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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登徒子-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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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抛下你?”简从脸色难看地不行,冷哼,“这怎么不能?”
  楚新雪强迫自己说出来:“我不能让他抛下我,然后去死。”
  这分明该是个笑话,然而简从发现他不能狠狠地击碎这个笑话。
  接下来屏幕上的上终于有了一个固定的人,几乎所有的画面都是围绕着楚新雪。两个半大的孩子住在一块,为彼此过生日,做饭,一起学习,上课,周末看情侣场电影。
  简从脸色难看。
  他不能接受自己输给一个女人。
  这时李轻舟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了,“小雪害怕的人。”纽约那所著名的大学里,李轻舟声音冰冷,陆海洋第一次出现在了镜头里。
  “可怜虫。”
  镜头摇晃,来到了一张大学申请表上。只一闪,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在讲话,李轻舟冷不丁来了一句,“外面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结束

  平山疗养院。
  仍是那间挂满钟表的屋子,灰暗,又悄然生长着许多绿色盆景。周森坐在自己的书桌上,壁灯打开,他饶有趣味地看着手中的照片。
  是一幅画,高原的天空,李轻舟挂在泸沽湖客栈中的那副油画。
  “你是应该多出去走走。”
  “我去过很多地方。”李轻舟站立一旁,面无表情地说道。
  事实上,从李轻舟很小的时候开始,所有人都认为他应该去出去看看,多接触一些人,试着了解世界的美好,而他也早就照做过了。
  周森温声笑:“现在不一样,你可以带着你的陆导。”
  李轻舟微微一愣,“他?他只是个游戏。”
  “孩子。”周森放下照片,抬头,苍老而温和的眼眸凝视着李轻舟,“为什么要是个游戏呢?小雪告诉我,你们处的很好,你的母亲也很喜欢他,为什么还要把这当成是一个游戏?”
  “我讨厌他。”
  “小舟,遵从内心,不要给自己强制的暗示。”
  “事实如此。”
  周森温和地发问,循循善诱,“讨厌也是一种情绪,就因为他抛弃过你吗?既然你也知道,小雪已经不恨他了,你和陆海洋的事态也有些过火,所有的计划都可以取消,在云南的时候,为什么你还要坚持进行下去?”
  李轻舟冷冷地看着周森,忽然上前了两步,俊秀的眉宇间一片阴沈,他一字字警告地说:“不要再试图催眠我。”
  还是被发现了啊。
  周森苦笑,身体往后一靠,叹息道:“所有人都希望你能真的和他相爱,小舟。”
  “是么?可是他又不爱我,他要的不过是一个爱他的人,可以陪他过日子。”李轻舟的声音冰冰凉凉,带着透彻的了然,“我这么贱?会强迫自己和一个不爱我的人白头到老?”
  陆海洋越是温柔耐心,越是宠溺纵容,李轻舟越是讨厌,越是憎恨,同时恶心那个在陆海洋面前束手无策的自己。
  “她们不该找陆海洋的。”周森再次叹气。
  李轻舟转过脸去,看墙上的时钟。他六岁时曾画过整整一本画册的时钟,这件屋子中所有时钟的样式都是按照他的简笔画制作的。
  秒钟的每一次走动都折磨着他的精神。
  李轻舟评价:“失败的方案。”
  同居,尝试有伴侣的生活,试着同一个人相爱,并且接纳这个人进入自己的生活空间,或许可以改变他的心理状况。
  合作对象:陆海洋。
  这个治疗方案提出后,李轻舟觉得很可笑。
  爱上一个人,对他来说,是把自己的心交到对方的手里,任那人玩弄揉/捏。陆海洋是个好人,但是他不是圣母,这人缺心少肺,哪会真的爱他?
  可惜精神病人的意见很少在医生的考虑范围内。李轻舟选择合作,一方面是无法拒绝楚新雪;另一方面,也是想让陆海洋试试被抛弃的滋味。
  “你真的,没对他动心?”周森最后确认。
  李轻舟忽然生出了一种快感,又庆幸自己保持着足够的清醒:“他这种人,又有哪里值得我动心?”
  “既然如此,现在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束?”
