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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嫡女解语-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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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犹豫时,只听一声断喝,“住手!”对面山坡上冒出黑鸦鸦一片黑衣人,冲着锦衣卫冲了下来。锦衣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有几个不机灵的兵器还没拨出来,便已人头落地。
  刘丰衣拨出腰刀应敌,口中呼喝道“这是锦衣卫在执行公务!谁敢阻拦!”锦衣卫的名头,谁不害怕。
  黑衣人大概有三四十名,没一个人开口说话。除留下数人护着那几名文官外,其余的只闷着头杀人,下手又狠又准。不过片刻功夫,连同刘丰衣、李丰收这两名头领在内,十八名锦衣卫被斩杀殆尽。
  解语和张听到此处,互相看了一眼。锦衣卫很可恶,可是锦衣卫的人很能打,功夫都还不错。这批黑衣人既然能如此迅速斩杀锦衣卫,想必也是精兵。这会是些什么人呢?
  只听赵泽连连拍大腿,“那五名文官惊魂甫定,一个扶一个的站起来,颤颤巍巍的道谢。为首的黑衣人一点儿架子没有,恭恭敬敬把他们扶住。这黑衣人一招手,一辆马车飞驰而至,走下来几名清秀的小丫头,把这五名文官扶上了马车!”获救便获救吧,还有美人服侍!
  “然后你们猜怎么着?那三四十名黑衣人拿出家伙什儿,就地掘了个大坑,把这十八名锦衣卫,连同他们的马匹、随身之物,全部埋了进去!埋好之后,一阵风似的走了。”赵泽等五人看得胆战心惊,确定黑衣人走远后还壮着胆子过去看了看,地面上什么都没有,连滴血迹都没留下。
  不知是屋里太热,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赵泽额头上渐渐出汗。那帮黑衣人下手真狠!真快!还有,埋好人后地面又给砸磁实了!想起那结实的地面,赵泽口中发干,端起身边的热茶,一饮而尽。


  ☆、64

  张送赵泽等人出来;“辛苦赵叔;辛苦诸位叔叔了。劳烦叔叔们且在寺中住阵子罢。”好在这寺庙倒还洁净,清净,也暖和;风景也还能看。
  赵泽叹道,“这有什么。阿;老大临走时吩咐了,让我等全听你的;听安姑娘的。”其实赵泽很想奔赴泽山;老大和兄弟们全在泽山呢。可是想起黑衣人的狠辣;赵泽深觉可怖;深觉不能离开张。他是沈迈多年的好兄弟,自然知道沈迈一向疼爱张;如命根子一般。
  安置好赵泽等人在梅林后面住下,张方返回。安瓒和解语已是秘密商议了许久,一致认定,“有人要和皇帝作对,有人要拉拢文官。”不只救人,连美女都派出来了,可见对这批文官志在必得。
  “朝中的文官如今有什么用?没什么大用场。皇帝信任的只是宦官,和阿谀奉承的杨首辅等人;他不理会文官,压制文官,文官如今无用。”父女二人你看我,我看你,“既然文官此时无用,偏偏要费这番功夫去搭救拉拢,那自然是将来有用。”
  “将来会有什么用呢?若是换了新皇帝,文官一定会有用。”多少诏书要草拟、下发,多少礼仪要练习、准备,文官拜倒在宫阙之下,新皇帝那把椅子才算坐稳了。
  父女二人想法甚为一致,一步一步推算下去:黑衣人的主人也算高瞻远瞩,如今八字还没一撇,他连登基后文官是否拥戴他都想到了!那武力上的准备,岂不是更充足?皇帝再怎么昏庸,身子骨儿还康健,只要皇帝还在,不管是谁胸怀大志,都要依靠武力才行。
  “他会更看重武将!”父女二人对视一眼。解语很明白,自己之所以能救出安瓒,是因为有大胡子,有沈迈留下的人手、人情。单凭安家本身,单凭自己本身,根本不行。安瓒同样明白这一点。
  “解语,若是有人要将无忌收归麾下,你会如何?”安瓒手中端着一只白瓷茶碗,慢慢喝着茶水,慢慢问道。无忌这孩子,对解语一向言听计从的,恐怕即便是事关身家性命的大事,他也能听解语的。
