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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胭脂乱:风月栖情-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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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情?他真的喜欢我,而且非常非常喜欢我?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终于见到了母亲。
  
  白衣正从她的身上将银针一根接一根拔出,置于托盘中。
  
  母亲安静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一双曾经妩媚灵动的大眼睛,失神地盯着床顶,似牢牢看住什么,又似什么也不在看。她的面色和内里着的小衣一样雪白,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我悄悄走过去,摸住她惨白的手,泪水已如断了线的珠子,只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白衣突见我和安亦辰一齐过来,微露诧色,但立刻敛去,不经意般冲安亦辰道:“二公子今日倒是闲,有空来探病了。”
  
  安亦辰淡淡问道:“夫人的病,现在怎样?”
  
  白衣将银针一根接一根炙烤着,道:“比先前自然好多了,暂时不会有性命危险。但这病无法根治,若是再受什么刺激,可就难说了。”
  
  母亲听得我呼唤,抬起眼来看到我,已显出惊喜无限来,强撑了身子,搂了我垂泪问道:“栖情,你还好么?”
  
  我答道:“我自然……很好。只是前些日子受了惊,所以调养了一阵子,现在已经完全好了,所以来看看母亲。——安二公子说,若我愿意,可以天天来瞧母亲。二公子,是不是?”
  
  我拿子虚乌有的承诺去向安亦辰求证,心下却笃定了他绝对不会否认。经了午后那一场柔情脉脉的游戏,他这块百炼金钢一时已成绕指柔,当日的针锋相对和桀骜不驯一扫而空。
  
  果然,安亦辰不过迟疑了一下,即道:“是,如果栖情姑娘愿意,天天来看夫人也是使得。夫人也该放宽心,尽快调养好身子,我就带你们进京去。”
  
  “进京?”我惊讶地重复。
  
  安亦辰深深望住我,唇边弯起的弧度又泛出那种让我讨厌的自信和自负:“你不是说,你要住昭阳殿么?我便让你搬进去住着!而且,我可以让你永远住进去!”
  
  我打了个寒噤。
  
  昭阳殿是历代皇后所居,连皇后所出的公主年长后也必须要搬出去,独我仗了父母的宠爱,才一直赖在母亲身边不曾离开。他居然说,要让我永远住进去?
  
  母亲飞快在安亦辰脸上掠过,喃喃道:“昭阳殿,好啊,有机会,我也想再回去瞧一瞧,只瞧一瞧,也便够了。”
  
  安亦辰淡淡一笑,负了手站在窗口,看一对黄鹂儿在烟笼般的碧树间跳跃,由了我和母亲说话,不再插嘴。
  
  白衣收拾了医具,瞧了安亦辰一眼,径自提了出去,竟不曾瞧我一眼。我心里一紧,又不好说的,只将注意力集中在母亲身体上,问她住得怎样,吃得如何,睡得可安稳?
  
  到底有安亦辰在,有些敏感的话题,却不敢提起问起了。
  
  母亲但听得我以后可以来日日看她,便已好生开怀,至于眼前困境,一时也无可奈何了。
  
  正絮絮而语间,有侍女连连探头张望。
  
  安亦辰皱眉道:“什么事?”
  
  侍女答道:“仇将军在外求见,说是带了晋公手谕来,立等公子回复呢。”
  
  安亦辰迟疑了一下,我忙知趣地立起身来,道:“母亲,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母亲应了,却看向安亦辰,面有忧色。我拍了拍母亲的手,示意她放心,方才随了安亦辰一路出去。
  
  仇将军指的竟是仇澜,他与三年多前一般,着一身黑袍,气势凛凛,正等在院门外,一见安亦辰出来,匆匆行了礼,便将一封信函交到安亦辰手中,道:“大公子在沧江以南和宇文昭硬对上了,这次宇文昭也狠下心,想一举歼灭安氏大部兵力,双方激战,死伤惨重。谁知此时浏王借口安氏劫掠少帝,无视天下大义,也出了兵,和宇文氏前后夹击,将大公子的七万大军生生围困在沧南的延陵镇,晋公特地下了手谕来,请二公子速带晋州、青州驻军五万人前去救援。”
  
  安亦辰将那手谕拿了,飞速看了,转而问道:“三弟和亦思他们现在还在与安夏纠缠?”
  
