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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地下情-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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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回那三枚飞镖,走回投掷线后经过刘彦面前时说:“我不知道你是想看戏呢?还是太富有了。总而言之,太多谢了。”我想,不让她在我面前亲吻颜是对的,这对她有点残忍。 

随即,我也投了三枚。小心翼翼的,预想中的,赢了。 

在实践诺言前,总要折腾一番,但想到不这样做,刘彦就有借口不乖乖的付帐,只好当场吻了弱汶起来。 

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跟弱汶接吻,我四处张望酒吧的其他人,虽不知道我们将要进行惊天动地的事情,但都被我们喧闹的声音或多或少的吸引过来。我闪烁着眼光,在刘彦,在上官颜,在那对外籍男女,在女服务生,在穿得甚为工整的调酒师身上流连。谁人都仿如在窥视。音乐声稍停,随之悠扬起了段曲子,婉转而略有哀怨的韵味,清脆的男声出现,带有“LOVE”和“FOREVER”字句,想必是倾诉着爱的诺言。 

我学着扬声器的歌词,望着弱汶的眼睛,自以为情深款款的唱了句“Loveyoudayandnight”完毕,我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即使面对着这张最为熟悉也最为舒适的唇,还是觉得极不自然。我只感到她的气息存在,在紧绷的神经下,忘却以往接吻的步骤,过程一塌糊涂。 

时间以秒读取,并一再分割,感觉过了很久,不知是否有十秒钟了,我离开了弱汶的唇。足已。 

再细看周围人们的眼光,忽有被愚弄的感觉,也罢,除非不参与这个游戏赌博,重来的话,我必也这样选择。心中总有在众人面前印证我对弱汶的爱,这或许是一种心理上的补偿,但上天安排这样的机会在面前,还是那样做比较心中无悔。 

回到座位后,如坐针毡,总觉得有些东西不太合意。别人的目光,刘彦别有深意的笑,颜的目无表情。是了,颜,我在她面前吻了别的女人。虽然这样的事情怎样都会想象得到,但正所谓“宁被人知,莫被人见”,这样又是否在另一层面上的对她残忍呢?内心怕且在事情之初便有在她面前吻弱汶的想法,至于这一想法的缘由和目的,我自己却实在想不到什么。 

不多时,我们便离开酒吧。 

回到房间后我还在战战兢兢,如梦幻般的经历。弱汶去了洗澡,我一个人坐在窗旁的椅子上撩开了些窗帘布向外望,静止不动的街灯与风驰电掣的车灯映入眼帘,天上漆黑一片,月光与星光都隐匿不见,惟有这些人造灯光自以为是的替代其位。我在沉思,是否身边有些人或事正自以为是的替代其他人或物呢?无疑,这实在太多了,每时每刻都发生着这样的事情,然而具体实像却一件也想不出来,能够肯定的是自己也在其中。我又看到了街上一群男男女女在游荡,染发、抽烟、高声呼喊、行为乖张。初时对这现象极为反抗,但当他们从我左眼角走到右眼角,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时,我才从记忆的土坑中挖掘出原来的我也曾经这样过。 

现在与十年前相比。十年,对于人生而言,说长不长,但变化是显然的。十年前,我独自一人,生活在对人生对世界的困顿中,惘然不知所措,既不能确定自己的追求也不能追求到些什么,事业方向不确定,女友不确定,人生意义也不确定。惟一能庆幸的,是我已经开始执笔写作,也惟独于写作,方能理清自己的思绪,把现实中的“不能”和“能”一一以文字记录下来,祥加分析。然而一切在事后却显得徒然,我不曾发觉在写作上获得任何好处,我依然不能确定我的事业,不能确定女友,不能确定人生意义。直至今天,十年前的十年后,全然找不到方向。没有找到持续一生之事业;一生之女友的选择上也丢三落四;人生意义更是无从稽考,像是生不由我,死不由我,甚至若说能控制的人生过程也不由我。有如江中小舟,无法抵抗随江水东流的命运。 

人究竟能掌握些什么?命运之于人生的作用又是多大?我何以在这一刻想这些?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 1 7 Z 。 c O m'

一道星光划破长空,光点圆润红亮,速度不紧不慢,凝神细看,那是飞机证明自身存在的光点,徐徐往北飞去,瞬间离开我视觉范围。我微微浅笑,它更自以为代替了星光和月光的位置。 

