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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黑火-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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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伤、造谣生诽,更防不胜防,连空穴来风的穴也无迹可寻,真是杀人不沾血,但最甚的莫如不守信诺”
  “好汉都是重然诺的。古人一语托孤、一诺千金,就是这个意思。别人信任你,可能身家性命都交了给你,以为你是可信的。但要是你突然翻脸失信、不负责任,令对方受害之大,有时反不如刺他一刀”他记得蔡四幸还这样他说过,“你要伤一个人的身体,可以背后刺他一刀。你要伤害一个人的名誉,用语言文字就可以立竿见影,但若你要伤一个人的心,莫过于在他信重于你之际,甚或是全力应付危难之时,你舍弃了他,且把一切如泰山之托视如鹅毛之轻一”
  “我遇过这种人,他们令我痛心疾首,几乎对人性失去了信念,太残忍了。”
  “幸亏我遇见了你。”
  “还有张小愁。”
  陈剑淮记得这些话。
  一个年轻人,用他的自信和爱、光和热逼出来的话。
  陈剑谁知道蔡四幸不会不来的。
  ——“不平社”里的“六人帮”,南下与他和“大红花”会集,这是件“大事”,他怎么可能不来,怎么可以不来!
  ——一个最恨不守信约的人,决不会无故失约。
  就算他有事不能来,也会叫人来呀!陈剑谁想。他不是有个女朋友叫张小愁的吗?听说已快要结婚了
  不过目前要面对的是:要是蔡四幸真的不来,他们的情形可有点“棘手”。
  他决定打电话给蔡四幸。
  由于他们所抵投的机场和蔡四幸所住的地方是在不同的州域里,需要拨不同的字号,而陈剑谁手上的硬币并不足够,加上接线生语音上的误会,接了好几次,都没有接通。
  骆铃更不耐烦了,“怎么搞的。”她本来搽了一点清淡的香水,可是这一阵子淌了点汗,芳香更浓了。
  史流芳建议:“那我们叫部计程车先到市区找家酒店再说吧。”
  “那也好,”除剑谁顺便附带了一句:“最好叫华人驾的车子,比较方便问他一些问题。”
  没想到,陈剑谁吩咐了史流芳这一句话,几乎使他“大闹机场。”
  史流芳把行李放在一边,去叫计程车,十几分钟都没回来。陈剑谁便叫牛丽生也去看看。
  ——因为行李可真不少,而且正值夜深,要骆铃也出去“抛头露脸”的,总不太好。
  岂料牛丽生这一去,犹如在火上泼油。
  原来史流芳到外面去叫计程车,不熟路,见机场外的走道上一列排着不少计程车,便找了一部比较新和宽舒的“马赛地”,叫醒了那个正在恬睡中的司机,问他价钱。
  “去哪里?”
  史流芳说了地点,问他:“多少钱?”
  “什么?”
  “多少钱?”
  他用的是粤语,对方也是用广东活,不过他是台湾来的,粤语说得荒腔走板,但在香港都还行得通,结果来到此地,那司机听来听去都不明白。
  听了老半天,那司机才怪眼一翻,恍然的说:“你说的是几多镭!”然后批评他:“你的广东话真难听!”
  “什么‘镭’!”史流芳当然不服气,他的广东话虽然欠佳,但这句话为发音自信还把握得准:“钱就是钱!”
  “入乡随俗,看你的样子是读书人,连这点道理都不知道,”那司机冷笑:“我们这儿叫钱做‘镭’!”
  这一阵争执,双方都没了好印象。
  于是司机漫天开价,史流芳心里一算,觉得太划不来,便落地还钱。
  “太贵了!”
  “贵:大佬,我已准备休息的了,你想,三更半夜的,要载你走八十多里,我还得空车回来,一路上还没觉可睡,多辛苦,我还嫌少呢!”
  “还睡觉?爱睡觉又何必出来驾车!”
  “‘老友,你好命!但不必多说了,镭,我是收这么多的了,来回这百来里路,可不好赚哪!”
  “这儿没有公价吗?”
  “公价?你以为这是中国大陆!我这就是公价!半夜开车,算贵一些也理所当然!”
  “一点折扣都不打?”
  “你以为我们开车的是在大减价?”
