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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桑榆未晚(高干)-第11章

小说: 桑榆未晚(高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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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唇边粘着一丝头发,他温柔地伸出手,轻轻地拂开。眸光一转,眼角的一滴泪,指腹轻轻一触,那冰凉的触觉令他一怔。
  苏浅浅抱着一堆洗漱用品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陈池站在桑榆的病床前,她再浅显的情商也看来了陈池和桑榆之间的不寻常。倚在墙壁上,时不时地探头看上几眼,这真的是她的上司吗?那温柔的眼神,瞬间秒杀了她,苏浅浅发誓以后一定全心全意效忠陈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犹豫着进去还是不进去的时候,陈池已经从病房里出来了。苏浅浅头一低,顿时贴在墙壁,陈池一转头,看到她,脚步一顿。
  感到落在身上的眼光,她眼珠一转,打起了招呼。“陈总,好巧啊。”
  “你和她认识很久了?”陈池也不拐弯。
  这个她,苏浅浅当然知道是桑榆。她点点头,两人大抵一出生就认识了吧。“我们从小就认识,是邻居。不过后来,桑榆被接走了。”
  苏浅浅悄悄地看了一眼陈池,昏暗的光中,她顿时觉得眼前一亮,或许,他——
  “我们也是去年偶然碰到,这几年她都是一个人过来的。”
  陈池黑瞳骤然一缩,许久,说道,“你这几天休假,照顾她吧。”
  清晨,阳光透过玻璃折射进来,一室的安逸。隔壁床的人一早就醒了,窸窸窣窣地说着话,桑榆恍惚地醒过来。
  拿着一旁的洗漱用品简单地洗漱好,回来就看到苏浅浅坐在床边,床头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清粥。
  “浅浅——”
  “喏,给你带的。医生说你最近要忌口。”
  桑榆肚子也是饿了,拿着勺子搅拌了一下,轻轻吹散热气,呼呼地喝了起来。一碗下肚,胃也舒服了许多。
  “浅浅,你赶紧回去上班吧。”
  苏浅浅晃着腿,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我这几天陪着你。”
  桑榆疑惑地看着她。“我下午打算出院了。”
  苏浅浅一声低咒,“靠!医生让你留院观察,你的胃快穿了。”
  桑榆一笑,眉眼弯弯的,甚是好看,“穿了再说吧,不是没穿吗,你赶紧回去上班吧,不然这个月全勤奖要泡汤了。”
  苏浅浅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桑榆也没听清楚。
  吃过早饭,房间里的消毒水味道闻着心里怪不舒服的,桑榆就去楼下走走。秋高气爽的,抬头看着天空,依旧是那片,可是再也没有小时候地湛蓝了。她自嘲地笑笑,她总怀念过去,而忽视了现世安稳。过去再美好的,一切只化作记忆,也许永恒,或许稍纵即逝。
  走在静悄悄地林间石路上,细细窄窄的一段,却曲曲折折。
  “太太,晨间露重,我们还是回去吧。”
  “没关系的,走走吧,早晨空气好。”
  桑榆怔怔的站在原地,刚刚想转身,对面的人已经看到她了,她无处遁形,只好勉强地笑了一笑。
  “阿愚?”妇人犹豫中带着几分惊讶地喊道。
  桑榆淡淡地看着她,咬着牙喊了一声,“叶——夫人。”叶向东的母亲,依旧是那么的高贵美丽。
  “阿愚,怎么几年不见,到忘了怎么叫我了?”叶夫人抿嘴一笑,那个挽起弧度和叶向东一模一样,细细地看着她,“这几年倒是出落的越发标志了。”
  “你母亲回来了吗?”
  桑榆扫过林间的花团锦簇的野菊花,恍惚地说道,“没有,她——还在国外。”
  “是吗?”叶夫人上前,坐在木椅上,“她这几年可好?”
  “挺好的。”桑榆收回目光。
  叶夫人点点头,眸光悠远,声音有着说不出地沧桑,“这两年我身体断断续续的生病,总会想起以前的事,阿愚,叶妈妈当年并不是有心的。你现在称呼我叶夫人,想来,你还是记着以前的事。”说着,拉过桑榆的手,细细的摸着,似怜惜,似追忆。
  桑榆感受到手中一片温暖,指间一颤,嘴角努了努。
  林间依旧静静的,可人的心却早已打破了沉静。
  桑榆无力听闻过往,如今看来只会觉得可笑,她站了起来,礼貌却带着疏离地说道,“叶夫人,我先告辞了。”说着,就走了。
  叶夫人看着桑榆的背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视线里,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太太——”
  “李嫂,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太太,当时情况在那里,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情理之中——”叶太太低低地沉吟,站起来,理理衣摆的褶皱,“怕是这几年她过得也不怎么好,这孩子到底是亏欠了她。”
  “太太,怎么知道她过得不好?”
