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大帝-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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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队疑惑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个官兵,然后没好气的说了句:“我们走”。
第二天,宁驱一大早便外出了,走时特意嘱咐匐勒等人不要随便乱走,如果有事就躲进地窖里。
几人只好老实呆在屋里,不敢出来。
中午,宁驱从外面回来,只见他神色匆匆,将大门锁好之后来到匐勒等人房间。
“宁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外面官兵风声很紧吗?”
“哎,我刚出去打听了一下,这些人的确都是北泽都尉刘监的手下。那刘监是个极其贪婪的人,他们趁着现在各处闹饥荒,打着稳定民众的旗号,公然贩卖人口到外省,其中以胡人较多。可能是你们胡人能劳动吃苦吧,卖的价钱也比汉人高,再者,朝廷对贩卖胡人的事情可能也不愿意管。”
“岂有此理,怪不得有人起义闹事呢,这是不给人活路啊。”匐勒愤愤地说到,“宁大哥,我们几个刚才商量了过了,事情到这种地步,我们也不想连累你,我们还是往别处去的好。”
“你们能到哪里去,家乡里闹饥荒,外面又有官兵追你们。哎,就怕那官兵不肯罢休,再过来搜查,要是被别人看见你们还在这里,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宁驱看看几人,也都颇为苦恼。“对了,我有个朋友是纳降都尉,他叫李川。此人正直、仗义,他的军队就驻扎在城外西北处,只要有人投靠他,都会得到他的善待,不管是胡人还是汉人。我家里有个仆人就是走投无路时投靠了他,被他安排在军营里做杂役,后来被我买了回来。”
几人听了,觉得眼下也别无他路,一旦被官兵抓走贩卖到外省,生死都是未知数了。
“好,宁大哥,我们几人就去投靠这个李川,走一步算一步吧。”匐勒等人当即都表示同意。
当晚,几人在宁驱家吃饱了饭,等到了半夜,带上了一些干粮,趁着天还没亮,悄悄出门,沿着小路奔城外方向走去。章节内容###第十章 贩卖为奴
“混账,这个司马伦,满以为他为朝廷着想,废了贾后那恶妇,没成想他自己要做皇帝。”并州刺史司马腾气氛地说。
“大人息怒,此话从何谈起?”说话的是司马腾手下的一个将军阎粹,此人身材短小,却是机智圆滑,深得司马腾崇信。
“你自己看。”司马腾说着将手中握着的圣旨扔给了他。
原来那赵王司马伦借着为太子复仇的名义,联合齐王司马冏一同起兵杀死了专政多年的皇后贾南风,本以为二王会尽心辅佐朝廷,岂料到那司马伦竟然逼着晋惠帝让位给他,自己做起了皇帝。
“这一定是赵王那帮手下怂恿的,赵王这个人昏庸无能,听说身边有个亲信叫孙秀的,此人极为贪婪狡黠。大人不用担心,这二人都是无能之辈,不过是小人得志,必定不容于天下。首先齐王就肯定不甘心,齐王与赵王同时起兵,功劳却被赵王独吞,大人不妨派几个使臣到齐王那里探探他的消息,还有成都王他们,都可以联络一下。”
司马腾沉思了一下,气恼地说:“可眼下怎么办?这司马伦才刚刚坐上皇位,马上就把我们的军粮削减了,今年朝廷拨付的军饷还不到去年的二分之一,我这十万大军可如何是好。”
那阎粹眼珠子溜溜转了几圈之后,奸诈的笑着说:“大人,我听说咱们并州下面不少地方,有将领私下贩卖胡人的事情,不知道大人是否有所耳闻?”
“贩卖胡人?”司马腾反问道。
“是啊,大人,那胡人各部落本来就是游牧民族,四处迁徙,那里有饭吃就在哪里落家。
近年来并州干旱不断,咱们汉人老百姓都吃不上饱饭,更别说那些个胡人了。因此,我听说有人将并州地区的胡人抓起来,带到其他州郡去贩卖,既减少了州里饥民的问题,又能够从中赚上一笔,而且那些个胡人到了其它地方,只要有饭吃,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但是就怕……”
“就怕什么?”