  仇澜恨恨道:“可不是。安夏目下分明正对中原战况隔岸观火,若我方得胜,根本不敢来纠缠我们;只怕我方一时败了,才会趁势东来,趁火打劫!安亦伦那小子,此时借口安夏骚扰不肯出兵,其实就是在逼二公子你出兵呢,最好大公子和二公子手下的兵都打光了,他才好坐收渔翁之利!”
  

107。飞花篇:第二十三章 指点山河少年怀(二)
      我才知安氏三子安亦渊、安亦辰、安亦伦虽各有才能,却也各有机心,连安亦渊大难将至,安亦伦都敢袖手旁观,视若无睹。只不知安亦辰这个以仁和著称的贵家公子,又会作何打算。
  
  安亦辰显然也有些烦恼,他负了手,在原地来回踱了几下,忽然顿住身形,道:“立刻调兵一万,对外声称五万,支援大哥。然后通知父亲,竭尽京中所有能召集的兵马,攻打浏州!”
  
  “攻打浏州!”仇澜愁意一扫而空,道:“围魏救赵么?好主意!只是京中人马全部集合起来,只怕也不过两万。浏州目前也是兵力空虚,要论对付浏州,应该很有威慑力。只是晋公为人谨慎,只怕不肯轻易撤空京城,以给他人可乘之机。”
  
  安亦辰成竹在胸地微笑,本就雍容俊秀的面庞凭添几分令人心折的睥睨之气:“你只要告诉父亲,我这里正安排四万人马,昼夜兼程赶往京城支援,他那边自然会放心出兵。他该知道,京城就是空上数日,附近也无人能抵挡住四万人马的征伐!”
  
  “好!”仇澜的模样,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的墨蓝眼珠煜煜闪亮,笑问:“那么,这四万人马,公子是否打算亲自带去京师?”
  
  安亦辰扫了我一眼,道:“嗯,我还有事,你和子瑞去就行了。”
  
  仇澜此时才想到留心打量我,忽然惊笑道:“原来是栖情公主!这可真是公子的大事了!属下这里就先恭喜公子了!也算是多年心愿,一朝达成了!”
  
  多年心愿,一朝达成?连安亦辰的部下,都知道他的这个“心愿”?
  
  安亦辰脸又红了,略有不安地搓了搓手,道:“你们先去吧,有事再找我。”
  
  仇澜应了,正要离去,忽然又想起什么般回头道:“对了,前儿公子令人去京中把夕颜姑姑接来,正好茉儿说要回娘家,所以叫人将她们一块儿接来晋州了。估计今晚就快到了吧?”
  
  夕姑姑!杜茉儿!
  
  蓦然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名字,我不由身躯一震,又惊又喜又夹杂些伤感。困在晋国公府后一直未闻得夕姑姑消息,我原以为是安亦辰有意封锁,不想她却是给安置在京城;还有杜茉儿,当年宇文弘失了她,差点将我给凌辱了,当时我就想着是不是给那个和杜茉儿有过牵扯的黑衣仇澜带走了,直到如今才算得到证实。
  
  安亦辰显然感觉到我的震动,微笑向仇澜道:“若是夕姑姑来了,直接把她接到栖情住处来服侍吧。”
  
  仇澜又在我脸上细瞧了瞧,笑道:“是,公子。公子这样的人物,原只栖情公主才配得起!”
  
  一时仇澜离去,安亦辰将手搭于我肩,很亲呢地半拥姿态,柔声道:“栖情,你可愿意……和我在一起?”
  
  他问着短短的一句话,却接连两次深深呼吸,倒似十分紧张一般,绝对不像儿戏。
  
  我心头怦怦乱跳,再不知该不该继续哄他。便是他罪该给千刀万剐,用这种手段都伤他的心,总是不该。何况我和母亲的性命都攥在他的手心,一个不好,便可能惹火烧身,死无葬身之地。
  
  而且,这人太精明聪慧,做得太过,只怕更容易给识破!
  
