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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毛泽东与郭沫若 作者:[中]张洁宇-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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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毅然“从文艺运动的阵营转进到革命运动的战线里来了”。

  从这一过程看,郭沫若毅然决然地于1926年3月离开上海文坛,到广州投身革命,在他的思想上是有其必然的内在原因,而这也可以说是郭沫若走向革命的重要一步。

  郭沫若之所以那样毅然决然投身广州革命,也还有另外一些客观因素。这就是1924年6月,亦即是郭沫若正翻译《社会组织与社会革命》的时候,他在创造社的好友成仿吾先他一步去了广州。

  成仿吾的去广州,又与其长兄成劭吾有关。

  成劭吾当时在广州任国民革命军第二军的军需处长。成仿吾深受其影响,对革命不但发生极大兴趣,也抱有极大的热情。

  成仿吾到广州后,任广东大学理学院教授,同时兼任着黄埔军校的教官。他与郭沫若一直保持着密切的书信联系,郭沫若把自己生活中和文学创作中的许多心得在信中倾诉给他,而他也随时把广东的局势告诉给郭沫若。

  半年之后,郭沫若又从日本回到上海,正巧成仿吾的大哥成劭吾因心脏麻痹症突然亡故,仿吾扶柩回沪,两人得以重聚。

  当然,这次聚会的心情是沉痛的。两人在精神上受到的打击和经济上遭遇的窘迫,使他们感到沉重的负担。

  不过毕竟是老友相逢,他们谈得很多很多,不但谈了别后的情况,更讨论了今后的打算。广州的形势自然成为他们重要的话题。成仿吾详细具体地向郭沫若介绍了广州革命热情的高涨和进行北伐的准备。这一切,引起郭沫若极大的兴趣,不知不觉地使郭沫若对广州产生了憧憬和向往。

  如果说,成仿吾对广州情况的介绍还只是在郭沫若思想上感情上发生了作用,使他产生了到广州去的想法,真正的行动还没有立即决定,那末,郭沫若亲身经历和亲眼目睹的一次流血事件,就更使郭沫若下定了决心。

  这就是1925年5月30日发生在上海的震惊中外的“五卅”惨案。

  “五卅”惨案在中国现代史上,是一次具有极深影响的事件。惨案的发生,事因日本资本家公然开枪打死中国工人顾正红,引起上海工人、学生和广大人民的极大愤怒,遂于5月30日在上海公共租界集会游行,抗议工人被杀,学生被捕。义愤填膺的群众高呼出“打倒帝国主义”的口号,表现了中国人民对帝国主义的无比义愤。然而,这一正义行动和斗争遭受到英帝国主义者的镇压,英国巡捕野蛮开枪射击示威群众,致使死11人,伤数十人,造成血染上海南京路的惨案。

  面对帝国主义的野蛮行为,中国人民极其愤慨。人们更看清楚了帝国主义的真面目,情绪更加激昂。

  当时在北京的鲁迅立即着文揭露帝国主义的真实面目,抗议它们犯下的罪行,号召国人团结奋斗,“共同抗拒”帝国主义,希望人们“奋斗30年,不够,就再一代,二代……”

  郭沫若和鲁迅还有所不同,他当时就住在上海,而且当天下午亲临惨案的发生地南京路,“亲眼看见一些英国巡捕和印度巡捕飞扬跋扈,弹压行人的暴状。”当时他就“几次想冲上前去把西捕头的手枪夺来把他们打死。”他虽然没有亲身参加群众的示威游行,但从目击者口中听到惨案发生的详细经过。他就像亲眼看见了端起的步枪和举起的木棍,看见了外国巡捕“两手都握着手枪,鹰瞵鹗视地东奔西突”。一向是满腔爱国爱民的激情的郭沫若,他当时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惨案发生后,郭沫若立即起草了一份《四川旅沪学界同志会五卅案宣言》。在《宣言》中,郭沫若悲愤地写道:

  “五卅”惨剧,英人残杀我无数同胞,激起我们空前的民气,我们于悲愤泣血之余,亦闪出希望的光辉,觉得我们中华民族尚属大有可为。我们的国家,素号为睡狮,到这时是真正醒了。

  就在惨案发生后两个星期的时间里,郭沫若愤然写出了以史喻今的两幕历史剧《聂嫈》。从剧中人物无畏和反抗的性格中,读者可以领会到郭沫若的良苦用心,可以看到他歌颂“君义已云高”和“义气耿千秋”的真正目的,唤起现实生活中的人不畏强暴,不怕牺牲!