  现在陆海洋在做什么?继续安慰那个花瓶景瑜,还是忙着跟楼晏重叙旧情?李轻舟扯开嘴角笑了笑:“随时都可以,我已经厌了。”
  *********
  奋战一夜,周五凌晨三点,《一盎司月光》的国内戏终于拍摄完毕。陆海洋一回宾馆就睡死了,然而没过几个小时,又被卫逊残忍叫醒,赶八点的飞机回北京。
  ——人生充满挑战,周五还要上课,更惨的是,由于之前欠了课,这次他需要连上四节,周一继续补课。
  嗯,充满挑战。
  登机前,陆海洋强忍着睡意给李轻舟打电话,他太忙,拨号的时候才想起来两人已经有两天没联系了。
  是激情消褪,逐步进入老夫老妻模式?
  没接通。
  也好,陆海洋略感欣慰,又不是连体婴,何必总是黏黏糊糊的,给了彼此一点个人空间。
  然而飞机起飞的时候,高空之上,身边只有一个卫逊陪着。陆海洋还是不乏辛酸和矫情地想,真可怜,就算有了男朋友,疲惫困苦的时候,依然没人能与他分享那些为电影做出的付出和收获。
  飞机上又睡了两个小时,陆海洋精神稍微好了一些。他让卫逊去买咖啡,没想到这小伙子果断拒绝,“陆老师,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你也该好好休息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陆海洋以自己的职业素养,彻底恢复了在卫逊心中的大师形象。
  “困。”大师陆海洋表示。
  卫逊拍着他的肩膀笑:“其实您平时上课就一副要睡着的样子,大家都习惯了,等四节课过去,不久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事实证明,不可以。
  回到北京,两人最先要做的还是去公司报道。他刚回办公室段沉的内线电话就打进来:“吃了没?十二点带你去做体检。”
  “……”陆海洋的内心是崩溃的,“为什么?就不能改天?”
  段沉:“不行,我亲自押你去。”他似乎在翻看什么文件,“老子分分钟几百万上下,就今天有空。”
  陆海洋揭穿:“哦,小陆又要出去比赛了?”
  “唔……”段沉还是忍不住笑了,“对,就这两天要走了,他交代我一定要把你体检的事情办妥了,你知道的,运动员很注重这个。”
  上次阑尾炎住院,段沉和小陆特地赶到了H省看他,不过说来辛酸,当时只有陆东旭一个人,认真地嘱咐了陆海洋做一次全面体检。
  现在看来,他嘱咐的不仅仅是陆海洋,还有段沉。
  眼下有多少人会把口头上的关心真正落到实处?这孩子……
  陆海洋心头涌上暖意,“好吧,但是下午两点我还要上课……我真是……过劳死的节奏。”
  段沉揶揄:“李轻舟不陪你?”
  陆海洋说:“陪有什么用?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下午又打电话给李轻舟,还是没接通。陆海洋给他发了个短信,问他是不是在忙,晚上回家烧饭不。
  陆海洋很反感医院,但同样很熟悉医院,过去楼晏常住院,他没少往医院跑,虽然每次都只能暗中窥视。
  段沉一早做好了预约,陆海洋懒,他放心不下,一项一项陪着做过去,抽血、尿检、听诊、心电图、内脏器官检查、全身CT等等,全部弄完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陆海洋几度差点睡着,走出医院的时候步子都发飘。
  “什么时候出结果?”
  “医生说大概三天左右,反正报告寄到公司里,我让人留心一下,看见你的就马上给你送过去。”
  “成。”
  下午陆海洋没忍住,不喝咖啡,给自己来了一罐红牛。他的课虽然是照本宣科,放视频为主,但再怎么也是上课,学生可以睡,老师总不能倒在讲台。
  李轻舟下午没来上课。
  这时陆海洋才察觉到不对。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让卫逊把他送回了家,发现家里压根没人,手指扫过鞋柜,一层灰。
  陆海洋这才真的知道不对劲,翻了好久给楚新雪发微信,李轻舟不见了,你知道人去哪儿了吗?楚新雪回复地很快:“刚刚确认了,在疗养院。”
  没几秒,楚新雪发过来一份资料,平山疗养院的概况以及心理医生周森的简介。一个电话直接播了过来:“陆导,你有时间吗?我们想跟你谈一谈,陈姨推了演出,也正在赶过来。”
  红牛终于发挥了奇效。
  陆海洋觉得自己的思维有些清楚了:“什么疗养院?你不是李轻舟的医生?这些怎么以前不跟我说?”
