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欢 沐非-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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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大势所趋”
他越说越是得意,“至于城外的那些来救驾的‘七帜’将领,他们确实是忠于皇帝的,可现在皇兄昏迷不醒,我们只要关闭城门,一时半会谁都进不来,只要拖到皇兄驾崩,左相的一纸诏令,便完全不能影响他们了——再说,城外还有母后邀来的各路诸侯和名将么。”
他偷眼瞥了苏幕,心中暗骂:小白脸兔儿爷一个,就算你懂得一些怪异神术,军旅之事也并非你的专长,在本王面前装什么深沉
他只是暗地里腹诽,谁知,苏幕却居然猛然抬头盯着头,绝美容颜上闪过冷酷微笑,下一瞬,一股巨大的无形之力将熙王的衣领纠起,将他猛然甩在墙上,狠狠的钳制,让人喘不过气来。
“自作聪明,忘乎所以的人,要么死得很早,要么为他人作嫁——你觉得,你是哪一种?”
熙王因失去空气而窒息挣扎,耳边传来的,是苏幕含笑慵懒的笑意,带着无邪的残忍。
“我——”
想要呼救,却发觉整个人被压在墙上无法动弹,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熙王无望的挣扎着,宛如被蛛网缠绕的可怜小虫。
“小心,你千万要小心啊……”
恶魔般的嗓音无比悦耳的响起。
“我扶持你登上皇位,是因为你能让我天寰宗更进一步,将整个术法界握在手心,如果你在此功亏一篑的话,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所以,你千万小心,不要因得意忘形而误了大事。”
含笑的嗓音在熙王耳边无比清晰。
直到他觉得自己已经快窒息的时候,那只无形之手才放开。
熙王摔在地上,大声咳嗽着,目光触及苏幕时,除了刻骨的仇恨之外,还多几分畏惧。
“你最好再进宫一趟。”
苏幕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为……为何?”
“去探探你母后的口气。”
苏幕冷然一笑,“你可别忘了,城外还有你那位好母后邀来的各路诸侯和名将呢”
他学着熙王的口气,却满是讥讽和猜疑,“那些诸侯和名将的来历和目的,你调查过吗?”
“不都是母后的故交吗?”
“哈”
苏幕冷笑出声,“你母后是名阀王氏的嫡女,那些人遇见她也要给三分面子,但若要说到能为她抛头颅洒热血,便是傻子也不会相信”
他冷冷的扫了熙王一眼,“根据我的调查,那些人大部分是心怀前朝姬氏,一直不肯接受朝廷的册封。”
熙王顿时呆住了,“那他们怎么会……?”
“所以要你去宫里查探啊”
苏幕瞪了他一眼,已经很不耐烦了——傀儡虽然要选个省心点的,但过分愚蠢就有些伤神了。
熙王楞了半晌,只得更衣,备轿,准备入宫。
清韵斋中,满天黑暗阴霾退去,天空恢复了明媚晴朗,塔顶五色结界缓缓消失,清韵斋的门人仆从们静静的从四面八方出现,整理着略见狼藉的云霄阁。
众人都在安静忙碌,也无人去关注一身白衣,宛如游魂一般走动的丹嘉。
丹嘉有些失魂落魄的走着,脚下踏着略见凹凸的石砖,眯起眼,她感受着光润的纹路,感叹着,这是多少年岁月积累的沉淀。
清韵斋历经数百年,多少岁月沧桑,腥风血雨,却仍然伫立不倒,甚至已成为术者中的正道领袖,确实有它不凡之处。
心中暗自感叹,丹嘉静静走在回廊上,眼珠滴溜溜的一转,唇边笑意可亲,竟是与她平日清冷高贵的模样截然不同
双眼之中玄金二色光芒一闪,她提起裙幅,走到了无人来去的一个死角,随即拈动指印,身形渐渐隐没,只剩下一股若有若无的黑风。
无形的黑风从容绕着曲折回环的上升石梯,穿过重重巧妙的符咒与阵法,朝着最深处的一个密室而去。
门上的锁为九宫格玲珑柱,一双纤细的玉手翻飞如蝴蝶,不一会将它瞬间破解。
黑风人影闯入其中,却瞬间发觉,自己所处的并非是一个房间,而是一个满布陨石与天火的荒野。
陨石如雨,朝着她头上不断击落,格挡之间产生的冲击并非幻觉,而是再真实不过的触感
天火在半空汇拖曳出美绝的弧度,围绕着她上下翻转,一不留神,竟在她颈后留下一道血痕。
“以河络为心,四象流转,真正是最有杀机的幻阵啊。”
近乎赞叹的说完,她脚下轻盈,仍是不断闪避。
连续几个跃越,她感觉自己有些气喘。
“果然不是自己的身体,用着就不习惯啊”
笑着调侃完,她仍是继续向后闪避,绝不出手攻击。
第二百零三章 巧取豪夺险中求
脚下看似杂乱,却暗含乾坤八卦之理,不一会,就已经找到了阵眼。
“我没时间跟你多玩了——————————破!”
