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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红楼之王氏有妇-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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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般苦楚,他不由得记起那个即便是瘫倒在床上却仍旧是满眼憎恶看着自己的妇人,心中最后一点不忍与濡慕终于放开,仿佛一幅千斤重的负担骤然从肩头卸了下来,贾赦整个人轻松不少。

    ……

    “啊……啊!啊呵……呼呼……啊!”

    “大奶奶咬着帕子使劲儿啊!”这是产婆的声音,焦急而欣喜地传进贾赦的耳中:“已经、看得到哥儿的头啦!您再加把劲儿!”

    贾赦听着里面传来的呼痛声与急喘,只觉得心似乎被狠狠地揪着扯着,余光瞥见站在一旁躲在贾政身后的王氏,他眸光一冷,声音仿佛能锉出冰碴来:“弟妹这是怎么了?怎么不敢出声儿了?”

    贾政见王氏眼圈微微红着,忙出来打圆场维护她:“兄长莫急,大嫂吉人自有天相,必定能平安生产。王氏她、她只是活泼了些,并不是有意冲撞大嫂子的!”

    冷哼一声,贾赦扭过脸去,与贾代善一起,专注而紧张地看着那扇紧阖的门。

    如今正是寒冬腊月,夜间屋外堪称哈气成冰,从小厨房中端出来的一桶桶热水,等到了屋内的时候已经没了热气。里间产妇又用不得凉水,无奈之下,只能让粗使仆妇们将烧水的小火炉直接弄到院子里走廊上面,方才算好些。

    一夜的光景就快过去了,屋内的红烛已经烧得只余短短一点,贾赦听着里面闹哄哄的响动,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留下深一道浅一道的月牙痕迹。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慌忙招来自己贴身小厮,耳语几句,那小厮蹬蹬跑出去,一会儿便捧着个小瓷瓶回来。

    瞧着儿子脸色黑沉地叫出儿媳的丫鬟,将那小瓷瓶送了进去,贾代善皱着眉头,尚未开口,便听贾赦压低嗓子解释道:“那是续力药物,能叫产妇保持体力又不会损了身子,千金难求!”

    贾代善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哇——”

    里面突然静了下来,紧接着便是一声洪亮的、中气十足的哭声。

    贾赦一下子站了起来,紧紧握着拳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门;贾代善也是激动得很,不过他年纪到了,又有伤在身,熬了一夜实在是有些头昏脑胀,虽想站起来也不大方便,所幸便直接坐在椅子上等。

    “恭喜老爷,恭喜大爷!”张氏的贴身丫鬟雅言满面疲累却掩饰不住欣喜地推门出来:“奶奶诞下一位哥儿,母子平安!”

    言情贾赦傻傻地呆立着,或听着这预料中的事情,半晌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爷有儿子了!爷有儿子了!〃任石刃砚。卜心‘代善看着他这副欣喜若狂的模样,摇摇头,不说什么,然而眼底却也水光荡,匀阵,咱们有孙子了呢……

 第44章 年节

    年节将至;诸多繁杂年事便当开始治办起来;王家也不例外。四个丫鬟之中,绣蕊要管着红楼那边,绣茗成了管事娘子呆在厨房那边,绣芙绣蓉;终究还是经验不足了些;因此史清婉便挺着个大肚子,重新将各项事务执掌起来。

    这一回年节,相较于往日自然是有不同的意义。

    之前中秋祭月,王子腾因护驾有功而被拔擢为四品蓝翎侍卫;皇帝对他颇多赏赐;史清婉也因此得了诰命封赏,自然是不同于往昔的光景了。有了个诰命身份,史清婉顺利打入了京城夫人小姐的圈子里;与其中几位夫人的交情倒还算不错。还有王子腾的上峰、好友、原本龙禁尉中结交的同僚,都得考虑送年礼的问题。拟制年礼单子的时候,有齐嬷嬷在指点说明,着实是叫两眼一抹黑的史清婉轻松许多。

    “奶奶,这是红楼这半年的账册子!”绣蕊抱着不少东西进来,尽数放在炕上,拣出其中一本拿线封起来的账本搁在小几上:“您瞧瞧,我绣蕊可真佩服得不得了!咱们这胭脂铺子开了不过四五个月,本钱统共才一千两,利润便这么丰厚了呢!”

    灯下,史清婉正捏着笔誊抄方才与齐嬷嬷商量好的年礼单子,闻言,抬起头,随手大致翻了两下,瞧着绣蕊那副邀功请赏的得意样,故意沉着脸:“行啦行啦,尾巴翘得老高!这么点就满足了?你想想,咱们还有新鲜玩意没放出去呢!当初叫你多读些书,你还嘟嘟嚷嚷磨磨蹭蹭的,如今明白了没?”

