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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红楼之王氏有妇-第64章

小说: 红楼之王氏有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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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子俩对坐着用膳,贾珠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地破了食不言的规矩:“娘,今日先生讲到《礼记》中有一句话,妻者,齐也;那为何父亲总是在西边小院子那儿?”

    王悦宁手颤了颤,险些没把筷尖上夹着的一片青菜掉在桌上,她虽说不识字不知道《礼记》讲了什么,不过大致却也能猜出来这句话的含义,再一听儿子明显很是郁愤的问话,她勉强笑了笑:“好孩子,娘哪里能猜到你父亲的心思呢?这话日后别再提起来了,啊?”

    贾珠瞧着母亲的脸色有些不好,也不敢再问,点点头,继续无声地用膳。

    对着儿子说教了两句,又将贾珠身边伺候的小厮叫过来叮嘱一番,瞧见贾珠的身影转出正院大门,王悦宁突然觉得浑身无力,她的目光远远地越过自己院子里那棵花朵满枝开得正绚烂的石榴树,越过缠绕着几根爬山虎的墙头,越过这小小宅子里的一处小花园,仿佛看到了那里。自己名正言顺的丈夫陪着另一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将自己与儿子踩到了地下……

    握了握拳头,王悦宁那张日渐慈眉善目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狠绝,贾政贾存周,别怪我心狠,实在是你们欺人太甚!

    回到房中,她屏退了身边两个丫鬟,亲自动手,从一堆箱笼中翻出来一只小小的布包来,小心地一层一层揭开来,只见里面包裹着的,是一只约莫只有拇指大小的青花瓷瓶。王悦宁看着这精致的小瓶,眼底流露出一丝可惜,更多的却是诡秘的兴奋与快感。

    “赵依若啊赵依若,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勾着他不放!这么个男人,我王悦宁瞧不上!可就算我我不稀罕了,也容不得你这般踩在我头上——”王悦宁动作轻缓地从发髻上拔下一根不起眼的银簪子,将瓷瓶上木质的软塞拨开,旋即拿银簪类似耳挖形状的另一头,从瓶内挑出一勺乳白色的粉末来:“这等好药,要糟蹋在你的身上,还真是便宜了你!”

    三日后。

    “放心,这不过是些许叫人倦怠的东西,我也是吃斋念佛的,岂能干那等伤天害理的事儿?”王悦宁看着自己面前显得有些惴惴不安的小丫鬟,抿着嘴轻轻笑了笑,眉宇间却满是惆怅与苦闷:“只是珠儿实在是有些时日没见着他爹爹了,依若姑娘总是纠缠着老爷,我只能想些法子来钻个空子了——”

    这小丫鬟名唤碧叶,乃是前些日子刚刚买进来的,已经有十一二岁大了,被安排在厨房里面,做事儿勤快麻利得很,性子却有些软弱天真在里头。正因为如此,王悦宁才有几分把握找了她过来。

    “太太,那您说,这……这药怎么弄?”碧叶迟疑不定地看着自己手里黄色的纸包,在注意到一贯慈善的太太脸上的愁苦与憔悴时,她咬了咬牙,决定把这事儿答应下来,太太也说了,这不是害人的东西……大爷还那么小,正是要爹爹照看的时候,赵姨娘对人又刻薄,哪里比得上太太和善呢?自己便帮帮太太吧!

    瞧清楚碧叶眼中一晃而过的同情,王悦宁心中冷哼一声,同情,自己何时沦落到需要一个下等丫鬟同情的地步了?待此事一了——此时,她全然忘记了,几个月前,她是如何伏在贾政脚下苦苦哀求的场景。

    “好孩子!多谢你了……我和珠儿都拜托你了!”王悦宁满怀慈爱地拉着碧叶的手,好不亲热,叫碧叶更坚定了太太是好人的想法。

    叫碧叶从正院侧门悄悄出去,王悦宁嘴角浮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贾政、赵依若——看这一次你们俩会怎么样吧!

    ……

    “呕——”一袭茜色罗衫的俏丽女子靠着床头不断地干呕,简直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般的架势吓坏了旁边的丫头。好不容易舒缓了些,这女子狠狠瞪了一眼呆愣住的丫头:“蠢货!还不快点倒杯茶给我!”

