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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给自己的歌-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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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我说陆初,不是你的错,你好阿姨肯定就高兴了,她这么爱你,这么坚强,肯定会挺过去的,你别再哭了,眼睛哭肿了怎么见她?又惹她担心。”
  易川拿起纸巾将陆初脸上的泪痕擦干,陆初在易川的劝慰下也停止了哭泣,只是还微微抽搐着,身子一颤一颤地。
  易川重新发动车子,夜幕已经降临,路灯也亮了起来。
  到医院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多,医院很安静,除了值班的护士没有其它人走动,消毒水的味道四处弥漫。他们问清楚了病房便直接上楼,302。
  病房的门虚掩着,陆初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身后的易川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随即推开了门。
  易川怔忡了一下,面上难掩失落,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原地停下了脚步,靠在病房外的墙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陆初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母亲,母亲以前个子很高,此刻她的身躯在被子的遮盖下看不出一点行迹,要不是看到了母亲皱纹纵横的脸,她差点以为以为床上是空的。
  父亲坐在母亲的床前,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以为那个电话是他对母亲和这个家仅有的一点情分。
  父亲看到陆初,一声不吭,从塑料座椅上起身,拉开门走出去了。
  “小伙子,借根烟。”
作者有话要说:  

☆、母亲

  “小伙子,借根烟。”
  陆父烟瘾起来了,在病房里他硬是忍住了,况且身上的烟盒已经瘪了。
  易川有些尴尬,面前这个人再怎么样也是他喜欢的人的父亲,可是他已经很久不带烟。 
  陆父见他这个样子,摆了摆手,向医院外头走去。
  易川轻手轻脚地走到病房门口,推开了门。
  病房里陆初在母亲床边坐下,手伸进被子里,将陆母掩在被子下面的手握在手里,硬硬的触感让她心疼,母亲的何曾这样瘦成现在这般,皮包骨头。即便是在最艰难的那段日子里,母亲呈现在她面前的,也永远是精力十足的样子,好像永远也倒不下。
  房间里除了陆母,还住了一个病人,那人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陆初看着床上睡着了的母亲,面容平静,像个孩子。她一直相信人的生命状态能围成一个圈,老人有时候就像一个小孩。
  易川看着趴在床沿的陆初渐渐入睡,终于敢走进去,脱下西装外套,轻轻地盖在她身上。
  距离拉近了,他将躺在病床上的陆母看得更清楚,但是他实在很难将眼前这位瘦骨嶙峋的病人身上同陆初所描述的那个坚韧不拔的母亲联系在一起。
  易川的家庭一直很和睦,他没见过父母红脸,他不知道原来还有妻子辛苦挣钱养家、丈夫游戏人生的家庭,他突然觉得,上天太不公平了。
  病床上传来陆母的痛苦的呻吟声,陆初本就担心母亲,睡不沉,听到声音立刻惊醒,一睁开眼就看到母亲表情痛苦,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滚。
  “妈,你怎么了?妈——”
  很快医生就在易川的带领下进来了,他拿着病历翻看着,给母亲吃了两颗止疼药,随后示意陆初跟着他出去。
  医生的表情十分严肃。
  “你们家属是怎么回事?早就跟你们说了要尽快下决定,尽快下决定,拖得越久对病人越不利,你们到底怎么想的?”
  “医生,您能不能先跟我说一下我妈现在身体到底是什么状态?”
