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言情电子书 > 桃花前渡 >

第6章

桃花前渡-第6章

小说: 桃花前渡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公。琼花娘子嫁的第三个丈夫,是京都首富商殷先,据说是在见她一面后神魂颠倒,苦苦追求,后来还把自己原先的七个姬妾全部休了,这才感动了她,终于下嫁。谁料嫁过去没到两年,商殷先就染重病身亡,全部的财产都留给了这位娇妻。琼花娘子三十岁时,碰到了她本人真正喜欢的男子,就是大侠秦问天。两人却总是有缘无分,蹉跎半生才最终结成鸳盟,得一女,取名如烟。大概是缘薄,没过得几年,秦大侠就去世了,从此琼花娘子闭门不出,除了每年的三月十六百萃节上露一露面外,外人再难见她芳驾。因为这四位丈夫的缘故,论财势地位人际关系琼花娘子都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娶了她的宝贝女儿,无疑是为自己的人生铺下了一条金砖大道。”

程轻衣道:“你说的,仅仅都只是表面上的。难道你认为以我师父那样的人,会稀罕傲视天下的财富和极尽尊崇的地位?即使不说我师父,其他五位公子难道也都只是些势利之人,趋炎附势之辈?蓝姐姐你为什么要对我有所隐瞒?难道事实的真相,就真的那样不能为外人所知吗?”

蓝心颤了一颤,望向程轻衣,程轻衣的眼睛中有抹复杂而深邃的东西一闪而过,接着就弥漫起一层雾色,在那样的月色和灯光下,看起来楚楚无依。

“我……”蓝心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程轻衣叹了口气,道:“罢了,我不想勉强别人,我们谈些别的吧。你看,这株虞美人花如何?”纤纤素手指向花圃里一盆白色虞美人花,虽是夜色中看,仍是美丽之极。

“好一盆极品虞美人!”蓝心眼前一亮,走上前细细观之。

程轻衣微微一笑,道:“这是南宁侯四夫人,也就是我第三个姨妈的绝爱之珍,我让挽绿去借来的,这次请姐姐出来陪我走走,其实真正的目的是想让姐姐看看这盆花。以姐姐看,如果以此花去参加百萃节大赛,可有望夺魁?”

蓝心惊道:“你也要参加百萃节的花展?”

“有何不可?”程轻衣挑了挑眉,道:“我想和你们一起去扬州。”

“不行!”漠然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程轻衣与蓝心双双转身,就看见了沈诺。那一刹那,蓝心有点尴尬,不知沈诺来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她看了程轻衣一眼,程轻衣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清清淡淡一如月色。

“为什么不行?我素闻百萃节之名,早就想去一睹天下名花,正好遇到这个机会与师父同往,有何不可的?”

沈诺走到她面前,程轻衣却不退缩,目光直直地回视了过去,两人僵持了许久,沈诺轻轻一叹,道:“你有病,不宜远行。”

“有师父在,我放心得很。”程轻衣答得很快。

“那也不行!周车劳顿,不是你这样的身子所能受得了的!你不要无理取闹,这件事我绝对不同意!”沈诺一向温和的脸忽然变得非常严肃。

程轻衣咬了咬唇,颤声道:“那师父也不要去,好吗?”

沈诺凝视着她,目光有点点失望,“如果我早知道你会这样,我不会来杭州。”

程轻衣猛地抬起头来,脸上是被刺痛的表情,她咬首唇一言不发,气氛顿时有点僵。一旁的蓝心打圆场道:“好像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回房休息了?”

程轻衣忽地从她身侧跑了过去,月白中衣在晚风中飘舞,凌乱,而张扬。

蓝心回眸,低声道:“沈大哥,你何需如此?你伤到她了……”

“她只是个孩子,没事的。”沈诺的目光仍是停留在程轻衣消失的那个方向,又重复一遍,“她,只是个孩子。”

明月高挂在夜空上方,淡淡地绽现出一种孤高之态。蓝心看着天空,颇有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

“小姐,你该喝药了。”倾红端着药走了进来,碧玉碗里盛着的药汁浓黑如墨。

程轻衣坐在梳妆镜前,镜子在灯光下映出一抹浅浅的黄,使得容颜中莫名地添了层哀色。那微蹙的眉和投注在妆台上那个墨玉花插上的眼神,在她苍白的几近透明的脸上形成一种忧郁;而那忧郁,被凝入镜中的映影之中,随着灯光微微荡漾着,再一圈圈地散开去………

倾红见她没什么反应,便又喊了一声,“小姐,吃药了。”

程轻衣轻喘口气,自沉思中惊醒回来,接过了药,却不喝,放到了妆台上,扭头道:“今天是初几?”