  解语凝神想了下,低声说道“爹爹,咱们不淌这混水。”这任皇帝是个混蛋,可皇族中又有几个不混蛋的?想争夺天下的人当中又有几个胸怀百姓的?还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自己穿到这个世上后只不过求个家人平安,搀和军国大事做什么?又不是真有经天纬地之才。
  若从安家来说,安瓒不能一辈子隐姓埋名,与其忍辱偷生倒不如拼死一搏;可大胡子出身靖宁侯府,岳培一向疼爱娇惯他,造反这件事风险很大,谁知道最终结果是什么?万一造反不成,到时是让岳培大义灭亲呢,还是让整个岳家跟着倒霉?父母爱子女,子女也要为父母着想。岳培溺爱张二十多年,张万万不能为岳培招惹这么大的麻烦。
  “爹爹,您且在寺中忍耐这一冬。开了春儿之后,咱们再作定夺。”如果是太平盛世,到江南富庶之地开间作坊,开个铺子,一家人改名换姓过起日子来,也很舒服惬意。安瓒都已经报了病亡,不会有通缉,也不会有追捕。可是如今到处都乱,让人不知何去何从。耐心等到明年春开罢,到时形势一定会有变化。
  安瓒长长出了一口气,“如此甚好。解语,爹爹便是怕你一念之差,要无忌跟着咱们受牵连。”安家已经没什么出路,岳家却和安家不一样。岳家开国元勋,世袭武将,现如今可是好好的。张虽然没有认祖归宗,岳培出门却常带着他,满京城里知道岳培和张是父子的人多了。若张事涉谋逆,岳培也脱不掉干系。
  “女儿,咱们不能连累旁人。”安瓒叹道。解语认真点头,“爹爹说的是。”
  安瓒说出口后却又苦笑,自己还不是连累了解语、无忌?害得两个孩子好一番奔波。所幸自己是被救出来了,若是自己和卫念中等人一起被人救走,能不能说出“不从”这两个字?那黑衣人既然这般狠辣,主人自然是有城府的,哪里容得人说出“不”字。
  到时不只自己要“从”了,家中若有得用之人,一样要“从龙”。若是他们知道安家有解语,顺着解语再摸到傅深、傅子沐,那可如何是好。傅深这人旁的且不说,倒是真疼爱解语;傅子沐幼时受过谭瑛的恩惠,至今心存感激。因为一个安家,能牵出多少人家?安瓒想到这关节,出了一身冷汗。幸亏没被黑衣人救走!
  张回来后,高高兴兴说道“安伯父,这下子您可以放心了。”卫大人等这些官员都被救走了,真好。
  安瓒怔了怔,“无忌觉得这是好事?”为什么自家父女二人听到这事都快愁死了,无忌却这么高兴?
  张点点头,“那是,不管怎么着,都比在锦衣卫魔爪下要强多了。”锦衣卫那帮家伙,简直不是人。看看诏狱中关押的犯官,一个个都是惨不忍睹。
  “不管怎么着,都比在锦衣卫魔爪下要强多了。”安瓒听到张这句话,想起诏狱中那不堪回首的往事,默默点了点头。也是,还有什么人会比锦衣卫更可怕。
  卫念中等人,此刻正云里雾里一样。锦衣卫举起腰刀之时,他们已是闭目等死。谁料想半中间杀出一队黑衣人,迅疾无伦的杀了锦衣卫,救出了他们。不只如此,这两日更是好茶好饭的供养着,还有温柔如水的清秀少女在身边细致体贴的服侍。
  这日发生了一件事情,真是让他们惊喜万分。“夫君!”“父亲!”此起彼伏的呼唤声传来,原来是他们的家眷到了。亲人见面格外心酸,“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卫夫人死死拉着卫念中不放,卫念中再也顾不上别的,一手拉着妻子,一手拉着年方十岁的儿子,垂下泪来。
  “大丫儿呢?”卫念中没有看到女儿,忙问道。卫夫人痛哭起来,“那日她到诏狱探望你……”再也没有出来,再也没有出来。是死是活,不知道。
  卫念中吐出一口中鲜血,“苍天!苍天!我卫念中从不曾做过恶事,为何凄惨至此!”昏厥了过去。
  等到卫念中悠悠醒转,身边已经没有了妻子、儿子,一位衣饰华贵的青年公子站在屋中,旁边恭谨侍立一名老者。
  “秦王爷?”卫念中艰难的起身坐起,“王爷怎会在此?”脑子混混沌沌的,不过卫念中仿佛明白了什么。怪不得黑衣人会救自己,原来是……
  秦王微微一笑,并不说话。他身旁的老者一脸诚恳,“我家王爷仁厚宽毅,心系黎民百姓,常为天下事忧心。卫大人有所不知,其实先帝临终本是传位给我家王爷……”
  卫念中揭开被子,下了床,一步一步走到秦王面前,一字一字问道“若王爷登上大位,可能罢矿监税使,减免赋役,造福百姓?”
