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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一剑妖娆-第35章

小说: 一剑妖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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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真是不凑巧,梁兄弟为我高奏一曲却弄坏了琴,唐某平生也收藏了几副古琴,如若不嫌弃,可赠予梁兄弟。”
  王良琊额上冒汗,他不该与此人过多周旋,若是因此露出马脚,暴露身份就不妙了,他连忙拱手推迟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必了。”说着将损坏的古琴放入匣中,匆匆离去。
  “公子,这个人?”绿拂关切问道。
  王良琊抬手示意绿拂不要多问,琴坏了就坏了吧,他倒也不心疼,只不过与这个人的几次交手让他十分难受,那种又亲近又疏离的错觉让他欲罢不能,他是很想和这个陌生人做朋友吧?
  呵,背井离乡的流亡之路上哪容他去结交豪杰雅士?
  就在他与绿拂走到另一条巷口时,唐故正坐在二层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他撕下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具,上茶的小厮也换做了杀手打扮——“主公,下一步怎么办?”
  唐故意味深长的一笑,“不用,陷阱都做好了,他们会自投罗网的,咱们看好戏就成。”
  接下来几日,王良琊按图索骥,循着儿时的记忆与线索试图找到了那个人如今的住所,杏花侯那名旧部叫苏岩,现在就住在锦官城城南。
  当王良琊与绿拂来到那扇朱漆大门前时,双双心底一凉,血已经漫到了宅子外头,这里发生了一场血案,王良琊警惕地推门而入,发现了十多年不见的苏岩,那个英俊的男子已经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者,身上插着无数柄刀,死状异常残忍可怖。
  王良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为死不瞑目地老者合上眼。
  “看来,是我害了他。”他喟然一谈,急匆匆离开了苏家大宅。
  “侯爷?这是怎么回事?”绿拂不明所以。
  “事情显而易见,我们行踪早已败露,看来谢孤棠果然没死。”王良琊带着绿拂匆匆离去,他没想到谢孤棠的爪牙竟蔓延此处,又或者,他自己也到了这里?
  那当日江南九墨曜所见的谢孤棠,难道是替身?不敢细想下去,他已不敢在锦官城久留,这一日深夜,他与绿拂趁着茫茫月色开始赶路,准备日夜兼程离开此地。
  却不想,拦路虎早已埋伏在路旁,就在他二人行至一处无名山谷时,影影绰绰的灯火如闪烁星芒包围了他们,荒凉的杂草中闪出一个修长的人影。
  “药材商人?”王良琊勒马惊愕,顿了顿又觉得大惊小怪,于是露出了一个疲倦的笑容,“七皇子既然已经来到此地,就不用多费心思捉弄王某了。”
  二人心照不宣地一笑,一个人摘下长须,一个人褪掉人皮面具,冷夜荒山,故人相见,被灯火照亮的明眸里处处都是对方的身影。
  有些人的命运从起初交缠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生生死死难解的缘,就算是孽缘。
  王良琊翻身下马,望着谢孤棠道:“你如何处置夏小雨?”
  “哈哈哈——”他笑得格外猖狂,山谷中久久回荡着着这桀骜的笑,“我怎么能把邪教教主杀掉?不过是弄瞎了他的双眼而已。”
  “好一招金蝉脱壳,想来是我低估殿下了。”
  “哈哈,杏花侯,与我斗,你到底本事不够。”谢孤棠的身后是锦衣杀手,正是他培养的朝廷羽翼,如今他已没有谢孤棠这重身份,天高海阔他乐得轻松,“说起来还得感谢侯爷和那个姓夏的笨蛋,若不是你二人逼得太紧,本宫也想不到这绝妙的一招啊!”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既然话已挑明,王良琊也不想与其遮遮掩掩地周旋。
  “侯爷交出寂灭刀,我就放你一马。”
  果然是为了寂灭刀一物,王良琊早先一步已将刀连同琴匣藏了起来。
  “寂灭刀不在我身上。”
  “不在你身上?那你手臂上的伤口作何解释?难道不是你夜夜以自己的血喂刀而留下的伤痕?”他抓起他的手臂,将袖子掀了起来,手指在他伤口上来回摩挲——“你还想狡辩么?”