“回小姐,今天是初七。”

“初七……十六……还有九日。此去扬州,大概需要几日?”

“快则四日,慢则七日。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程轻衣沉默了许久才道:“倾红你说,如果我不希望师父去扬州,我有什么办法可以拖住他?只要拖过十六那几天就可以了。”

“啊?为什么不让公子去扬州啊?”倾红睁大了眼睛,不明所以。

程轻衣笑了笑,站了起来,走过去推开了窗子,晚风夹带着花香一起吹送了进来,春夜的空气,暖暖的,带着清新。

“我想——”程轻衣的目光没有焦距的投放到很远的地方,慢慢地说道:“要拖住他也许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倾红刚问完,就看见小姐忽然拿起妆台上的那碗药往窗外泼了出去!

“啊!小姐,你在干什么!”倾红惊呼了一声,不可思议地望着她,急声道:“小姐,你把药泼了!”

“是的,我泼了。”程轻衣的声音里有种残忍却又痛快的味道。

“可是小姐……你不吃药怎么行呢?我去再煎一碗。”

程轻衣伸手将她一拦,“不用了,我不吃。这三年来,我听他的话,每天乖乖地按时服药,吃下去的药简直比吃的饭还多,到了后来,都已经分不清吃的是药,还是饭了。我倒很想知道,如果我有一天停止服药,会出现什么情况。”

倾红急道:“可小姐也不该不吃药啊!何必拿自己的身体来糟蹋呢?”

“我就爱糟蹋!”程轻衣说完这句话后,忽然又笑了起来,她的目光轻瞥了倾红一眼,道:“我很想赌赌看我不吃药会有什么结果。”

“小姐——”倾红泪光盈盈,“你不要这样,老爷和夫人若是知道了,会心疼的。”

“你们谁都不许去告诉老爷和夫人,知不知道?如果被我知道谁泄露出去了,你们就都不用在这待着了!”程轻衣走回床边,一把甩上了帘子。

倾红知道小姐生气了,当下惶恐得不敢再吱声。不知过了多久,纱帘里付出程轻衣的轻轻一叹,低声喃喃道:“水天宜,静听玉人歌,幽意更依依……幽意更依依……更依依……”刚说到这,突然听得“噗——”一声,倾红一惊,连忙上前掀开帘子,触目所及程轻衣胸口的衣服上却满是鲜血!

“天啊!血……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倾红一把抱住了摇摇欲倒的程轻衣,惊道:“为什么会吐血呢?是不是因为没有吃药的缘故啊?小姐,你不要吓我……我马上去请沈公子来!”

程轻衣面如纸色,一把抓住倾红的手臂,喘气道:“不……不要去……”

“不行啊,怎么可以不去呢?小姐你不吃药,不就在等这个后果吗?我去请沈公子来!”

“你敢去!”程轻衣沉下了脸。

倾红一呆,哭了出来,“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折磨自己?沈公子可是你的师父啊!”

程轻衣怒道:“你说什么?”

倾红咬着下唇,不再言语。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清晰可闻。很多事情就像这夜色一样,以一种无形的姿态悄无声息地扩展开来,袭上心头的,是刹那间针刺般的哀楚。而那个禁忌的秘密,就像是被刻意尘封住的记忆,凝郁成顽固的一点,不去揭开,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但是一旦将之说破,诡秘与不祥渗透在空气中,每根纤维就会开始脆弱地哭泣。

程轻衣握着倾红的那只手慢慢地松子开去,低声道:“我是不是个很难伺候的主子?生性刁蛮又任性,不讲道理,喜怒无常,从来不会替你们着想,一贯地由着自己的性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是的,小姐,你怎么这样想?婢子十三岁起就跟着小姐了,从来没有那样想过……”

“除了美丽,我似乎一无所有,而这美貌,相对于我的病来说,又算什么呢?天知道哪一天我一闭上眼睛,这副躯壳就随我的生命而逝……”程轻衣冷冷一笑,把目光掠向倾红,缓缓道:“我这一辈子,还能做些什么呢?”

