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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左岸纯情,右岸媚色-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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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哲却没笑,依然不停地说下去:“再后来,有人在叫小薇,她就跑开了。第二   
天,我想当面谢谢她,没想到在旅店门口碰到她,她是和男朋友亲热地手拉着手。我   
站在她面前,以为她会认出我,她却从我身边走过去,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她看着   
的,只是她旁边的那个……世界上最幸运的男子。”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依稀充溢了淡淡的苦涩无奈,我忽而也笑不出来了。   
    “从一开始,你眼里除了他,根本就什么人都看不见。”记忆深处,在听《I   
sweaur》那夜的第一次亲密之后,李哲说过的话,变得无比清晰。   
    我不由得喃喃问道:“那,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去旅店查了,知道她的名字叫杜辰薇。又查到她的身份证号码,知   
道她在F大读书,就叫爸爸安排我回国,去军医大继续读医。”   
    “再后来,我知道她喜欢去那个文学网站,在网上叫白衣卿卿。”说到这里,李   
哲仿佛才恢复了几分精神。   
  我怔怔地看着那俊朗的容颜,一时间心潮澎湃。   
  —开始——居然是从六年前就开始了?我身边的这个人,竟然深情如斯?从意外   
的一见钟情,竟不远千里跑回来读书。再一路等待,一路追随到网上,以流云的身份   
来认识我。发现我出现了情感问题,又千方百计地来接近我,关心我。   
    为了自己心爱的人,他居然可以等待这么久?还特意在他的住所里,留了一间合   
我口味的女士卧房。这样的执著和痴狂,我不是不感动,却也有些心惊。   
    或许,一个任性的男人执著起来,远比女人要固执得多吧。幸好,我是他一心爱   
护的人,而不是敌人。   
    李哲认真地与我对视,又轻轻吻了一下我的脸颊,“小薇,你是我的天使。如果   
没有你,我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看看来登记结婚的情侣,一对对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我偏过头,调笑李   
招‘‘人家白娘子是千年等一回,为报恩就以身相许,嫁给了许仙。没想到你也跟白   
娘子一样啊。”   
    “一样不好吗?以身相许不好吗?”李哲哈哈大笑,扶着我下车。   
    一路进了民政局;许多人都诧异地望着我,大约都在奇怪,怎么磨蹭到肚子显山   
露水了才来结婚呢。我紧抓着李哲的手,骄傲地从所有人面前走过,我想我会比他们   
更早体会一家三口的快乐呢。   
    拍照、领证都很快。出来的时候,看着手里的两个大红镶金边的本本,我们都笑   
得像个小孩子。   
    有人说:“最完美的产品在广告里,最完美的人在悼词里,最完美的爱情在小说   
里,最完美的婚姻在梦境里。”   
    我只想说,完美不完美,纯粹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觉。而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就   
在身边,我已别无所求。   
第二十七章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不是每个人的结婚对象,都会是自己生命中的杨过或者小龙女,   
而我,能遇到李哲,是何其幸运!   