  绿拂心中一凛,恍然大悟,原来侯爷手上的伤疤竟是试刀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狭路

  “唐岸雪,你这个唐门叛徒,我要捉你回去问罪!”一名蒙着面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手持弯月短刀对着绿拂道:“要么你就说出寂灭道的下落,要么就让我砍下你的脑袋。”
  “慢着,只有我一人知道寂灭刀的下落,他不过是我一个仆从而已,你们不要为难他。“王良琊上前一步拦住那名刺客,回眸对谢孤棠道:”就算你们将我二人杀死在这荒郊野外,也没人会告诉你寂灭刀的下落,再说,我试了这么久的刀,一点儿也没看见剑藏在刀中的影子,你真的确定寂灭刀就是那柄剑的剑鞘吗?“
  谢孤棠负手望月,晚风拂过他额前青丝,凤眸眼角处溢出一道冷光,“无论寂灭刀中有否藏着那柄剑,你的死期肯定是到了。“
  “七殿下多年来暗中布置,一点儿风声也未走漏,实在是高明,王某甘拜下风。”
  “哈哈,你骗我说你是我的寄偶,又将我骗到琉璃道,你说这笔账要如何算?“谢孤棠手中并无兵器,他侧身抽出侍卫腰中佩剑,一剑点在王良琊咽喉处,笑得阴风测测,”陪你周旋的把戏玩够了,今日就来决个生死吧!“
  “殿下对过去的事既然如此耿耿于怀,那王某多说也无益,总之,我不会交出寂灭刀。“王良琊眸光坚定,仿佛不畏生死。
  “好,好,忠肝义胆杏花侯,脾气还是这么倔,十多年前你王家险遭灭门,十多年后依旧逃不了这种命运,你说,是不是要杀光你们全家才能慰我母妃在天之灵?“
  “那是误会。”他不愿在将死的关头还要说假话,至少得让顾棠明白他的一片苦心。
  他本想在顾棠犯错走上绝路之前拉他一把,可惜,顾棠不得山河图死不罢休,他做得一切看起来都是白费心思,还给自己弄了个穷途末路的命运,不过他心中清楚,一天得不到寂灭刀,顾棠就不会动手。
  “来,来,来,绿拂,你若不想我将你家侯爷折磨至死,那就答应我一个条件!“谢孤棠对绿拂勾勾手指,那模样颇有种施舍乞丐的轻浮态度。
  “什么条件?“绿拂深知以其二人之力根本难逃顾棠掌心,他激动的浑身发颤恨不得让自己替王良琊受了所有的罪,末了还是颤抖着问道:”你要我怎么做?“
  “哎,说来也简单,既然谢孤棠已经身败名裂,那么狼邪也不能好过,你去对天下英雄放话,说狼邪将于十日后在华山之巅挑战各路英雄豪杰,得胜者将得到藏有山河图机密的寂灭刀。“
  “卑鄙!这么做岂不是要天下人对侯爷宣战!”绿拂话音未落,那名身着黑衣的壮硕男子上去就扇了绿拂一巴掌,此掌力大无穷,直打得绿拂头晕耳鸣,说不出话来。
  “哈,十日之后侯爷若能交出寂灭刀那就皆大欢喜,到时候我定有办法劝退天下豪杰,并从此让狼邪这个名字从江湖上抹去,若是到时候不交出寂灭刀,我也会念及旧交情给侯爷一个机会,到时候侯爷不持寂灭刀都能逼退天下豪杰,那我也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王良琊失笑冷笑,面色惨淡如夜空中高悬的冷月,他早知狭路相逢有此一劫,却不想千辛万苦护着的人如此猝不及防地从身后插入一刀。
  如果当日能唆使夏小雨杀了这个禽兽,今日或许就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想起夏小雨,他浑身一颤,他想象不到那个双目失明的男子如今是怎样的下场?
  夜色妖娆,九墨曜江南分舵。
  鲜血如含苞欲放地花蕊,一片片盛开在他艳丽紫衣之色,他护住双眸,干涸的血液纠缠在手指之间,他没想到一时的心软就让他从权利之巅落到了淤泥之中,那个他从未在意的九墨曜长老竟爬到了他头上,那个人耀武扬威地凝视着他,仿佛在说,“看吧,这就是报应。”
  受到了恶报的夏小雨看不见了,看不见,心中亦无剑,武功损失了大半,不但没能杀死谢孤棠还让天下人误会他是个疯子,他绝望地拉着所有人奔走呼号,“谢孤棠没有死,他没有死,你们没看到,死得是替身。”
  根本无人再相信这个瞎子的话,替身怎么可能有本事弄瞎九墨曜教主的双目?
