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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绝代佳佞-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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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人果然也是性情中人。”楚歌回首瞄了他一眼,并没有装听不见。“楚歌倒是觉得,这样的热闹场面,还是多些好。”

    “哦?”楚歌这样说,张谔却觉得无法苟同了,“那日在王阁老寿宴上,楚大学士奏《秦王破阵乐》,还以为楚大学士是同道中人——”

    “楚歌最喜欢热闹。”她打断他的话,“喜欢看百姓一个个兴高采烈快快乐乐地生活。国仇家恨离他们本来就很远;富国强兵也不是他们需要承担的责任。楚歌一向觉得,若说他们有什么需要为国家付出的,便是各尽其责,种田的多些收成,经商的翻些利润——实打实地把国力强壮起来,才是根本。”

    短暂地静默之后,张谔摇头,“你说的有些道理……但这些人,是在玩乐。”

    “玩乐也是富国一个途径啊!没有人玩乐,那些灯笼,那些车马,那些昂贵地奢侈品,卖给谁去?”楚歌唇角勾起,带些促狭神情,仿佛是在狡辩般,“我看改革的下一步就应该是改变重农轻商的观念,赚钱是好事啊,若是大赵能有更多的钱,我们就可以买更多的火炮,研制更多的武器,到时候收复华夏,便更为容易。”

    张谔惊诧地注视楚歌,那张因为美貌而常常被人误认女子地脸庞上此刻如此英姿勃发,墨黑地眸子灿烂如星,“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大赵的商人能把生意做到海外去,那可是一本万利地买卖啊……要是怕海上风险我们可以帮他们造船、派军队护送……多赚些西洋人的钱回来,富强我们大赵……如果,我能有时间去做……”

网友上传章节 第五卷 风流 第一百五十五章 莲灯祈愿(三)

    其实楚歌和吏部尚书张谔的小船之旅并没有持续太久,然而张谔却觉得时光仿佛跨过了一条长长的鸿沟,跳跃着不知道究竟流逝了多少。楚歌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象是一柄锐利的短剑,撩开天地间的混沌,刺破了阴阴沉沉的未来。

    如果说那次楚歌送来的“反贪规划”让他有了些惊喜,这么长时间的合作让他有了些惊艳,那么楚歌现在的话,带给他的,则是感动吧?细细打量了几眼面前的少年,张谔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由竟然产生了一种荒谬的念头:如果这个人不是楚缙的儿子,如果这个人不是以“佞幸”闻名……不过若非如此,这个人也断断不可能这么年轻就攀爬上权力的顶峰了……

    楚歌歪着身子依靠在船舷上。中午圣寿宴上她就多喝了几杯,方才的“长公主选婿宴”,她的身份算是比较高,又有名的好酒量,自然逃不掉众人的恭维和敬酒,几轮下来已经恍惚有了醉意——这个身子,果然是不如以往了。不过方才和张谔的那番话,虽然是借着酒意说出,却也是压在心底的一片真心实意。她,很需要时间。何蕊珠说她剩不下几年寿命,她是相信的;虽然谢聆春表现得全不在意的模样来安她的心,但她却敏锐地注意到:他从未否认过。一路看16K.CN在重大的事情上,谢聆春是不会说假话的,他只会将真话说得仿佛假话一般诱人上当……其实,就算是快要死了,她又有什么在意呢?从未和人提起过。她刚刚“附身”小侯爷时候听到过的那段话——什么是“灰飞湮灭,永堕无间”?这“三年”过后,会眼睁睁看着历史“重蹈”段南羽话中的一幕幕么?会得到什么,会失去什么?“三年”,转瞬便已近半。她还拥有多少时间?

    一艘小船撑着长蒿往他们这边飞速靠近。船上一男一女,背着光看不清楚模样,近了才认出男子身穿着侍卫服饰,竟是郑石;女子,却是嘉宁殿侍女霁

    “奴婢给张大学士,楚大学士见礼。”纵使是在小船上,霁月也努力维持着礼节,只是倏然变化地船速还是让她晃了几晃。差点摔倒;身边的郑石却丝毫没有伸手去扶住她的打算——男女授受不亲,侍卫与宫女,总要避嫌些才好。

    船已经慢下来停在楚歌他们两人身边,霁月也微红着脸宣布她来此的目的。“宴席已经散了,陛下请两位速回。”

    楚歌“噢”了一声,蹙眉看了看她方才那么一晃而略为散开地发髻,问:“霁月姑娘不在嘉宁殿当值了?”