  方才那看似死棋的战局,若换一个人来处置,只怕非得动用千军万马费上无数性命才能摆平,可他不过三言两语,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便已安排得妥妥当当:出兵一万号称五万救人,是为慑破敌人胆气,更使浏王失了必胜信心,再不肯为一场无把握的战争牺牲大本营浏州,围魏救赵之计于是更易施行。出兵四万进京只为安定人心,前去打仗的是他父亲的两万京城驻兵,不论成败,于他安亦辰手下兵马丝毫无损,却能有功无过。这样,吃大亏的,只剩一个安亦渊。
  
  安亦渊身为嫡长子,性情也很是桀傲,未必容得了才识在他之上的安亦辰,安亦辰这般聪明人,自然也会小心防守,若有机会让安亦渊吃几次亏,想来也是乐见其成;至于安氏第三子安亦伦以及他们的堂兄安亦思,鼠目寸光局促于防守安夏的一隅,甚至公然不去救助乃兄,显然不会是安亦辰的对手。
  
  我正思忖间,安亦辰抚于我肩的手紧了一紧,只听他温柔道:“我知道你心里还在怪我当年迫你太急。给我机会来慢慢弥补,好吗?”
  
  我迟疑道:“我要再想一想。”
  
  安亦辰似有些失望,低了头,慢慢向前走着,好久才又道:“你可以慢慢想。但仇渊说得没有错,和你在一起是我多年的心愿,我不会放弃你,绝对不会!”
  
  最后几个字,斩钉截铁。
  
  我不由抬起眼来,望向这当初的青涩少年,如今的一方豪雄。他也已立定身躯,温柔却不容置疑地望着我,明眸灿若星子,柔情似水却波涛汹涌,与任何一个坠入爱河的青年男女并无二致,全然不像方才那个谈笑间让一场大战尘埃落定的少年霸主,不觉心神一颤,已是惘然。
  
  只那一瞬犹豫,我已被安亦辰拥入怀中,紧紧拥住。
  
  正是心乱如麻不知是不是该将他推开的时刻,我看到白衣从我住的院中走出,有些木然地望着我与安亦辰相拥,等眸光与我相对时,顿时凄冷一笑,返回缩回了院中。
  
  

108。飞花篇:第二十三章 指点山河少年怀(三)
      白衣!
  
  我大惊失色,一把推开安亦辰,道:“我累了,要睡会儿,二公子请便吧!”
  
  在安亦辰诧异的眼神里,我猛地冲进自己的院落,反栓了门,见到小九、小素迎上来,厉声喝道:“不许来吵我!”
  
  然后返身进了卧室,将门砰地关了。
  
  她们今日经了午间的事,多少也知道了安亦辰待我不同寻常,见我发怒,自是不敢轻易惊扰。
  
  而我也不怕她们惊扰,我只怕白衣生气。惊惶地四顾,果见白衣立于桌前食盒旁,盯着窗外渐浓的暮色,脸色黯沉。
  
  这便是我那洒脱不羁绝世出尘的白衣么?他的眸子一向云淡风轻,何曾这般阴霾密布含忧蕴愁?
  
  “白衣,白衣!”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从身后拥住他,央告道:“白衣,你别生气,是我错了!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绝对不会再让他碰我一根指头!”
  
  白衣折转过身,反手将我轻轻拥了一拥,然后放开,微微笑了一笑,道:“我没有生气。我知道我的栖情聪明,一向有自己的主意。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他越说不生气,我越是不安心,我抚着他蹙紧的眉心,垂头丧气道:“你骗我,我知道你因为我很不开心。”
  
  白衣摸了摸我的头,轻笑道:“我没有不开心,你乖乖的,去把那些药和新鲜桂圆羹给吃了。”
  
  他帮我将药和羹汤排在桌上,很温和地拍了拍我的肩,袖手走了出去。
  
  他看来是没事。可是,那对让我着迷的宛若明珠的纯净瞳仁,那云淡风轻视天下如无物的眼神,已在一夕之间涌入了大量的内容,混淆了那种纯净,让他忧愁,让我悲哀。
  
  凭他再好的羹汤,我也食之无味了。
  
  无力地将碗筷推到一边,一侧首,看到窗前书案的白纸似给动过,笔尖上还挂着新鲜的湿墨。忙走过去看时,却见一旁放废物的竹篓里有很多揉成团的白纸,忙取了一个来看时,满纸的字,却只重复着四个字:“出世,入世”,落笔秀逸清淡,一看便知出之于白衣。
  
  我忙将其他的纸也打开,一连打开十余张,都是那四个字,“出世,入世”。那字有大有小,却都是凌乱得不堪,显见主人书写时心情极是纷乱芜杂。
  
  出世,入世。入世,出世。
  
  出世,入世。入世,出世。
  
  我看得眼花缭乱,亦是心烦意乱。
  
  白衣显然不愿入世,他以行医为生,自由潇洒,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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