  他们想这个夏飞绝一定是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刺激,发了疯。
  可发了疯也不会有人放过他,九墨曜长老白洛水拎起他的衣襟,鄙夷问道:“快,背出妖娆剑谱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哈哈哈哈,原来,原来你也是谢孤棠的走狗,倒是我小瞧了他,没想到他在九墨曜中也埋伏了爪牙。”
  烛火明明灭灭,微光闪烁在他玉色的面庞之色,尽管双木失目,却有另一种残缺的美,并不妨碍其五官的秀致。
  他万万想不到,本以为难以逃脱他掌心的断翅之鸟,竟然在一夕之间令他一败涂地、无力翻身,这满盘皆输的结局还不是他自己造成的?如若早点弄死这个人,就不会给他金蝉脱壳的机会。
  他恨啊,恨天恨地恨自己,恨他如今又成了那个任人鱼肉的夏小雨,就算拥有一副倾城绝色的面孔又如何?他已经欣赏不了任何美景了。
  白洛水向来不是个有良善之心的人,平日里夏飞绝飞扬跋扈,目空一切,他早已受够忍气吞声之苦,如今恨不得拔光这招摇凤凰的羽毛,将其推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可惜他背后的主人告诉他——没有套出妖娆剑谱之前千万不能让他死。”
  该怎么办?将他泡在药缸之中慢慢折磨?还是砍断他的手脚?
  “哈哈哈哈,休想从我口中得知妖娆剑谱的秘密,我就是死也会将妖娆剑谱带到黄泉地府,有本事你们就陪我们一起死了来拿啊!“他疯言疯语,手舞足蹈,旁边的弟子已不忍看下去,白洛水看得乏了亦不知如何处置,只好先开始怀柔政策,他手一扬,吩咐道:“带他下去,上点药,若是肯听话,就给你上好药,若是不听话……那就让你这双招子慢慢溃烂吧!”
  这句话戳中夏小雨的软肋,他不由自主地惊惶叫道:“不不不,不要弄瞎我的眼睛。”
  尽管心中明白这眼睛是无论如何也治不好了,却还是身嘶力竭地试图挽回那根本无法挽回的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同归

  暗室内无声无光,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他遁入永久的黑暗之中。
  杏花沾衣、一剑飞雪……一招一式从心间漫过,他捡起一根枯树枝舞了起来,这才发现身处黑暗之中,耳力大增,却也不是不可舞剑——谢孤棠手下留情了。
  想到这里,他失声大笑,皎洁的月光透过牢室幽窗映照在他脸上,始终是三年的历练,到底还是比那个夏小雨坚强,他灵光一现想到了越狱的办法,他要逃走,他要天涯海角去追谢孤棠。
  不知深浅的九墨曜弟子成了夏飞绝眼前的兔子,他将那名弟子唤过来道:“平素里我待你们这些弟子也不薄,今日掌门有话对你说,你可以进来吗?“
  那弟子刚入门不久惨遭此变故,不明就里的开了门,门刚刚开出一条缝,长剑就直扑他面门而去,连惨叫都来不及就轰然倒地。
  他完完全全是听声辨位,他将那弟子身上的衣服剥下来套到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闯了出去,白洛水以为他瞎了就成了残废,真是笑话,只要他的轻功与剑法还在,他还是举世无双的顶尖高手。
  虽然看不清路走起来跌跌撞撞,可到底是九墨曜的地盘,每一条路都是那么熟悉,就算身在茫茫黑暗之中,也能肆无忌惮地走出去,不消片刻,他就江南分舵逃了出去,一路跌跌跌撞撞摸索着如何下山。
  这一夜对他来说,永生难忘,满路的荆棘与无声的黑暗刺痛了他,他告诉自己,若是再看到谢孤棠定不能手下留情。
  当夏小雨游荡到了一处小镇上时,王良琊已被谢孤棠囚禁了数日。
  “三天了,还是不肯说么?“眼前的人玉冠高束,墨金色的衣裳做工精致,像是宫里走出来的王公子弟,只是眉眼处的桀骜不驯依稀残留着他行走江湖的风霜。
  他没有对他动任何刑,他知道任何刑对王良琊都不起作用,这个人太难缠了,不但软硬不吃,就连折磨也丝毫不怕,他唯一可以做的只是一步步与他交谈,动摇他的心志。
  却不想,没有动摇囚犯的心,自己却先输了。
  回忆像覆水难收的局,每碰一次就陷入深渊。若是王良琊真如过去那般喋喋不休就好了,他至少可以痛快淋漓地封住他的嘴,可惜,杏花侯一句话也不说,一点风声也不肯走漏,他和他的寂灭刀一般寂灭如冷月孤星,黯淡在天际一隅。
  “既然如此,那就等着天下英雄来向你问罪吧,狼邪,早知如此,何苦当年?”
  王良琊失声笑了笑,唇角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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