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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绝代佳佞-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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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心痛。

    可是据说,幼鸟总是会依赖它在世界上所见的第一个同类;那么她这种感觉,是不是同样原因?

    她觉得有些想笑,笑自己居然也有这么一天。

    然后她就真的笑了出来。

    ……

    她能笑了吗?

    她真的能笑了吗?

    睁开眼,四周一片朦胧。

    想了一想,记起之前,虽然一直专注在思考上,还是“看见”,这个身体,与红衣美人流丹,离开了刘府,回到这个比刘府要大上不知多少倍的宅子。沐浴更衣之后,“小侯爷”就摒退了众人,一个人倒在床上,说是要好好休息。

    那么现在,是那个“小侯爷”,睡着了吗?

    试探着转转头,凝神观察周围,金丝滚边的豪华纱帐、柔软宽大的眠床。

    楚歌轻轻撩开锦被,把穿着白色长裳的双腿,从被子里挪出来,既紧张又兴奋,有一点偷偷使用别人东西的罪恶感。

    “小侯爷!”她呢喃一样轻轻呼唤,仿佛在与身体里的另外一个灵魂沟通。

    四周寂寂的,远远传来几声鸟鸣。

    楚歌轻手轻脚地帐子里探出头去,满心雀跃。

    很好,这个“小侯爷”没有与侍婢同房的习惯。偌大一间卧房,依旧只得她一个人。月光从雕花的精致木窗中洒下,泄一地如水清辉;屋子里或明或暗,摆设着各色考究的家具,铺陈着华丽与张扬。

    除了墙角几只硕大的酒坛和纷纷杂杂的酒具之外,能够一提的,也只是豪富而已。

    楚歌走过去,随便执起一把鸟篆文铜壶,也不用杯,仰头灌了一口酒。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忽地脑海里冒出了这么一句,倒吓了她一跳;可细想之下,却又全不知其所以然,只得抛去不管。又贪婪地灌了几口,只觉得入口甘洌清香,余味悠长,的是好酒。

    如此耽搁了片刻,楚歌才想起来方才床头所见的那张偌大的双鸾九镶铜镜。带着些忐忑走过去,借着月光,细细端详这个身体的容貌。

    乌黑精透的眸子,白瓷般细致无暇的肌肤。

    如遭雷殛。

    一直怀疑是自己的灵魂附了“小侯爷”的体,可是镜中的人,分明就是……她自己。

    这样一个闪念过后,却又忽然觉得有些茫然:她自己应该是个什么样子?镜中的“她”,青丝半掩,玉足皓跣,白衣雪裳,飘灵秀美,如同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却也象是,倩女幽魂,午夜灵魅。

    而现在的她,也就是一个魂魅吧?叹口气,不知道明日天明,她对这个身体的控制权,还在不在?

    带了些茫然,推开棂花槅扇门,楚歌慢慢踱了出去。

    月色明媚,树影摇曳,远处有花香暗袭,丝丝缕缕清清甜甜。从未感觉到生命如此美好,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门楣上“佩玉轩”几个字,便背着月光出了院门,沿着曲折的石子小径缓缓而行。

    风移,影动,花香,虫语。没走多远,楚歌的眉毛便轻轻地拧了起来。这里是侯府的后院,一片疏旷美丽的景色,然而,楚歌,却在这样的安谧夜色中感到了一抹寒意,仿佛,静静夜幕之中,有一双眼睛,时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难道,这“小侯爷”生活憩息的地方,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在楚歌的脚步停下来的那一霎那,那一抹寒意也忽地逼近放大,没有利器破空的声音,有的,只是一把阴森森的长剑,从楚歌身后,静悄悄直指背心。

    楚歌硬生生向左一扭,险险避过了剑尖,然而对方一击不中,竟然反剑为抹,直取楚歌咽喉!剑势凌厉,楚歌却也没有呼救的时间和能力,却好脚下一滑,一个趔趄,仰头便倒。

    那把剑,却如附骨之蛆般,转手为刺,从上而下,凌空而至!

    眼睁睁看着那把剑对准自己面门寒光闪烁,楚歌却再也没有能力自保,一瞬间,她放弃了呼救的打算,剩下的念头,竟然是淡淡的自嘲:不知道自己这抹游魂,是要换个身体继续逍遥呢,还是……就此烟消云散?

