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经年(清穿)-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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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执子之手
第二日天色黑下来，到现在古代的子丑寅卯我还分不清，只好问宝儿什么时辰，宝儿又问我干什么去，我道：“见个友人。”宝儿神秘一笑道：“格格是去会情郎吧？”我伸手挠她，气道：“你再瞎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宝儿躲开，道：“格格不去会情郎，那就带上宝儿。”我知道这个丫头的性子，却也知道只有一个法子可以稳住她，便道：“行了，那就带上吧。”宝儿立马眉开眼笑，从柜中翻出一套男装道：“格格换上吧。”我笑道：“换什么呀？”宝儿急了，道：“格格若不换男装，遇上歹人可怎么办？”我道：“花前月下，哪来的什么歹人？要我说呀，现在街市上都是些翩翩佳公子。”宝儿羞红了脸，嗔道：“格格…。。”
出了府门，宝儿却比我还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格格，咱们这是去哪儿呀？”“画春堂。”我道。“啊…。。哦。”我观察宝儿的反应，刚才还吵个不歇现在却像个待嫁的姑娘似的。“待会儿呢，你就乖乖待在画春堂，我呢，去见一见友人。”我道。“这怎么成？格格一个人，万一……。”宝儿接口道。“那……那就不去画春堂了。”我道。“不成……”宝儿快人快语。我早看透她的心思，遂道：“行啦，我又不会溜了，等会儿我就来画春堂找你，啊。”
安置完宝儿，我便提步向杜康斋走去。
杜康斋依旧人声鼎沸，不时传出对行酒令的声音，或是才子们的对联。
“呦，这位姑娘，十三爷在楼上雅间呢。”我才进门，一个小二便迎了上来。我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找十三爷？”他嘿嘿一笑道：“十三爷说了，走进来最漂亮的那个姑娘便是他要等的人，小的眼见好，一眼便认出哪个最漂亮了。”我被他逗笑了，道：“万一进来一个更漂亮的，你可怎么办？”他道：“小的进杜康斋十几年，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可像姑娘这般的绝色，却还是头一遭，若是来一更漂亮的，那八成是天上的嫦娥下凡了。”我正要答，却听见杂乱中传来一个响亮动人的声音。“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一时间周围都安静下来了，我转过身往回看，只见一抹茶色向我走来。
“在下王露，敢问姑娘芳名？”眼前的人长的文质彬彬，就是一副书生的样子，但细看却发现他眉宇间分明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坚毅和傲气。那人一手执扇，一下一下地拍打在另一只手上。我拿眼瞅他，这人虽然只是书生打扮，却又绝不是一般的迂腐秀才，让人难以琢磨，康熙虽然允许我出宫探望阿玛，但是我毕竟还是乾清宫的宫女，后天一早还得回宫，还是少招惹一些人为妙，想到这儿便道：“先生有礼了，小女姓杨，名宝东。”“宝东，宝东，杨宝东？”那人喃喃道，复又抬头道：“杨姑娘，在下是否有幸请姑娘对饮一杯？”我摇摇头：“先生的好意宝东心领了，宝东还有约在身，恕不能奉陪，告辞。”说罢，示意小二领我上楼。
“在下何时才能再见姑娘？”那人的声音传过来。
“若是有缘，自会相见。”我道。
便头也不回地上了楼。只听得身后一片稀稀疏疏的声音。
“十三爷，姑娘来了。”那小二向十三点头哈腰，我差点笑出声来，像是青楼里的烟花女子见客一般。十三向他微微颔首，那小二便弯腰退了出去，轻带上了门。留下我和十三大眼瞪小眼。那满桌的斋菜做的玲珑剔透，素豆腐做的佛跳墙，香气扑鼻的仿膳饽饽，菜色分明的兰花豆干，不禁让人食指大动。“还站着做什么？坐呀。”十三率先打破沉默。我尴尬地笑笑，到他对面坐下。