  诗剧《聂嫈》在当时的上海产生了巨大反响,后来与另两出诗剧《卓文君》、《王昭君》一起结集出版,取名《三个叛逆女性》,在全国反帝反封建的浪潮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不过,郭沫若并没有停止于此,满足于此。他本人无疑是更渴望投身到革命实践中去,到革命的最前线去。

  从当时的情况看,革命也确实需要他这样一些有胆识、有热情、有能力同时也有巨大影响的宣传家和活动家。

  这样,郭沫若南下广州的主客两方面的原因都已具备,都已成熟。现在,就等着契机的来到,等着有一天忽然出现一个引发点。

  这个契机,这个引发点,很快就来到了。

  那是1926年2 月末尾的一天清晨,郭沫若照旧起得很早,他总要在早饭前赶写出一些文字,或者读一点书。这一天,他觉得精神特别好,工作效率出奇地高。早餐后他接到了一封信。信是由广东大学寄来的,信中非常诚恳和热切地表示希望他接受该校文科学长的聘请,也就是请去做现在一般所说的文学院长。

  这当然是令他兴奋不已的事情。

  广州,是他向往了许久的一个神圣的地方了。此前他一直没有机会亲赴那里,但他始终关心着那里的局势,他的声音和行动也始终与那里的脉动保持着一致。他一向认为:在“中国这个时代,这个环境里面,能够担当国民革命这个工作的”,能够“改造中国的局面”的,只有“国民革命策源地”广东。现在,能有机会踏上那片土地,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

  郭沫若是一个十分外向的人。他得到广东的聘请,一时难以压抑心中的激动,立刻跑到同在上海的另一位创造社成员也是他的好友郁达夫的住所,和他商量,希望他和自己一道南下。

  当时,郭沫若还准备多邀集一些志同道合的好友同行,因为他知道,大家的愿望是一致的,大家的理想都是能到广州去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但是常云湄、蒋光慈和田汉都有各自的职守和各自的原因,一时不能离开。这时,只有郁达夫积极地响应他,表示可以和他同行。

  于是郭沫若立刻给广东大学回信,表示欣然同意接受广东大学的聘请。

  创造社另一位元老郁达夫,在当时的文学界影响和声誉也并不怎样小于郭沫若。

  和郭沫若不同的是,郁达夫当时是以其浪漫主义小说创作着名于世。他的一些小说如《沉沦》、《南迁》等在社会上特别是在青年中产生了很大的反响,有些人甚至刻意模仿作品中人物的穿戴,其影响之深简直到了入迷的程度。

  当时郁达夫政治思想也十分激进。以他当时的思想论,虽然他口口声声谈“文学上的阶级斗争”,但就其实质也还是应该划入革命的小资产阶级。不过,就他当时一些言论看,他在一些大是大非上,还是表现了难能可贵的超前观点的。譬如当时国民党右派在“五卅”事件后乘机用“赤化”、“共产”等罪名陷害革命群众。郁达夫即尖锐指出:“说对方是‘赤化’了”的人,还有“攻击共产党的诸君”,“若要攻击,请拿出实力来,把那些军阀先杀个干净再说。”这样明白公开的言论,在当时还不是很多的,因而对于长革命派的志气大有好处。

  郭沫若邀郁达夫一同南下时,郁达夫正在上海和郭沫若等一道组建创造社出版部,出版《创造月刊》,正是创造社由主张“为艺术的艺术”转到“为革命的艺术”的时候,一般被人看作是创造社的转换期,亦所谓创造社的第二期。郁达夫革命思想高涨,是十分自然的事。因此,当郭沫若接受广东大学之聘担任文科院长,而郭又邀郁达夫同去任文科教授时,郁达夫欣然同意,也就是十分自然的事了。

