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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昭惠皇后-第19章

小说: 昭惠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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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宫里人对主子的事可上心了。”落雪趁机讨好她。
  “见天的拜高踩低,这些人真是势力的让人喜欢不起来。”
  郁华说。
  落雪顿时没了言语。
  午膳用过宫里人说皇上晚上在潇湘水榭设宴,郁华便让宫女伺候她沐浴,便把那才送来的雪缎穿上了。
  “主子真好看。”
  落雪由衷的说。
  好看吗?她瞧着镜子里自己窈窕的身姿,衣服上的花朵诡谲张扬,却让人觉得莫名的安全。这一瞬间她读懂了为何有人喜欢黑夜,它散发出来的神秘莫测让人沉迷。
  这些天她第一次绽放出笑容。清清淡淡的笑容,带着无尽嘲讽的意味,让人觉得寒冷。
  当然了,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希望陈筠是骗她的,希望那天所听到的一切都是虚妄。
  当晚的夜宴昭媛跟修仪一左一右坐在沈焕身边,因夏日,嫔妃们大多身着淡色打扮清凉。郁华独特的打扮甫一入席就遭到了不少人的揣摩打量。
  “臣妾早说瑾嫔内秀,如今果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许馥朝沈焕说道。
  沈焕似乎也觉得她今天穿的特别,笑言:“朕听说阮籍每每喝醉便喜往衣服上写字,瑾嫔有样学样,倒也新奇好看。”
  “奇技淫巧,实在不足一提。”郁华自嘲。
  陈筠看着郁华,发现她脸上的表情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知道她是信了她的话,再看郁华的神色就有些复杂。
  白意是万年不变的刻板样。她一意往清雅自持的样子上走,虽多了几份不沾烟火气的疏离,却也少了少妇独有的妩媚风情,沈焕对她的尊敬远多于喜爱。
  剩下的人的眼神多不是善意的,郁华也懒得一个个去瞧,只是在她走到沈焕前头行礼的时候发现许馥的表情是极其玩味的,便知道自己又多招了一份忌恨。
  无所谓。
  “臣妾迟来,还请皇上恕罪。”
  她娉娉婷婷的行了个礼。
  “你也不算来迟,是朕和她们来得早了。”
  “皇上好维护瑾嫔,可见偏心。”说话的是周婕妤。她自失子之后很是沉寂了一段时间,但毕竟也算是宫里的老人,如今也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恢复了之前在宫中的地位。
  “妹妹是不乐意了呢。”许馥插嘴。
  不知怎地她最近尤为活络。
  “嫔妃善妒可是大忌,臣妾可不敢。”
  周婕妤假意嗔道。
  顿时晚宴上醋味弥漫,反而那真真切切的荷花香淡了不少。
  有过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把酒开宴。许馥跟白意先一起敬了沈焕一杯,再之后是郁华,接着是丽婕妤跟阮氏,在之后就是吴良人几个低等的妃嫔。一阵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陈筠喝的微醉,跌跌撞撞的走到郁华跟前说要同她喝一杯,郁华笑着与她碰了杯,又道:“夏风虽暖,妹妹也要当心身子才是。”
  陈筠听罢便咯咯地笑了。
  “姐姐总是这样,让人觉得好没意思。”
  郁华只是笑着把那酒一饮而尽,却别无他言。一个能在一个时辰便得到宓妃青眼的人,必有其过人之处。
  “你我姐妹,自然不会嫌我无趣。”
  陈筠听了,本就笑着的脸上笑容更深,“那是自然。”郁华是陈筠喜欢的那种女人,也是她需要的一个盟友。
作者有话要说:  

  ☆、雨又潇潇

  “皇上,臣妾再敬您一杯。”好言劝了陈筠回席,郁华莲步姗姗的走到沈焕的桌子前,一个时辰的沐浴熏香,使得她所到之处都是暗香浮动。酒催人欲暖,沈焕瞧着郁华娇艳欲滴的样子,扯了她的手过来将那酒饮尽,道:“本以为你只会红袖添香,没料到也是温香软玉。”
