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贼-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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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噗！”
张衡再次射出一箭，这次竟是直接射在二头的左面大腿上。感受到腿上的剧痛，二头脚下一软，差点单膝跪在地上，不过他坚持住了，他忍住了！
看在外人眼中，腿上中了一箭的二头只是身子微微一矮，然后又艰难的站了起来。
“恩～”二头强忍着疼痛，迈出了右脚，终于朝前走了一步。
“呵、有意思，有意思。”张衡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点点头，再次瞄准二头的右腿，说道：“老子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嗖！”
“噗！”
二头身子再次一矮，然后又站了起来，不过这一次看上去明显要比之前更加吃力了。
“张、张衡……你、你、你就是个废物，手、手下、手下败将！”二头再次迈前一步，双眼直直的盯着张衡，眼神轻蔑、又带着挑衅的意味道。
“嗖嗖！”
“噗噗！”
张衡气的脸色铁青，速度极快的连射两箭，这一次分别射在二头的左右小腿上。
“阿！张衡！你个废物！手下败将！”二头突然仰天大吼一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张衡脸色更加青了，气的双手不住的颤抖着，他怒了、猫儿庄外一战，是他一生的耻辱，被二头两招挑下马，还险些丢了性命。更要紧的是，那是当着总兵的面，当着几千名大同官兵的面！
“二头！去死！给老子射！乱箭射死他！”
张衡怒吼着，当先射出一箭，然后没有停留，再次拿出羽箭射出，竟是一口气疯狂的射出十多箭，也没管射没射中。
“嗖嗖嗖嗖！”
“嗖嗖嗖～”
弓箭手们纷纷松开自己的手，漫天的羽箭都朝着二头射来。
“噗、噗噗噗～”
无数的羽箭扎在二头的身上，一瞬间就把二头活生生扎成了刺猬。二头身子微微一震，这一刻、他没有了疼痛，没有了知觉，只感到自己的身体中，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般，是那么的轻、那么的轻……
“大人……二头不能跟着你大口吃肉、大口吃酒了，也不能、不能跟着你抢、抢娘们了。你、你还答应，要给我、给我找媳妇呢……”
“大人……你说过，人、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我、我这算是、算是重于、重于泰山吗……身子、好轻、好轻阿……”
“呵呵、宴、宴先生，二头、二头没让你失望吧。二头这次、没有、没有冲动，还、还知道了、什么叫、叫轻于鸿毛、重、重于泰山……”
“小阿布、哥哥不能带你去关外骑、骑马了……看来、哥哥当不成好人、只能、只能当坏蛋了……”
二头的眼前，渐渐浮现了杨休的身影、宴卿的身影、还有兄弟们的身影。他看到自己和弟兄们烤着火，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时的样子。看到杨休带着大家东奔西跑时的样子，看到宴卿教自己写字时自己写不好，他那副气愤的样子……还有，还有小阿布，抱着他，舍不得他离开时的样子。
良久、二头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好重，仿佛喝了一夜的酒，只想躺在一个地方，再也不想动了。
“噗通！”
终于、二头被扎满羽箭的身体，重重的栽倒在地面上，失去了最后的生机……
“哼、在厉害怎么样？不还是被射成了刺猬？”见到二头终于倒了下来，张衡松了口气。二头的顽强、已经深深的印在他的心中，估计这一辈子也抹灭不去了。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恨二头！
张衡快步走到二头跟前，随手捡起二头的钢刀，刀起刀落竟是砍下了二头的脑袋。
“去，捡起来，拿回去喂狗。”张衡扔下钢刀，再也不去看二头的尸体，转身离开。
*
第二百一十章 大同风云
大同、同边九桟。
在客栈中等了快一下午，杨休几人开始坐不住了，元彪当先站起身不安道：“止元，这二头去了快一天了，怎么还不回来阿？”
