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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惊雷入汉-第3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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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杀机(上)
“嗯?生疏的面孔……”何家二爷黝黑的脸庞隐隐透着一股黑光,回头看着身后弱不禁风之人。

文仲步入了这古老的大宅,自然引起了宅中母子二人的注意力,当下一拱手道:“在下途经此处,想讨口水喝,不知主人家是否……”

何老太太很是好客,吩咐儿子道:“越儿,给客人备茶。”

“是!”黝黑的汉子名唤何越,只是何攀的表兄弟,却与何老太太情若母子。这大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依照何攀的地位,住在这样的大宅中是很小的,可若看看这古宅只有何老太太与何越二人居住,那便是在是太大了。

此时天色已晚,凉气开始蔓延四周,随着晚风轻松,让人感到凉爽之余,又是饥肠辘辘。

古老的木门虽然破旧,却修补的十分结实,夜风不断拍打门板,竟是带不起一丝摇晃。不知是何越回家时关上了大门,还是这弱不禁风之人随手带上了门。这个时候还没有吃晚饭,可若关门闭户,却也是早了一些。

晃晃悠悠的迈步风中,何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走向大门,口中嘟囔道:“天色还早,天色还早……”

看着何老太太脸上的皱纹堆积在一块,那肤色那气态,都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联想起那孜孜不倦的打扫,感受那精心细致的专注,文仲心中突然泛起阵阵异样的感受。

享受生命,享受生活,能活到这种境界,虽然七旬高龄,也是不易了。

“啊,不知主人家的规矩,是在下鲁莽了,我来吧!”文仲微微一愣,旋即转身打开了大门。

干净整洁的台阶,故意浓郁的小巷,隐隐传来的叫卖之声,四周不断的虫鸣鸟啼,编织了一幅画面,是忙碌半生文仲从来不曾想过的,见过的,听过的,感受过的。

脚步声响起,是去泡茶的何越走了回来,扶住年迈的何老太太,对文仲道:“客人远道而来,可入内一叙。”

文仲深施一礼表示感谢,跟在和老太太与何越的身后。何老太太被儿子搀扶着,十分享受这种依靠,人到晚年有一个子嗣陪在身边,就算只有二人,也足以称为天伦之乐了。

这是一个提倡孝道的时代,只要你身负孝名,凭借孝顺完全可以登堂拜相,进入国家权力中枢。

孝顺有很多种,方式也不尽相同。身为呼雷阙重要骨干的文仲见过的实在是太多了。有人堆积金山银山给父母,有人置办锦衣玉食给父母,往来的宾客亲朋都不断恭喜老人有孝顺的子女,让人不禁眼红,不禁赞叹。

只是给了老人无数金银财宝,锦衣玉食,绫罗绸缎,侍女下人,但又有多少人肯切实的陪在父母身边?

文仲心中不断衡量判断这母子二人究竟为何选择如此生活,此时似乎有了答案,因为幸福!

步入大厅,文仲似乎寻找其他的答案,却被这大厅的摆设震惊了。大厅之中没有什么装饰品,也没有像样的家具摆设,仅有的是一张小桌,几张小凳。桌上一个破旧的茶壶,几个茶盅放在那里,便已占据了半个桌案。

“家中简陋,客人切勿嫌弃。”何越洒然一笑,滚热的茶水倒入茶盅之内,几片茶叶顺着水流在盅内激荡飘旋,只是普通的茶叶罢了。

“主人家言重了,在下只是讨杯水喝,想不到主人家如此好客,实在是叨扰啊。”文仲看着何老太太入座,自己才缓缓坐下,看着一脸热情的何越,心中并不开心。

袖中的刀在鸣叫,这是只有文仲听得到的声音。

“老妇年事已高,可眼睛不浊,这位客人看起来不像是附近的乡民?”何老太太坐在主人家的位置,接过何越递过来的拐杖,扶着拐杖才能做的笔直,自由一股精气神蕴含其中,让人发自内心的佩服。

“主人家眼光高明,在下仲文,乃是成都商贾,听闻此地从商者甚少,颇为好奇,因此前来一游。不想与友人失散,只得叨扰,还望主人家海涵。”文仲起身又是一礼,缓缓说道,没有丝毫破绽。

从大厅向门口望去,整个前院的景色可以尽收眼底,何老太太看着大门道:“天色也晚了,仲先生既然与同伴失散,今晚便留在此地暂住吧。”

