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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绝代佳佞-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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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歌有些倦倦地,摆摆手:“既然他是自己走的,那么便必然有他的道理。我看这雨一时也停不下,现在快五更天了吧?大家还是先休息休息,那些刺客,派个可靠的人看着就好。一切,等明日和武将军商议了再说。”

    郑石抬眸看看楚歌,神色复杂,还是淡淡应道:“是。”

    楚歌反手关上房门,便倚靠在门上,闭目休息。

    不知道她的话他们会不会听,辛锋寒如今又在哪里?

    单论品秩的话,郑石的身份其实应该在她之上。如今即使被皇帝端木兴派遣来保护她的安全,也完全没有必要听她的命令;这一点,从今天跟着她的那几个“黑狼卫”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若不是太过自信,只怕他们都不肯让她走出那间屋子一步;不过她如今有利的是:这几个黑狼卫都是以楚府侍卫的身份随她赴任,那么,名义上便都是她的下属……

    只是,辛锋寒的失踪,几名黑狼卫明显存有疑虑。

    她是不很相信辛锋寒会与那些刺客有什么关系。虽然她也的的确确受过辛锋寒一剑,还曾有奇异的一片树叶为她解厄;但后来她已经明白,那次辛锋寒是的的真真手下留了情,不过想探看她武功罢了。辛锋寒后来也再没有做出过什么对她不利的举动。何况,如果辛锋寒要刺杀她,也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和这么上不了台面的刺客……她虽不是很懂,也从周围人口中知道了辛锋寒的武功算得上是极好的;那么,他要离开,自然有他离开的理由……

    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抚上了她的额头,又仔细地替她抹去脸上水痕、除去外面雨水打湿的罩衫。这才缓缓地问:“楚小美人儿?谁惹了你了?”

    ==========================

    第二天雨收风住,楚歌和武青,都决定在这个简陋的驿站暂时耽搁一下,将这个离奇的刺杀事件弄个明白。

    不过对那些“村汉”的审问楚歌没有参加,她早已从谢聆春的嘴里,知道了这件事情简单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些放火的,还真是附近的村民,因为不满驿站征收号草时的缺斤短两、仗势欺人,便商议着一起动作,拼着来烧了这些号草,也不能让奸人如此猖狂。

    而从后来武青等人问话得出的结果来看,他们和那些刺客,还真没有什么关系。当时黑狼卫及武青邓隼斩杀了几名刺客,留下遗体,但无论是村民还是驿卒,都并不认识这些人。

    不过这些人的身份,倒也不成问题,武青、郑石、还有闻讯赶来的绩溪县令,都一致认定,这些刺客,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拜香元师”弟子,号称“赤脚拜香”的仙家子弟。

    之所以能够确认,是因为他们的脚上,都一色穿着红色的靴子……听见谢聆春这样介绍的时候,楚歌扑哧一声笑出来:“原来赤脚是这么个意思!”

    谢聆春却故作高深地摇头,“赤者,红色也。赤脚拜香,自然是红脚丫子跪狐仙……有钱的穿红靴,没钱的点红漆……如今赤脚造反,倒是合了满足鲜血的意思了!”

    如此一来事情便显得简单了。

    拜香教知道武青、楚歌招讨荆湖南路,趁着他们刚出京师,身边无人的时候,遣出刺客进行暗杀,原意是要给朝廷一个下马威。其实这样月黑风高的夜里,趁乱来袭,本来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只是他们对武青楚歌等人的实力估计错误,不知道在楚歌身边,还有几名黑狼卫这样的高手存在;更加不知道,他们的这些算计,都落在谢聆春眼中,还被谢聆春利用来,检验黑狼卫的实力。

    是的,整件事情,谢聆春提前都是知道的,只除了……辛锋寒的失踪。

    事情明了之后,楚歌绝口不提离开这个驿站,是因为还想等待辛锋寒回来;而武青也没有提起离开,倒让楚歌有些意外,有些疑惑。

    不过这个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算计邓隼

    这是他们在绩溪县这个偏远的小驿站,住下的第三个夜晚。

    虽然有谢聆春承诺会将武青的资料奉上,但楚歌并不打算停止她对武青的“每日骚扰”。在她原本的计划里,此行最大的目的便是看看是否能从武青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以及那个神秘的“逆天”是个什么道理。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被绑在了这个“招讨副使”的职位上,而不是尝试着逃离。

