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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一剑妖娆-第42章

小说: 一剑妖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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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孤棠又敬了他一杯酒,随后转身离去,那股墨色的影子卷着漫天飞雪而去,那些藏在角落里的杀手们也咻乎离去。
  他望着那群人远走的背影,觉得这院子格外空旷,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一个人自斟自酌地笑:“还是逃不过,逃不过这一劫。”这一待就是一整夜,直至夜尽天明。                    
  作者有话要说:  


☆、来者

  他自幼生长在江南,见惯了柳絮轻拂、飞花似雪,真正的雪到见的少了,北境雪花纷纷,落在他肩头嬉戏调皮,他一笑,整幅画卷就温柔了起来,站在他身侧的中年男子有着沧桑的面庞,二人就立在这天地间,久久无言。
  “小侯爷——”那人毕恭毕敬道:“多年不见,你可安好?如今朝廷…。。”话到嘴边,欲言又止,彼时相见,面前这欣长清秀的青年不过是个不足三岁的稚童,而如今倒真的长成了他爹当年的英俊模样。
  王良琊拢了拢身上的黑色大氅,眯着凤眼眺望远山,“乾叔,此次冒险前来,委实有事相求,王某现在四处逃命,本不该出现在此为您添乱,可是此事若不说清楚,事态定会一发不可收拾。”
  徐乾乃昔年杏花侯旧部,对杏花侯忠心耿耿,那场战役他本也该随军前去,可家乡的母亲病重便告假回家,谁知这一别竟是天人永隔,“朝廷的心思,谁也猜不透哇——”徐乾捋须谈道:“侯爷当年命人与我划清界限,我还赌气,现在想来,若不是当时留了一手,如今我哪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乾叔,这里的风景真好啊,离朝廷远倒也不是坏事。”他眼睫轻颤,望着远处的湖泊与群马,陷入重重回忆,那时父兄伟岸的背影,消失在天涯彼端,自己废人一个,终是无法为王家增光了,就连报仇,也谈不上。
  “小侯爷若想东山再起,也不是没有可能……”徐乾转动浑浊的眸子望着王良琊笑道:“小侯爷以为何如?”
  王良琊抬手轻仰,昂首接住漫天飞雪,“乾叔,我无意争天下,父亲也不愿我步他后尘,我所能做到的只是以我的方式定国安邦。”
  “定国安邦?”徐乾提高声调,怒道:“皇帝昏庸,皇子无能,当年杏花侯立了多少功,最后还不是功高盖主死于歹人之手,与其如此,不如!”
  王良琊适时止住徐乾道:“徐将军,听我一言,如今太子并非无德无能之人,倒是七皇子刚愎自用欲夺权,我此次前来,就是想稳定这局势,避免天下乱局。”
  “乱啊,乱不好吗?乱了我们这些兄弟就来拥立小侯爷你称王!”
  徐乾说话越来越放肆,好在这里雪飘得紧,远近无人,一片空旷,倒也没人窃听到这番谋逆的谈话。
  徐乾心绪激动的眼泛赤色,“难道,难道小侯爷就不想报仇吗?难道还想帮那个狗屁皇帝永固江山?“
  “徐将军,你可曾还记得当年为何从军?“
  徐乾这人向来直来直往,立刻不假思索道:“报效国家!“