“如此叨扰,在下怎敢,这就告辞了。”文仲没有兴趣留下来,只是想站起身来拔出袖中刀,然后尽快的离开这里。

缓慢宁静又过于悠闲的节奏并不适合文仲,但面对这种情况,竟也是找不到出刀的时机。

作为一名好的杀手,并不是在任何时候杀死任何人,那只是杀人的人,无法被称为杀手——虽然大家都这么说。

凭借武力或者暴力杀掉对方,不过是弱肉强食,这没什么特别。真正的杀手只会在一个时候选择出手,并没有固定的模式。只是每一次出手都有相同的一点,成长!

对于猎物的思维判断,气势影响,周遭环境的考虑,加上自身生理周期的高潮低落,都是真正的杀手在意的地方。一击出手,对方毫无反抗之力,并且收获颇多,杀气日益强盛,此乃借杀养气之法!

每一次出手都是一次积累,一次提高,不断的进步,才有无限的可能。

文仲觉得自己若是出手,眼前这母子二人必死无疑,可自己得不到任何好处,充其量便是完成任务罢了……

“这里的土地是成都左近最为贫瘠的了,可同样有祖祖辈辈生活在贫瘠土地上,不肯离去的人们。”何越垂手站在何老太太身后,突然张口道。

文仲似乎要起身告辞,听到何越张嘴又略感好奇的坐了下来,问道:“原来老夫人与这位兄弟扎根在此,那不知这些与商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商者,唯利是图,对于这个国家没有什么好处。我们母女是最近十年才迁徙此处,并非本地之人。”何越微微摇头,对于支撑蜀汉经济的商业命脉,似乎颇有怨言。

文仲心中一动,继续追问道:“此话怎讲?我大汉有今日的成就,通商之功应排首位啊!”

商业的兴盛乃是刘禅掌握大权后全力开展的一条命脉,不仅打通了商路,更是让蜀汉有了更为广阔的领土和发展空间。此乃举国公认,甚至曹魏也是羡慕万分的事情,也是刘禅治下颇有代表性的一件大事。

举国称颂,偏偏这何越并不买账。这样的话语论调以及言论,若是回头呈报给陛下,就算何攀近臣的身份,恐怕也难脱干系。想到了这个由头,文仲倒是希望何越母子走上这一条路,这样自己也不用出刀杀此二人了。

杀这样的人自己没有提高,更是因此有了阻碍,影响个人的修为而完成任务,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有人以为牺牲个人利益,从而维护大局,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作为统治者自然号召治下的人如此去做,可放在现实之中,往往便是一个人由盛转衰的转折点。

人非圣贤,文仲不是圣贤,文立也不是圣贤。既然如此,有些过错缺点便是无可厚非了。

若是圣人为尊,这般舍己为人的广阔胸怀必然得到赏识。但天下间庸俗之人居多,愚笨之人居多,自身实力受损,谁又能因为你的广阔胸怀而放弃比你更优秀的人才,转而选择你为自己卖命呢?

看了文仲一眼,何越继续说着……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杀机(下)
从事一份职业,必然是获得期望的利益。农业是这样,商业也是这样,从本质上希望有饭吃能够生存,与希望获得利润和财富,并没有任何不同。都是为了获得自己需要的利益,吃饭与富有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只是何越的看法与众不同,并非是随波逐流的泛泛之辈。

蜀汉因为商业蓬勃发展,是一件好事儿。赚钱的门路多了,赚得的财富多了,谁不想捞一笔,分一杯羹?

工匠艺人争先恐后的改了行当,拿出所有的积蓄去给人打工,去从事商业买卖。农民同样放弃了耕种一辈辈的土地,去尝试这来钱快,来钱多的新兴事业。就算是各大家族世家,士人,书生无不涉足其中。

这里有些人是因为原本的职业虽然可以糊口,但地位很是差劲,被人轻视和歧视。可经商之后地位就会因此提升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在这样的时代中,商人和那些百工之人地位本就是相同的。

所不同的是眼下从商赚取的利益和财富比以往要成倍增长,利益是商业的特质,因此何越说商者,唯利是图,倒也说得通。

种地耕田也好,读圣贤书也罢,放弃了原本的行当而求财,自然被同行所鄙视,所嫌弃。可当看到白花花的银子,黄灿灿的金子时,更多的人选择背弃自己的传统。

商业盛行,儒学,百工等各行各业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蜀汉的商业带来的无穷的财富,可对于国内其他行业造成的损害,同样不小。这也是为何刘禅在接下来的数年间,重视各行各业的发展,更是利用马钧的巧妙思维,提高行业水准地位的原因之一。

一条腿走路的国家,是无法长久的。

可问题不会因此消除,反而越来越暴露出来。商业的出现和发展,动摇了人的思想,改变了人们的思维。这方面的冲击,其利害关系远远大于眼前台面上的一切!