    在谢聆春鄙视的目光中,楚歌又套上了她那套银甲,招招摇摇地出了门。

    身后,流丹悄悄地跟上来。

    她和谢聆春住在一起这两天,流丹这个女孩子倒是什么也没说过,仿佛她和一个男子同居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私下里更是一如既往地细心,见她独自出了门,便尾随着出来,递过来一个精美的酒葫芦,正是当初她醒来时所见到的那只。

    楚歌接过来,粲然一笑:“多谢。”

    “今儿是要用那些药粉么?”

    “当然。”

    于是两个少女相视而笑,并肩往招讨使武青居住的院落而去。

    美酒,自然是给楚歌的;药粉,则是给邓隼预备的。

    那天谢聆春在马车上用的,就是这种药,一种叫做“小韶子”的果实磨成的粉。谢聆春添加在炸球里,可以使中毒的人产生恶心呕吐的感觉;而这种药粉更微妙的地方在于:如果能够小心控制用量,则可以让人,产生幻觉!

    而且这种致幻作用,对于中毒者来说,几乎是没有感觉的……只是,会觉得世界更加美好,会,更加容易受人影响而已。

    这也是那天马车上谢聆春对付楚歌的一招。

    不过楚歌了解这种药物,倒是谢聆春没有想到的;大概他一直以为能够让楚歌答应同房答应合作,这“小韶子”功不可没吧?所以后来楚歌开口和他要这种药的时候,着实令他大吃一惊。

    不过他还是给了楚歌她想要的。这种药物虽然珍贵,倒也还不算难得,只是了解药性的人太少,能把药物用得出神入化的,更是凤毛麟角。

    流丹递过来一方手帕,看着楚歌用这帕子轻轻擦了手,便接回来,小心翼翼地藏在袖子里。

    今儿武青依然在桌前就着灯火读书,邓隼则在一边来回走动,不时粗声大气地说着什么。侍卫通禀了楚歌的到来之后,就看那邓隼忿忿地嘟囔着,然后武青抬起头来,皱眉训斥了他一句。

    然后,门开,侍卫请楚歌进去。

    走过邓隼身边的时候,流丹只作失足,“不小心”地踩了他一脚,随手又把帕子在他面前扬了下。

    谁都看出她是故意地,只是……一个丫头的小伎俩,饶是邓隼,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是对她怒目而已。

    武青、楚歌分宾主落座。

    “武将军,驿站号草那件事情,还没有着落么?”楚歌上来,便说的是正题,严肃认真,让武青找不到拒绝和她讨论的理由。

    武青正为此事烦恼,虽然心中知道楚歌未必帮得上什么忙,但有人倾诉一下也是好的。当下叹道:“正是。”

    若依照绩溪县令的意思,这些村民纵火行凶,谋害朝廷命官,那就是全部拿下问斩的结果;但有武青在,却是极力替他们开脱,加上武青一行人有惊无险,故此那县令便卖了武青一个面子,连村民火烧驿站,也都不问,此事就此撂过。

    然而……

    武青与那些村民一席长谈之后,却又改变了主意:他不仅要保这些村民无恙,还想要替他们为号草的事情出头!

    “楚小侯爷,你可知道,这号草原本是朝廷明令发银购买的!虽说不值什么钱,五十文钱一石,但这小小的绩溪驿,每年所收号草也有千石之多!可现在呢?朝廷拨下银款,全都没入了墨吏私囊……”

    “正是。”楚歌正色点头,“下官也听说,县衙里派来收号草的官吏不仅不给百姓银钱,反而要百姓交上‘使费’,才能接受号草;至于收号草用的器具,更是作伪到了极点,明明两石号草,到了他们那里便只剩下了一石!这次几个村子联合出人前来火烧料草房,就是因为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盘剥克扣!”

    武青虽然愕然于楚歌对于事件来龙去脉的了解程度,但只当她和侍卫打听了那些村民的供词,当下也不多疑,只是在多重困扰之下,忽然遇到了“知音”,不免有些高兴,倒不计较楚歌“佞幸之徒”的身份,长叹道:“如此明目张胆的贪墨侵占,居然无从上告!这些村民若不是逼迫得急了,又怎么做得出烧号草这样的事情来?!”