杨休也有些担心，对白月如问道：“月如，二头走时有没有说他去哪打听情况？或者之前有没有派人回来说些什么？”
白月如和莲儿相视一眼，认真的想了想纷纷摇头道：“没有阿，我和莲儿一直在客栈中，没人回来过。”
“难道……二头发现了什么？”杨休沉思片刻，对几人道：“月如莲儿，你们留在客栈，元大哥，你给我走，我们去找找他们。”
“好嘞。”元彪和杨休两人出得客栈，带着几个亲兵分头朝着四个方向寻去，打听二头等人的下落。
杨休想了下，这大同府的官员将领府邸大多在东城，刘汉也不例外，自己让二头去打听刘汉的消息，估计他第一站去的也是东城，于是带着二头两人直奔东城而去。
在刘汉府邸门口，杨休两人细细观察了半天，见刘汉府邸非常平静，守门的下人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哎、大爷您好。”杨休两人装作悠闲的样子来到刘府对面的小摊上，对着卖杂货的老头打着招呼。
“这位公子，需要点什么，老汉这东西齐全的很。”老头见有生意上门，热情的招呼道。
“大爷我不买东西，想劳烦打听点事儿。”杨休有些歉意的说道。
“哦、打听事儿阿？啥事儿？”老头一听杨休不是买东西的，神情有些低落，不过还是问道他要打听什么事。
“大爷，您今天见没见过三个人，比、比我高上一些，身子都很壮实，来过这里？”杨休笔画着说道。
“呦、这可记不清了，我想想阿……好像是来过，一大早见到过，对、来过。”老头想了想，起初很迟疑，到最后才确定下来。
“大爷您确定？他们可有进府里？”杨休悄悄的一指刘汉府上问道。
“确定，早上他们三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刘将军的兵呢，一个个那么壮实，不过后来那三人在周围转了转就顺着大道走了，没有进府，当时我还感到有些奇怪。”老汉一指东边道。
杨休皱着眉头又回头瞧瞧刘府，心里面开始有些奇怪，二头来过刘府，然后又走了？没有被刘汉抓去？
“谢谢大爷了阿。走、我们去那边问问。”说着杨休两人又一路顺着大道，继续朝东面打听。
走着走着，两人也来到了张衡府邸，见到外面整齐的站着一排官兵，元彪嗤笑道：“这个张衡是怎么回事？不是亏心事做多了，怕有人来找他报复吧？”
杨休看了一眼张衡府邸，继续朝前走没有接这茬，他现在担心的二头几人的情况，可没功夫管张衡要在自己府邸放多少官兵守备。
一路上两人都快走到东城门了，还是没问出什么来，元彪人高马大看的远，一指两人来路说道：“止元，你看那边。”
杨休回头，瞧见是刚从客栈出来时，他派去城外营地的小四。
“小四，情况怎么样？”见到小四过来，杨休直接问道。
“大、大人，弟兄们说，中午的时候、和二将军一块儿出去的亲兵，到、到城外要走百名弟兄，说是朝东、朝东去了。”小四一路上连跑带跳的，从大同西南城外，一直跑到东城门，可给累坏了，喘着粗气说道。
“往东？”杨休往东面一瞧，正好能见到大同城那巍峨的东门，脸色渐渐阴沉，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就仿佛从京里回来的路上，猫儿庄被刘汉围了时候一样。
“小四，你立刻回客栈，先把月如和莲儿带出来，一块出城去大营，元大哥，我们两个去东边看看！”
杨休吩咐小四回去接白月如，然后带着元彪出城而去，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他不知道元彪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如果真的出事了，那在晚些时候城门关了，白月如两人可就不能出城了，所以必须提前转移出去。
杨休两人出得城来，元彪迈着大步就往前走，杨休瞧瞧左右的树林叫住他。
“元大哥，你等等。”
元彪也算是经验丰富，见到杨休看着左右树林，猜疑道：“二头有可能走这边？”
杨休点点头，带着元彪进入树林，仔细的观察地面。
“这里面走的人少，如果二头真走了这里，应该会留下痕迹。”
两人在树林边缘仔细的查找着，看看有没有二头走过的痕迹。
“止元、这边。”不多时，元彪最先发现了一窜脚印，兴奋的对杨休叫道。
“哪里？”杨休忙跑过去，见到元彪身前果真有一连窜的脚印。细细看去，这些脚印大小不一、清晰度也不一。
“止元，这些脚印至少是十个人左右的。”元彪对比了下脚印的大小，对杨休说道。
“十个人？”杨休知道二头是带着两个人走的，这里既然出现这么多人的脚印，那就说明二头和其他人在一起，这个其他人是谁？
