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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神眼劫-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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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江湖上对“神眼”房天义的谣传愈来愈多,对悬赏的隐身人物,更渲染得神乎其神,因为想觊觎那柄“青萍剑”的人,几乎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庙。

这一天,安陆镇中,出现了一位白衣少年,他脸色蜡黄,倒八字眉,容貌长得奇丑已极,腰悬一柄短剑,施施然地进了一家食铺,匆匆打了尖,急步向镇外那座荒庙走去。

他就是房英,此刻,他心中有着一份迫切的感觉,煎熬了二年,现在应该是行动的时候了,同时一路上所听到的谣传也太多了,对他来说,都是极为恶劣的,有的说他父亲早!已死了,有的却说他父亲残废雪隐了,而且江湖上把那名悬赏的仇家形容得武功神出鬼没无俦。

房英的心头是沉重的,他不相信这些谣言,现在他决心要查出那仇家究竟是谁?

里许路程,瞬眼即到,远见荒庙门口,却与镇上情形相反,一片冷清。

这是因为那支“青萍剑”要到夜晚子时才出现的关系。

时已下午,房英走到庙门口触目的就是两张布告。其中一张正如“蓝衣秀士”所说的一样,另一张上面却写着:“凡有人能查探出许昌城所传,出金购眼的少女来者,一样以青萍剑为酬。”

这时的房英,星眸中陡然闪起一层层愤怒的火焰,伸手一掀,嚓地一声,两张布告,俱撕了下来,正想搓碎,心中倏兴起一念,却看了看,叠好帖身藏入怀中。

然后,他大步走人庙门,但见小园中,艾蓬及膝,满眼荒凉之色。

他目光四下一扫,昂然经过荒园,踏上台阶。

刚进入殿门,目光一扫间,混身倏然冒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只见烟黑的墙壁上挂着许多人手。这些人手皆已枯干漆黑,像是风干的胶肉一般,细数之下,竟有十四双手。

左边壁上血淋淋地写着四个大字:“贪盗者死!”

中央神案上神龛高踞,中间供奉着一座纯阳,全身发黑,显已年代久远,荒废日久,无人看管。

荒殿、鲜血、人手、交织着一层摄人的阴气,使房英呆站在殿门口,周身泛起阵阵寒意。

他定了定神,仔细搜查四周,在确定没有人以后,才缓步而入,就在左墙一角,依墙合膝而坐。

此刻,他紧张地期待着,脑海中思绪沉厚,乱如蚕丝。

蓦然鼻中倏闻香风一阵,一怔之下,抬头一看,不知何时,殿门口竟站立着一位娇艳异常的紫衣少女。

他心头一震,不由暗暗忖道:“看她年纪与自己差不多,来时竟毫无声息,显然具有一身不俗的武功!”

那紫衣少女瞥见殿中竟先有人在,神色也不禁一呆。

二人四日相交,房英脸上一热,慌忙避开视线,心中一阵剧跳。

但那紫衣少女却黛眉一皱,鼻中不屑地一哼,走到右边墙角,端正地盘膝而坐,像也在等待什么?

房英心中大感奇怪,他不知道对方来此,是怀着什么心意,再三转念间,不由偷偷向她望去,却见紫衣少女秀眸紧闭,垂帘入定起来。

这刹那,房英暗叫一声“惭愧”,喃喃道:“我为什么胡思乱想,忘了父亲的第三只锦囊。”

忖念中,急急掏出锦囊,拆开一看,里面又是一张指示:“为父最后严格嘱咐你,非不得已切勿动手,以查出对方的来龙去脉为主。”

房英看完,默默搓碎,父亲的一再告诫,使他心中感到甚为不服,喃喃自语道:“我就不信对方有什么厉害?”

俗语说:初生犊儿不怕虎,房英年仅十八,初入江湖,正是这种个性。

时光在等待中渐渐消逝,天色渐黑,夜幕低垂,破庙之中,光线立刻幽黑一片。

但房英眼力,本具异禀加上在七星山两年不见天日,早巳习惯黑暗,此刻星眸一扫,却见紫衣少女早巳睁目,直瞪瞪地望着神像,似在察看什么?

他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却并未看到有什么令人惊奇之处。

忽听得紫衣少女道:“喂!你在等候什么?”

房英转目望去,只见紫衣少女已转目望来,神色间,充满冷削之意,不由微恼,暗忖道:“我没有问你,你倒问起我来!”口中立刻冷冷反诘道:“请问姑娘在等候什么?”