  楚新雪在那边沉默,她开口的声音有些涩:“陆海洋,真的……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游戏

  “……为什么说对不起?”
  “抱歉。”
  陆海洋皱眉:“老子不吃你这一套,你他妈别用这种要哭不哭的语调跟我讲话。他怎么了,你知道什么,快说!”
  楚新雪低声道:“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陆海洋爆了句粗口,“你们瞒了我什么,跟李轻舟有什么关系?我承认没你们懂神经病的世界,但是这件事情我既然进来了,他是我男朋友,你们总得给我个明白!”
  电话的另一面,楚新雪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想哭出声来,三秒钟后,她挂了电话。
  “……日。”陆海洋差点砸了手机,“这都什么事儿。”
  出门拍戏将近二十天,家里都是灰,以陆海洋的性格是不可能去打扫的,但他也没随便到在满是灰尘的家中住下。
  在卧室里取了两件衣服,陆海洋拿了车钥匙,出门住酒店。这是他一贯的做法,过去长时间出门回到公寓或者公司,家里脏得不行,他就找酒店住,一直住到他有空打了电话请保洁员。
  小区附近的酒店不多,陆海洋到底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想着明天还要去公司,干脆一路开了好久,找了一家过去常住的高档酒店入住——他喜欢这家的早茶。
  开了房之后,陆海洋叫了一顿丰盛的晚饭,想着我管他李轻舟去死,也不打李轻舟电话了。一个人吃饱了上了会网,看了点政治军事新闻,洗了澡便睡下了。
  累成狗,陆海洋从晚上九点不到,一直安稳睡到了次日中午。
  手机早已电话,自动关机。陆海洋连充电器都没带,心灰意冷,也不想开机。早茶赶不上了,他长长睡了一觉,然而沉重的疲乏感似乎只是脑中释放到了身体内,打不起一点精神,索性坐在屋子中发呆。
  没开灯,窗帘紧闭。
  他是很擅长发呆的人,在泸沽湖的时候,经常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大脑放空,觉得很舒服,仿佛化身成为了天幕上一朵闲适躺着的云。
  而现在他仍是觉得很累。
  不去想,脑子里也会自动思考。李轻舟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了,这个王八蛋。
  事实上,哪怕见过双方父母,一起旅游,睡在一张床上,明确了喜欢这种情感,他们之间还是总仿佛隔着一层。很多时候,一切跟他们五六年前当炮/友时的状况,并没有区别。
  身体的距离和心门外的距离其实是一样的。
  陆海洋想,都没能走到心里。
  或许他还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爱他,那又为什么要在得出这个结论后感到悲伤呢?仅仅只是因为不想孤单吗?
  陆海洋不无自嘲,这么多年一个人走过来了,怎么现在开始伤春悲秋了?
  是舍不得这份感情有问题吧,他想要好好爱一个人,哪怕这个人不够完美,也没有关系,他想要的,仅仅是未来的路上,有一个人能够携手陪同。
  所以,才无法舍弃李轻舟,甚至去信任他,像他曾经跟徐盛、跟楼晏说过的一样,他等着这个人给他回答。
  到现在,他依然等着。
  *********
  平山疗养院有山有水,一排精致的平屋背靠山,面对湖,建得十分雅致,只是落在简从眼中,这样的建筑就显得有些乏味了。
  他进来的时候李轻舟正在画画,墙边的画架上整整一排,都是油画。松节油的气味散在空中,李轻舟背对阳光,看是简从,很快移开目光。
  “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癖好。”简从走到他身后,俯下身,看向画布的眼睛闪着毒蛇般的嫉恨,贴着李轻舟的耳朵,却轻柔说,“你在等着他来吗?”
  “没有。”
  “我了解了你的故事。”简从砸吧了一下嘴,“楚医生告诉我的……很有趣,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
  过去他眼中的李轻舟是热情的,富有侵略性的,带一点迷人的疯狂。在SVQ超跑俱乐部认识,一朵高岭之花,没几天就成功被他追到了床上。简从很享受和李轻舟在一起,热情,爽快,在某些方面绝不会让他失望。
  “小雪呢?”李轻舟说。
  “周森那头子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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