  医生听完陆初的话,眉头皱得更高。
  “病人胃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现在做手术也无济于事,只能先依靠化疗。”
  陆初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扩散”二字在她脑海里回荡,她已经不能正常思考。
  “那如果化疗成功病人的身体是不是就能渐渐恢复了?”易川扶起地上的陆初,接着问。
  “化疗只能起辅助作用,延缓疾病的进程,以目前的技术还无法根治癌症。但是如果不立刻进行化疗,病人的情况会很快恶化。”
  易川点点头,谢过医生。
  “尽快做决定吧,不然以后病人疼痛会越来越频繁,病人白细胞偏低,化疗之前还要打升白针。” 
  陆初回到病房的时候,陆母的目光恰好投向门口。
  她走到床边蹲下,握住母亲朝她伸出的手:“妈——”
  “回来啦——”陆母面色惨淡,瘦得皮包骨头,还硬是挤出一丝笑容。
  “嗯。”陆初拼命地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可是还是有东西成串地滴落在母亲的手背上。
  陆母抬起手,慢慢地擦掉陆初的眼泪,厚厚的老茧在她脸上摩挲,像是一层砂纸刮过。
  “长这么大了怎么还比不上小时候,这么爱哭。。。。。。”
  陆初用手背狠抹了把眼泪,握住母亲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妈,做化疗好不好,我陪着你。”
  陆母躺在床上轻轻地摇了摇头:“别浪费钱了,我的身体我知道,底子坏了,再怎么治也不管用了。。。。。。”
  “你不要胡思乱想,医生说了,还有希望,只要你配合治疗。”
  “别花冤枉钱了,我这把老骨头本来也活不了几天,那些钱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不能瞎用。。。。。。”
  陆初一时悲从中来,“妈,我不要嫁妆,我不嫁人了,我就陪着你,哪里也不去。。。。。。”
  “傻话,女孩子哪能一辈子不嫁人。。。。。。”
  从医生办公室回来的易川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哥,我这里有一个病人的资料,你能不能找同事帮忙看一下——要快——好,谢谢。”
  德国这个时候刚入夜,易川很快就得到了短信回复,短短的几个字,他却没有勇气对陆初讲。
  陆初拉开门出来,易川不露痕迹地收起了手机。
  “伯母睡着了?”
  “嗯。”离开了母亲的视线,陆初没有办法再掩饰她的脆弱,她倚在墙上,又顺着墙滑坐在冰凉的地上。
  易川这次没有拉起她,反倒是挨着她坐下。
  “你准备怎么办?”
  “化疗,哪怕只能多活一天也要化疗。”
  易川看着身边的女孩,没有说话,只要是她做的决定,他都会支持。
  “这么晚了,你先去找个地方休息吧,明天早上再回去。”
  “我不困,我在这里陪你。”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不想再麻烦你了。”
  “陆初——”
  “算我求你行不行,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下——”陆初的语气很冲,或许这才是她性格更真实的部分。
  易川沉默了半晌,站起来,往外走,模糊的背影稍显落寞。
  陆初看着易川离去的身影,她知道自己已经欠他太多,这种感觉让她很累,钱债易还情债难偿。
  易川坐在车里,与漫天的黑暗融为一体。
  此刻的他被深深的失望侵袭,对她好,关心她,因为关心她,所以关心她爱的人,这些他都无怨无悔,谁让他是先沦陷的那个呢?可是他不是圣人,他只是一个凡夫俗子,他也想要自己的付出得到回报,他只想要陆初对他敞开心扉,让他走进去,可是哪怕是到了现在,她还是守着她的壳,不让他靠近,不让他给她依靠,丝萝倚乔木;蒲草系磐石,可为什么陆初就是不愿意依靠他?
  养不熟的白眼狼,易川只想到了这么个形容,一会儿自己又为陆初打抱不平,他喜欢的人怎么能用白眼狼来形容。
  在车上睡了一觉的易川已经把陆初的话抛到脑后,提着还热乎的粥进了医院。
  陆母腰上靠着枕头,倚在床头,正在为母亲擦脸的陆初斜眼看到了易川,将毛巾放到床头柜子上,带上门走出来,用不解的目光看着他。
  “公司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现在你不用担心我了。”
  陆初其实想说她担心的不是这个,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那她应该跟易川说她担心什么呢?
  “伯母醒了吗?”
  “还不到五点就醒了,疼得睡不着。”
  “她还是不同意做化疗吗?”
  陆初越过易川,坐在旁边的排椅上,良久才回答:“是啊。。。。。。”
  易川将手上的东西递过来,“你把粥给伯母送进去吧,还是热的,另外一份是你的。”
  陆初站起来,看着易川的眼睛,郑重地说了句谢谢。
  自认识以来,陆初和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谢谢,易川苦笑。
  陆初拿着勺子喂母亲喝粥,邻床的王阿姨不无羡慕地说:“还是养姑娘好啊,姑娘贴心。”
  母亲看着陆初,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哪里买的粥,这么快?”