“方才楼下的那人……”十三装作无意，我却对他的心思心知肚明。“我不认识他。”我如实回答。“我知道，只是我不许你与他……。”他一时找不到形容词，吱唔着说不出来。“眉来眼去。”我开口道，他却瞪大了眼睛，愤愤道：“你竟敢！”我大笑道：“十三爷多虑了，我与那人只是萍水相逢，以后八成也不会再见，倒是您，成天和我抬杠。”十三神秘一笑：“抬什么？”我疑惑地看他，他凑过来轻笑道：“淮儿，过了这年我抬你进门可好？”我脑袋里好像装了许多沙子，我不自在地挠挠头，对于十三，我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他的脸因喝了酒而通红。我脸上一热，向后靠去，道：“你才多大呀，就想着成亲，小屁孩。”他立马不满道：“等过了这年我就十八了，我记得你比我小两岁。”我暗笑十三到底还是小孩子的脾气，这一说便把持不住了，十三似乎只有这种时候才是我最习惯的状态，可他到底还是会真正地长大的，他将来会是大名鼎鼎的怡亲王，他会成为雍正朝最优秀的臣子，而他也会在雍正八年，与世长辞。他的未来，究竟是梅花香自苦寒来呢还是行路难，多歧路呢？
“好了，十三爷，这满桌的菜浪费了多可惜，你不吃我可不客气了。”说罢，拿起筷子，他把一盘如意糕推到我的跟前，我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提供下载）欢这个？”他道：“上回在额娘宫里，你就盯着这盘菜，一回下来，都是你一个人吃的……”随即低低地笑起来。我心头一热，嘴上说道：“真的是这样？那次是太饿了，太饿了……”他笑道：“我知道。馋猫。”我已用过膳，所以只是尝了尝味道，早就听说过这家杜康斋，却还是头一回来，十三只是喝酒，不时含笑看着我。
“十三爷该不会请我出来就是为了让我吃斋吧？”我用帕子抹抹嘴巴子，一边含糊地说道，“那还不如直接带我去四贝勒府呢，还可以白吃白喝。”十三大笑：“你……若被四哥知道了，还不知如何看你，枉他教你习字。”我撇撇嘴道：“他倒是乐意，是圣意难违罢了，他本就不待见我，这下可好，公报私仇，你看。”我伸出右手，食指上有一道浅浅的红印，十三一把拽过我的手，细细摩挲着道：“疼吗？我去同四哥说，让他别让你写了。”我抽出手笑道：“别了您，你不说还好，你一说他就知道我向你抱怨了，就会变本加厉，唉，你不带我去逛逛京城？”他正色道：“你呀，也罢，今日你十三爷就舍命陪君子，走着。”我亦笑着跟上他，这时候的十三，又俨然变成了那个湮没在历史长河里的“侠王”
出了杜康斋，小二牵过一匹白色的马，笑道：“十三爷，小的把马喂得饱饱的，这马呀，它跑得远，胃就得大……。。”“有劳”十三将一锭银子给他，他接下银子道：“十三爷走好，姑娘走好。”我道：“不是逛京城吗，骑马做什么？”他却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我感觉瞬间失去了重量，一眨眼又稳稳地坐在了马上，那马急躁地来回跺脚，十三一笑，轻快地坐到我身后，圈过我的身子拉紧缰绳道：“等我分了府，就天天带你出来逛京城，今个儿带你去个地方。”语毕，他大喝一声“驾”那马呜呜几声，便飞奔出去，我发现这马与上次南巡的不同，便问道：“这马叫什么？”十三迎着风道：“前些日子皇阿玛考我们的骑射，我得了头筹，皇阿玛把它赐给了我，还没来得及取名儿呢，你给取一个吧。”“就叫阿凡达吧。”我道。
那部电影曾经风靡一时，感染了不知多少人，谁能想到，那些黄头发蓝眼睛的鬼佬们也有如此细腻的情感？潘多拉星球上的爱情神话，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即的。“阿凡达？有什么寓意么？”十三问道。我多想告诉他这个名字后面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星际战争，更是一场相濡以沫的爱恋，这种爱，别说在这个三妻四妾的古代，就是在物欲横流的现代也是凤毛麟角的。“等下再告诉你。”我大声说。
不知不觉，人烟退去，眼前开阔起来，天上闪烁着几颗星星，却独独不见月亮，虽说自古一来就有赏月一说，从古至今，人们都向往着月亮，可是黑夜却不仅仅是为了月亮而来临，在没有月亮的时候，那满天的星星才会被人注意，再微弱的光芒，也期待着为人照亮前面的路的一天。
“草原？”我喃喃道。“不是，不过是一块草甸子，以前我不开心的时候，四哥就会带我来这遛马。”十三道。说着一个闪身，跳下马，接着又将我抱下来。我站定，十三牵着马向前走，我跟在他的身边。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阿凡达有什么寓意呢。”十三比划着。我笑笑，说道：“从前有一个叫潘多拉的国家，那里住着许多长相奇特的人，他们不论男女老少，个个都长着长长的尾巴，而且不论春夏秋冬都只穿一条裙子。”“只穿裙子？！”十三睁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我知道对于他们来说，别说女子，就是男子赤膊都是不堪的骂我又有些后悔和他说这一节。