    叹息之余,武青将案上书卷重重一拍!

    与此同时,他的身后“啊”地一声,邓隼忽然跳了起来。

    “出事了么?有刺客?刺客在哪里?”

    那一脸的惊惧茫然,令楚歌和她背后的流丹忍俊不禁。

    邓隼这么一闹之后,也发现原来是自己在大惊小怪了,连忙缩回去,满面尴尬,规规矩矩站在了武青身后。

    楚歌只做不见,拿起案上茶盏轻轻啜饮了一口,继续和武青讨论方才的话题:“武将军,既然如此,想必将军不肯坐视不理,那么,将军可有良策?”

    “谈何容易!”武青剑眉微蹙,抿了薄唇细思。灯火辉映中,好一番儒将风采。“你我皆是武官,自然你也知道身为武官的难处,大赵朝从来以文治武,似你我这等五品六品的武将,如何能对地方文官指手画脚?”

    “呯”地一声,是邓隼的后脑撞上墙壁的声音。

    “邓隼!”武青回头,三分不满、七分关心地看着他的偏将,“是困了吗?别硬撑了,回去休息!”

    “末将……啊……不困。”揉着脑袋说不困的同时,邓隼却是一个呵欠接一个呵欠,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快去!”

    在将军的命令之下,邓隼终于一步三摇地出了屋子,他到底不明白,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明明看见那个小白脸儿过来,打定主意要看好他,不能让他过于接近将军;为什么偏偏一看见对面那个小白脸儿的丫头流露出困倦的表情,自己就忍不住想睡觉?

    在他身后,流丹也借着侍候茶水的由头,悄悄退了出去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驿站号草之争

    “武将军,难道以你招讨使的身份地位,还惧怕绩溪那小小的七品县令?”

    流丹一走,楚歌赶紧拉回话题,不让武青有机会送客。

    “小侯爷当我们这招讨使的身份很尊贵么?”一抹苦笑掠过武青的唇畔,“搁在以往,招讨使都是由一路文官大员兼任,那么往往地方官员,本身便在他的治下;可如今我是行伍出身,手里又连兵权都没有,任职之所更是远在湖南,你说这江南东路的文官,哪里会买我们的帐?”

    他垂了头,修长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打,沉吟不语。

    事实上,楚歌对于武青的烦恼早已清清楚楚;听说白日里,武青其实已经和绩溪的县令开诚布公,而绩溪县令则是矢口否认,完全不承认有贪墨号草银两的事情,当时双方剑拔弩张,几乎就要撕破脸皮。也正是此事,让武青大为苦恼,滞留驿站,不能前进。

    不过,她楚歌,今日原本就是献计而来,那么,让武青多苦恼苦恼,也是分所当然吧?

    于是她也凝了眉,做沉思之状。

    “象这等文官贪腐之事,若按照规矩,确实也轮不着我们这样武将过问;可言官御史,又管不到这里的号草小事……”楚歌起身踱步,似乎正在也在深深烦恼,“若是以前,血衣卫的检校们处理这种事情倒是拿手,可如今,血衣卫已经名存实亡,到哪里还能寻找更加直接的途径?”

    听楚歌这样说,武青敲击的手指停住,夜星一样的眸子微微眯起。他虽十分反感,但也不得不承认:血衣卫,虽然臭名昭著,但若说惩治贪腐,还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剑。

    楚歌走到窗前,看看窗外越发浓重的夜色,深深吸了一口气,随手掩上窗扇,回眸笑道:“下官对这件事还有些不甚清楚的地方,不知武将军能否赐教?”

    “小侯爷请讲。”

    “听说这次防火烧号草,是各村私下联合行动?”

    “不错。”

    “甚至几个村里的里正、乡绅,都有参与?”

    “来的几十人,便是各乡推举出来的,带头的那个八旬老者,就是附近一个村子的里正,一些乡绅虽没有出面,也多有暗地支持。”

    “看来这个绩溪驿,真是惹了众怒了。”

    “虽然民怨沸腾,但这驿站的驿吏就是绩溪县令的亲侄儿,贪墨所得未必没有他的一份;就是徽州的知州通判,据说也都是沆瀣一气,官官相护的!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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