  “那不如照表算好了。”
  “表?我们这儿不兴算表的!”那名肤色青白的司机打量着他,嘴角捎了几分讥刺,“先生,你要是没钱,就不要来游埠吧?”
  “谁说我没钱,你这是狗眼看人低嘛!”史流芳忿忿他说,“计程车不算表,那怎么计程?”
  那脸色青白的司机猛地推开了门,气虎虎的逼近史流芳说:“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出口伤人!”
  这时已有其他的司机跑过来看发生什么事,各种各色的人都有,有的不同种族的人用马来语或英语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是华人也用不同的方言诸如潮州话、福建话、客家话、广东话在互相交谈,活似方言大展。
  有个矮胖子司机刚到,便凑趣的问了一句,“何百明,他骂你什么?”
  那青白汉子气愤未平:“他骂我是狗!”
  “暖,说来倒也很像!”那矮胖子居然大有同感。
  “死‘痰桶’,你才是狗,懒皮狗!”何百明简直是火上加了油,“你这是帮外人嘛!”
  “我们这是在理论,什么外人不外人的!”史流芳马上反驳,“你们这才是欺负外人!”
  有一个人立即森然的说:“欺负你又怎样?四眼仔,来到我们地头,还这么招积?”
  史流芳一向好强,循声音过头去:“你们想怎么样?”
  这一来,更犯了众怒,有一个比较持重的汉子说:“年轻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们这儿不叫计程车,叫的士,是不计程的。”
  “的士和计程车不也就是一样的本子吗?”史流芳死不认输:“他算得太贵了,简直是吃定了游客嘛!”
  那持重的中年汉子问了钱数,说:“不贵了,半夜行车,是要这个价钱的。何况,是你找上他的,他开高一点儿价钱,也理所当然。”
  史流芳说:“那我就不坐他的车子了。”
  那青白汉子说:“现在,你出两倍的价钱,我也不要载你了。”
  这时,牛丽生也赶来了。
  由于牛丽生长得魁梧过人,那干人一看,使知不好惹,所以也不再开口。
  牛丽生问:“怎么了?”
  史流芳逐一问那些司机:“你要不要载?”的士司机同行间也有他们的道义,很多人不想让那何百明难受,也就不肯接这单生意。
  但有一个长脸高瘦的汉子说:“我载,”
  何百明骂道:“竹筒饭,你不讲义气!”
  “明哥,”竹筒饭说:“你不是不知道,我打从昨天半夜把车开进来之后,轮到现在还没轮过一班,我再不发市,回家怎么开饭?”
  何百明气得不睬他,不料,另一名麻皮汉子不甘不忿地说:”这趟车,你拿不如我拿,轮也该先轮到我!”
  竹筒饭说:“熊猫,你就别跟我抢这回饭好不好?”
  两人又争执起来,不意,有几来马来人上前来,跟华人司机们用巫语大声对话,越说越响,似乎又启了另一争端。
  这回倒是史流芳奇而问道:“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争执似乎越来越剧烈,双方都是向史流芳指手划脚,然后争持不休。还有两个马来人过来拉走史流芳,但又有华人把他们推开,史流芳更莫名其妙,急问:“他们要干什么?”
  那持重老成的汉子解释道:“这儿机场的的士是轮着来的,谁先插号谁就先载客,有的本子已来侯了两三天了还没轮到一车的生意,你一来就找上何百明那一部,然后又想坐更后面竹筒饭那一部,这几个先来的自然不忿气了。”
  “我们要找的是华人司机呀!”史流芳忙用英文跟他们说了。
  只不过,有的司机,不大听得们英语,有的根本不理他,只说:“哪有这种事!光找华人司机,那其他种族的司机不必开车了!”
  史流芳觉得对方蛮不讲理:“我们是外地游客,自然想我语言上比较方便,也比较可以沟通的司机作向导呀!”
  几个马来司机听得似懂非懂,依然十分的不友好。何百明、“痰桶”等人本来很不耻“竹筒饭”、“熊猫”等拉客的所为,但现在也帮回“自己人”,用对方争论。其中有人推了对方一下,几乎就要动起手来。
  其中一个马来司机英语说得很流利,他回答了史流芳的活:“不可以的,要是人人都选司机,那么,我们还排队来干什么?要是马来游客只选马来同胞作司机,你们又会怎么想?”