    “已经调在陛下身边随侍了。”

    楚歌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一转眸间看见身边放着的莲灯,便对张谔笑道:“张大人;既是说好了出来放莲灯的。还是放了再回去吧。”

    张谔正蹙眉凝思,听楚歌这样说,倒也无所谓;于是两人点燃了莲灯,用舟中已经预备好的纸笔各自写了些什么。轻轻将莲灯放入湖中,这才拨转船头向龙舟那边而去。

    转过桥头,才发现宴席虽散,龙舟那边的“选婿”盛会却差不多已经到了高潮:除了身份较高的一些人以外,众人大多到了甲板上,观看花样繁多的“水戏”——龙舟前的水面上,一色铺开了几条小船,扎着彩楼。乐声中小木偶人或垂钓或旋舞或对剑,好一派热闹气氛。郑石引着他们地船悄悄绕到御舟后面,楚歌抬起头,却正见楼船三层的栏杆前,曲柄黄盖的下面,玄色衮龙袍的一角闪过。

    待上了船。自然免不了往前面去晃了晃;鉴于这次来的官员中高位的不多。她的座位和张谔的一样,都安排在了三层皇帝陛下左近;楚歌过去陪着说了几句话。Wap.16k.Cn便安静下来,捧了杯茶,假作看那“水傀儡”戏,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和午时以及方才的正式宴会坐席不同,因为只是闲饮看戏的安排,她地座位就在端木兴的左下方,中间隔着张谔;而皇帝陛下的另一侧,则是淮阳大长公主和思靖长公主。不知为了什么,从她一入座,先后两代大赵第一美人就都把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从宴会开始,思靖长公主脸色一直不太好,高高在上并不对下面地人假以颜色的样子;此时却时不时地往她那里瞟上一瞟,颇有些欲语还休的意味……而淮阳大长公主,表现得更为明显,开始是目光在思思和楚歌两人脸上逡巡,后来则干脆停留在楚歌脸上,肆无忌惮打量起来。

    于是才没安静一会儿,楚歌便被那目光搅扰得不得不回眸过来,笑笑问道:“大长公主殿下有什么指教么?”

    淮阳大长公主顿了一下,目光又明显地在思思和楚歌间转了转,才问:“这位大人贵姓?身居几品?”

    这样问话实在是有些唐突了,不过考虑到淮阳大长公主身居敌营已久,记忆力有些退步也是正常,楚歌还是恭敬地一一答了。

    淮阳大长公主点点头,转头去对皇帝陛下道:“陛下,我看着这位楚大人倒是投缘,不如什么时候有空,请楚大人到我那边走走,有几幅字画要他帮我掌掌眼?”

    说起来楚歌虽然官居大学士,但谁不知道她是武将出身?还从未有人拿着字画一类的东西去找她掌眼过呢!不过谁也知道大长公主也不过这么一说,一个由头而已,真正的意思只怕却是丈母娘要看看女婿吧?是时三层楼船上能够听到大长公主话语的几个人,表情各异。反应最大的,莫过于思靖长公主,霎时白了脸,咬着唇一言不发;张谔等一干官员则是微微尴尬,却忍不住把目光瞟往皇帝陛下脸上去——楚歌“天子内宠”的名声在外,大长公主选上这么个女婿,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

    端木兴果然皱眉,“楚卿武将出身,于字画一行,只怕帮不上姑母什么忙地。”这么说,便是明显的回绝了。

    “楚大人是武将出身?”大长公主又往楚歌这边细看了看,居然加了一句:“字画不过是小事,其实我是看这孩子面善,实在是喜欢……”

    “陛下,”谁也料不到楚歌忽然开口,“能得大长公主相邀,臣实在荣幸!事实上臣在字画上头虽不甚通,家中却也收藏了不少,既然大长公主喜欢这些东西,臣自然要亲自送到府上去。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入大长公主慧眼?”