  郭沫若表示同意的回信寄出不久,广东大学的聘书和旅差费就很快转到了上海。

  聘书和旅费是由林祖涵(伯渠)的弟弟林祖同从广州直接带到上海的。可见聘任和受聘的两方面都非一般的积极和热情。

  以郭沫若在文坛的影响,他能就任广东大学文科学长既是他的荣耀,也是广东大学的光荣。同样,郁达夫同意到广东大学任教授,既是郁达夫本人的心愿,也是广东大学的壮举。

  当时的广东大学已经聘请了许多国内知名的学者教授,郭沫若以及郁达夫的加盟无疑使广东大学力量更加壮大,可以说是如虎添翼。

  3月18日,也就是北京发生“三·一八”惨案,被鲁迅称之为“中华民国最黑暗的一天”,一艘轮船响过最后一声汽笛,缓缓驶离黄浦江口,向大海的深处驶去。轮船上就载着郭沫若和郁达夫;他们在微雨中告别了家眷,登上了这艘轮船,高高兴兴地奔向憧憬已久的广州。他们当然并不知道这一天在北京发生的事情。

  毫无疑问,惨案的血预示着中国人民革命斗争要经过漫长痛苦的道路,黄浦江口上空密布的乌云也显示出郭沫若、郁达夫们前途未必那样光明。

  但是,有一点是郭沫若没有想到的,那就是,他将在这次旅行的目的地广州和一位特别重要的人物相会,并由此和他开始长达半个世纪的交往。这位重要人物在今后的岁月里,将领导中国人民掀起天翻地覆的斗争,彻底改变旧中国的面貌,让全世界都感到吃惊。

  此人不是别人,就是我们上面已经说到的毛泽东。

  ●四、相会在林伯渠的书房里

  经过五昼夜的海上航行,1926年3月23日清晨,郭沫若等乘坐的轮船终于抵达广州。

  说来也巧,离开上海的时候,天上下着微雨,到达广州时,天也是微雨茫茫。不过,这并没有影响郭沫若他们的情绪。他们投身革命的热情使他们不会考虑这些自然气候。他们在轮船还未靠岸时,就着急地走上甲板,紧靠船舷,激动地从站立在码头上欢迎的人群中寻觅自己熟悉的人的身影。

  他们很快就看到有人在招手。

  那是成仿吾。他也是创造社的一位元老和干将,当时在广东大学担任教授,同时兼任黄埔军校军事教官。是他一手操办了聘请郭沫若郁达夫来广州的事情。于公于私,当然都应该由他前来欢迎。

  还是在海上的轮船中,郭沫若和郁达夫就热烈地讨论抵达广州后的事情。他们尽量发挥着诗人和小说家的想像,计划着自己要干一番的事业。

  郭沫若想到自己要担任大学文科学长,心情既兴奋又紧张。让他写什么诗作什么文章,那他真是举重若轻,不在话下。但到大学做文科学长,倒正应上了一句俗语:“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过,郭沫若是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特别是在五四时期他极力主张张扬个性,曾经写过一首诗《天狗》,其中有这样的诗句:

  我是一条天狗呀!

  我把月来吞了,

    我把日来吞了,

    我把一切的星球来吞了,

    我把全宇宙来吞了。

  我便是我了!

  如此博大的胸怀,磅礴的气势,在诗人郭沫若面前,还有什么不可战胜,不可克服呢?然而,现在来到的毕竟是一个新的天地,要做的毕竟是一个极想做而又极想做好的工作,郭沫若心里总还是有点不踏实,不能不想得更周到些,更细致些。

  他在到达广州的几天后,在一篇文章里说道:“我这次到广东来,本是抱着两个小小的志望来的。第一个我是想在国民革命的工作上实际贡献一些绵薄。……第二个志望是想在珠江流域的文化上加添一些儿涓滴,更换句切实话来说,就是我想把我们广大的这个文科,尽力地把它弄成一个近于理想的组织。”他又说:“我们要造一座庄严的殿堂,不消说堪为栋梁的大木是必要的,而且堪为地基的小砂小石也是必要的。我到广东来的第一个志望就是想做这一点点儿的小砂,想做这一点点儿的小石。”透过这些话里所包含的谦逊与虔诚之情,其实人们可以清楚看到郭沫若所怀抱的“志望”不是很小,而是很大他的确是打算轰轰烈烈干一场革命,干一番事业。

  然而,出于诗人的敏感,一到广州码头,郭沫若就觉察到一丝不十分正常的空气,那是一种多少显得有些紧张的空气,以至他后来说觉得广州“也并不是什么乐土”。

  郭沫若的感觉无疑是对的。事实上当时的广州正处在一场重大事件刚过之后,革命的危机感还没有完全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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