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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位面商人在明末-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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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这大明的食盐供应按理说是就近的,这附近的食盐都是由一个地方锦衣卫控制的盐场供应的,只是这年头卫所废弛,地方锦衣卫和京城不同,没有啥油水,早就和一般农民无疑了,结果半月前一伙海盗半夜杀来,杀了那锦衣卫百户全家,还把一把火盐场彻底烧了,盐丁也被砍死无数,眼见着本地食盐就要断货,江淮的大盐商们不但不运货进来,反而一起收购本地食盐,明显要哄抬物价,大捞一笔!人贩子头听到风声,也想跟着捞点油水,不过这方圆百里之内,除了刘白羽这里,大规模卖盐的还真是没有了,只好求上门来。

    人贩子头是个老江湖了,话里话外的暗示那伙海盗怕是和江淮的大盐商们有关,劝刘白羽提防一二,刘白羽自然懂得,微笑着谢过,然后叮嘱人贩子头要注意卫生,用石灰水把四五条船里里外外彻底干净消毒,然后又送上食盐,算是把这事处理完了。

    明末的商人,不带一个黑字看来是不行的,这时候国家的权威已经开始倒了,正常时代盐商勾结海盗去杀锦衣卫百户一家?刘白羽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这件事未必没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77田大弟的新家
    船还未到,刘白羽就草草的组建了自己的“卫生部门”在远离宅子的山脚下修筑了一个移民检疫区,出动护卫二十人,大手大脚的洗澡大妈五人,会剃头的男女把式四人以及一个巨大的洗澡消毒的木头棚子。

    李三娘和田大弟这对小夫妻两个人随着人群从污浊底舱爬了出来,大口的喘息,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从府城到这里的这两天,除了轮到倒尿桶的人可以有幸爬上甲板透透气之外,其他人都窝在底舱不大的一小块地方,站直身体都不可能,加上天气炎热,出汗都多,气味那个难闻就别提了。幸好刘白羽给的钱充足,人贩子头也大方的每天都给他们足够的清水和干粮,对李三娘和田大弟这两个不晕船的小夫妻来说,日子过得倒还不算太糟糕,甚至如果除开周围的环境,还让从流民堆里爬出来的两个人有点留恋。

    “三娘,你说这是到了哪里――”好不容易到了实地,夫妻两人不安的搂在一起,为了壮胆,田大弟没话找话的说道。

    “没人问不许说话!再说就打了!”跳板那边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短发短衣,手里还拎着根长长的棍子,因为天气炎热,这货胸前衣服敞开,一层层的护胸毛让人心惊胆战,配上高大的身形,真的仿佛狗熊一般,这人自然就是刘熊了,他倒了刘白羽这里,身为护卫可以肉敞开了吃,这身形是越发强壮了。

    田大弟吓了一跳,心说这是哪里的王法,没人问连话都不许说了,但是既然已经卖身为奴,也就是个会说话的牲畜罢了,自己还是乖乖听主家的话为好,赶紧老实的闭上嘴巴。

    从底舱赶出来的流民们,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给护卫们的大木棍,赶到了木板隔离开的甬道前。甬道口两侧各放一张桌子,边上堆着一些竹子编得蒸笼模样的东西。

    “男得往左面,女得往右!”一个穿的光鲜,身边两个壮汉,仿佛管事的人吼叫着,“没听到么?你,说你呢!你一女人往男人那里跑什么!”

    “我的儿子,他只是长得高,今年才十三岁啊――”

    “十三岁也不小了,你儿子跑不掉的,右面去!”

    田大弟和李三娘小夫妻在甬道前被分开了。一年多来的流浪生涯,两个农村青年早就没有了傲气,这年头卖了身子,夫妻被老爷随意拆散也得认了,此刻分手搞不好就是永别,田大弟心里酸酸得,他看到李三娘的眼角似乎也有泪光。

    “身上东西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不许私藏物品。”说这话的管事见田大弟和另一面的李三娘在互相望着,有些恋恋不舍的意思,隐约知道了他们的顾虑,笑着说:“别怕,老爷不拆散夫妻的,等你呆久了就知道了,老爷对待下人,那可比你爹你妈对你还好。。”说着给他一个绑着细绳的小竹牌,上面有一个数字23,挂在脖子上。

    “别掉了!到时候要凭这个吃饭还有取行李,分东西的。丢了可得十个板子的!”

