连同你们一族的世代因果，本神将不会错认！”
鸟人面无表情，扇扇翅膀尖。
“念你窃取神器并非利己私心，本神将饶你不死，也不夺你二魂六魄！速将后弈射日弓归位，即刻离开封神陵！”
“后羿射日弓？”
轻轻松松地从韩菱纱手里绕过那把弓，我用拇指抹着它弓身的纹路，本来我就觉得它长得有够帅气，现在再近看了，这把弓长的实在太炫了。
鉴于接下来应该会发生的死磕，我一拂袖，将韩菱纱和云天河一起送到慕容紫英那里。本来是要顺带送给他们一个传送法阵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避开了慕容紫英的目光，同时更改了法阵。
想看吗，想知道吗，那就看吧，在这个安全的VIP座位好好地看看，那些曾经被流逝的时间掩埋的事实。看看，这些神祗是否如你们流传下来的那么美好。
不过，只许看，不许出声啊。
对法阵里面被困着的慕容紫英他们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将食指从嘴唇上放下来，我将后羿射日弓在手臂上转了一圈，哐的一声讲这把帅气极了的弓戳在了地上，屈指弹了弹。
“木神句芒，你是说这把弓吗？”
慢条斯理地摸了摸弓弦，挑了挑眉脚看向那个鸟人，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里满带着笑意，却是慢慢凉了下来。
“不好意思了，这把弓挺不错的，我蛮喜欢。你想让我放下，愿意拿什么东西来交换呢？”
对着鸟人挑了挑眉毛，我笑眯眯地开口建议。
“五灵之阵，四方之阵，三才归元之阵，这些我都知道来着，啧啧，你好像没什么让我感兴趣的东西，所以……我拒绝。”
血涂之阵 。。。
“……”
鸟人一瞬间停滞了下来，大概是从没被人这么洗刷过，整只鸟都懵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周身的气势骤然一凛，翅膀扑扇两下，只有眼白的眼睛瞪向我。即便是在这封神宫中可以算得上是密闭的空间里，他周身竟然也凝聚起极小的气旋，慢慢增大，变成了一股股流动的风。
我的头发再一次风中凌乱，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缕头发很电影的，很特效地，在一缕风划过之后，慢悠悠轻飘飘在我眼前落下。
鸟人冷冰冰地喝道。
“告诫再三仍执迷不悟！本神将不会姑息！”
“是吗，如此甚好，我还担心，你这个神将会就此姑息呢。”
我站在那里，慢慢扬起手，被杵在我身边地上的后羿射日弓，弓弦渐渐拉开绷成满月，又骤然松了开来，弓上空无一物，却是在弓弦恢复原样轻颤不停发出嗡鸣之时，犹如利箭离线，连着空气似乎都扭曲了起来。
鸟人有些狼狈地避了开去，瞪着没有眼白的眼睛看我。
可惜啊可惜，我看过猫炸毛，还没看过鸟炸毛呢。不过没关系，机会还有很多。
……咳咳，要淡定，报仇神马的也不能像个变态。
再说了，正主儿还在最里头呢，要保存实力。
要淡定……
“你……究竟是何人！”
鸟人那张脸上显露出的几分诧异一凝，很有欺骗意义地露出他们惯有的正气凛然神圣肃穆来，扑扇开来的翅膀也慢慢收了起来，一副“我要用正义感化你”之类的。
“后羿射日弓并未承认与你，你怎可施展其全力，凡……不，你不是人……”
喂喂，我哪里不是人了！！好吧，其实我真不是人，但是这话，不是你可以说的。
新仇旧恨，我记下了！
怒意爆棚，我原本很装13地伸展在身侧的手掌握起，后羿射日弓又拉开了一个满月，狠狠地向着鸟人而去。
鸟人的翅膀在身前拢成了一个圆，硬抗了这一击。后羿射日弓果然威武，硬生生把这从最开始就没挪坑的鸟人轰退了数米。
瞅着他那副模样，我忽然有些意兴阑珊。莫非仇恨也会因为时间而变淡？散扯！
绝对，不可能。
我抿了抿唇，之前握起的手又慢慢松了开来，僵了片刻，有些犹豫着，又再一次握起，后羿射日弓的弓弦也慢慢绷起。
“可驱天下之兵，有形兵器之祖……”
鸟人的翅膀张了开来，他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静静地看向我。
“始祖剑，本神将以为，你当在神界。”
“……住口！”
我一甩手，怒意似乎随着被那鸟人唤出的始祖这个名字逐渐迸发，最后几乎到了不可抑制的地步。
事实上，我也并没有想要去抑制这股子怒气。压抑情绪对我总不太好，而我从来善待自己，所以……我决定好好地，发泄一下。
“什么叫做当在神界！？造不出来就要去抢别人的！？若不是你们，我怎会落得如今无家可归，与半身近在咫尺却再也无法回归！若不是你们，蚩尤仍在，安邑仍在……”