“怕那些胡人聚众闹事,可就影响不好了。”
“现在哪管的了这么多。”司马腾不耐烦的说着,“这件事你负责去办,筹备军饷,手里有兵才能掌权,几个胡人闹事怕什么。”司马腾听到了贩卖胡人能够赚钱,可以解决军饷的问题,立刻兴奋起来,至于说会不会有其它后果,他才懒得考虑,眼下他只想壮大自己的军队,好找机会跟那司马伦掰扯掰扯。“哼,我也姓司马,他司马伦做的了皇帝的位子,我司马腾照样也可以。”司马腾这样想道。
“快走,别磨磨蹭蹭的”
两名官兵推搡着匐勒和王阳在路上走着,只见漫长的大道上,一眼望不到边,全是带着枷锁的胡人。为防止胡人逃跑,一张枷锁里锁着两个胡人,后面两名官兵负责押送。
突然,匐勒眼前一亮,拼命喊道:“郭敬大哥,救我,救我啊。”
郭敬正在和人说话,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朋友匐勒,此刻带着枷锁,被人押送着前行。
“匐勒兄弟,你怎么也在这里啊?”郭敬吃惊的问。
匐勒便将自己从宁驱家出去,在雁门一带乞讨,后来想要去投奔都尉李川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一翻。三人在过城门时被守兵盘查,只有桃豹跑了出去,二人随后就被押到此地。说到伤心处时,匐勒与郭敬二人抱头痛哭。那旁边的士兵见到二人说了半天,早已有些不耐烦了,只是看到刚才郭敬跟一个领兵在一起,都不知道这郭敬是什么来头,也就强忍了怒火。
此时,郭敬也无能为力,他看了看周围,都是带着枷锁的胡人。猛然间,只见郭敬向后面跑了过去,随后带过来一个人,正是刚才和他一起说话的那位官兵。此时,押送匐勒的两个官兵正要推着他们继续前行。郭敬跑到二人身前,从包里取出一串铜钱塞给了二人,“大人,此人是我的好友,可否行个方便,由这二位官爷押送。”
二人看到后面走来一位官兵,想到反正押谁都一样的,于是便收了钱向同他们换了位置。
“匐勒兄弟,此人是我的一位族兄,他叫郭阳,我跟他说了一路上会好好照顾你们。”郭敬介绍道。
匐勒看了看那位官兵,继而哽咽着问道:“大哥,你可知道这是要把我们押到哪里吗,我家里还有老母亲呢?”
“我们奉并州刺史之命,把你们押到冀州的一个奴隶市场。”同郭敬一起的那官兵低声的说道。
“啊,冀州?”郭敬也很吃惊,他出门恰好碰到族兄,之前也没多问这些胡人的事情,只当都是囚犯。
此时,同郭阳一起的另一个官兵也走了上来,于是几人闭口不言,随着人群继续前行。
几人随着队伍慢慢走着,走到前面一个村口时,郭敬说自己有事,将自身带的一些干粮分给了匐勒和王阳二人,便与二人分手,往他处去了。
匐勒他们一路上看到被押送的人群中居然还有小孩子,而且不断有官兵殴打众胡人,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幸好郭阳二人一路善待,匐勒他们才免受了皮肉之苦。官兵们押着众胡人,走了将近一个月,终于来到了冀州境内。
这冀州的奴隶市场是当地官府所办,规模相当之大。主要是为了方便冀州境内的地主以及外州的地主过来买卖劳动力。也有的人生活不下去,到这里来自己卖自己的,无非是想找个好人家,混口饭吃。并州的官兵将一批批胡人押到这里,贩卖到全国各地。两个官兵押着两个胡人,有地主看重之后,到领队那里统一交钱。卖完两个胡人的士兵,则可以领到军饷,跟着部队一批一批再回到并州。
“这个胡人怎么卖?”一个矮个子中年人指着匐勒问旁边的官兵。
“两贯钱,这个胡人身体壮实,所以要比别人贵一些。”郭阳回答道。
那矮个子朝着匐勒前后打量了一圈,看上去非常满意,“好,我要了。”
“旁边这个胡人也一起买走吧,这个收一贯钱就好,他们俩一起的。”郭阳好心要降王阳和匐勒二人一起卖掉,也好使两人有个照应。
“我家里用不了那么多人,就一个。”矮个子说完便去领队那里付钱,拿了收据回来。郭阳简单询问了一下这人的信息,这矮个子叫师欢,是茌平县的一个大地主。
随后,师欢带着匐勒回到了家里,将他同众家奴安排在一起吃住。
匐勒此时已年近三十岁,如今背景离乡,自己也不知身在何处,多年没回家见过母亲了,想起来不禁潸然泪下。不过好在这里虽然每天要大量劳动,好歹有口饭吃,不至于再流浪挨饿。