紫衣少女娇容突现怒容,喝道:“喂,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房英冷笑一声道:“彼此,彼此。”

紫衣少女气得娇躯轻颤道:“你如此刁钻,假如不是时间快到,我一定要教训教训你!”

房英故意再气她一气,嘿嘿笑道:“在下也有同感。”

紫衣少女似乎气无可出,呸地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真是活见鬼,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道。”

看到对方气得那副样子,房英不禁暗暗得意,顺口溜下去道:“姑娘既然知道,何不说来听听,看看是否猜对。”

紫衣少女鼻中一哼,道:“你除了等候那青萍宝剑出现,心想劫夺外,还会等什么!”

话声一顿,又接下去冷笑一声道:“可是你先看看墙上挂的这许多人手及警语,别利欲熏心,自取灭亡。”

房英哈哈大笑道:“多谢姑娘相告,可惜你猜错了。”

紫衣少女不屑地道:“哼!猜错了?到这荒庙中的人,除了想得宝剑外,我不信还会有别的事!”

房英道:“区区就是独特例外的一个。”

紫衣少女冷笑道:“自呜清高,谁能相信?”

房英淡淡道:“姑娘不信也罢,稍等事实自可证明。”

紫衣少女微露诧然道:“你此来既不是为了青萍剑,那是为了什么?”

房英暗忖道:“我此来目的,岂能说给你听?”

心念一转,口中却道:“耳闻出赏格的人,功力奇高,神出鬼没,区区今夜就想睹对方庐山真面目,看看传言是否属实?”

紫衣少女听完,突然咯咯娇笑起来。

房英一愕,喝道:“你笑什么?”

紫衣少女不屑地道:“我笑你有点不自量力!”

房英愠然道:“姑娘在门缝中看人,把人看扁啦。”

紫衣少女冷冷道:“自悬赏传播江湖后,那青萍剑每至半夜子时,悬在神龛之前,至今已历时二年。二年中大江南北高手,不知有多少人,到此观察,看见宝剑突然出现,却无人能看清宝剑是怎么挂上去的……”

房英不禁截断她语声道:“莫非那柄青萍剑已成仙通灵,自行飞来的?”心中不由好奇之心大起。

紫衣少女道:“神话传说,岂可相信,当然有人携来挂上的。只是那人身手不凡,二年之中,竟没有人发觉他是如何挂上去的,更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收回的!”

房英不信地道:“依你之言,那人来去无踪,岂非成了幽灵!”

紫衣少女冷笑道:“那人虽不是幽灵,身手却与幽灵无异,你难道自信功力已超过天下所有武林人物,能洞察别人无法看到的东西?”

房英不由一呆,道:“区区并不自大……”

紫衣少女冷屑地道:“既非自大,就是自不量力……”

说到这里,秀眸向殿外一飘,突又道:“子时快到,青萍剑即将出现,我没空再与你饶舌,不信你自己可以看看。”

说完,再也不理房英。

此刻,房英心中罩上一片疑雾,他不信世上有这种飘忽得肉眼无法觉察的人物,他想:除非对方会什么隐身遁法之类的巫术。

转念间,立刻与紫衣少女一样,贯神注止地望着神龛,双目一瞬不瞬……

就在这时,忽听得殿外响起了一阵骂声:“妈的,墙上的赏格没有了,莫非咱们来晚了一步!”

骂声中,嘭地一声大响,似乎因怒气无法发泻,一脚把大门踏倒。

却听到另一阵语声,接口道:“郑兄火性,怎么一点没改,墙上没有赏格,说不定是被人撕走的,现在子时已到,咱们到殿中一望,即可分晓,何必乱发脾气。”

又是一个阴腾腾的语声道:“敖兄之言不错。郑兄,咱们到殿中再说,若是青萍剑已被人捷足先得,再探听不迟。”

这番话声落处,殿门口衣袂飘风之声飒然,同时出现三条人影。

房英及紫衣少女情不自禁地同时转首向门口望去,只见出现的三人,一个是魁梧大汉,一身黑色劲装,满脸虬髯,背上一柄板刀,神态精干已极,一看就知道是火爆个性人物。

房英暗忖道:刚才门口发脾气的人,必就是他。

另一个是个瘦长老者,山羊胡子,满面阴阳怪气,显得极为狡猾阴沉。靠左面是个身穿灰色长衫,背扎长剑的猥琐汉子,目珠不时转动,分明肚中存着不少坏水。

这三人目光一扫,虬髯大汉,吼声如雷,已喝道:“果然有人比我们早到……”话声未落,却见那紫衣少女冷笑一声道:“原来是‘恶雷神’郑延,‘丧门使者’敖森与‘死财神’郎倌。嘿嘿!今夜说不定墙上又要多出六条人手了!”