  岂料他的活还未说完,有个华人司机就嚷道:“上次你不是就抢了我的客吗?”说着推了他一把,那马来人一个不留神,就撞到另一名同伴身上。
  那同伴大概也是火爆脾气,素性不讲理,扯住游客中的一名就跑。
  他的用意是要把这客人往自己的车上拉,连道理都省下了。
  可是他拉的是牛丽生。
  牛丽生不讲英语。
  他更不懂马来语。
  那马来人这一拉扯,他更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是向他动手,所以一振臂,施出了擒拿手,把那人的手臂绞住了。
  那马来人哪是牛丽生的对于,登时痛得嚎叫起来。
  这一来,气氛立即紧张了起来。
  那群马来人立即怒目相向,准备动手,华人司机也大为讶异,斥叱:“你怎么打人!”
  他们感到有“外人”“欺侮”同行,便生了团结之心,一致对外。
  史流芳想喝止牛丽生,也已来不及了。
  事到临头,只有硬接。
  就在这时,陈剑谁来了。
  陈剑谁要是不及时赶到,局面会闹得怎么凶,还真是不可想像。
  陈剑谁一来,首先做了一件事。
  他跟大家道歉。
  他表明因为史流芳初来此地,才误打误撞,坏了规矩,后又指出牛丽生不懂英语,误会有人袭击他,才有误解。
  他还向那臂肘被扭的马未人赔偿了一些“心意”。
  那干司机给惹起了火头,自然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平息下去的。但陈剑谁说话得体、态度诚挚,且马来语、华语、!”东话、英语夹杂并用,在场的人都听得明白,加上陈剑谁“明白事理”地“塞”了一些钱过去,而这件事咆嚷了好一阵子,正有巡警注意到这边来了,于是大家便个甚了了。
  之后,各人反应不一样。
  牛丽生哗然。
  “哗,原来你还会马来话的!”
  陈剑谁只一笑,不作正面答复。
  史流芳则仍心有不甘。
  “我们又没做错,怕他们干吗?”
  这回陈剑谁就予以严斥了。
  “不,是我们做错了。要叫车,使得到机场售票处去买票,然后对号叫车,如果要请华人司机,也该对服务员说明,由他来安排我一时忘了交代这些细节,没想到你会真的去自行叫车,差点坏了他们的行规,还闹了事”
  牛丽生到现在还不大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人那个印度人”他仍分不清楚马来人和印度人的差异,“他为什么打我?”
  陈剑谁只好说:“他没有打你,是你打他。我们要是闹了事,结果还是要机场警察未排解,不是让人笑大了口?刚才咱们还叫人不必护送我们离开的呢!”
  骆铃总是能及时找到可怨的人:“一天都是那个蔡四幸,他不来接我们,才会搞到这样子”
  她悻悻然的说:“这个结拜老弟,我未见到他,对他的印象已经坏透了。”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史流芳问得有点汕汕然,现在他也反省到刚才自己的不是了。
  “先去买票吧,”陈剑谁说,“这次是意外,不过所有的意外大都是另一种形式的教训。记住这教训就好。”
  “不要以自己的习惯来要求别人,因为自己的习惯可能就是对方的不习惯;”他语重心长的说,“同样的,他所适应的方式不一定你就能适应。”
  说到这句后的时候,机场却进来了一个人。
  一个眉清目秀、温文爽朗的人。
  ——这人让你一眼看去,就知道他是个耐不住寂寞但又向往寂寞境界的那类人。
  3、一次糊涂一自在
  这人施施然走了进来,游目四顾,终于发现了这四名份外显眼的人。
  他兴高采烈的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
  他热烈得像一个小孩子一般。
  他问:“你们就是”然后神神秘秘的压低了语音:“六人帮’?”
  骆铃“嘿”了一声:“你现在才来呀!”
  那俊秀的人说:“刚来。我还在路边摊吃了顿消夜,那路边的丝柑,又又鲜又多血,哗嗲,好味道,顶刮刮。”
  骆铃一听更气,她也饿了。刚才在机上的食物难以下咽,再加上一轮恶斗,后来的下午茶也就欠奉了,到了机场,连番“盘问”,除了两件西多士和一杯咖啡,也真没什么东西能下肚,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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