  “早上打电话订的,直接送过来了。”
  “这粥比自家煮的还香,下次你再多订一份,也给王阿姨尝尝。”
  陆初突然觉得鼻子很酸,说了声好,低头又舀了一勺,递到母亲嘴边。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难过

☆、拒绝

  陆初从病房出来的时候,易川刚好用手机回复完助理发来的邮件。
  “我妈说粥很香,谢谢你。”
  “我看那家生意挺不错,就去试了一下,既然阿姨喜欢那我明天还买那家的——”易川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陆初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没发现有什么脏东西。
  “我们出去转一下吧。”陆初对易川说,随即转身往前走,易川也抬腿跟上去。
  这里的夏天相对于南方来讲还是要凉爽不少,清晨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没有在学校的那股汗津津的黏腻感,这个点已经有不少病人在护士或者家人的搀扶下四处活动,陆初找了一个空的长椅,拉着易川坐下。
  易川心里有些慌,他知道陆初有话要说。
  陆初低下头,盯着脚下的草地:“读书的这些年我几乎不和同学一起吃饭,和别人一起吃饭总是要为着吃什么和在哪里吃商量半天,哪里能总让别人总迁就你呢?你总得迁就回去,看到别人一碗饭快见底了你就得加把劲,吃完了别人还剩半碗你就得坐那儿干等,有时候陪着别人就好久不能沾辣,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一个人想吃什么,想吃哪里都行,吃快吃慢都没有了负担;我也不喜欢和同学约着每天一起去上自习,哪天想睡懒觉了或是有什么计划之外的事情发生了,你还得一五一十地跟别人解释,难以启齿的事情也得扒开给人看,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我这样性格的人,大概只适合孤独终老吧。”
  “可是陆初,同学毕竟只是同学,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另外一种感觉,哪怕是不言不语,还是会打心底里高兴,没有任何缘由地高兴,你总是会觉得时间不够用。。。。。。”
  “或许你说的都是真的。”陆初别过脸,旁边的长椅上一位婆婆正在絮絮叨叨地跟老爷爷抱怨昨天不知道哪家的鸡又闯到菜园子里扫荡了一番,“可是我现在还不能体会到。”
  易川半晌没有说话,他一直不肯承认自己是一厢情愿,他会在心底隐隐企盼着有一天陆初能给他点回应,一点点他就满足了,就有坚持下去的勇气,而就在就几秒钟前,她用一种隐晦的方式打破了他的幻想,她在告诉她,她不喜欢他。
  “在我们这里,跟男人不清不楚是要被戳脊梁骨的,我既然没有办法给你回应,也就不能厚着脸皮再受你的好,哪怕你不在乎付出了多少,可是那对于我也会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会让我窒息,”陆初顿了顿,“公司这么忙,你别耗在这里了。”
  忽略心中的那莫名涌起得得酸涩,说完这几句话的陆初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尽管她知道这对易川不公平,可是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她也不敢去看易川现在的表情,于是什么也没说,起身往回走。
  每层楼梯的拐角处都有一扇窗户,陆初就停在那里,看着楼下一动不动的易川,于是她也站在窗边一动不动,后来她看到易川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医院大门,身影被围墙遮挡,她看不见他了。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再也找不回来,陆初突然觉得很难过。
  她如何能骗得了自己,对易川的感觉没人会比她自己更清楚,易川在她脑海里最深刻之处,不是他抱着难受的她去医院,不是他将哭泣的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这些一切的种种都不如抱着吉他自弹自唱的那个易川在她脑海中来得根深蒂固,一个大男人双手捧着一杯奶茶,用有些着急的语气问她:“我叫易川,你呢?”
  而正是这一点,让她感到十分羞愧。 
  易川在她心里留下影子的时候,后面的一切都尚未发生,关怀、帮助统统都还没有,所以她没有办法骗自己,蠢女人,你只不过是被人家对你的好感动了。
  她感到羞愧,从很小的时候起她就会想,她这辈子都不要喜欢别人,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好的,有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面前,她为什么要找罪受?难道她要像母亲那样时常以泪洗面吗?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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