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成雪 将君计-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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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你认出我是女儿身算是危险的事,没想到你身上危险的事儿还不少,”秦海楼扶正杯子,杯沿冰冷,令她也很清醒,“花梨,请你一定要小心。”
第二十二章 眼儿媚
秦海楼一句“请你一定要小心”的关切之语令段花梨心中一暖,段花梨拉住她的衣袖,不禁喜道:“原来海楼很担心我。”
“的确,我很担心你。”秦海楼倒应的直率,见袖子拽不回,也就任由她笑着拉住,“你虽然看似沉稳老练,其实性情冲动。”
段花梨听罢笑的更欢,又佯装懊恼,多日的沉闷扫除了不少,“海楼,你担心我我很开心,可是一个人若是被另一个人看的透了,岂不是该挖个地洞埋起自己来算了?”
“我又不会害你,躲什么?”秦海楼见她能出言调笑,便知她放松了些心情,弦拉的太满才易断,她明白这个道理。
“不错,”段花梨大叹口气,双手朝向自己,“海楼,这段时间最大的收获,莫过于得了你这么个知己。”
段花梨动作突然,秦海楼没有防的及,一把被她拉进怀里,可笑明明比她还高些,却被她双臂环住,柔却重,令自己满满的嗅到她身上的香气。
秦海楼没有挣脱,只静静的,等她再平缓下心情。
这是第一次,被娘以外的女人抱着,娘的怀抱是硬的,有时候甚至像铁;七王爷彦钰也偶尔玩笑着搂住她,但她却不喜欢他身上那种阳刚之气,像是烈日的烘烤;而段花梨的拥抱,却令她没有不适之感,也许是因为她身上的那种香,依然像极了自己喜欢吃的蜜制莲藕的味道,所以使她并不排斥,甚至生出奇异的想法,毕竟依体形,应该是自己抱着她才对。
“刚刚才去过皇宫,今日是不能再去了。明天我再去,海楼,你要和我一道么?”抱住秦海楼,段花梨蹭了蹭她的前襟,低道。
有一些痒,秦海楼动了下身子,段花梨立即稳住她,她的头居然靠在自己的胸前,微垂着的脑袋,呼吸直接渗进了心的领域里。
“有些地方你能去我是不能去的,你忘了?”秦海楼无奈,只好用手撑着些桌子的边沿,她靠的很舒适的样子,只怕自己承受不住这个重量。
“是了,我差点儿忘了。”段花梨虽是这样说,但却置她的言外之意而不顾,一会儿之后,又听见段花梨的声音扬起来,“海楼,我一直想问你——”段花梨一手松开,就在秦海楼微松一口气的时候,段花梨的手,却轻拂过她的胸前。
“花梨?”秦海楼屏住呼吸,身子僵直。
“你的胸部,是因为裹了布的原因吗?”段花梨的头抬起,然后退离开一步,头一次看到秦海楼木然的脸色,原来如此有趣。
秦海楼木然的看着段花梨,她唇角微抿,眼眸发光,明明是揶揄之意,这才卸下千斤重担般吐了口气,跌坐在凳子上,“这已是最好的方法。”
“话是如此,”段花梨蹲在秦海楼的面前,仰头看她,“但是对于身体那并不是什么好法子,于裹足无异。”
“裹足?”秦海楼扬了扬眉,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看到过她的那双天足,“女子三寸金莲,不是很美么?”
“却不知道生生受了多少苦。”段花梨摇头叹气,秦海楼自小苦读八股文,看来其实也很迂腐。
“我自幼便与这些无缘,自然不知道。”秦海楼淡道。
段花梨也学着她扬眉,却自觉学的不像,秦海楼的鬓角本就高挑,加上天庭饱满,扬眉时显得格外傲气,这一点不太像她的性情。而自己额前留有刘海,再扬眉也是小家子气。
“你后悔么?以男儿的身份活着?”段花梨偏着脑袋问她,紧紧的盯着她的反应。
“早先是无从选择,现在已经觉得无所谓了,”秦海楼想了想,目光里一片清明,“反正我也不会女红,只会读书罢了。”
“我却觉得这是天意。”段花梨佻皮的眨眨眼,自上而下挑起的眼睫,半遮半露出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在秦海楼的眼里,此刻的段花梨有些妩媚,像是一直远远的引你走到身边,然后又转身离去,是那撩拨的妩媚。
秦海楼不自觉,伸出一手勾起段花梨垂至胸前的一缕发丝,轻扯了下,“为何是天意?”
