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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剑妖娆-第24章

小说: 一剑妖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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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良琊唇角渗出殷红的雪,从唇边蜿蜒直下,滴滴点点落在光洁无瑕地白衣上,宛若寒冬傲放的寒梅,红得触目惊心。
  王良琊抬袖抹干唇边的血迹道:“我想你是搞错了,在下根本无心救你,我的意思是——”他顿了顿,舔干血迹笑道:“你、只、能、死、在、我、刀、下!”
  一字一句,发狠搏命,藏了多少年的怒气顷刻有了愉快地发泄口,洪流破堤般一发不可收拾。
  狼邪地刀又快又稳,他趁谢孤棠失神之时挥刀劈去,一刀架在谢孤棠地脖子上,“别忘了,杀死空见大师的帐,我还没跟你算。”
  “哈哈哈哈,好,好,好,有趣,有趣。”红衣似火的夏飞绝轻轻步下台阶,他提剑绕到谢孤棠身边,暧昧至极的贴着谢孤棠的耳畔,呵气若兰,他的眸子里有道不明说不清地复杂感情,谢孤棠点漆也似地黑眸亦深深望入他的眼底。
  四目交接的刹那,西风送走多少恨。
  那个时候的夏小雨没心没肺,啃着鸡腿,狼狈地甩到谢孤棠的面上,那时候的雨夜、荒山、破庙,初见的惊鸿一瞥,永生永世烙印在心口,太湖裘家的朝朝暮暮,就算称不上肝胆相照,却也是真情真意。
  可有些人,偏偏将你的真心践踏如泥。
  “谢孤棠,我夏小雨这些年受得苦,要好好的回报在你身上啊——”心中的忿恨与咬牙切齿化做面上的一腔温柔春水。柳叶拂面,杏花满枝头,这般光景却是你死我活地背景戏。
  可台面上的话却依旧要照着戏本子演,目的达成,则必须即可收手。
  “如此佳宴,君可喜欢?”夏飞绝笑得益发猖狂,他那些所谓的英雄豪杰冷笑,“谢孤棠若能杀了我,我就放了各位,拱手送上解药,若是不行嘛,哈哈哈哈,那大家就只好一起下地狱咯!”
  疯子,疯子,这个不男不女地家伙简直是疯了,中毒的武林中人议论纷纷,敢怒不敢言,好好的“临安宴”竟然成了陷阱。
  “咦,我忽然想起一个有趣的点子,这‘临安宴’本就是比武大会,不如,大家先来与谢大侠过过招?”
  他拖着腮如一个憨态可掬地稚童,佯装天真的眸子里分明写着来者不善。
  “呸,玩什么破把戏,邪教妖人!”终于有人耐不住破口大骂,夏飞绝亦不留情,长剑出鞘便剑抵那人咽喉,剑伤历历,竟不见血,一剑封喉,快得令人咂舌。
  “他输了——”狼邪清明地玉面上竟也是不怀好意地笑,他的心机远比众人想得要深沉。
  “狼邪大侠,你可要救我们啊——”
  本来听信谗言将狼邪当作杀人真凶的武林中人纷纷倒戈,王良琊忍俊不禁,他嗤鼻笑道:“我把你们救了,你们反过来又要围攻我?这买卖,似乎不太划算!”
  一语道破人心,在场众人鸦雀无语,哑然失声。
  谢孤棠受伤事小,失了面子是大,夏小雨说出这番话摆明了是想折损他的傲气,呵呵,好狠心,真聪明,他抬头睨他,刹那失神,且不说容颜更替,就是这股狠绝的杀性,也是那夏小雨绝对没有的。
  这三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想而知,定是淬火砺金,有人令夏小雨脱胎换骨,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正是他自己。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屋外九墨曜潜伏地弟子已将兵器全部抬了出来,其中赫然有寂灭刀等绝世神兵。
  这一切全然都是九墨曜所为?那也太看得起这南疆邪教的能耐了,此事除了里应外合,不可能如此一举成功,那藏在这成果之后的男子一袭青衣,笑得邪意凛然,正是裘家大公子裘亦水。