    “是是是!”绣蕊对着史清婉作怪地拱了拱手,嬉笑着:“书中自有黄金屋!小的受教了,日后一定谨遵奶奶吩咐,绝不再偷懒啦!”

    摇摇头,史清婉被她这副模样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好把那千金方和本草看过再说!哪里有什么都去问绣茗的?年前的生意正是忙的时候,快点把事情交代了便歇着去吧!明儿可还有别的事情呢!”

    绣蕊看着史清婉素白手指在灯下愈发显得玉雕雪砌一般,笑了笑,将旁边挂着的软毛织锦披风给她搭在肩上,边解释着那一堆东西,一件一件地分理给史清婉看:“这一匣里面是新打出来的压岁锞子,奶奶给的那一包金银,统共倾了二百个锞子,有梅花报春的,有海棠吐蕊的,有八宝联春的,有笔锭如意的,都是吉利的花样子。这一匣里面是在外头订做的簪花,一色全是上等布料堆出来的,分了两种,一种洒金海棠,一种堆纱粉绫。还有这个里头,是今年的窗花春联等等,还有福结……”

    史清婉认真地看着,她是修行之人,自然明白福运的重要性,若是开年哪出了差错,对这一年的运道多多少少也是会有些妨碍的。另取了一张纸过来,将方才绣蕊带进来的东西一一登记起来后,她抬头瞧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西洋钟,眉头微微蹙了蹙,这个点儿了,王子腾怎么还没回来?

    将已经在打扰自己的瞌睡虫甩开,史清婉继续低下头来,就着灯光将先前没誊抄完毕的年礼单子弄完。

    王子腾看着东厢依旧亮着的灯,嘴角扬起的弧度若隐若现。对着门口的两个小丫鬟招招手,让她们退了出去,王子腾轻手轻脚地掀了帘子进去,瞧见那个晕晕乎乎眼皮不住往下掉却还是硬撑着的娇人儿,只觉得满心熨帖。

    故意咳嗽了一声,见史清婉还没有清醒过来,王子腾上前去,将她揽在怀中,抚摸着她已经放下来的如瀑青丝:“怎么不先歇着呢?”

    史清婉确实是有些困得厉害了,在感受到王子腾胸膛熟悉的温度时,她跟小猫儿撒娇似的先蹭了蹭,半晌后,意识到什么,有些呆呆愣愣地抬起脸来,星眸仍旧是迷迷蒙蒙含着一层水雾:“你回来了!”

    失笑地看着小妻子这幅模样,王子腾怜爱地低下头,硬汉心肠顿成绕指柔,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瞧你,都困得迷糊了,还非得在这儿等我!”稍稍弯下腰,嗅着她脖颈的浅淡香气,便将她直接打横抱了起来,往内室而去。将史清婉小心地放在床上,为她褪去外面的披风和袄子,挪过一旁的被褥给她盖上,王子腾抚摸着她柔滑得花瓣一般的面颊:“你先歇着,我洗漱一下就过来!”

    虽说王子腾极力放轻动作了,不过史清婉毕竟还是个大活人,意识稍微清醒了些,睁开眼瞧见王子腾的背影,她垂眸打量了一下,眼儿弯了起来。唔——帮忙脱了衣服盖了被子,还注意着不要吵醒自己,这是要成为五好丈夫的节奏么?

    “怎么坐起来了?”王子腾看着不知从哪儿摸了书出来看的史清婉,哭笑不得地将她手中的书抽出来,一瞧,却是《尔雅》:“看这个作甚?不是给你淘了不少话本之类的么?”

    史清婉这会儿倒是清醒了,闻言,撇了撇嘴,娇嗔地戳了戳王子腾揽上来的胳膊:“有你这样不上心的么?眼瞧着还有三个多月孩子就出来了,名字当然得先预备着啦!不然到时候急急慌慌地,要是没注意给孩子安了个寓意不好的,或是五行不通的可怎么办?”

    被这通指责弄得一愣一愣的,王子腾却是一句都没听进去,注意力全落在她的身上。

    史清婉刚刚才算一觉睡醒,被晕黄的灯火一映,正是颜如渥丹、更胜桃花夭夭灼灼,眸底秋波流转,顾盼生辉,恰如水中望月,云边探竹,鬓云乱洒,恍若轻云出岫般,情态动人之极。

    “灯下看美人,古人诚然不欺我——”

    王子腾慨叹一声,精准地将她余下的喋喋不休尽数攫取在唇齿相依之间。一吻罢了,晕晕乎乎的史清婉惊觉自己肩头衣裳被一双大掌轻轻地给捋了下去,前襟的系带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解开了。

    “良辰美景不可空负,为奶奶守身如玉这么久,便允了我这一番唐突吧!”他凑到史清婉耳畔轻轻的吹着气,像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搔弄着,叫史清婉痒痒得不行。不知王子腾怎么突地便无师自通会了这一招,每每求欢之时,他一软言温语伏低做小,史清婉就难以抗拒这般铁汉柔情,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便随他去了。

    巫山行云缱绻久,鱼水相和缠绵意。

    “你、你、你出去!出去!”