  秦王正色说道“矿监税使扰民至深,孤若即位,即日起便罢矿监税使!福建、山东、陕西等地免两年赋税,与民休养生息。”福建、山东、陕西等地正是因为受了灾荒,官府依旧苛刻,老百姓饭吃,才会盗贼四起。
  卫念中深施一礼,“谢王爷!”再抬起头时,他面上呈现悲愤之色,“臣女无辜……”大丫儿连死活都不知道。
  秦王厉声说道“孤必严惩锦衣卫!”本朝自太祖皇帝以来便设有锦衣卫,可也没像马衡这帮人一样无法无天的。看看京城老百姓提到锦衣卫时是什么脸色,跟提到恶鬼似的。
  卫念中缓缓跪了下来,五体投地,“臣,誓为王爷效忠,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只因为民请命说了几句公道话,被投入狱中还不算,被流放西北驿还不算,独生女儿竟遭了毒手!大丫儿何辜?
  秦王满意的看了眼卫念中,含笑扶起了他,“卿且放心,孤必惩恶扬善,令天下重回清明。”卫念中郑重道“如此,天下幸甚,万民幸甚!”
  有一个人带头,接下来的事情真是顺理成章:同行的武定、雷荫、刘成名、卢与洪等四名文官,也一个接一个表示,“唯王爷马首是瞻。”到了这步田地,夫复何言。
  深夜,秦王府书房。“收服这些文官究竟是往后才能派用场,”秦王皱眉说道“当下最要紧是武将。”宫中、京城要有兵力夺宫,外省的总兵官、将军们到时也要稳住,还有东北的女真人,东南的倭人,也是心头大患。
  “太后她老人家说过,会留我在京城侍奉,直至元旦。”秦王声音冰冷,“所以,至少在元旦之前,定要诸事皆备。”
  胡大夫等人齐声应了,“是!”秦王命诸人退下,独留胡大夫,“悯慈寺有何动静?”胡大夫忙把探听到的都汇报了“寺中有数名好手在,安瓒住在一处僻静院落,等闲不出来走动。”不是说文官要将来才派用场,怎么还想着悯慈寺?
  秦王寻思片刻,吩咐“撤了悯慈寺的人。”胡大夫恭敬应了,出来照办,把悯慈寺的人召回了。
  “解语,回京罢。”安瓒这日又旧话重提,“你娘亲一个人带着汝绍,爹爹实在不放心。”况且寺中总是苦些,哪像家中有婢女服侍得妥妥贴贴。
  解语本来是一直推托的,这日却爽爽快快答应了下来,“是,爹爹。”反正窥探的人马已撤退了,再说有李淋他们在,至不济还有暗道可以躲避。
  张听说要回京一脸兴奋,“要回了?好,极好。”解语慢吞吞问道,“你这么想回京城啊。”岳培还练着兵呢,回到京城他也不会多什么亲人,急着回京做什么。
  “在这儿你没侍女服侍呀,太苦了。”张自然而然说道。


  ☆、65

  解语忽然心情很好;故意凑近张;一脸慧黠的笑容,“没有侍女有什么相干,有你呀;难道你不能服侍我?”谁说只有侍女才能服侍人了,男人难道不能服侍女人。
  张面红耳赤的很后退了退;含混说道“往后,往后吧;等咱们成了……哎;等往后吧。”抬头看见解语光洁的面庞;调皮的目光;心怀怦乱跳。不敢看解语了,转过头去;装作在看树上的红梅。这枝红梅胭脂一般殷红娇艳,美丽诱人。
  真害羞,真纯情,解语笑弯了腰。我跟他正相配,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只喜欢他一个人,我也很纯情!解语快活的笑着,原地转起圈来。我只有十六岁,多么美妙的年纪,多么美好的感情。
  宽宽的大红洋绉皮裙飞起,乌黑的头发飞起,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旋转的解语好似林间精灵一般,张在旁看得发痴。过了片刻张好似想起了什么,“哎,别转了,小心头晕。”他话刚一出口,解语正好慢慢停下,苦着脸说“头晕。”张忙过去扶着她,抱怨道“都说了让你别转。”看看,头晕了吧。
  解语靠在他身上歇息过后,也不起来,只管还是靠着他。张柔声问她,“头还晕么?”解语摇摇头,“不晕了。”还是不动弹。她不动,张也不敢动,两人静静靠在一起,身旁梅树上偶尔飘下一朵两朵梅花。
  “咱们折枝梅花回去好不好?”张问解语,“给伯父插瓶。”安瓒身体并不强健,一天中能出来的时候少,在屋里的时候多,屋里有新鲜梅花总是赏心悦目。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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