倾红泣声道:“小姐,求求你,别再说了,不要这样想……”

“你不会明白的……”程轻衣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你没有病,你怎么会知道这种感觉……我,我……”说着又“噗”的喷出一大口血来!

倾红连忙抬头看去,程轻衣秀气的双眉已紧皱在了一起,脸色更是惨白惨白,毫无血色!当即不禁慌了,“小姐,你等一下,我马上去叫,马上就回来!”说着急忙忙地奔了出去。

程轻衣的手伸了一下,似乎想要去抓她,但是最终却是无力地垂到了床边。

※※※※※

“为什么会这样?”沈诺替程轻衣把过脉后,脸色变得非常深沉。

灯光下,程轻衣的脸苍白,且隐隐透露出一层死灰色,她紧闭着眼睛,已经昏睡过去。

倾红的目光闪烁着,不知该如何回答。看着她局促不安的表情,沈诺轻皱了一下眉头,“她是不是没有按时服药?”

“小姐……小姐她……把药给倒了……”倾红的声音越说越低。

沈诺凝视着程轻衣许久,叹道:“你这个孩子,为什么总是如此不听话?”

倾戏急道:“公子,小姐是不是很危险?为什么她的手脚这么冷,没有一点热气?我们该做些什么?”

“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沈诺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前,闷声不语地看着窗外。

倾红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程轻衣,忍不住轻声哭了起来。她一哭,沈诺就回转身,柔声道:“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

“可是,可是我知道公子在生小姐的气……小姐好,小姐她……”倾红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她的病经过这些年的精心调理,已经渐渐稳定,要根治已并不困难,只需一味……”沈诺说到这时停了下来,眉宇间的神情更见阴郁,“但她如此不知爱惜自己,再这样下去,纵使求来奇药,也是无用!”

“小姐她只是赌气……”

沈诺有点激动地道:“我知道她是在赌气!从我认识她那天起,她就在赌气,别人赌气赌的是气,而她赌的是她自己的命!”

床上本来一直躺着的程轻衣突然坐了起来,嘶声叫道:“我是赌自己的命,那又如何?我就爱糟蹋,你们用不着管我,让我死掉算啦!”

沈诺惊愕地向她看去,两双眸子对望着,纠结在了一起。沈诺的目光里有怒,而程轻衣的眼中却有哀。

不知过了多久,沈诺终于开口,“如果你真的想死,没有人能够拦你。这句话我曾经对你说过一次,现在是第二次,我不希望有第三次。”他的声音不高,但却很慎重。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程轻衣低声地说,每个字都说得很慢,“你为什么不像别人对我那样的百依百顺?你是我的师父,我们三年来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百天,你为什么就不能迁就一下我,疼疼我,对我好一点?”

她再抬起头时,已经泪流满面,那粼粼的泪光在她白净的脸上形成一种极为凄楚的哀愁,伴着美丽如桃花般的容颜,说不出的楚楚可怜。沈诺的眼珠漆黑,深沉得看不出任何思绪,片刻后方缓缓道:“不要逼我,轻衣……沈诺没有办法做到为了要当你的师父而放弃自己的原则……沈诺做不到。”

“我问最后一遍,师父真的非去扬州不可吗?”程轻衣直直地注视着沈诺。

沈诺沉默了一下,慢慢地吐出一个字来,“是。”

程轻衣咬了咬唇,将身子躺了回去,闭上眼睛道:“倾红,送客。”

倾红一怔,道:“小姐——”

“送客。”程轻衣加重了语气。

倾红不安地看看沈诺,沈诺转身,面无表情地走出房去,倾红连忙跟了上去。

程轻衣睁开眼睛,目光投向床顶的帷幔,那有一排桃红色的流苏,无风自颤。程轻衣盯着那排流苏,眼泪悄无声息地自眼角滑落,流过她的脸颊,淌到枕头上,被枕巾一点点地吸干。

挽绿捧着一叠衣服走了进来,看见这一幕,便道:“小姐,给你的。”

“是什么?”程轻衣的视线仍停留在流苏上,没有转头去看。

“是男子的服饰,挑了最好的衣料,最巧的做工,和最流行的款式。帽子、披风、鞋子、汗巾都是一整套的。”

程轻衣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挽绿扶她坐了起来。程轻衣抚摸着衣料,有点惊讶,“这是做什么?”

“小姐不是要去扬州吗?换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