    紧阖的帘帐中,一只软软的银红色卍字锦缎枕头被主人毫不手软地丢了出来,紧接着又是连着两个小瓷瓶儿,最后还有一本厚重的书籍。

    只穿着中衣的王子腾还没来得及披件外套什么的,便忙着将这些被抛出来的东西接住,拉拉杂杂地抱着个枕头,枕头上放着本书,书上摆着两只小瓷瓶儿,他可怜兮兮地冲着没有一丝动静的帘帐唤了一声:“婉儿——”

    史清婉简直羞窘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说到底,好吧,虽然她算是少妇了,已经是人事全知,可是,这人、这人怎么能这般不知羞呢?!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只觉得面颊上热得发烫,所幸不管外面殷切的呼唤,将被子扯上来捂住了头脸。

    哎,女人心,海底针啊!王子腾苦笑着摇摇头,眼睛一转,将那两只小瓷瓶儿郑重地又重新寻了个犄角旮旯藏了起来。不过,那会儿婉儿还真是美得叫人移不开眼啊——想到昨天晚上妻子娇媚哀泣的风情与方才嗔怒情致人面桃花,他只觉得下腹一热,狼狈地转到屏风后面,胡乱扯了衣裳便往身上套。

    ……

    待王子腾午间换值回来,史清婉连午膳都没等他直接用了,瞧见妻子对自己弄出来的动静置若罔闻,他无奈却又宠纵地摇头,眼底目光柔和地仿佛能滴出水来,尤其是在注意到史清婉偷偷的瞥了他一眼后。

    “好婉儿”,将旁边伺候膳食的丫头们全部遣散,王子腾凑到史清婉身旁,蹲下来,将耳朵贴在她凸起的浑圆腹部,静静地不知道在听什么,一会儿后,抬起头来,讨好地笑着:“咱们宝贝儿子知道爹这么疼爱娘的话,肯定高兴得很呢!你说是不是?”

    闻言,史清婉瞪了他一眼,迟疑为难了许久,咬着银牙恨恨地拧着他的手臂:“哪里、哪里有你这样的?!不想些正事儿,心思全落在这么点歪门上头!”

    “哪里能是歪门呢?”王子腾一脸正气,心底却是松了下来:“我这可是在讨好自家娘子呢!”突然之间,他颇有些小邪恶地笑了起来:“婉儿不是也舒服得很么?”

    史清婉面上又一次被红云染透了。

    夫妻俩斗嘴腻歪了一阵,用了饭后,捧着茶盏坐在炕上,王子腾开口了。

    “今晨,荣国府那边诞下了嫡长孙”,王子腾想着自己得到的消息,摩挲着茶盏光滑的底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荣国府二奶奶冲撞了大奶奶导致的早产,咱们却是得代着赔罪一二了!”

    虽说决定日后再不管王悦宁如何如何,可是只要王悦宁一日姓王,她在外人眼中便是从王家出来的女儿,关乎的便是王家的教养。王子腾即便是不愿意再和她有什么关联,此刻也不由得在心中腹诽起来。

    史清婉眉头一皱:“真是不老实的……如此,便在年礼上加重几分吧!毕竟咱们非长,她与咱们也不亲近,当初回门访亲还是咱们过去的呢!”说到这事儿,她不禁有了些火气。

    妻子因何而不高兴,王子腾自然是清楚的,想到这儿,他点点头:“稍微添上几件字画器具便是了,贾恩侯也知道我和二妹疏远不亲近,想来他也不会牵扯到咱们身上!至于二妹——”他眸光一冷:“咱们不是长兄,自然是不适合管这些的,还是由我修书一封回去说明情况吧!结亲为的是两家之好,可不是为了结仇!”

    史清婉点点头。

    “对了!”王子腾想起另一桩事情来,稍微犹豫了一下:“婉儿,咱们府中的那个花匠雷大树,当初说他是从宫里出来的?”

    对王子腾这没头没脑的一问,史清婉很是疑惑,不解地点点头:“不错,当初我不是还和你说起来过?牙婆说,他是宫里的花匠,我也看了他的身份文书,确实不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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