段花梨的头发在秦海楼的手里,头皮也被她轻扯着有点酥痒,她索性眯起眼,似猫,“如果不是如此,你我怎么有可能相遇相知?不错,上天就是这样安排的。”
“说的好像我活着就是为了见你一般。”秦海楼闻言不禁哈哈一笑,生动异常。
段花梨骤的睁开眼,看着她的笑,突然又有千年的尖冰倏地消融,万年的阴霾猛地剌透,整个天地间,都水亮了起来的感觉。
原来最初遇见的心悸,不是偶然。
秦海楼的话,秦海楼的笑,已经让她心动神摇。
第二十三章 二传
皇宫,御医房。
御医房不小,除却药物房外,还有几间方便病人就诊的寝室,布置的非常精致,以供不备之需。
有一只手推开寝室的窗,春风扬起轻纱,顿生几分温暖之意。
慧儿推门进来,便看到主子半靠在窗边向外望着,她将手里的药搁在桌子上,朝主子走去。
“娘娘,你身子还很虚,不宜吹风。”伸手便将窗关了。
“我只是有些闷了。”碧乔垂下落寞的眼,被慧儿扶着坐回桌边。
“听说皇后已经差人挪了房子,我们很快就可以搬出去了。”
慧儿细心的替主子拉好披风,然后将药端起。
“慧儿——”碧乔无奈的看着慧儿的动作,“这是第几次你倒掉我的药了?”
慧儿正在往房里的盆景中灌药,然后将里面的土翻了翻,再压实。
“总之等段画师有消息之前,这药先不能喝。”慧儿看一切妥当,便将空碗端出去。
“若是真的,我确也不怕死。只怕锦媛掌握不了那样的人。”碧乔叹了口气,对着空气,又似对着自己喃喃道。
之前,慧儿已将她和花梨见过面的事向自己说了,起初也是百般抗拒,但又想到如果真是那公公搞鬼,那么锦媛背后的这一双恶手,又会不会进一步对锦媛不利?如此想来,那药方又确有必要弄个清楚了。
希望一切都是假想而已!
可只要一想到锦媛,碧乔的神色就又更加的萧索寂寞了,因为自那一日到过锦绣乡宫去后,她再没有见过锦媛。
这至少可以证明一点,那公公,确实很有手段,锦媛也得让着他。
而那一天锦媛的模样,她至今仍不能忘。她已不是只会依在自己身边撒娇的小女孩,她的身上已有成熟女子的风韵,她的身上已有皇宫中特有的权贵的气息,曾如清泉般甘甜的锦媛,已经酿成风味迷人的美酒,可以品尝的人,却永远只有那么一个。
望着那样大变化的锦媛,心中苦闷。但是她,于一切,却无能为力。
不仅是无能为力,如今,更甚至连累了宫外的花梨,因为慧儿莫须有的猜测,而忙碌着为她奔波。
锦媛!
锦媛??
锦媛——
房中冷清低迷,碧乔只坐着便凉的,她披衣而起,走出门去。
通过一个过道,一边载种着不少奇怪花卉,也有一味的绿藤蔓延,碧乔虽然不识药材,但也知道这里种的都是些可以入药的植物。另一边,是药物房,不必经过也立即可以闻到扑鼻的草药气息,当然这里还收藏了所有的珍贵补药。
经过药物房,里面依稀传有人的声音,只是碧乔没有去看,她提起衣袂,走下阶梯,在那些奇怪花卉中兜兜转转。有的花开的平庸俗土,有的花却开的娇艳异彩。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管不住自己的步子,绕了一遍又一遍,只知道内心有一个空洞,无法填满。
每走一步,用痛填满。
“吱呀”一声,药房门开,走出两个人。
“七王爷如果还需要什么,只管报来就是。”一个是御医,正在锁门。
“下次还要烦劳御医了。”另一个是秦海楼,她抱着几个纸包,小心翼翼。
碧乔听见后者的声音一振,从同样兜兜转转的情绪中醒过来,她抬眼望去,正好见到那个青衣玉立的男子漫不经心的瞟了自己一眼。
是他!秦海楼?!
碧乔霎时双目清明,想要开口,却碍于场面。
那头放了碗的慧儿正从秦海楼的身边擦肩而过,奔向碧乔。
“娘娘,您怎么出来了?”