    风,轻轻吹着,一片落叶,看似飘摇,轻轻而落,轻轻地荡在了那把极快的长剑之上,瞬息之间,被剑光吞噬。

    而那把剑,就钉在楚歌脸颊之侧的泥土之中,轻轻摇动。

    楚歌始终没有闭上眼睛,此时,更是圆睁双眸,一瞬也不瞬地对上她上方的……那个少年。

    那是一个极美的少年

正文 第四章 夜半和大侠私会(中)

    那是一个极美的少年。

    一身白衣胜雪,墨染的青丝之上,也只束着一条白色丝带。此时和她对望,那少年眼中,竟无一丝暴戾,也没有半点愧疚,只一片清明澄澈。

    楚歌不动,少年也未动。这一瞬,仿佛方才的刺杀从未发生,也仿佛,这两人只是,在谛听自然的声音。

    “原来堂堂新京混混的总头目,横行京都的楚小侯爷,果然还有一点三脚猫的本事!”那少年终于开口,语调里居然是浓浓的嘲讽。他拔去楚歌颊边长剑,又极其自然地伸了手,要去拉她起来!

    楚歌没有去握他的手,执拗地看着他,沉默着。

    “小侯爷?”那少年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被属下这一剑吓破了胆子了?放心,小侯爷救了属下一命,属下也承诺过做小侯爷护卫一年,保证小侯爷一年内性命无忧。江湖人最重规矩,小侯爷尽管放心!”

    原来这小侯爷对他还有救命之恩,他又是小侯爷的护卫!可是为什么方才的一剑,她分明感到了浓烈的杀意?!

    沉默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楚歌的目光,便投向了远方。

    佩玉轩外,翠亭香谢、九曲回廊,月光下,水色琉璃七彩流转,平添了种种迷离神韵,恍如神仙世界。

    却是静悄悄地,除了她和他,没有旁的人影。

    “难得今儿小侯爷夜里出来,莫非是急着去鸣鸾苑那边?”少年嘻嘻哈哈地,却听得出话里的恶意,“不对啊,属下听说白日里小侯爷在户部尚书的公子那里已经快活过了,怎地还没够么?”

    楚歌回眸看看他,忽然心中也有一丝恶趣味升起。当下冷了脸,端肃着声音问他:“亏你还叫我一声小侯爷,真是有规矩啊!我且问你,你跟了我多久了?”

    楚歌这容貌原本偏清冷些,月色下仿佛一张水墨的荷图;如今这样一冷了脸,居然也有了些威势,似模似样的冰寒。

    那少年倒也不惧,略昂了首,用黑水晶一样的眸子睨视她,“属下跟随小侯爷只有七天,自然是时候尚短,还不足以把小侯爷所有的肮脏事都看在眼里,不过这七天也足够了,足以知道小侯爷果然是跟外面传的一样,专喜收罗财物、贪恋断袖男风,是个地地道道淫秽浪荡的无良恶霸!”

    和白天刘尚书所说的有些相似,看来这“小侯爷”喜欢男人的名声果然是真的。不过也难怪,小侯爷本是女儿身,难道还能去喜欢女人?只是奇怪,难道和她在一起的男子都发现不了这一点吗?为什么还都把她当作男子?

    再回想镜中“自己”的装扮,虽然一身雪白男式寝衣,可神情举止、容貌形态,又如何看不出是个女孩儿?

    觉得这个少年的神态很有意思,楚歌当然不会放过嘲弄他的机会,索性踏上几步,笑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冒着被断袖的危险,定要跟在我这个无良恶霸的身边,还要自称一声属下呢?”

    她倒不是胆大无脑到忘记了刚刚那惊魂的一瞬间,不过从后来少年的反应来看,似乎那少年,就算没有把“剑走偏锋”的原因,归结在她的身上,也已经开始忌惮她背后的力量;毕竟,那神秘的一阵风,那一片树叶,足以,令人悚然而惊。

    “你!”反轮到那少年如临大敌,连连后退,俊美的面孔在月色下也可看出可疑的轻红,“若不是你欺我身在狱中,不知道那个姓楚的太监亡故的消息,又拿我姐姐的性命来要挟我……”他顿住,冷哼,“罢了,江湖人士最重信字,我白虹剑辛锋寒既然立诺,就不会食言而肥!至于你,最好也乖乖地不要打什么旁的主意,否则,就是撕毁誓约,别怪我手中剑翻脸无情!”