  妹妹惨死刀冢之中,其母薛氏一时悲痛难抑于三个月后撒手人寰,他本是个淡泊名利、性子散漫的人,可家中突遭变故,镇庄之宝失踪,裘家成了江湖人人不齿地大笑话,“江南试刀案”在这一刻被推入扑朔迷离地巅峰,那时他恨狼邪入骨,发誓要寻觅到他的踪迹,本来醉心于风月的裘家大公子一时间如变了个人一般,遍访名川大山,与各种铸剑师成为挚交知己。
  他懂得越多便越发觉得此事诡谲,乃至最后抽丝剥茧,矛头直指谢孤棠,而此事无凭无据,事情已过了三载,绕是他有再通天的能耐也无法将其伏法,况且最好笑的事是,那些推波助澜奉其为大英雄的人中也少不了他的摇臂呐喊。
  简直是讽刺,而他的武学修为也不足以让他成为登峰造极地剑客,他杀不死他,只能成为一个抱着悲伤秘密地笑话,此次“临安宴”机会难得,他知道如何诱敌出洞,“血刹刀”在九墨曜手中,他得要回来,这一切的代价就是与九墨曜联手撂倒这一干道貌岸然地伪君子。
  自然,传达讯息的人必不可少,风啸优哉游哉地推着竹制轮椅漫步院中,芳华正盛,春光烂漫,又是一年江南好风光,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背后

  风啸亦是来寻仇的,破相虽算不上要命的大事,可这一切正如断龙脉毁风水局一般,拉扯着他的命运急转直下,他不会忘记多年前究竟是谁残忍布下杀手。
  那个秘密,那个讳莫如深地秘闻,他本想将此消息放出就隐退江湖,拿着那笔巨大的酬劳与心爱女子归隐山野,然而,当绿衣女子护着他,飞血如花绽倒在他怀中,所有的隐忍与悲恸都沉淀成为报仇的决心。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世人笑我,我笑世人。
  与小小的江湖相比,朝廷才是大金主,九墨曜前任宫主鹤凌本为男宠,却与公主素产生了情愫,公主为此不肯远嫁和亲,皇帝龙颜盛怒,鹤凌九死一生逃出宫中,来到南疆九墨曜蛰伏多年,他逃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山河图”。
  传说,“山河图”藏在一本剑谱之中,只有剑谱与剑俱在之时才能双剑合璧找到“山河图”的真本,没有人知道,这本剑谱就是妖娆剑谱,而那柄剑则更加匪夷所思地藏在刀中,看似刀,实则是剑鞘。
  为了这“山河图”,皇帝不惜以年幼的七皇子为诱饵诱鹤凌现身,皇帝深知公主被囚于冷宫之中令鹤凌心痛万分,他对天家恨之入骨,如若让小皇子落到他手中,他一定会借此机会要挟朝廷放人。
  这是一个光明正大派人去九墨曜寻觅“山河图”的好机会,谁知有人从中作梗,“山河图”没有找到,杏花侯的小儿子却成为了七皇子的替死鬼。
  王良琊被人救出来之时已折磨得不成人形,双手双脚血痕斑斑,乌青的薄唇,呆滞的眼神,恍若死过一次的黄泉归人,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这是谁下的毒手,可又如何?
  无所依附,风雨飘摇,他能怎么办?
  风啸装疯卖傻隐退江湖,待众人终于相信他压根不知道“山河图”的秘密时才终于放了其一条生路,令其了此残生,可不仁就是不仁,谁放了消息要人来捉他,他心中一清二楚。
  算总帐的时候到了,风啸撕裂地唇角妖邪地上翘。
  院内落花似雪,屋内朱颜迷乱。
  莺歌燕舞,桃花灼灼,艳丽得如同夏飞绝深不可测地笑。
  谢孤棠忽地感到头昏脑胀浑身无力,分心败给王良琊本就令他气恼,如今还要当众丢丑着实气竭,可王良琊比他想得还要不近人情,白衣男子轻笑,眉目如画,他将谢孤棠一掌推给夏小雨,转身去拿他的报酬——寂灭刀。
  这买卖显而易见,狼邪将谢孤棠交给夏飞绝任其处置,他则拿走寂灭刀。
  “杀空见大师的凶手应该不是狼邪——”座下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狼邪大可以杀了空见大师直接拿走寂灭刀,没必要堂而皇之与天下人为敌,绕这么一个大圈子,没必要。
  谢孤棠忽地心生一计,他想到了一个顺水推舟、趁势而为的妙招。
  王良琊浅眸中酝酿着情绪,他笑了笑,“一个月后,我再来找谢大侠,到时候谢大侠若还苟活于人世,咱们再交手不迟。”
  夏飞绝怒气汹汹,矛头直指谢孤棠,谢孤棠腹背受敌败于狼邪刀下,手被反剪着,夏飞绝地力道禁锢地他动弹不得,他泯唇一笑道:“夏宫主既是为了向谢某寻仇而来又何苦与天下英雄为敌?”