师欢是县里有名的大地主,家里养着十多个同匐勒一样的年轻家奴。不过,师欢为人还算宽厚,很少肆意打骂众家奴。师欢家隔壁应该也是个大地主庄园,匐勒虽没有到过隔壁,不过在这里呆了几个月了,却时常听见隔壁传来马叫声,而且他凭借着马叫声判断,个个都是良马。
“隔壁家里怎么会有那么多马呢?”匐勒和诸家奴一起聊天时闲问道。
“哦,隔壁家里那个主人也是个胡人,不过他是当地胡人的一个首领,他们是游牧民族,以牧马为生计。”
“哦,怪不得呢。”谈到牧马,匐勒立刻兴奋了起来,跟几个人随便聊起了小时候骑马射猎故事,那几个家奴也喜欢匐勒爽快、讲义气。有一次匐勒为了帮一个家奴耕地,自己当天的任务没完成,晚上还挨了师欢一顿骂,众人看在眼里,都是心存感激。
“哎,你们说,我最近在地里干活的时候,经常听到远处传来鼓角争鸣之声,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有时候夜里做梦也能梦见,这是怎么回事啊?”匐勒随口问着那几个人。
“对,我也听见过几次,昨天我在你附近,听到了你说的声音,有好大一会,我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呢。”另一个家奴也附和着匐勒说。
“我小时候就有过这种经历,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最近特别厉害,几乎天天都能听到。不知道是不是隔壁马叫声影响的。”匐勒自言自语说着。
“好了干活吧,别瞎说什么马叫声了。”此时,一个小个子家奴冲着他们喊道。此人叫李福,也是众家奴之一,只是为人机灵、圆滑,师欢看他个子矮小,也没什么力气,就让他做个监督,看着其他人干活。
这李福也以此为荣,自认为比众家奴略高一等,常常在师欢面前讲他们的坏话和自己的功劳。
“大人,我白天看着那几个胡人干活的时候,听他们说,什么在野外干活的时候,总是听到鼓角声、马叫声,还有战斗厮打的声音,为首的是那个叫匐勒的胡人说的,后来还有几个人附和他,说他们也听到了。”李全趁着晚上师欢刚吃完饭,过来向他禀报自己的发现。
“哦,几个胡人说笑罢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师欢没有在意。
“大人,这匐勒年轻力壮,众胡人都很佩服他,他说他还会骑马、射猎,我怕他,怕他煽动众胡人闹事。”李全说完,斜着像师欢瞅了一眼。
果然,师欢听到这,猛的抬头看了李福一眼。
这个胡人的确身强力壮,而且容貌雄伟,满身英雄气概,一点不像个下贱的家奴,当初我正是看上这点才把他买回来的。师欢这样想着。
师欢听到胡人闹事,却实不能再无动于衷了。近年来天下虽然表面上看着太平无事,可是连年的旱灾、饥荒,各地饥民流离失所,百姓与朝廷的矛盾早已激化。而京城里各王室宗亲却还为着谁当权而战乱不断,接二连三已经换了好几波辅政大臣,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岂不知那胡人部落,对这中原的江山早已是虎视眈眈了,就连普通老百姓都看在眼里了。
师欢沉吟了一会儿,“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什么急事,立刻向我汇报。”
“是,大人,小的先告退了。”李全乐呵呵的下去了,他知道师欢说的“急事”是指什么。这人善于察言观色,也早就把师欢的性格给摸透了。所以他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哪些话说了有效果,哪些话说了也白说。
师欢吃完晚饭,心事重重地便睡觉去了。
恍惚中,师欢在黑暗里走着,看到前面有些火光,便顺着亮光的方向走去。
“兄弟们,汉人欺压咱们胡人多年,致使我们家庭支离破碎,亲人流离失所,生死不明,而朝廷当官的却是奢靡无度,根本不把咱们胡人的命放在眼里。你们说,这些人该不该杀?”
“杀,杀,杀!”下面黑压压一片,一齐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喊叫着。
师欢定睛望去,只见匐勒身披铠甲,手执宝剑,胯下一匹火红色骏马,对着人群高呼,威风凛凛,他差点没认出来。
那石勒在马上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