    领结婚证,不过是一个手续。事实上,我和李哲的生活和从前并没有本质上的变   
化。老妈搬回爸爸那里后,这里仍然是我们甜蜜的二人世界。   
    婚宴的事,老妈竭力反对大肆铺张。我也觉得目前的身形穿什么婚纱都不好看,   
想生完宝宝后再请。最终,李哲拿主意,小范围地请了一些至亲好友。   
    周瑾见了李哲,只笑说了一个词来评价——excellent,对我,也只有一句话“A   
lucky beggar”,简单,但足矣。苏三和沈怡然,以媒人自居,又得意地说上次的花球   
居功至伟,一定要我们谢大媒。我和李哲笑死了,最终一本正经地封了个媒人大红包   
给他们,以示谢意。   
    自然,李哲的真正身世把爸爸老妈吓了一跳。好在大家都以平常心来看待这件   
事,日子依然过得和往常差不多。   
    Cartier的婚戒,是李哲去美国前就订好的。可惜,现在我的手指有点浮肿戴不   
上。李哲就用了条细细的白金链子串上戒指,给我挂在脖子上。   
    戒指是简约含蓄的设计,不过在阳光下,还是惊人的光芒四射,熠熠生辉。我笑   
说,这样出门被人打劫的几率太高了,李哲却自信满满地说,谁敢打劫我那一定是老   
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他说时,笑意浓浓,我却没来由地有点心慌,仿佛感觉   
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当然,家里最重要的,是宝宝。   
宝宝很乖,李哲也很乖,他去CH医院心内科上班,每天下班回来,都会积极地   
抢着给宝宝讲故事。然后,小家伙就在肚子里手舞足蹈。   
    不知道是我的想象还是真的,宝宝好像认识我似的。只要我把手放在肚肚上,他   
就会神气地踢几下,连续试好几次都是这样。李哲把手放上去,他就懒多了,半天才   
踢一下,敷衍了事。于是乎,李哲很不满意地吃醋了,奋发图强之下,终于练了一项   
本领比我强——在睡前唱歌哄宝宝睡觉。通常只要他随便哼几句,小家伙就在里面不   
乱动,慢慢入睡了,令我大为佩服。   
    最终我们得出结论,在生活中,分工明确、各展所长是很重要的。   
    日子很惬意,唯一郁闷的是,李哲对那段日子为何失去联系的事,始终语焉不   
详。   
    我问他,为什么苏三在克利夫兰的旧同学去Cleveland Clinic的整形外科问过,说   
他们的住院病人名单上没有LI ZHE。   
    李哲就无辜地眨眨眼,说他的名字是JACKIE LEE。   
    等我再问,怎么一个骨科矫正手术会费时这么久,他却只是沉默。沉默,是不想   
说谎,不想骗我。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坦白告诉我的呢?   
    每每想到第一次见婆婆时,婆婆那句“他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我就有点心神   
不宁。找了个机会再问婆婆,婆婆却始终在打太极——“有些事,阿哲亲口告诉你比   
较好。”   
    就这样,绕了一圈,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其实仔细看看,李哲和去美国前确实有点不同。他消瘦苍白了许多,嘴唇的颜色   
仿佛都淡了,不知是不是怕伤了宝宝,也没从前那么喜欢拉我一起洗鸳鸯浴、一起做   
运动了。   
    对着明亮的落地镜,我学着柯南,“杜辰薇,不要胡思乱想,不管发生什么事,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相信自己就好!”   
  维东仿佛自撞车起,就开始走霉运。   
出院后,先是锦世华庭一期遭业主联名投诉,说是卫生间漏水、部分墙体和地面   
出现裂缝等,怀疑是楼盘地基有问题,这一投诉被市质监站调查。最终协调的结果是   
要求维东公司于一个月之内按业主反映的六条问题整改到位,符合质量要求后,再经   
验收交付业主。   
    没几天,又有业主在网上发消息,说是在建中的锦世华庭二期高层的承重柱里出   
现了不少空心的蜂窝,墙面地面还出现了外露钢筋的现象,墙拉结筋也没有按国家规   
范做。   
    不知怎么,又牵扯出今年三月的事。当时,锦世华庭二期工程发生过塔吊倒塌事   
故,坐在吊机里的驾驶员被摔出约十米远,虽经医院奋力抢救,最终还是不治身亡。   
    一连串的事,在晚报的房地产版上作为负面消息登出后,许多业主甚至聚集在售   
楼处门口要求讨个说法。结果,锦世华庭二期被市建委发文停止交付,并进行大幅度   
整改。好在s市楼价飞一般飙升,比投资股市还赚得多,业主还没闹得太厉害。   
    听哥哥说起这些事时,我倒不担心。他们公司的楼盘,我做维东私人助理时都去   
看过,建筑质量基本上没什么大纰漏,相信不过是多费点钱重新整修,这些风波很快   
会过去。   
  然而,事情远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这天和李哲一起,到老妈那儿吃晚饭,正碰到哥哥和婷婷。饭后,哥哥找了个机   
会,拉我到楼下散步。   
    “干吗神神秘秘的?”我笑哥哥。   
    “我打算辞职,这几天在找工作。你也顺便问问亲家那边,有没有什么好的介   
绍。”哥哥直说了。   
  “辞职?不是干得好好的吗?”   