  “是啊,是报效国家,保护黎民百姓,不是维护朝廷,若当今太子登基,势必另立新政,太子宅心仁厚,定不会乱来的。“
  “可若是那七殿下夺得天下,就麻烦了。”
  徐乾笑道:“那七殿下向来讨皇帝开心,若不是因为那件事,说不定他才是当今太子。”言语里颇有些支持七皇子的意味,“那七殿下性子刚烈,文治武功都大大在太子之上,此等人杰不得天下,难道还要那唯唯诺诺地太子称帝吗?”
  “可心中没有天下苍生的人又何以为黎明百姓造福?”
  徐乾动容一叹道:“小侯爷本是人中龙凤,这些年为何默默无闻?听那些江南来的官员说了系风言风语,末将听来心中甚是不自在。”
  杏花侯纨绔风流,千金买醉的行径在朝中已不是秘闻,传到徐乾耳中也不意外,王良琊面露惭愧的一笑:“让乾叔见笑了,与父兄比起来,良琊真是没有出息。”
  “哼!”徐乾怒而拂袖道:“你堂堂七尺男儿,难道就不能抬头挺胸,光耀门楣吗?”
  徐乾与杏花侯素来交好,也曾听闻其小儿子王良琊天资聪颖是块学武的好材料,不想区区数十年不见,昔日的好苗子变成了如今身形单薄的病弱青年,他蹙眉凝望着那个人的儿子,看见这年轻男子倚在城墙上,眉目里依稀有那人当年的英伟模样。
  还是不忍,不忍去斥责这个晚生后辈,于是敛了脾气道:“罢了,小侯爷今日来找徐某,究竟有何事。”
  “此事…说来话长”冷风如刀割在脸,吹得他薄瓷一般的面庞如冰封,他亲启唇齿,呵出一口热气,便在这冰天雪地里说起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王良琊说完后,徐乾垂首沉思良久才抬头道:“所以小侯爷的意思是…是要我做个局吗?如此倒可以自保,可若是七殿下到时候追究起来,末将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没有那个能耐的,咱们斩断他的羽翼,他就不会再有飞起来的那天,再说,你不是也想报仇吗?”他说得轻描淡写,久经沙场的徐乾望着面前这个镇定自若的小侯爷,从心底里泛起寒意。
  徐乾暗自咂摸道:“原以为是个孱弱风流的败家子,没想到心机倒比想象要深。”想着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小侯爷先回帐内休息吧,徐某定当不负重托。”
  急雪乱回风,披着黑氅的身影远去城墙下,而千里之外的江南,瑟瑟秋冬也冻的人不像话。
  夏小雨办完事回到“棠堂”,只见人去楼空,掌柜失踪,王良琊走得匆忙只给他留了一封书信,他目不识丁也看得不大清楚,只好问起隔壁的人,那些人只道王良琊走得时候是一个人,没有留下特别的叮嘱。
  偌大的“棠堂”只有一坛坛酒和他这么一个人,心里竟然有些空落落地难受。
  这一日日落西山,他望着薄暮天色习惯性地合上了门板,就在准备打烊的那一刻,一个锋利的颜色割开了门板,直勾勾朝他劈去。
  “店家,我想买酒。”
  夏小雨望着那人,惊得说不出话,他这辈子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那张脸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这人的五官轮廓比掌柜还要深邃之分,远山一样的眉拧着一股挑衅之意。
  他哆哆嗦嗦地答道:“这位客人想要什么呢?我们还没关门。”
  “听说你们这儿可以按客人要求酿酒,不知店家可否为我酿制一坛叫做‘孤棠’的酒呢?”黑衣客人的笑里有毒——令人欲罢不能的情毒。
  作者有话要说:  