深深吸了口气，我扯扯唇角，拇指在食指上一划，对着瞅起来似乎是无言以对，不过实际上也许只是懒得理我的鸟人伸出手一划，没什么诚意地凉凉开口。
“我其实并不想要迁怒，就本质而言，我仍算是个乖巧听话不喜争斗的，你得感谢蚩尤他们的谆谆教导。可惜，教导我不要随便跟人打架不要记仇不要迁怒的他们，被你那大神灭了口，所以，抱歉了。”
“要怪，就去怪你们那伏羲大神吧。”
血滴落在后羿射日弓弓弦上，慢慢拉长，箭尖泛着森寒的血光。
弓如满月，飞箭离弦，拖出长长的一声空响。
“神也好，人也好，死亡总归是一视同仁，再公平不过。不过你放心，你不会寂寞的，忠心耿耿的木神，是吧~”
我看着离弦之箭朝着鸟人而去，仿佛看到了它的箭尾拖出一条锐利的笔直的线，狠狠地刺入了没有动的鸟人的眉心，慢慢弯起唇角。
那一瞬间浮现在眼前的，是鲜红的血，是撕心裂肺的哀嚎，是泣血一般的低吼，是一个个倒下的我熟悉的面孔……
无可原谅也不会原谅。
眼角似乎有点儿疼，我伸手笼在了眼角揉了揉。
……箭穿过了鸟人的眉心，犹如刺入了一层水幕，没有半点鲜血渗出。
“始祖剑，远古诸神已然沉睡，吾之神体并不在此处，此不过是吾半分神识，只为看守后羿射日弓。”
鸟人那只有眼白的眼睛看着我，翅膀嘲笑一样的扇了扇。
“有形之兵，无可伤我神识。”
“有形之兵……有形之兵是吗！？”
我嗤笑一声，瞅着鸟人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说啊，你得意什么呢，得意就算了，居然还炫耀着炫耀着就把弱点说出来了。
用拇指在中指上一划，我静静看着自个儿伤口渗出的血珠在爆棚的灵力作用下被拉成血线，指尖微动，引导着写成了一个阵法——临猗曾经用来对付过我的血涂之阵。
没办法，我对此阵可谓是印象深刻，并且对此阵的威力也是知之甚详——亲身体验。
怎么说，这个阵法当初可是差点儿把我都给灭了。想想，我这个非人非鬼的不正常存在可以，那么这个鸟人的半分神识，自然也可以。
……只要，我愿意付出代价。
临猗为了杀我以命与轮回为代价，至于我……
我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答案几乎是不需要思考的——什么，都可以。
“住手！”
鸟人着急了，我看着他那双只有眼白的眼睛很高难度地露出惧意，不由得笑了起来。
就是这样的表情，就是这样的感觉。
“始祖剑灵，勿要意气用事！吾所损神识，不过数年养息，而你自为剑灵之日起，便已入非道，所出代价，非为汝所以为这般简单。”
他顿了顿，应该是眉毛的东西皱了皱。
“洪荒之时，吾曾于大神言及此事……强夺安邑所铸之剑，吾亦觉不妥，而屠尽安邑一族，吾亦不忍。然此毕竟已为万年前之旧事，汝纠结于此，绝无益处，若陷执念，恐坠魔道。”
“入魔道又如何，”
我挑挑唇角，这话可是从某一方面说道我的心坎里去了，我可不正是卯着劲儿寻着法子去找投奔魔道的方法吗。那里可是蚩尤最有可能呆着的地方啊。
“天道什么的，别跟我拽文，我只知道相对平衡的概念，就好像有光便有影，有生就有死，有善定存恶，同样的，有你们这样的……”
我上上下下打量了鸟人一番，他这一次倒是挺好脾气地任由我打量着，只有眼白的眼睛很礼貌地看着我。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手中的血涂之阵半成品了。
挑了挑眉峰，我略略颔首，自唇中吐出一个字。
“神。”
血涂之阵已经画完中间的一圈，笔画向着里面连接。我看着扇了扇翅膀的鸟人，在食指，无名指和小指上一把划了一道。
“自然也会有着，魔。既然我已在非道，自然要选自己喜欢的那一边，你说对吗，木神句芒？”
我以前只知道血涂之阵很难画，现在才知道，它到底麻烦到了什么程度，我承认曾经因为自己是个牛逼的剑灵而窃喜过，但是现在比起一个牛叉的剑灵，我更希望自己是一台造血机器……
失血过多，会死的吧好像……
算了，反正都要失血，反正都有代价，反正都下定决心了，不如干脆玩一把大的。为了防止以后还有人误闯进来，被这些个什么什么神将留下来的神识二话不说下黑手了，我就好好心做一件好事，封印整个封神陵吧。
伏羲，你不是想睡吗？
……那你就，睡个够吧！
万一一个不小心把自个儿玩……咳咳，就是做个最坏的打算，最坏的。那啥，我既然已入非道，一个不小心挂了，不知道鬼界肯不肯收我。
啧啧，实在不行了就让临猗给我开个后门吧。班主任面冷心热，我好歹跟他跟了那么久，他要是不答应，我就……我就闹给他看！
要是再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玩灰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