  哥哥瞥了我一眼,慢吞吞地说:“那是表面情况。公司随时可能宣布破产。”   
  “怎么会这样?”事情居然这样严重?我拧了眉。   
  “你也知道的,公司去年在崇明岛标了一块地,早前已经开始动工。上个礼拜收   
到上面通知,说那块地离东滩自然生态保护区太近,影响附近的生态环境,要求工程   
暂时搁置,等进一步研究后再行通知。”   
“啊?”我吓了一跳。   
政府的“进一步研究”,一向是个弹性很大的说辞,研究个两三年也不奇怪。崇   
明岛那块地,买时是每亩七十万,共一百七十亩,工程动工什么的又费了一千多万,   
也是说维东公司已有近一亿三千多万资金花在那块地上,而那块地在未来两三年内   
是毫无收益的。虽说崇明岛的地皮价格在不停地涨,把地转卖出去也有赚的,可既然   
工程开了个头,政府又说不能开发楼盘,一时半会儿的又有谁会接手呢?   
    哥哥在凉亭里坐了,“锦世华庭一期二期出了问题,当然要拨两笔款子及时处理。   
不巧,陈瀚生他家老爷子无缘无故说要退股,又有两个股东跟着要求退股。这几下一   
来,公司的流动资金差不多就耗干了。”   
    “公司前年在工商银行贷了一亿五千万,这个月到期,还有笔建设银行的两亿年   
底到期。妹妹,你算算,要是银行不肯通融,不肯把债务延期,到时候就要把楼盘全   
抵押了。万一再出点什么问题,恐怕公司只能宣告破产了。”哥哥感慨着。   
    我半天没说出话来。就算公司破产,我相信维东也不会倒下。   
    可这公司,虽然起初是用了些他爸爸的钱,但到底是维东亲手打理,一点点逐步   
壮大起来的。难道现在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兵败如山倒?让这么多年的心血化为乌   
有,一切再从零开始?   
    “妹夫对维东应该没什么好感,所以我才拉你出来说话。我想早点找份稳定的新   
工作,也安心些,毕竟你嫂子也快生了。”哥哥“啪”地打燃打火机,又想抽烟。   
    我忙夺下他手中的烟,“哥,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索性连打火机一起拿过来,“这个我帮你保管。”   
  哥哥抬眼看看我,笑了笑,不再说话。   
  哥哥自从那件事后,人仿佛变沉默了许多。现在婷婷在家待产,每个月必须支付   
的房屋贷款、汽车贷款、水电煤气费和其他家用,再加上即将降生的宝宝,哥这个一   
家之主,要承担的实在太多啦。   
  一路回楼上,我随手把玩着打火机。   
  夜的黑暗中,一簇蓝色的火焰幽幽跳跃闪烁,吐着诡异的细苗,像一个奇形怪状   
的小鬼在肆意扭动。一个想法,像闪电般惊悚地掠过我的心头。   
  短短两个月内,维东公司一连出了这么多件大事,真的是巧合?   
  连哥哥都说“妹夫对维东,应该没什么好感”,而事实呢?以李哲的任性和他背   
后的权势,若知道维东乘人之危,对我做出那样肆意欺辱的事,他会怎么做?   
难道——所有的事,都是李哲在故意报复维东,刻意整垮他?   
    心里一旦有了疑惑,便往往很难把这疑惑再从脑中轰出去,越是想摆脱,越是记   
得清楚。   
    到夜里,我还是睡得不踏实,半梦半醒间,迷蒙伸手去抱李哲,意外的,只触到   
空气,不觉一下惊醒。起身下床,开了门,看见主卧有灯光透出来。微微把主卧的门   
推开条缝隙,就看到李哲站在窗前,把手里小小的什么塞到嘴里,然后喝了口水把东   
西咽下去。   
    也许是我还没睡醒,觉得晕黄的灯光特别刺眼,窗外黑得可怕,李哲的背影单薄   
而孤独,仿佛随时会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李哲。”我轻轻叫了一声。   
  李哲仿佛吓了一跳,霍地转过身来,脸色苍白。   
  “你不舒服?脸色好难看。”我走过去,想摸摸他的额。   
  “没什么,有点闷就起来走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李哲一个转身过来圈了   
我的腰,堪堪避开我的手。   
    瞥了眼窗台,空荡荡的,不知道李哲刚才吃的是什么。   
    “我也睡不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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