“走、我们在往前去看看。”
代王府，代王脸色阴沉的坐与大殿之上，陶敬站在他身后，不多时卞喜小心翼翼的走进大殿，开口道：“王爷，林部堂、董府台、刘总兵到。”
“带他们进来！”代王沉声道。
卞喜领命走出大殿，不多时林瑞生、董成、刘汉跟着卞喜走入大殿，见到代王脸色不善，心中都很没底，不知道这位王爷又发什么神经。
“下官给王爷请安！”几人齐声道。
代王挥挥手，说道：“都起来吧。”
“不知、王爷叫下官等前来，有何事吩咐？”董成见大殿内气氛有些沉重，当先笑呵呵的开口问道。
代王抬眼看了董成一眼，冷声问道：“张衡呢？”
“张将军？”董成迟疑着看了林瑞生和刘汉一眼，他知道张衡被两人监禁在府中的事。
“张将军在府中。”
“在府中？”代王打量着三人，对林瑞生问道：“是吗，林部堂？”
“回王爷，张将军确实在府中。”林瑞生好整以暇的回道。
“林部堂为何如此确定？”代王接续问道。
一旁刘汉猜测代王已经知道那事了，赶忙上前请罪道：“末将擅自做主，将张将军监禁与府中，怕……怕其与猫儿庄守备杨将军有仇怨，会一时冲动做些傻事，还请王爷恕罪。”
代王笑着点点头，回过头来与陶敬对视一眼，陶敬低着头，加上大殿中有些昏暗，下面的林瑞生几人见不到他的表情。
得到陶敬的示意，代王坐起身，一扫之前的阴沉，神采奕奕的说道：“皇上给本王写了密则，现在我大明朝是多事之秋，身为代王本王要为朝廷分忧，为皇上分忧，所以今后大同府一切军事行动，希望各位大人能先通报到王府来，由本王把关。”
*
第二百一十一章 噩耗
“阿？”大殿下三人同时大惊，在心中轻呼一声。所有军事行动都要上报王府？由代王把关？这……这不是明摆着夺权来了吗。
当初太祖爷封大同为代王封底，作为藩王大同的一切事物确实是由代王掌管。可成祖靖难后，经过削藩、各地藩王已经名不附实，根本没有决策当地衙门事物的权利。
大同府的民生一直是巡抚衙门管，在没设巡抚衙门期间由知府管理，然后上报山西布政使衙门。军务则是由总督衙门管理，现在代王一开口，就要让所有大同府军事行动，都要上报王府，这不明摆着夺权吗？而且开口前还先搬出皇上给他的密则，那是密则、里面写什么谁也不知道！
“王爷……”
林瑞生刚一开口，代王马上打断了他。
“怎么？林部堂有其他的见解吗？”代王的嘴角虽然带着笑，可那双眼睛中，却充满了警告的意味。仿佛是告诉林瑞生，你敢说不，我就敢把你拖出去砍了。
当然，代王没有把林瑞生拖出去砍了的权利。林瑞生是朝廷二品封疆大吏，大同府总督，掌管大同所有兵马。想要拿林瑞生，都需要皇上的圣旨，别说直接砍了，那根本不可能。
“董大人，刘将军，你们还有什么意见？”代王笑眯眯的看着两人问道。
“这……”刘汉见董承没有说话，他有些犹豫了。他是林瑞生的部下，是严党的人，当然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代王抢权了。
可还没等他说话，代王就提醒他道：“刘将军，如果你没什么意见就快回府吧，准备一下小郡主和子忠的婚事。”
代王这一句话、让刘汉彻底的没动静了，他可知道自己那儿子，以前之所以不纠缠他去提亲，是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去提亲也没用，代王不会同意。不过现在不同了，代王主动提起婚事，这个机会自己那儿子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如果自己把婚事弄砸了，说不定他能做出什么傻事来。
“那末将……告退。”刘汉重重叹了口气，用带着歉意的目光看了眼林瑞生，然后转身离开。
此时林瑞生心里明白的很，正如杨休所说，如果不阻止代王与刘汉的联婚，那事情就无法挽回了。可他真的没办法阻止，没想到代王的攻势来的如此之快。
“既然如此，下官也告退了。”林瑞生冲着代王一拱手，转身离开。他知道，现在事情已经成了定居，既然没法改变，那就先由着他，等自己回去请示小阁老后在做决定。
等刘汉和林瑞生都走后，董承脸色顿时满是献媚，对代王笑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阿，小郡主和刘小将军快要成婚了，不知下官能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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