  女人香软的身子盈盈倒在他的怀里,郁华很娇羞地笑了,却欲拒还迎道:“臣妾失仪。”
  说着也不等沈焕再开口就慢慢的站了起来,只留不经意里掉落的一根长发还粘在帝王怀间。如此一来就连白意都不禁对郁华另眼相看。
  陈筠微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转眼就将一杯酒倒进自己的腹中。
  翌日早会的时候许馥瞧见郁华眼底的那一抹乌青,心里不期然泛起一层妒意。
  “瑾嫔昨晚劳累了。”
  然而还未等她说话,周婕妤就首先发难。
  郁华今日穿着芙蓉色的散花襦裙,让落雪替她梳堕马髻,胭脂淡扫,一改往日的清冷寡淡。
  “夏日里蝉鸣聒噪,确实容易让人辗转难眠。”
  “是呢,这行宫里似乎没有粘蝉的习惯,每到晚上那些小东西叫的人真是心烦。”
  陈筠不紧不慢的顺着郁华的话说道。
  “我倒觉得蝉鸣别有兴味,每每听了更易入眠。”吴良人也开始和稀泥。
  “良人真不愧是行宫里出身的。咱们姐妹都受不了这蝉呱呱怪叫,偏良人喜欢。”
  周婕妤不禁出言暗讽。
  “说够了没有。”白意听他们你来我往心里颇烦,又觉得如今瑾嫔竟全不似从前,不由感叹人心易变,全没想过这一切因何而起。古人常说高枕便无忧,如今的白意一心一意守着儿子,早没了当初那敏锐的直觉。
  几人见昭媛动了真怒,也都乖觉的闭口不言,许馥见白氏现在越来越端着,突然就想若是哪天她跌下来了该是个什么样的收场。
  “好了好了,不过是几个姐妹里相互逗趣,何必闹得这么严肃。”许馥圆场。“这是碧波水才收上来的莲子,拿蜜糖和薄荷浸好了孝敬上来的,都尝尝吧。”
  许馥总是这样,只要白意唱了黑脸,许馥一定会唱红脸。
  “听说逸霜前些日子着凉了,现在可有见好?”许馥问。
  提到唯一的心头肉,白意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隐忧。“逸霜的身子总是这样,时好时坏,真是让人操心。”
  “哪个孩子没点三灾八难,姐姐也别太担心了。”许馥又说。
  一说到孩子,在做的几个妃嫔都像蔫了的茄子一样不说话,许馥得意自己又搬回了一局。
  “如今就等昭仪再生个弟弟跟他们哥俩一起玩,这宫里怕是要越来越热闹了。”漂亮话谁不会说。白意收起了脸上淡淡的隐忧开始反击。
  “昭仪肚子里可不止一个皇子。”周婕妤说道。
  “一儿一女最好,龙凤呈祥。”
  “吴良人如今颇得圣宠,也该早早生个孩子才是。”
  “可不是,瞧良人的模样就知是好生养的。”
  “姐姐们净取笑我。”
  日子如白驹过隙,转眼已经在承平行宫呆了十天。郁华慢慢打阴影里走出来,日日看花逗鸟的,旁人看来觉得她过的好不快活。
  当然了这宫里没人会真正快活。
  那一日宋太医照常来请平安脉;他原本是太医院里籍籍手机的一个,只因为曾经替章贵太妃瞧过几次病,晚棠觉得他人老实医术也还算好,就向郁华举荐了他。
  “我身体可还好?”
  “瑾嫔身子康健。不必担忧。”宋太医中规中矩的说。
  “宋太医可娶亲了?”
  “回瑾嫔话,贱内才替臣诞育了一个千金。”
  “先开花后结果,这是好事。”
  宋太医不料瑾嫔开始同他闲话家常,他因无钱无势,极少能有替这些主子娘娘诊病的机会,若不是晚棠姑娘赏识他,恐怕他如今仍在太医院里浑浑噩噩的度日。
  “借娘娘吉言,臣也是极喜欢这个女儿。”
  “女儿乖巧听话,自然要惹人怜爱些。你在我这里伺候快有半个月了吧。”
  “回娘娘话,今个儿正好半月。”
  郁华点点头。“你是个尽心的人,落雪,拿二十两银子来。”
  宋太医听了这话之后忙到:“娘娘这是……”
  郁华瞧出他这是吓着了,便道:“你放心,我不过是觉得你忠心可用,医术又好,不是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宋太医这才把一颗心放下。
  “臣只是觉得赏赐太过丰厚,臣受之有愧。”
  “无愧。你只要日后都如现在这样踏实勤恳,你便问心无愧。”
  他只得战战兢兢的答应了。
  锦画堂挨着碧波水,每每穿堂风过,荷香扑面,也算是一种享受。吴良人依旧受宠,只是多了郁华跟陈筠两个人抗衡,不过吴氏出身不好又一味做小伏低,在嫔妃间的口碑也不算差。不过总是有人瞧不上她,比如出身门第之家的王仕女跟周婕妤。
  周婕妤倒也罢了,她本就入宫早,位分也在吴氏之上;可王仕女每次遇见她也是横眉冷对的,吴氏倒有自知之明,平日里也不与她争辩。