    她这番话是一本正经,可微微乜斜的眼眸却望到大长公主那边去……那样子,明明是在皇帝的眼皮底下订下约会了;只是对象居然是大长公主,显得有些滑稽。有话说

    大家打我吧,我真的错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五卷 风流 第一百五十六章 帝王情思

    圣寿节的这个夜晚,每一位应诏陪宴的官员都明确地感知了皇帝陛下的不豫。

    这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陛下,居然能把脾气表现得如此外露,以至于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感知的地步,实在已经是非同寻常了。就连那些聚集在甲板上看“水戏”的官员,也都很快听说了发生在三楼的那段“故事”。

    据说后来皇帝陛下居然对大长公主建议:“其实大赵还有很多的年轻官员十分出色,只是今儿不在这里——比如长天军的武都督,血衣卫的谢都指挥使……”

    实在是令人咋舌,武都督也就罢了,谢都指挥使?似乎很难想象他和娇滴滴的长公主在一起的样子,感觉就象毒蛇和鲜花,即使同样有着艳美炫丽的外表,也还是完全不搭调,亏陛下怎么会想起他来……反而楚大学士和思靖长公主,若不是顾虑楚大学士的名声问题,多少还有些般配的感觉。

    还有人说,其实当夜,楚大学士再次避席出去的时候,思靖长公主也跟了出去;甚至有宫女发誓说看到思靖长公主悄悄递给了楚大学士一封书信……

    不过最让人议论不休的,还是在那场夜宴之后,皇帝陛下借口要谈一谈奏章,而将楚大学士单独留下来的事情——已经近三个月的时间了,陛下不曾单独召见这位“内宠”……。.CN。前朝上的权力更迭,后廷中的采选宫女,这么多事情走过来。甚至有清流砥柱张谔与楚歌交好地流言——不少人都以为,楚大学士很可能要改换处事风格,从“幸臣”转而向“权臣”过度,由“黑”慢慢洗“白”……然而这一道单独召见的旨意,却终将三个月的猜度和观望打破。一切回到了最初。

    宴席将散之际,那些官员逐个离舟登岸之时,张谔曾经回头,深深遗憾似地看了一眼楚歌。

    那时候楚歌正往楼梯处过来,借着远远近近的灯火,看见张谔脸上的神情,还笑笑对他挥了挥手;然后回头钻进楼舱,踪影不见。

    御船慢慢地驶入专用地水道。停驻下来,然后是御驾及两位公主銮驾返宫。

    但是楚歌却没有跟上去。从底层小小的过道经过的时候,一只略显冰寒的大手忽然从舱房里伸出,将她拉了进去。

    屋子里黑漆漆地,只有淡淡的檀香味道萦绕;楚歌轻轻抽出手来,低声笑问:“陛下?”

    那人没有回应,却扔了件衣服过来,当头罩在楚歌的脸上。wAp.16k.cn

    楚歌拉下那件衣服,摸着样式是件普通的长衫,便解开身上官服。在黑暗中开始从容地更衣。“难得陛下今天大宴两场,却还有心思要出去逛?”

    “不是你要求的么?”

    楚歌无声地微笑。她没有提出过什么要求,只是——在那盏莲灯中祈愿地字条上写了句:“乞取蚌中月。”大赵之俗,莲灯祈愿。可以祝福,也可祈求;楚歌所写的字条,明显是属于许愿类了——原诗出自孟郊的《咏怀》,“浊水心易倾,明波兴初发;思逢海底人,乞取蚌中月;此兴若未谐,此心终不歇。”

    所谓海底人,自然是真龙——天子才可当之;楚歌这句虽然隐晦。但端木兴与她相知不浅,自然熟悉她的习惯,窥破她的用意。不过这也证明,端木兴的确令人取了她那莲灯祈愿的字条看过。

    “今儿是朕的寿辰,你不想着给朕送什么礼物,居然还敢说要什么蚌中月……16K;手机站;.cN。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端木兴这样说着。似乎颇为不忿,但话语中还是带了一丝窃喜。一丝压抑不住的轻松。若非舱房之中黑暗遮挡了一切,楚歌一定可以在他的唇边看到那一抹笑意。

    三个多月了,他刻意地疏远着楚歌,楚歌也浑如不觉,仿佛两个人间天生就该如此一般,冷淡疏离,各守其责。

    从那次谢聆春提醒他不该对楚歌产生不该有地感情,他便坚持着这样的相处模式——谢聆春的建议他考虑过,犹豫过,然而在楚歌以一种近乎强横的态度表现出对时局地掌控,表现出对权力的渴望之后,他反而释然了。他要留下楚歌,以一个阁臣的身份;同时也计划要疏远她,尽可能把不该发生的那些绮念全部打消——他相信,这应该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不知道三个月的努力算不算长,然而,端木兴知道,他的努力似乎还远远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甚至,也许起了反作用。

    明明除了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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