    “姨娘,这……这没了,我去厨房要去!”这丫鬟慌忙快步走到桌子旁边,拎了一下茶壶,发觉里面空空如也,忙告了声罪,撒腿便往厨房跑去。

    瞧着那道绝尘而去的身影,赵依若有些傻了,哪里有脑子这么缺根弦的?自己这小院子里有专门烧水的小厨房啊!不过接下来她便没心思去管一个小小的丫鬟了,接连而至的呕吐让她几乎连身子都直不起来。

    “这是怎么了?丫头呢?”贾政一踏进院门,便听见屋子里面的响动,掀帘而入,瞧见赵依若苍白的脸色和紧锁的眉头,他环顾着四周,带着些怒气地问道。

    正当此时,方才急慌慌跑出去的丫鬟拎着一壶滚水回来了,谁想得进门时被门槛一绊,整壶开水便直接脱手而出,直直地砸在了贾政的身上。

    只听得一声哀嚎,赵依若定睛一看,几乎要魂飞魄散,这、这、这老爷在自己房里受伤了,可如何是好?她忙上前去查看,发现那水壶壶嘴已经被封了起来,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贾政还在呻吟着,赵依若剜了那个愣怔在当地的丫鬟,不耐地挥挥手:“你干的好事儿!还不快些滚出去悄悄找个大夫进来!别叫旁人知道!听见了没?”

    那丫鬟一张脸也被吓得煞白煞白,忙答应着抖抖索索地出去了。

 第77章 清楚(上)

    面对老大夫鄙夷的目光,赵依若脸色涨得通红;差一点儿没哭了出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好言好语地百般求告;命丫鬟将老大夫引到别屋去奉茶;她转脸对上正朝着她怒目而视的贾政;跪下来伏在贾政的膝上,珠泪涟涟:“老爷;求您为妾身拿个主意吧!妾身怎么会、妾身都是按时按量地服了避子汤的啊!”

    贾政腰上被方才那一茶壶砸得生疼,被赵依若的动作一带,身后向后倾了倾,顿时更疼得慌;他嘶嘶抽了一口凉气:“你起来!”想着如今的景状;他咬着牙,万分不甘:“去抓一帖药来……这一胎留不得!若是叫旁人知晓了,我这名声官位还要不要了?!”

    自幼丧母无人教养,比较起来,赵依若并没有多少高明的手段;这些年来能在后院里稳压了王悦宁一头,不过是因为其善于伏低做小曲意奉承,兼之颜色确乎比王悦宁生得要出挑些,故而才得了贾政的爱宠。论起见识,却是浅薄得很。赵依若见贾政神色严肃,丝毫没有退让的余地,想着这一胎兴许便是期盼了许久的儿子,一时间只觉得悲从中来:“我可怜的孩子啊!下辈子……下辈子投胎,记得挑个好时辰……千万别怪爹娘……”

    贾政瞪了掩面哭泣的她一眼,压低声音:“莫哭了,这孩子来得不巧——是他的命数!”见赵依若仍旧是哀哀凄凄不能自已,他心软地将她揽进怀中,碰到后腰那块又是一阵钻心的疼,贾政强忍着安慰道:“等除了孝,还担心没有孩子?”

    “呦,这是怎么了?”王悦宁站在门口听着屋内嘤嘤哭泣的声音,嘴角划过一丝满意的笑容,伸手撩起帘子,瞅着屋内相拥着的两人,她眼神一闪,心底暗暗骂了一句狗男女:“好端端地,依若姑娘怎么要找大夫了?姑娘也甭做出这幅姿态,叫人瞧见,还不得以为是我这个当家主母苛待了你?!”

    赵依若霎时间便心生恼恨,虽说当初进了贾政的后院时,故去的老国公爷严词厉色地警告过只容许她做个没名没分的妾侍,不过她受贾政宠爱,连带着底下的丫鬟小厮们也看人下菜碟儿,遇见了都是称呼一声姨娘的;然而在面对王悦宁时,她却好似被踩进了尘土里去,姑娘这个称呼就像一把钝刀子,一点一点地在她的心窝里割着剜着,却是无可奈何。

    听着王悦宁这含讽带刺的话语,贾政眉头皱了皱,将赵依若从怀中推开:“谁家当家主母如你这般刻薄做派?白费了大家千金的教养!你摊派下来的好丫鬟,拎个水壶都能把我的腰给砸了,依若去找个大夫过来为我瞧瞧也成了罪过?!哼!”

    一听到西院找了大夫进来,王悦宁便好整以暇地赶了过来,为的便是抓到赵依若和贾政两人孝期行为不端的把柄,谁想的中间会出了这件事儿?被贾政毫不留情面地责骂一顿,王悦宁有些尴尬羞愤,更多的却是怒火氤氲:“老爷这话我就弄不懂了!咱们这样人家,好歹也是公府侯爵出来的,从来都没有说拘着丫鬟消耗人家青春年华的!用惯了的丫鬟们放出去嫁人,新进来的丫鬟手脚毛糙也是难免,这也能怪到我头上?!我倒是不知,原来妾侍身边的丫头还得要我来调理!”