“对，只穿裙子。而且那里神秘莫测，时常会出现奇形怪状的动物，遍地长着美丽又剧毒的花草。有有着像蜥蜴一样的大鸟，它展开翅膀有一个杜康斋这么大，还有长着六只脚的马，一碰就会缩笼的叶子……。。还有，特别是一种像蒲公英似的会在天空中飘的动物，它的毛特别好看，会发出淡淡的光，并且它们只为有着善良灵魂的人而出现，那里的人管它们叫树精灵。而且那里有一颗山一样高的树，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它好像柳树一样，千万缕发着柔和光芒的丝条垂到地上。这棵树是整个国家的根基。而树精灵就是那棵树的种子。那里的人相信万物惺惺相惜，生命的存在不过是从此到彼，循环不已；神是无所不在的，而这棵书就是他们的神。因为他们的信仰，每当他们猎杀猎物的时候都会在猎物生命的最后一刻为它们祈祷。他们认为猎物的灵魂和生命转移到了他们身上，而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将自己的生命寄托给他们的土地。那里地势险峻，有一座叫哈利路亚的山，山中间由两根藤条相连，而藤条中间却绑着无数巨大的石块。那里的人把这座山作为他们练习的地方。可也因为如此，他们的出行都要依靠着六条腿的马和大鸟。但他们从不奴隶他们的坐骑，他们会把自己的辫子和马的尾巴相连，他们把这个叫做心灵沟通，沟通完后，他们和坐骑就会永远不分离。那里的大鸟也和马一样，只有做了心灵沟通，才会让你驾驭它，而你驾驭了它之后，就会一次飞行，一生相伴。”我滔滔不觉地说着，十三的目光迷离，像极了一个认真的小孩，他把马系在一棵树上，和我并肩坐下，急急道：“然后呢？”我微微一笑，道：“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异国的男子进入到了潘多拉，他是他们国家派去的细作，为了得到潘多拉的财产。他学会了他们的语言，和他们的生活方式，他来到了那里，满天的树精灵围着他转，也就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潘多拉的公主。公主讨厌这个异国人，想杀了他，可是她却看到了象征着爱的树精灵，于是公主放下了弓箭，并把他带回了宫殿。潘多拉的臣民开始都很讨厌他，可是渐渐地他们发现这个异国人善良，热情，友好。而公主更是深深地爱上了他。他也早已融入了潘多拉，他有了他自己的马匹和大鸟，他和公主日日相伴着在郁郁葱葱，稀奇古怪的森林里嬉戏，他们在灵魂数面前起誓，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可是，有一天，他的国家要来攻打潘多拉，公主和潘多拉的臣民知道了后，都认为是他做的。异国人的军队来到了这个神秘的地方，他在关键时刻背叛了自己的国家，毅然选择保护公主和潘多拉。最后，最后他们获得了胜利，异国人再也不会来打扰他们了，而他也留在了潘多拉，并且成为了这里的国王，和公主永远在一起。”我一口气讲完了，十三听的入神，半晌才回过神来，道：“潘多拉在哪里？”我抬起头看看天，那星星依旧闪烁，“潘多拉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除了那个人，没有人去过那儿了，但是，我相信它一定存在。”“那阿凡达又是什么呢？”十三问道。“阿凡达？阿凡达是佛家说的三身之一化身，代表着心念和行为。”我缓缓道。“那阿凡达是谁的化身呢？”“有可能是潘多拉的，也有可能是那个异国人的，也有可能是我们的。”我道。十三微微颔首。
“你还没说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呢。”我道。
十三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盏孔明灯来，正拿在手上，笑眯眯地看着我。
“孔明灯！”我欣喜地从他手里面拿过，“你怎么……”
“嘘，我们把它放上去吧。”十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用力点点头，十三用火什子点燃蜡烛，火光照着他的脸格外的好看。我留意到角落里几个字：胤祥，淮儿。“这是什么意思？”我指着字，十三转过另一面给我：“看看。”另一面上写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鼻子一酸，险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