    田大弟摇摇头――现在自己哪来什么行李,都在岳母得病的时候典当光了——最后也没有留住人,如果非要说有,就是一个乞讨用的粗陶罐子,已经在上船拥挤的时候就不知道被谁偷了,在船上吃饭喝水用的都是人贩子头的竹筒,自己那又什么东西?是名副其实的无产阶级。

    不过好在他也不算惨,其他人和他差不多除了一身破衣烂衫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少数人还有些罐子,破碗、梳子、几件破衣烂衫之类的东西随身带着,这些都被丢进了涂着号码的蒸笼里——当然东西为了防止传染病,都是要扔掉的,现在不扔只是为了维持他们情绪稳定罢了。

    走了几十步,到了甬道的尽头,是一个用木板隔开的大水池子,里面装满了清水。

    “一个接一个,从池子里爬过去!”站在高台上的一个护卫指挥着。大家面面相觑,这是洗澡吗?只是洗澡为什么要爬过去呢?田大弟爬在水池子里,水倒是不深,爬的话脑袋可以露出水面,但是按照护卫们指挥的他们还得把脑袋浸没在水里,在水面下爬过一段距离,直到憋不住了为止。否则又要打板子,最后,他们爬上池子,身体许多的他们折腾了这许多,顿时一个个气喘吁吁。

    只是不等他们喘过气来,岸上早已有一队卢天生亲自指挥的卫生组临时工,一个个膀大腰圆,过来如同拖小鸡一般把人来到一排长凳上,这长凳一排可坐十个人,上面有个架子,装着衙门里枷号犯人用的长木枷,合上之后,这十个人就好像屠宰场上挂在架上的鸡鸭一样动弹不得。爬上来的人被水呛得昏天黑地,再被套上了木枷板,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这是犯了啥王法呀,一句话都没说先要枷号示众?

    临时工们因为有卢天生这个顶头上司在场,个个手脚麻利,下手很重,不到片刻,五排座位全都枷上了。看起来倒是蔚为壮观,有些年龄稍小的孩子不知道会怎么样,顿时哭了起来,这时候木隔离板的另外一面同样传来了女人们的尖叫哭泣声。田大弟不由得想起来了李三娘――她怎么样了?

    “这是要打杀威棒啊――”田大弟边上的一个老乡哆哆嗦嗦的说,水珠从他凌乱的头发上不断的滴下来。

    “要打扳子?!”田大弟大吃一惊,想自己被饿了接近两年,屁股上可没三两肉的,一顿板子打下去还不骨折筋断的。

    “你笨啊!打板子就不会让坐着了,我这是打个比方,就是立威,唉,这东家的规矩好大――上岸就枷号。”

    枷号田大弟是懂得,县衙门口总有几个囚犯被扛着枷板带着锁链在那里示众。看自己眼下这模样,倒也的确差不多。只不过那枷号一枷就是好几天,有得犯人就此毙命的也有。他害怕起来:

    “我们又没犯错,东家干吗要枷号我们?”

    “所以叫打杀威棒么!”老乡小声的说,“不管有错没错,先把你打怕了打服了,以后还不得乖乖得听话。”
78洗澡之后
    田大弟想女人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年月在流民里收买人口一般都是挑壮劳力的;除了青楼窑子之类;是没有人买女人的;东家掌柜既然能善心的收留女人甚至小孩;,大约不会让她们吃太大的苦头吧?正想着,墙板那边却响起来了女人们特有的凄厉的哭叫、求饶声,把所有人听得浑身一凛――到底那边在干什么?

    墙那边的模样和这边其实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给她们剃头的人先来了而已。剃头师傅是从刘府家丁中选取的有力健妇,腰都和水桶有一拼的那种;经过短暂的理发培训:剃光头。她们在当地的南瓜、西瓜和劳工们身上练习了不少次。两人一组,一人按头,一人先用剪刀把大从的头发剪下,接着是锋利的剃刀,从发根把头发全部剃去,露出发青的头皮来。每剃一个人,剃刀还得往脖子下挂着的小瓦罐里丢进去――里面是消毒用的高度白酒,泡着三把剃刀,轮流用。

    众女如何见识过这样的场面,掌柜得花钱把她们买来,不会是要她们当尼姑吧?这尼姑如果这只是短时间的还愿也就罢了;只怕是那种名为尼姑庵;实际上是暗娼所在的藏污纳垢之所!一时间女人们又惊又怕,有人便在混乱中哭了起来,顿时一呼百应。

    负责女生这边净化的是狗儿娘这个新近管事,按理说她性格柔软,实在不适合搞这样要求震得住人的“净化”工作。被叫来主持的原因无非是因为她是刘府女人中经过刘白羽培训唯一算是有点医学常识的女管事而已。看到这番哭叫声震天的模样,一贯是除了好显摆;心地柔软的她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慌乱的安慰道:“不要怕,不要怕,只不过是剃光头,为了卫生的考虑;也是为了大家好――”把刘白羽交给她的说辞;说了一遍又一遍;却是没有半点用处!