  偏巧那天两个人在花园里遇见了,王仕女依旧是潦草的行个礼之后转身就走,吴良人身边的宫女看不过眼,就道:“我家主子好歹是个六品的良人,王仕女如此不恭岂非是把宫里规矩当儿戏。”
  “你家主子不过宫女出身,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对我指手画脚,你们与我学规矩,贻笑大方罢了。”王仕女淡笑反击。
  那宫女还想替自家主子分辨,吴氏却拉住她的袖子道:“甘草,算了。”
  王仕女却似乎还不甘心。
  “果然还是良人比较懂规矩;不然怎么说良人能成主子,而你,叫甘草是吧,只能做个奴婢。”
  吴氏目光坦然的看着她,脸上不辨喜怒,王仕女被她盯的发毛,方说:“走吧。”
  于是转身便走了。
  后面的事都是晚上的时候郁华听宫人们说的,皇上以王仕女藐视宫规为由将她送回宫里并禁足;听说那时候皇上就在拐角处站着,隐隐约约的把两个人直接的对话听了个大概,之后又找了人来把事情学了一遍,只道一句:“宫中之人竟势力至此。”就处置了王仕女。
  陈筠跟郁华说起这事时,郁华说:“吴婉华真聪明。”
  “能在荣昭仪手底下讨生活的人自然是一等一的聪明人。”陈筠不置可否。
  “凭她的容貌手段,配这样一个出身真是可惜了。”陈筠又说。
  “出身比不得什么,荣昭仪不还是一样的稳坐九嫔之位。”
  “她快生了吧。”
  “听说八月中的时候就差不多要临产,这宫里又要热闹了。”
  “谁说不是呢。”
  吴婉华在回宫的路上总想着王仕女那张表情跋扈的脸,她真是恨啊;这宫里都是一起子欺软怕硬的小人,明明她不算最得宠,更别提她对人对事无一不谦恭,没有半点得势便猖狂的样子,可是她们却照样瞧不起她。
  王仕女的事是她的第一次反击,她当然知道这不会是最后一次,但她仍然希望这些人不要把她逼到无路可退。
  这次来行宫她只带了甘草和阿菊,不论阿菊对她忠不忠心她都不能用她,但是她要把阿菊好好地“贡着”;虽说昭仪娘娘已经不是第一次对她的得宠表现出强烈的不满,可是丹桂姑娘瞧得上她,因为她有用。何况那位荣昭仪,她冷冷一笑,实在是个蠢角色。
  王仕女的失宠让很多人发现那位温和的婉华娘子实在是深得圣心,自然了,许多人依旧不把这个所谓的六品良人放在心上。跟着来行宫的妃嫔不多,彼此之间的明争暗斗反而更加厉害,陈筠有时候着实摸不透自己身边的这位阮婕妤;她总是一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得宠不得宠的她也无所谓,可是她明明跟苏嫔结了大仇,不然怎么会处心积虑要她性命。
  她哪里知道阮如汐处心积虑进宫就是为了了结苏嫔的性命。她哪里知道阮如汐曾深爱一个女子,那女子入宫后与苏嫔交好,最善厨艺,她叫青瓷。
  夏风拂人面,阮如汐眼窝极深,鼻梁高挺,唇薄肤白,带着一种神秘坚毅的美。自杀了苏嫔,她的生活也丧失了唯一的一点目标,她不喜欢男人,不是那种看见了就觉得恶心,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提不起兴趣,不会因他们的温柔情动,也不会因他们的凉薄伤心。她此生最爱是那个女子青瓷。可是青瓷与她不同,青瓷清醒并且有野心,那天青瓷跟她说她要进宫了,她知道最后她们都要嫁人,可是她还是觉得青瓷不该进宫。
  因为青瓷不够聪明。她想要的太多,急功近利,操之过急,可是青瓷去意已决。
  后来青瓷死了。得知青瓷死讯的那天她想,既然嫁谁都一样,那就嫁给全天下那个最尊贵的人吧。起码,她还可以在青瓷生活过的地方生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梦不成

  “主子,有外头的信进来。”
  晚棠说。
  郁华写字的手顿了顿,慢条斯理的问道:“谁的?”
  “是娥眉姑娘的。”
  很普通的信件,不如每次嫂嫂送进来的那种金贵好看,郁华拿在手里的时候却觉得它是普天之下最贵重的礼物。
  晚棠眼瞧着主子拆开信之后的脸色变了又变,月色、烛火;“主子……”晚棠欲言又止。
  却见郁华随手将那封信引燃,顷刻间只余灰烬。
  “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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