☆、薄暮

  明明是薄暮天色,远方的云烧得天际红彤彤一片,可夏小雨的双眸被一片墨色覆盖,蓦地,万籁俱寂,什么也看不见了。
  “咦,这位公子,你遮住我了!”他起先是以为有布遮住了眼睛,可跌跌撞撞地冲到大街上,这才发现自己看到的世界还是一片黑蒙蒙。
  一个人孤零零地站了半晌,这才发现是眼睛瞎了,莫名其妙地被黑暗吞没。
  “我怎么看不见了?怎么会呢?怎么就看不见了啊!”他大喊大叫像一个疯子一样冲冲撞撞,大街上人烟稀少,可车马还是不免来往,前方正有马车冲过来,他躲避不及眼看就要撞上去。
  “小心”被一个温暖的胸膛揽入怀中,鬓发厮磨,“好熟悉的感觉!”他在心中喟然一叹。
  那时也是这样,长街冷寂,唯此二人孤立街头,那时的夏小雨刚从杏花侯府逃出来,而如今则是站在王良琊的店铺前,种种前尘往事他都不记得了,好在是不记得,若真想起,又该如何自处?
  墨衣人犹如一只毒蝎,步步紧跟着夏小雨,他不轻言放弃,还是张牙舞爪地缠上来,他深信,夏小雨还是会被他所欺骗,只要他想,他骗得了全世界。
  “小雨”低声轻唤,犹如魔咒。
  夏小雨打了一个冷颤,应声道:“哎,这位公子,小的兴许是犯了夜盲了,怎么也看不清,想必是没法干活了,近日掌柜不见,也许要店歇几日,如若公子不着急,就再等上半个月,等掌柜回来了就好办了。”
  夏小雨说着双手抚上斑驳的木门,作势要关门回去休息,他要将自己关入一个人的黑暗中。
  “唉?”夏小雨转头道:“你怎么知道我叫小雨?“
  “哦,在下慕名前来,自然要打探清楚一些。“墨衣人慢悠悠笑道:“如今店家目不能视,一个人恐不方便,不如就由在下来助一臂之力好了!”
  明月清辉,一地流霜,他也来不及细想,只当这远道前来的客人是真正的好心人,便也颇为羞赧的应声下来。
  夜已深,夏小雨沉沉睡去,墨衣人坐在床边,不动声色地望着他,嘴角噙笑,笑容中满是嘲弄,薄透月光映得他玉面更加阴森。
  他笑着站起来,轻轻阖上木门,一阵冷风拂过,落叶轻旋,身手矫健地黑衣人停在他面前,跪着请命道:“禀殿下,王良琊那边没有异动。“
  高高在上的七殿下双手背在身后,抬头望了一眼妖娆月色道:“这几天宫里情况如何?“
  “宫里一切太平,太子没有起疑。”
  “好,我得在这儿多待几天,对外一定要称七皇子身体抱恙,我若不装出玩世不恭,病恹恹地样子,皇兄兴许早就如捏蚂蚁一般把我捏死了吧!“
  黑衣人显然是谢孤棠的心腹,他领了命令后就飞快地消失在了夜色深处,无影无踪。
  黑衣人走后,谢孤棠一个人在院子里缓步慢踱,走了几步来到圆桌石凳前,凳子上仿佛坐了一个人,那个白衣飒飒,一脸笑意地望着他,再走几步,那人的影子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四面八方攻来的利剑,他闭眸再睁眼,那些剑又瞬间消失,他揉揉额头的穴位,觉得自己是乏了。
  他还是怕,怕那个逃脱他掌心的杏花侯一不留神越飞越高,越走越远,他总要想点法子让王良琊毫无退路可走,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想了好久,终于在夜色将尽之时有了些眉目。
  不知不觉,杏花吹满了头,海棠孤落一地,夏小雨正打着呵欠,伸着懒腰推门走出来,恰恰撞到了谢孤棠,此时晨光微曦,天色明朗,他的眼睛又看见了,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咦,公子,你这么早啊?”他天真地望着谢孤棠。
  谢孤棠抬眸报以深沉一笑道:“对啊,在下在此等了一夜了,就等着店家为我酿酒!“
  夏小雨颇为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道:“公子如此诚意,小的实在感动,既然如此,我就试试吧!“
  这一试便是半月有余,二人相处下来倒也颇为和睦。
  夏小雨甚至觉得这个好心的客人为他的掌柜人要好,他的掌柜待人温和却不免有些死心眼,做事太过呆板,而这位客人则圆滑许多,有趣许多。
  心里卸下防备,做起事来则更加认真,他把酿制“孤棠“当做自己的事,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有了起色则喜形于色,失败则一脸苦相,这半个月里心情时好时坏,好在终于是成功了。
  杯倾甘露溢清香,墨衣人咂摸了那酒,望着夏小雨期待的一张脸,点头笑了一笑,接着,他趁着月色将“孤棠”也倒了一杯给夏小雨——“如此良辰美景,岂能独酌?”
  夏小雨醉在了这幅画里,画中人气质飘逸,漆黑地眸子如九尺深潭耐人寻味,他接过酒豪气的一饮而尽,喝着喝着竟高兴地醉了。
  “小雨,小雨,你醒醒!”谢孤棠摇了摇夏小雨,确定他没知觉后便请出了暗处藏着的黑影。
  “我费了这么大的劲,让他自愿上钩,你们若是套不出话来,休怪我不客气。”
  那暗处的人影终于步了出来,长袍及地,满脸斑纹,状如远古巫师。
  “夏小雨,黄泉路上等三等,你可还有未了之心愿?”那人匍匐在地上,如毒蛇吐信一般在夏小雨耳畔低喃,他忘我地吟诵着旁人听不懂的符咒巫文,夏小雨竟渐渐坐直,睁开无神地双眸。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夏小雨恶狠狠道:“谢孤棠,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今生若不雪耻,我不会罢休!”
  那个被他诅咒的男人此刻正笑眯眯地望着他,像玩弄一只折翼飞鸟。
  “来吧,想杀我吗?想杀我一定要用妖娆剑法,你还记得吗?剑谱呢?”谢孤棠循循善诱。
  “剑谱,剑谱在…”夏小雨哆哆嗦嗦地念道:“不要,不要,我不记得了,别逼我!”
  作者有话要说:  


☆、皇宫

  翌日天明之时,地上血迹斑驳,神秘的巫师已经不翼而飞,谢孤棠拦腰抱起夏小雨将他送回房中,余下的手下则开始清洗地上的血痕。
  血是谁流的?不言而喻。夏小雨唇角蜿蜒着殷红一片,紧闭地眸子时不时拧起眉头,他根本未意识到自己在恍恍惚惚间舞了一遍妖娆剑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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