    但是这个时候;慌乱的女人们自然完全不听她的,哭叫声和恐慌是带有传染性的,尤其是在陌生环境下孤苦无依的女人们中更加突出;检疫所上空哭声一片。干活的临时女工本来就是粗手粗脚的货色;加上同为女人;自然不会怜香惜玉,继续进行这简单粗暴的剃发工作,狗儿娘急得直跺脚,也没有其他办法;连连对动作粗暴的女工们嘱咐:“动作轻点,别吓着人!”

    女临时工们可没那么多的忌讳,她们的报酬是每理一个发可以领半两米,所以个个争先恐后,唯恐自己剃得少了吃亏。这样快速高效得动作之下,很快就把五十三名老老少少的女人的头发全部给剃得精光,赶紧又向男人那一面赶去继续她们的发财之旅了。

    大约是发现哭叫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也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认命了;声音慢慢得平息下来,有人把枷板一一打开,驱赶着她们继续往澡堂里去了。

    检疫所的澡堂供颇费了刘白羽的一些心思:压力供水依然是采取建议铁质水塔的办法,水则是从山上引进的山泉水。管道是用竹子做得,水龙开关采用了最简单的杠杆式。缺少密封件使得整个管路和开关系统一直会漏水,解决的办法就是在水塔上单独安装了一个闸门,当没人洗澡的时候把闸门关闭,杜绝输水渗透造成的浪费以及对铁质零件的腐蚀。

    浴室分为男女两路,中间用木板墙隔开。每边都设有二十个淋浴位,没有喷头之类的东西,水直接从竹管里往下冲。地面同样用木板铺设,两边设有排水沟,直接往那河里排放就是;反正也谈不上什么污染;因为即使是洗澡水;看上去也比那黑乎乎的河水干净许多了。

    李三娘随着人群被赶进了这个又大又长的屋子。里面湿漉漉,潮乎乎的。还横七竖八的许多粗细不等的竹管。里面有温水在流动;似乎是个大型澡堂;狗儿娘冲着她们一阵比划,示意要她们除去衣服,准备洗澡!

    沉寂的女人们又开始大呼小叫。洗热水澡对流民们来说是好事,但是一群人全脱了一起洗的事情可从来没有过,有些出身稍好些的女孩甚至蹲在地上捂住了脸孔,只是哭;坚决不肯脱掉身上那一层薄薄的衣服。

    浴室里女人们的吵吵嚷嚷让工作再次停顿下来,狗儿娘无计可施,她好话说尽,竭尽所能的用了一切可能的方法来解释、安慰,却发现她的话根本没人在听,或者说没人想听。刘紫琼――这个通房大丫鬟见到自己昔日的婶子无计可施,知道她却是不是狠心的人;便站过来,只是她爹娘一直提醒她对狗儿娘夫妻要当长辈看;不能拿主人的架子;于是刘紫琼拿出了晚辈的模样恭恭敬敬的问:“婶子,可许我来处理吗?”

    狗儿娘擦了下脑门上的汗;一脸的愧疚:“不是这块料啊!白吃老爷二两银子的月钱了;真是没用;没用!”

    刘紫琼安抚了她几句;无外乎是说狗儿娘维持人心是有一手的;只是这些人新来的不熟;所以暂时没啥用之类;要过一只铁皮喇叭,运足全身的力气吼叫了一声:

    “肃静!都不许乱说乱动;乱说话!”

    刘紫琼的吼声几乎摇动了墙壁。连狗儿娘的耳朵都有点嗡嗡叫――刘白羽一定想不得到这么一个在自己身边似乎就知道撒娇卖萌的女孩子一旦生气;能发出这么尖厉的声音;有这么骇人的威风。立刻,房间里所有的人都闭上了嘴,立时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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