  “我刚刚摸她的手,指间粗糙,自她搬到大院里来,那几年可是常常偎在我怀里的,与几年前相比消瘦甚多,手腕细地只剩下骨头了。”叶夫人无奈地说着,怅然看着前方。
  桑榆麻木地走着,似踩在棉花团上,轻飘飘地无力着地,心头空落落的一片,她沉静在自己的回忆里,无法自拔,每想一下,心里就疼上一分。
  低垂着头,迎面撞上一个宽大的胸膛,鼻尖一酸头抬都没抬一下,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声音嗡嗡的,就侧身绕过去。
  被撞的人摇摇头,无奈一笑,挡在她前方,“这位小姐,道歉也该带着诚意吧。”
  第十四章
  被撞的人摇摇头,无奈一笑,挡在她前方,“这位小姐,道歉也该带着诚意吧。”
  桑榆怔怔地出神,听到耳边的这个声音,猛得抬头,陈池噙着笑意正看着她。见她不说话,陈池倾身向前,“怎么几天不见,桑老师忘了我了。”声音辗转缠绵。
  桑榆向后一退,瞅着陈池,“陈总,刚刚不好意思。”眼神、语气各方面都诚恳。说完,就向前走去。
  陈池听完怔在原地,一手捂在刚刚被撞的胸口,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大步一迈,拉住了桑榆的手。桑榆一惊,手大力地一甩,恼怒地回头看着陈池,这一看,那灼灼的眼神逼得她收回自己的目光,陈池似笑非笑,桑榆一阵心慌意乱,冷声说道,“放手!”
  四周来往的人都投老了异样的眼光。桑榆尴尬地瞪着他,他倏地一笑,拉起了她的手不知道要带着她去哪。
  陈池一路拉着桑榆,上了楼,推开一间房,桑榆不知何意,偌大的病房里,一一俱全,素雅的窗帘,清新淡雅,窗台上摆着一个玻璃花瓶,里面插了几多娇嫩的百合花,亭亭玉立,清馨的淡香随着风动洒满了整个房间。
  走进来,脚下铺着软绵绵地地毯,踩在上面,轻若无声。她不解地看着陈池。
  陈池迎着她的目光,“你一会儿搬到这里吧。”
  “为什么?”桑榆皱着眉问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让你搬你就搬。”陈池脸瞥向一边,语气颇为强势。
  “我不需要。”桑榆似乎在想着什么,眸光暗沉,许久,她说道,“陈池,你不要再做这些了,我——我不适合你。”眉宇间的疏离拒绝不言而喻。
  陈池脸色一僵,松了手。霍然转身。
  “桑榆,那你觉得什么人适合我?”陈池闲闲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必然是家是相当的。桑榆心里想着,嘴里却冷冷地说着,“这是你的事,和我无关。”说完,沉默地向着门口走去。
  陈池微微地眯着眼,看着她脚步一顿一顿地,待她渐渐走到门口时,倏地,他风一般地冲过去,一把扯过她,咬着她的耳朵,暗哑地说道,“我想要的东西,从来不需要他人替我做决定。”声音微微透着怒意。
  两人对视着,陈池坚定的双眸对上她的眼,嗓子沉一分,眼眸似幽深的海底,翻腾着,迫使桑榆看着他,不容她逃避,而今的桑榆就像一个刺猬一般,警惕着周围的一切,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就团作一团。
  温热的右手圈着她的腰肢,桑榆挣扎了一下,见他就是不松手,又急又恼,脸色微微泛着红晕,陈池看的是心弛神往,毫不犹豫地覆上了渴望已久的红唇,细致地吻着,越吻越深。
  桑榆惊讶地睁大双眼,陈池来来回回地舔舐,桑榆死死地闭着嘴,陈池也不恼,唇边绽放淡淡的笑意,舌尖点在她嘴角的伤口,一下一下,惹得桑榆一阵酥麻。那个伤口,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想知道,但是今后他不会容许她再有一分一毫的伤口。
  桑榆“呜呜”的叫着,眼睛渐渐地泛起了雾气,许久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陈池离开了她的唇,来到她的耳边,微微的喘着气。
  “现在该知道和你有没有关了吧?”气息浮在她的耳边,半晌,怀里的人安静的垂着头,感觉到她异常的安静,抬起她的头一看,两行清泪,簌簌落下来,双唇被他刚刚吻得又红又肿,模样让人心疼不已,赶紧从口袋里拿出手帕,仿若对待一件易碎的宝贝一般,轻轻地擦拭着她的泪珠。
  桑榆只是默默地留着泪,想着自己这几年虽然过得清苦,倒也没有被人这般轻薄过,又想着自己的父亲,心里更是凄凉,越发的委屈难耐。