当我也洗完澡后,便和弱汶相拥于这陌生的白布床上。关掉电视,关掉床头灯。眼前一片灰灰的黑,这将更能感受到旅馆的特有方式:软绵绵的枕头,永远清洗后的味道,还有就是永远陌生的空间,宽广的白色天花板有点暗暗的,凹凸的墙纸反射着室外的暗光产生奇异的效果。夜里恐怖的气氛浓聚,并非怀有贼或是幽灵之物之想,而是夜里特有的恐怖。莫说一个人呆在这里,就是身边也睡着一个人也能不期然的感受得到。 

我将视线重新聚焦在弱汶的脸庞,因为背对着光的关系,只能看到轮廓的线条,感觉上有点瘦瘦的味道,瘦得恰到好处,我在回想起光亮时所看到的。我把揽着她腰际的右手从被子中伸出,放在她的脸上,就轻轻的放着,除此以外,一动不动。手中传来她一呼一吸的起伏感,微温的暖流也随之附送。 

弱汶渐渐的睁开眼睛,这并不需要多少光线便能感应得到,洁亮的眼珠吸收了墙上反射过来的几近没有的光芒然后再散发出去,形成一道以精神力为燃烧物的灵光。这道灵光眨动几下便即停住不动。我想我也发出了灵光,彼此相吸。我很久没有这么凝望她的眼睛了,因为太过于亲近,并平常得可以忘却这一深情的一望了。从她可见的眼眸中我看到了深邃而清澈的内在,两颗能够思想的眼睛,几乎一眼便能看出我问题所在的眼睛。灵光又再眨动几下,想是眼帘也上下开合了几下。 

从手中可感应到她笑了笑,微微的一笑,似是在安慰我恐惧不安的心灵。我此时此刻的这一动作,的确反映了不安的我的心绪。忽然感到两滴热泪盈眶,就只两滴,不足以让人察觉,但作为男人,也够了。我一时还意识不到何以流泪,还记得上一次也是在旅馆,当时面对的是建怡。 

“有心事?”声音很微弱,微弱得差点听不到。 

“嗯!”我也只是歇斯底里的在喉咙里吭了吭声。 

“好好睡。” 

自此,弱汶不再言语,只是把身体更靠近我,更用力的揽住我。 

我默默静躺,任由时间在这宽广的室间流逝。 

“嘟嘟嘟……”手机的铃声响起。 

“嘭嘭嘭……”拍门声随之而来。 

我和弱汶都惊醒了,我拿起手机,刘彦,“喂!” 

“快开门,快!”语调急速而紧张。 

我连忙开门,刘彦只穿着裤子,上面的皮带还没有扣好。我们都放下了耳中的手机。 

“不得了,不得了。上官颜她突然心口痛得厉害。快过去看看。” 

“嗯!”说完我和弱汶便跟着他跑到他们的房间里去。一同而来的是被拍门声惊动了的女服务员。 

颜脸色苍白,紧闭双目,身上盖着被子,从突出的形状看来,她的手应该按着心口疼痛处。 

我走近她身边问道:“怎么了,很痛吗?” 

颜只能“嗯嗯呜呜”的回应,已经到了不想说话的地步。 

“立即送她到医院吧!她一定是心脏病发作了。”我对着刘彦说。 

“嗯,好!”刘彦说。 

我弯下腰正要揭开被子,刘彦立即阻止,“她还没有穿衣服。”我点点头,站直身子,说:“那样吧!你们送她到医院,我到她家里拿她平常吃的药来,还有病历。到时候电联,到了哪家医院通知我。” 

在没有更好的建议下,刘彦和弱汶都同意了。我再次弯下腰跟颜说要到她家里拿药和病历,现在可否拿她的钥匙。颜勉力的点头同意了。 

在颜的手提袋里拿到钥匙后我快步的离开了旅馆,打车到她南奥的家里。 

药和病历都放在那次我看到的梳妆台的抽屉里,没有上锁,很容易的找到。 

接到弱汶的电话,然后立即赶到电话里头说的医院,找到他们,把药和病历交给了夜班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戴一副咖啡色边框的眼镜,镜片厚度约有三毫米,脸上挂着可亲的笑容,无论是坐着询问,还是走去病房的时候,都是一副乐观的样子,但我却无法乐观,忧心忡忡才是这时候惟一的形容词,我越发以为他那只是熟练了的表情,非切身事物不能影响其状态。 