寒窗苦读会因为商业的出现而荒废,代代传承也因此而改变,信仰不再是信仰,神圣不再神圣,一切在利益的面前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哪怕有不少人仍然坚持传统的方式,可抛开那些没有门道,只能隔靴搔痒之人外,又有几个能够禁得住诱惑?

要知道那些提倡儒术的家伙明着一身正气,背地里家中的老小早就派往南方捞金了,这样的面目更是让人可憎,加速了商业的发展和百姓对于商业的认识。随着商业贸易成为了蜀汉的经济命脉,从业人员的地位自然也大大的提升。

有钱就要有势,川中南中等地律法森严,但源头印州相对差了许多。商人组成商队,有了自己的打手,有了与海外接触的机会,只要手里有钱,就没有搞不来的物件。

国家的法律也因此变得一文不值,难道这不是商业的祸害么?

眼前的利益让每个人心痒,但付出的,却是自己的灵魂,心痒,而随着传承下去的,将会是无原则的唯利是图。

长此以往,民族的骄傲何在,脊梁何在?

静静的听完何越的叙述,文仲发现这番话说的确实有道理。自己有不认同的地方,可对于何越的担忧,自己同样感到忧虑。这不是言过其实的恫吓,也不是杞人忧天的谬谈,而是结合了眼下国内现实状况的尖锐分析。

本以为身为何攀的弟弟,埋首贫瘠乡村,耕地为生的何越,不过是一个平庸之辈罢了。不曾想何越的见识,绝对在大多数的朝臣之上,这样的人物如果被陛下知晓了,何氏家族的兴旺便指日可待了。

收起了上报给朝廷的念头,文仲的心思又回到了刀的身上。以何老太太与何越一坐一立的角度,自己只需要一刀,就能让二人人头落地。可左右这两个人都是在劫难逃,为何不多听听何越的高谈阔论呢?

“以兄台所言,此番印州动乱,恐怕要闹出不少事情。”文仲很想知道这何越如何评价太子与襄王的明争暗斗,于是意有所指的道。

何越看了文仲一眼道:“不知先生对此事如何看待?”

这何越说了半天,大有一种终于有人听我说话的感觉,可谓与文仲一见如故。此时见文仲发问,倒是反问起来。

茶水已凉,几片茶叶静悄悄的浸泡在茶盅之内一动不动。两盏幽暗的烛光随着风吹不断摇晃,偌大的厅堂人影乱晃。茶具没有撤下,桌案上多了三碗饭,两盘小菜,可惜没有酒。以何越耕地的收入只能养活老娘,酒乃是奢饰品。

粗茶淡饭,对于文仲来说并不陌生,可又距离遥远。那只属于不堪的往事,童年的回忆,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吃这种东西时,偏偏今日竟是重温往日的辛酸。

终于,文仲找出了自己无法出手的理由。

“依照兄台的说法,这次倒是太子吃了亏?”对于太子和襄王的较量,文仲身为呼雷阙重要一员如何不知?不仅是知道,简直是知之甚详。

襄王被调到了印州,远离封地。太子虽然被陛下警告,可依然是太子,并且完成了调离襄王的意图。

怎么看都是襄王吃了亏啊……

何越黝黑的脸色掩盖不了其过人的见识,闻言分析道:“太子兢兢业业治理川中,本是陛下心中最佳的人选。可印州乃是国家命脉,以此地的祸乱作为赌博,就算赢了襄王,也失掉了陛下的信任,长久看来,不是太子吃亏么?”

文仲争道:“太子虽然付出代价,可不至于影响大局。襄王在印州那般混乱之地,被人算计的机会要大得多,更何况那印州动乱并不是好对付的啊。这样下去只要被人寻一个过错,襄王又有何处而去呢?”

太子固然失去的是刘禅的信任,让自己长久经营的形象从刘禅的脑中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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