    王悦宁这话说得却是不偏不倚,贾政冷冷地嗤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正当此时,贾政夫妻俩以一种无声的姿态对峙着,赵依若鼻尖突然嗅到一股似麝似兰的馨香,浓郁非常,一瞬间,方才被惊慌忙碌盖过去的那股子恶心反胃又翻涌起来。她松开扶在贾政臂上的手,捂住嘴,靠着炕上秋香色引枕,撕心裂肺地干呕起来,贾政神色一慌。

    “哎呀,姑娘这——”王悦宁瞧着赵依若骤然变得惨白的面色,心下欢喜,上前两步,啧啧叹了两声:“瞧这小脸蛋白得,真是我见犹怜!既然大夫就在隔壁,那不如请他顺带过来为姑娘诊个脉吧!也免得老爷担心挂念不是——”

    此言一出,贾政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王悦宁身后跟随着的芝云便直接福身应了下来,脚步轻悄地往西厢房去了。

    “你!”贾政眼睁睁地瞧着王悦宁完全不顾及他的一番举动,指着妻子的鼻子怒喝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债,居然娶了你这样一个违逆不敬的女人!”

    心内暗暗冷笑着,耳旁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王悦宁很是委屈地捏着手绢拭着眼角压根不存在的泪水,嗓子哽着带出泣音:“老爷怎能说出这般蛮不讲理的话?天可怜见,我哪里知道依若姑娘突然之间就病了……我只是想着,依若姑娘身子健健康康的方才能好生服侍老爷,您、您怎能如此曲解我的用意呢?”

    贾政被这一番控诉气得心头冒火,正想开口,却见帘子又被掀了起来,刚刚为他看病的老大夫打量了他一眼,那复杂的目光生生地把他给噎住了。

    “想必这位便是贵府的当家奶奶了吧!”老大夫冲着王悦宁作揖行了一礼:“这位姑娘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不过是害喜了而已,只需在饮食上多加调理便可,其他的并无大碍!”

    王悦宁捂住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扭头看向仍旧止不住干呕的赵依若,视线最终落在贾政身上,她踉跄着向后倒退两步,在芝云的搀扶下方才定住了身形:“……有、有孕?!这……”她神色慌乱地寻找着措辞,嘴唇蠕动着,终究垂下了头什么也没说。

    老大夫虽说瞧不见王悦宁的表情,不过心中对这当家奶奶却很是有几分可怜。瞅着贾政紧握的拳头,他摇摇头,心内暗叹,这人也算是个官身,出身教养都不差,可做出来的事情却着实是有悖伦常孝道!老荣国公这才去了半年不到吧——啧啧,耽溺美色,闹出了个孩子来居然还对结发妻子迁怒……

    “不、不行!”王悦宁垂首断续着喃喃出声,落在老大夫的耳中便成了踟蹰与忧心,她猛地抬起头来:“这胎留不得!大夫,我全家的名声性命,都在您的身上了……我儿子,他今年只六岁,才开始跟着先生念书——”说到最后,她声音微微哽咽着,眼圈已然红了,恳切中带着哀求。

    都是为人父母,老大夫自然明白这话中未尽之意,余光瞥了一眼炕旁立着的男女,他点头应下王悦宁的请求:“奶奶放心,老夫自然明白轻重!那——腰伤看了,茶也喝完,这便告辞了!”

    此间一场闹剧已经演完,王悦宁自然不会留在这儿承担贾政的怒火:“既如此,有劳您了!”便一同往前院要送大夫离去。

    ……

    “娘,姑妈怎么又来了?”王令笙听着外面小丫鬟的通报声,难得地绷起了腮帮子,气鼓鼓得像一只可爱的小金鱼;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里满是委屈和不快,扯住史清婉的袖摆,不依地晃了晃:“明明说好,爹爹哥哥们不在家,今天娘要给笙儿做布娃娃的——”

    史清婉瞅着她气包的模样,“扑哧”一声掌不住笑了出来,轻轻捏了捏她粉润润的小脸颊:“好了,布娃娃待会儿再做,娘先去看看有什么事儿——嗯,今天是娘不对要失约,那……允许你用一碗酸梅汤,可不许立时便喝,得放一会儿的——”王令笙的身子虚弱,故而史清婉平素一直控制着她的饮食,寒凉的食物便是大夏天也少她的饭桌。不过这小丫头什么都不好,最爱美食,又随了王子腾对酸甜口的偏好,因此提出酸梅汤来作为补偿,她肯定会答应。

    王令笙这才松了手,声音软软糯糯地像是一颗甜蜜的棉花糖,神色有些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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