这是一间四人病房,一床空了,另两床都有陪睡,病人也已入睡。灯光倒是足够亮的,并没有因为病人需要休息而放下自己的职责,但却给人过于热忱的感觉。这时,只能听到我和医生的脚步声,隐约中也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颜的状态是稳定下来了,呼吸畅顺,面色转红,右手吊了一瓶棕红色的点滴,静静的睡在病床上,已然进入梦乡。病床边坐着无法想象其心中所想的刘彦,他见了我进来只是把眼睛改为注视我,并没有说什么。 

主治医生继续翻看颜旧有的病历。我未曾细看它,在颜家里拿到手后冲冲赶来医院,现在看来,上面的历史足够多了。好像是有两本,最上面的有“长沙市人民医院”的字样,下面的看不到,但想来必是广州某医院的病历,病历用订书钉合二为一,使其形成一条完整的生命线。主治医生继续认真的一页页的翻看病历,并不时用其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托一下将要下跌的咖啡色边框眼睛。 

实在太沉闷没有声响了,但又避免影响主治医生的作业,我走近刘彦,小声的下意识的找些话题,“她怎样了。” 

“来医院后打了支针,睡着了。”刘彦回答,同样很小声的。 

我点点头,又问道:“办好住院手续了?” 

“是的。”刘彦回答。 

我再次点点头,这次没有再说话了。一切重归沉静,惟独主治医生翻弄病历的声音作响。 

有顷,主治医生才将病历合上。他的这一举动我们都留意到了,不约而同的眼望着他,等待他随后的反应。主治医生向我们点点头,收敛了一下一直乐观的笑容,但你无法清楚他是因为脸部肌肉累了而要转换一下表情,还是因为病历上存在着一些不安的信息。总之他的每一个变化都使我加重忐忑不安的心情,再之是怀疑感上升。 

主治医生让我们随他出去。 

弱汶坐在病房外的休息椅上。 

来到主治医生的诊疗室,我和刘彦分坐在桌子前面的两张椅子上。 

“你们谁是病人的亲戚?”主治医生发问。 

我和刘彦不约而同的摇摇头,“都不是。”刘彦回答。 

“颜她,嗯,病人她怎样了?”刘彦急切的继续问道。 

“病人需要做一个手术,这是她以前病历上写明白的,但她一直没有做。因为没有进一步的检查,所以我也只能按着以往的记录跟你们说。但从所看到的情况来看,现在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也就是说,她必须要做一个胸腔的手术才能根治。刚才我问你们谁是病人的亲戚,是因为只有她本人或是她的亲属才有是否做这手术的决定权。你们能找到她的家人吗?还是等她自己醒来在决定。”主治医生一边不时的无意识的点着头,一边交插着放于桌面上的十指,一边跟我们解释说。 

我自以为在这里惟一了解颜的人,所以说道:“这里没有她的亲戚,她是一个人住的,如果说家人也可能只在长沙那里。”我指指旧病历上“长沙市人民医院”的字样。 

“那你们能劝说她吗?病历上显示,她并不配合手术的进程。嗯!老实说一点吧,要是真的进行手术,还是回广州的大医院比较好,因为这里的胸腔手术医师正在新老交替中,这手术有点难度。”主治医生首次露出尴尬的表情,但很快回复了乐观的笑容。 

空调的室内开了一扇窗,夏风从窗中钻了进来,“沙沙沙”的翻弄着桌上一切文件病历,也包括了颜的新旧病历。窗外同时传来夜间小麻雀飞行的画面,还有其唱和的声音。 

在彼此沉默半晌之后,刘彦说话了,“医生,你说男友的身份可以决定让她进行手术吗?” 

主治医生摇头拒绝。 

“或许等我劝劝她,但在和她一直的交流中,她都表达出刻意不进行手术的意思。甚至可以说她是在刻意求死。”我补充的说。 

“刻意求死?”刘彦重复说,不解的神情。 

所有人都缄口不语,这不是能医与不能医的问题,而是刻意求死的问题。 

她何以这样,我从来没有为此而仔细的想过。我钻进脑海深处,翻弄着记忆的页面,一页一页的翻弄,翻弄她日记中的页面,翻弄和她的能记起的言语交流,翻弄她的每一个表情和举止,直至翻弄和她两次接吻的情景而止。但始终无法找出其中缘由,反倒是越翻越乱,甚至乎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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