  谢大侠真是人中豪杰,妙哉,妙哉,夏小雨心中冷笑不止,都这个时候了谢孤棠还不肯卸下他伪善的假面具,那好,他就带他回去还以颜色,让他知道什么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狼邪是定然不会出手相救了,寂灭刀被安然无恙地放在一匹精致绸缎之中,王良琊走过去掀开罩着寂灭刀的黑布,十年相隔,人与刀,主仆无恙。
  寂灭刀刀光黯淡似藏在悬瀑中的高贵药草,任岁月风霜侵蚀不改其颜。
  狼邪拿起刀,祭在阳光下仔细端详了片刻,唇角不禁勾起一抹自嘲冷笑,他回望满堂花醉亦觉乏味,这些人,个个道貌岸然,又有何可说,于是便留下一句客套话——“各位,告辞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说着纵身一掠,消失在古树浓荫之后。
  王良琊想要一挫谢孤棠锐气,可如今还不是好时候,总要有人撒网,有人收网,谁是鱼,谁是渔夫,如今还不能下论断。
  白衣人渐行渐远,山庄外不远处的密林之中,青衣杀手百无聊赖地望着天,他已等了许久,不介意等到黄昏日落,头顶上的斗笠掩住了他清秀的面容。
  几年不见,绿拂已长成了大人的样子,肩膀越发宽厚阔实,鞋履踩踏树叶的梭梭声由远及近,疲倦地倦容从少年脸上隐去,他摘下斗笠笑得春风得意,“侯爷——”,眼见王良琊平安归来,绿拂激动万分,可眸光落到触目惊心的伤口上,他的心跳猛地加快,一把握住王良琊的手,不顾身份急道:“谁伤了侯爷?”
  那咬牙切齿地狠劲仿佛下一刻就要如猛兽般扑去撕烂那个伤害杏花侯的人。
  王良琊摆摆手,摇头笑道:“不碍事——”
  绿拂护主心切深怕杏花侯单独前去有所闪失,可侯爷的命令难违,他等了大半天头发都快急白,一脸的焦头烂额逗得王良琊忍俊不禁,“哈哈,绿拂啊,侯爷不是告诉过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轻易袒露自己的感情吗?”
  绿拂哪还听得进去如此教诲?对别人自然是心狠手辣惯了,可是对他的救命恩人王良琊,他则能不急?
  犹记得初相遇,漫天大雨瓢泼,唐门中人不下天罗地网誓要杀得片甲不留,连一个幼小的孩童也不放过,白衣狼邪偶遇这场劫杀,不容分说地救下被围追堵截的稚童,那孩子眼神冰冷、肃杀,雨水拍打在他脸上,他依偎在王良琊怀中。
  飘飘洒洒地雨丝缠绕在寂灭刀上,王良琊浑身浸在雨中,前路唐门杀手个个凶悍异常,孤苦的孩童牵着他的衣角瑟瑟发抖,抽刀断水,劈开漫天帘幕般的大雨,身形闪过,倒下一片人影。
  天地寂灭,久久低昂,压抑地雨哭得像婴儿一般凶,孩子双目红肿,布满血丝。
  “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了,我叫喊你绿拂吧!”王良琊好整以暇地端坐喝茶,绿拂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有了黯淡微光,冰冷的心渐渐被侯府内的一池温情融化。
  “绿拂——你去给我跟着夏小雨和谢孤棠。这些年你轻功怕是越发炉火纯青了,千万小心不要暴露行踪,夏小雨亦非当年那个夏小雨,他心狠手辣,你若是被他发现就麻烦了。”王良琊一席叮嘱将绿拂唤回现实。
  树影婆娑,夕阳渐至,已是薄暮时分,天边一抹残阳妖娆似涂过胭脂的女人脸,王良琊后背上的伤口,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只不过是试一试谢孤棠的手段。
  “姓谢的简直无可救药——”绿拂望着王良琊的伤口发怒。
  他又并非姓谢,王良琊想——这七皇子脾气倒是越发乖戾,性格更加阴损,如若不除,后患无穷,山河图地秘密应该隐匿在天地间,只要落到顾棠手中绝不会有好事。
  不远处举办“临安宴”地画楼里一片死寂,舔着血的乖戾凶手很是得意,裘亦水躲在他后边笑容诡谲,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三年前叫夏小雨,三年后叫夏飞绝的男子堂而皇之地带走了罪大恶极地谢孤棠,可他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化名夏飞绝的人,死死攥紧的拳头藏在背后,更大的暴风雨就快降临。                    
  作者有话要说:  


☆、草木深

  夜凉如水,草木渐深。
  紫衣人翻身下马,他朝后面的随从招手示意将那名浑身被捆成粽子的黑衣男子带进来,门扉紧扣,墙壁斑驳,这孤零零的山间大宅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两名随从粗鲁地将谢孤棠给推了进去,“嘎吱”悠长一叹,随从退了出去,紫衣人笑着插上门栓。
  终于到了算总账的时候,夏飞绝持剑抵住谢孤棠的后背冷笑:“谢大侠,一别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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