    原来他叫做辛锋寒。

    楚歌嬉笑着看他,“不会食言而肥吗?不知道刚才是谁差点要了我的命去?其实这样泄愤,实在是没有水准。我若是你,就是要杀人,也定要玩点阴的,定然不会破了自己的誓言。”

    知道他才跟了那个小侯爷七天之后,她的态度明显随意起来;何况她也不怕他的威胁,反正……身体,是那个”小侯爷”的。

    不过,他提到江湖?似乎从前,最喜欢最向往,就是能够逍遥江湖,西风烈马,纵剑天涯。

    如果这个身体是自己的……

    有些黯然。

    那少年哪里见过这样的无赖态度?张了张嘴,欲要反驳,却又是无从开口。正当此时,忽然一声尖叫传来:“救命!有鬼啊!”

    他们此刻,正在一座亭子边上,树木掩映中,两个人的白色衣衫,依然显眼。

    一个穿青衣的小厮正张皇着从他们前面的甬路上跑过。

    少年还在为方才的事生闷气,听见这样的呼喊,动也不动,也根本不打算去查看。相比之下,楚歌虽是淡然,却还忍不住好奇,探出头去,打算看个究竟。

    那小厮边跑边回头看……跑着跑着,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却又倒回来,诚惶诚恐地给她行礼。

    楚歌忽然明白过来,这鬼,竟是说的她们两人,心中不由好笑。

    见了楚歌,那人瑟缩着,喘息未定,倒先解释起来:“禀,禀小侯爷,前面,前面灵堂的,长明烛不多了,小的这是,去后面的库房里头拿点……做备用;没想到打扰了小侯爷……因为夜深了有些害怕,所以跑得急了,求小侯爷恕罪。”

    看那小厮脸上神情,分明是撞到了她和辛锋寒什么诡秘的事情一样。

    楚歌心中好笑,却只点点头,示意他自便。

    那少年却越发尴尬起来,半晌,才又冷冷道:“是呢,今儿是你那死鬼太监老爹的头七呢,怪不得你不去鸣鸾苑,却往前边来。不过你不嫌这孝心发得太晚了吗?没见过老爹死了,做儿子的一夜丧也不肯守,只顾着四处风流的。”

    死鬼……太监……老爹……

    默。

    那个……有没有可能,灵堂里被祭奠的那一位,才是……她?

    想来,应该不会……。

正文 第五章 夜半与大侠私会(下)

    “是啊,头七,听说是死人回魂的日子呢。锋寒,我们一起去看看?”她说。然后回眸,看见少年脸上忽然变得十分别扭的神色,心中暗暗好笑。

    即使如今处境诡异,她还是不能对什么“鬼神”产生敬畏的心理,不知道辛锋寒这样的“江湖人士”,会不会相信怪力乱神?他脸色变化的原因,是因为怕鬼,还是,她的那声“锋寒”?

    前面的小厮早已一溜烟地跑了,皎洁的月光下,只看得见前面甬道上他模糊的背影。楚歌还真是没有把握找准前进的方向:这座侯府实在是太大了,从“她”所居住的佩玉轩出来,四处都是亭台楼谢,池水波光,应该是在侯府的后院吧?到灵堂所在的前院,怕也要有几里地了;幸好如今是深夜,四处虽暗,但远处灵堂灯火独明,正是最好的指引。

    楚歌便也不急,只与那少年随意前行,一路上正好引逗他多说点秘密。嗯,自从发现他也不过才跟了小侯爷七天之后,她待他的态度已经随意自然多了。

    “锋寒,你怕鬼吗?”她似不经意地。

    “鬼?”少年冷哼,“属下从来不做亏心事,哪来怕鬼一说?”

    “如果是在这样的夜里,有鬼忽然出现在你的身边,你也会面不改色和它谈谈说说,是吗?”她回眸,促狭地问。

    少年挑了挑眉,原本刻意冰寒着的秀美面孔上,多了些鄙夷:“小侯爷,只有你们这样作恶多端的,才会怕鬼、怕报应吧?楚郡侯那厮恶贯满盈,现在终于了结,怕不早下了十八层地狱?那里还能够在这里和属下谈谈说说?若是上天有眼,叫这贼人魂魄出现在属下面前,属下和它也没什么好谈的,只一剑赐它个灰飞湮灭罢了!”

    楚歌听他这样一口一个属下地说出这样话来,心中越发觉得好笑,便也故意引他,笑道:“楚郡侯如何就称得上恶贯满盈了?你在侯府里说出这样话来,只怕下地狱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属下敢说,自然不怕。小侯爷若是不满,只管将属下拿下问罪,但属下还是要说,楚郡侯楚缙乃是天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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