  这几年一直压着自己,这一下被陈池逼的狠了,放佛胀大的气球,超过原本的体积,然后轻易间一根刺一扎,倏地释放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陈池没有哄过女孩子,无措着看着桑榆,桑榆低垂着脸,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几颗泪珠,晶莹剔透。
  陈池心慌地擦着她脸颊的泪,这一哭完,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她一把扯过陈池的丝质手绢,布料及软,拿过来,放佛报复般地狠狠地擤了把鼻涕。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又红又肿,抬起头看着陈池,“你是流氓吗?”因为刚刚哭过,声音沙哑,软软柔柔的,陈池听的心痒痒的。不过这话到让他不舒服。
  桑榆斜着他,还真把他当流氓了,他抬起手,桑榆一惊,倏地向后一退,因为慌乱,双脚打在一起,身子向后倒去,陈池趁势揽住,美人在怀,气息抵在她的脖颈间,男人不该让心爱地女人流泪,心里不舍,“我都吻过了,要不换你吧,你也吻我一下?”
  桑榆一把推开他,“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耻!”
  “我有没有牙齿,你刚刚不是验证过吗?”陈池促狭地说着,眼睛若有若无地扫过那微肿的红唇。
  桑榆抬起手背大力的摸了一下嘴唇,“刚刚被狗亲了。”
  陈池脸一黑,却是坚定,“桑榆,做我女朋友吧。我是认真的。”陈池这样的男人一旦认真,也是认定了,一生的承诺。
  桑榆把脸颊的发别到耳后,万般滋味涌上心头。昨天叶向东说要和她重新开始,今天又有一个男人让她做他的女朋友,C市真是一块宝地。
  她痴痴一笑,眉宇间一片落寞,“陈少——”她叫了一声,正视他的眼睛,“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份,怕是你就会收回这番话了。”她微微一笑,咽下伤痛,淡淡开口,“我是贪污犯的女儿。”一字一句,字字入血。这个身份她将背负着一辈子。
  陈池皱起眉,同样毫不避讳地看着她。面前的人,即使带着笑,也无法掩藏她内心的哀伤。两人相对无言,久久地沉默。桑榆低下头,紧握地双手慢慢地释然,她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人,总是很现实的,她的背景对于他们只会是负担,前进步伐的阻拦。这些,她早已明白。双肩慢慢的卸下,捏着手里的手帕,走到门口的时候,只听见后面传来一个声音“那又怎么样。”
  陈池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立在她的身后,“你是你,他是他。我要的是与我共度一生的人,而不是她的身份与光环。”不管你是谁,他只知道他要的是谁。正所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桑榆整个人如被雷击了一般,脑中一道白光闪过,定在原地,右手死死地掐着手帕,震惊、感动,一波一波地袭来,喉咙如梗,她咽了咽,眼圈微红,不是不感动。
  “可你不是我心中的那个人。”桑榆咬着唇,揪着心回复道,然后留给陈池的只一个匆匆的背影。
  桑榆坚持出院,苏浅浅也没有办法,不过这一次苏浅浅的确是真的气了,二话不说,拎起包就走了。
  简单收拾了东西,办好出院手续,就回学校了。挤上公交车,一路站着,好不容易快到学校了,车上的座位也陆续空下来。她也懒得再挪位置,倚在车窗边,沉静的眸子迷茫地看着外面,真个人放佛空洞了一般,了无生气。
  下了车,眼前一阵虚幻,脚步有些虚浮,门卫曹师傅看到有个人影蹲在树边,从传达室里走过来一看,“小桑?”
  桑榆抬起头,勉强一笑。
  “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差。”曹师傅絮絮叨叨地说道,“你这孩子,工作再重要也比不过身体啊。”
  桑榆揉揉麻痹的双腿,站起来,阳光晃得她她眼前一片昏暗,轻声道,“有些晕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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