碧乔见那秦海楼已经跟着御医走了,只得一把抓住慧儿的手,小声道,“赶快去,那个人,是花梨请来的。”
“谁?”慧儿一回头,只看到一片青色的身影。
“还不快去?”碧乔推了慧儿一把,慧儿忙哦了声追了上去。
碧乔站在原地揪住自己的衣襟,很快就可以知道了,锦媛以后会不会有危险,很快就会知道了。
慧儿一追出御医房,就看到刚才那个人在前面走着。
她忙四下看了看,好在御医房是幽静之所。
“请等一等!”慧儿见他不着官服,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更不知道主子怎么会认定他就是段画师请来的人。
走在前头的秦海楼舒了口气,回转身来。
尽管段花梨想进皇宫,但是却还是没有办法可以直接见到她想见的人,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秦海楼以七王府人的身份,来御医房拿出补品。
刚才她就一直在药房软磨硬泡,佯装让御医仔细选药,实则注意四周的动态,直到她以为没希望的时候,却看到那画里的人儿经过窗外。
幸而她也是聪明的人,使了侍女追出来。
秦海楼回转身,慧儿站定在她面前。
“你就是慧儿?”秦海楼问,这侍女眉目清秀,看来确有几分聪明,也正是她,发觉药方有异。
“正是,”慧儿点头,拂了个礼,“娘娘说您是段画师请来的?”
“花梨让我带话,你的猜测是正确的。”秦海楼道,看到慧儿马上就变了脸。
“果然!”慧儿又点头,却已没了重心的样子,“幸好我家娘娘还不曾喝药。”
“你做的很对。”秦海楼轻轻赞许。
慧儿见这玉面公子夸着自己,不禁脸红,“那如今怎么办?段画师有没有说?”
“只说让你想办法让她去见锦媛娘娘,她说你会有办法的。”秦海楼带完话,便轻轻转身。
“啊?”慧儿看他离去,愣了一愣,再要叫时,已经叫不住了。
要怎么,才能够让段画师见到锦媛娘娘呢?
而当前,要怎么告诉主子药方的事!?
慧儿回头,只是看着御医房的宫阁,也有些凄凄凉凉的了。
慧儿拖着极重的步伐,回到御医房的寝室里。
一进去,碧乔便扑了过来,慧儿忙扶住主子的身子,听她一连串的问她怎么样怎么样。
慧儿抬头,眼里是怜惜。
“药方真的有问题?”碧乔身形一晃,脸色惨白,“那公公果然厉害,锦媛怎么对付的了?”
“娘娘——”慧儿声音轻而惨淡,“您为什么不先担心您自己,差一点,您就没命了啊。”
“我没有想到,”碧乔颈子无力垂下,眼眸干涩至苦,“那公公杀人似于无形,却离锦媛最近——”
“娘娘——”慧儿突而悲愤,“您总是锦媛锦媛锦媛,也许那公公本来就和锦媛娘娘是一伙——”
“住口——”碧乔厉喝一声打断她的话,扬手过去就是一巴掌,将慧儿的头打偏。
慧儿脸颊热辣辣的任头偏着,开始止不住委屈的落泪,将主子的那一份,一并流下。
“慧儿,莫要让我再伤心。”碧乔握紧自己打她的手,将头偏到另一侧,冷冷的道。
好半天,慧儿才擦掉眼泪看向碧乔,“段画师想去见锦媛娘娘,您有什么办法吗?”
“是了,是要让她知道,早做提防也好。”碧乔抬头,关起的窗户,也掩不住外面的春色,不禁一时痴了。
慧儿见主子又和往常一样开始发呆,便默不作声的退出房间。
她退离前,碧乔说话了。
“即使我去了,想必那公公也不会让我见锦媛,你去,见不到锦媛,应该可以找到莫儿。”
慧儿仍然没有做声,曲了曲膝,便出去了。
碧乔收回望窗的眼,直直的看着那两扇关闭的门,心中凄苦。
她缓缓从衣襟里抽出张丝帕,正是花梨给她们绘的画,物是却已人非,碧乔状态依恋,轻抚画卷,眼眸中凝成一种执着,那执着,可定为永恒。
慧儿,有些猜疑是人承受不起的,即使不是真的,也会承受不起。
但是——
如若是锦媛要的,我便会给,只要是她愿意的,我都愿意。
第二十四章 出宫
段家祖上曾经枝叶繁茂,可到段家四姐妹之前,已经是三代单传,到了这一代,更是连男丁也无。
不过段老爹为着一口气,在京城繁华地段,买了一处宅子,当时裤腰带勒的很紧,不过现在,已经富绰的可以再置几处大宅了。
原因不为其他,只为段家的这四姐妹个个都手艺不凡。又正因为如此,大家经常不着家,此时此刻,只有段红苹,这个各宫必争的梳妆师在家中小憩。
每个人的头脸都不一样,段红苹一向认为,衣裙可美身形,发髻胭脂更添颜色。她最大的兴趣,就是在她家大姐的头脸上做文章,哦,那是因为她家大姐虽然长相在四人中最差,却有一头四人中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