虬髯大汉喝道:“臭婊子,你是说谁?”

反手一探,像铁板般的巨型长刀,已哗啦一声,掣在手中。

他那声大喝,轰然若雷声一般,果然不愧“恶雷神”名号。

却见一旁的山羊胡子老者,一拉“恶雷神”衣袖道:“郑兄,咱们干什么来的?办完正事,再找她不迟。”

猥琐汉子接口道:“不错,不错,敖兄,事果然有条有理,看,宝剑已经挂上了,咱们应该先开口了。”

一听此言,房英及紫衣少女急急转首,向神龛望去,这一看,房英讶呼出声,心头情不自禁地大大一震!

那紫衣少女也是一片愕然之色,秀眸呆呆地出神望着。







 原来在神龛上,果然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出现一柄古纹斑斓的长剑。

这刹那,房英呆住了,觉得紫衣少女的话,毫无虚言,青萍剑的突然出现,显示那挂剑的人功力果然神出鬼没。

这时,却听到那“恶雷神”郑延如雷声般的语声又起:“悬赏的主人何在?”

喝声震耳,历久不息,但殿中回音寂寂,却没有人回

“恶雷神”双目精光如烛,怒声道:“咱们历尽千辛万苦,为的是依赏格告示而来,若再没有回话,我只有先劈翻了这座鸟殿,取了青萍剑再说。”

这次话声,比刚才更响,震得檩上灰,簌簌而落。

却听得紫衣少女冷笑一声,接口道:“想取宝剑,就请动手,何必这等装腔作势。”

“恶雷神”勃然大怒,转身吼道:“好贱婢,你真想死,我雷公就成全你。”

举步就向少女欺去。

就在这时,殿中倏然响起一阵阴沉的细语声:“你等三人口称讨赏,是查到了购眼少女下落?抑是取来了‘神眼’双目?”

有回音,“恶雷神”情不自禁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本在搜查挂剑人隐身之处的房英,心中不由一动,他隐约分辨出这阵语声,源起于神像背后。只是那紫衣少女因对“恶雷神”移神戒备,并未发觉,此刻也秀眸四扫,循声查看。

至于“丧门使者”及“死财神”等被“恶雷神”一捣乱,更没有发觉这点秘密,只见“丧门使者”一拉“恶雷神”低声道:“郑兄千万息怒,稍等事情辨妥,我自有出气的方法。”

房英此刻却全神贯注神龛,暗忖道:“这家伙故作神秘,原来是藏在神龛后面,只见神龛后是墙壁,殿门只是一道,不知他是怎么进来的?如说早已进来,自己从下午等到此刻,寸步未离,怎么没有发觉?”

他正在思索其中关键,已听到“丧门使者”一阵干笑,朗声道:“吾等此来,是以‘神眼’双目讨赏。”

思索中的房英,心头大震,星眸倏转,望着“丧门使者”暴射出阵阵惊怒的火焰。

却见“丧门使者”说完,衣袖一抖,一团黑影,呼地向神龛飞去,不重不轻,刚好落在神龛前。那份恰到好处的腕力,显示出他的内力,也是一流之选。

房英目光一转,已看清那团黑影,果是一对血淋淋的眼珠。

这刹那,他仇火在胸头激荡,嗖地一声,长身而起,目露杀机……

正在这时,却听得紫衣少女冷冷一阵长笑道:“骗死人,不偿命,三位在黑道上也算有头有脸人物,恁地会想出这些骗人无耻的勾当?”

充满杀机的房英不禁一呆,自忖道:“这少女说他们骗人,眼前真假难辨,我何必这么冲动。”

转念至此,他强按激荡的心神,静以观变。

那三名黑道高手因背对房英,并未看到他的神态,却因紫衣少女的讥诮,神色大怒。

只见“死财神”冷笑一声道:“贱婢,你莫非真与咱们过不去?”

紫衣少女冷冷道:“井水不犯河水,有什么过得去过不去,宝剑放在神龛上,不怕死尽管动手,只是拿了一对眼珠,想来冒充,使人看了实在有点不舒服。”

“恶雷神”大吼道:“你怎么知道咱们这对眼珠是冒充的?”

紫衣少女咯咯一笑道:“神眼房天义一身功力,非同凡俗,七巧七式剑法,也称武林一绝,三位在黑道上声名虽响,嘿嘿嘿!要与房天义相比,只怕尚差一筹,如说三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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