一声轻喝,她身上光芒一闪,阵法产生的幻景顿时消失,出现在眼前的,乃是昏暗密室中,重重叠叠,几乎堆积到房梁的典籍与封盒,一排排放在木架上。
昏暗的迷室里,好似有无形的云雾缭绕其间,时间与空间在此地似乎凝寂了,木架之上的典籍和盒子,历经岁月沉淀却仍是纤尘不染,每一样看起来都颇为不凡。
“这就是清韵斋的藏宝室吗?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丹嘉”轻声笑着,漫步在重重木架之间。
她的指尖凝着金芒,好似是黄金铸造而成的,略一点触,就闭目感应盒中之物。
时而点头,时而惊叹,但她瞳孔深处的光芒却丝毫不见变化。
走了一圈,她低声道:“虽然给了我很多惊喜,但真正想要找的,却是一点痕迹也没……”
她略一皱眉,长袖一拂,顿时满架古籍都飞上半空,在她面前同时展开,玄金光芒化为无数细芒,千万道插入书中,顿时书页好似被无形的魔手控制,飞速翻动
千万道光芒宛如细针,汇入她的脑识,她的额头开始见汗,显然负担不轻。
无数本古籍被飞速翻落,随即掉落地上,渐渐的,半空中只剩下最后一本。
书页之中隐约传来猛兽的咆哮声,电流阵阵,好似有什么要从中破封而出。
“居然以仙兽看守”
她低语之下,术法之力再次催升,双瞳之中光芒闪耀,平添魔魅之气,顿时兽吼声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声音缩成了一线。
“谁也无法阻挡我取回天机宗的旧物——”
毅然一声,象征着难以撼动的决心,下一瞬,只听砰的一声脆响,整本书受不住这股巨大力量,顿时成为蝴蝶般的碎片,四下里乱飞,空中只剩下一个书脊,以及最后的一页封底。
她伸手一接,那最后一页顿时落入她掌心,展开一看,顿时笑靥如花,“果然,九转琉璃诀的最后一层咒法。”
她已经达到目的,正要离去,突然,浮在半空中的书脊,突然爆发出如死海沉渊一般的强大威压
书脊从残轴中掉落出来,终于露出真容,却是一根长约三尺的黑杆,非木非铁,幽黑暗光中,竟夹杂着一丝丝锦绣斑斓的光华。
她眉头一皱,一股从未有过的不祥感觉涌上心头,连忙闪身欲隐,却发觉那黑杆已经朝着自己当头劈下。
顿时,四周好似被一往无前的杀意笼罩,宛如身处上古战场,洪荒魔域,无论怎样坚毅的心神,都有些动摇惊骇。
黑杆圆润无锋,一击之下,却是喀嚓一声,将她的护体光罩打了个粉碎,仍是毫不停留的,要将人赶尽杀绝。
万分危急时刻,她一咬牙,术法之力催至极限,娇躯之上隐约现出雪金凤羽与玄黑龙身,额头汗珠一点一滴的掉落下来,唇角也几乎被咬破。
玄光与金光在头顶天灵处合并,阴阳双鱼玄妙圆润,缓缓转动之下,竟是以柔克刚,将这一下重击生生挡住了
只听轰然一声,巨力被卸去十之七八,剩下余劲仍然非常惊人,整个云宵阁又在震动不已——由于屡受重击,砖缝之间甚至开始隐现彩光,并逐渐勾连成网——这是清韵斋重地受到打击后,开始启动自我防御之灵。
“噗——”
她踉跄一步,顿时口吐朱红,收起手中书页,她转身朝着门阶飞旋而退。
再不走就得永远留下了
黑杆在空中嗡嗡作响充满霸肆杀气,仍是紧追不舍。
紧急关头,丹嘉脚下步伐一变,轻盈飘渺无迹可寻,竟凭空脱出了密室的范畴。
砰的一声,大门被她用力甩上了,最后一眼,她看到黑杆嗡嗡乱跳,隐隐约约的,好似幻化了一面旗帜的虚象
原来这根黑杆不是用来晾衣服的,而是一根旗秆啊
她苦中作乐的笑了一声,转身欲飞速离开,却与迎面而来的一人撞了个正着。
“啊——”
两人都毫无防备,一撞之下,居然都惊叫了一声。
“怎么是你——”
羽织一脸茫然的问道。
没等她反应过来,“丹嘉”已经轻盈的一拐,转身跑的无影无踪了。
“等等这是本门重地,你怎可擅闯——”
羽织终于觉得不对,伸手要去拉住她,却发觉,对方的速度竟然快如鬼魅,一抓之下,却只摸了个衣角的残影。
看着那迅速消失的身影,羽织再回身开门一看,差点没晕过去——
本门最重要的宝库密室,竟然被人弄得满地狼藉
空中的黑杆仍在不甘的嗡嗡作响,羽织伸手欲安抚,却被它弹开,掌心痛入骨髓。
“这只有师姐才能收起……”
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方才,与明瑶华一番长谈后,她也是心思迷乱昏沉,随处乱走,感觉到此地有异常波动,匆匆赶来,却与丹嘉撞了个正着。
她怎会闯进宝库行窃?深知丹嘉的为人,她正在踌躇,只听耳边有人细语道:“你站着别动,等我前来——”
是师姐的声音,羽织这才松了一口气。
明瑶华与自家师妹一席长谈后,目送她带着迷茫苦恼的神情离开,不由的叹了一声,她并未就此休息,而是取出另一只茶杯,缓缓倒满了清水。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她轻声吟道,仿佛是想起当时初见时的情形,唇表不由的露出柔和清浅的笑容来。
“宁非,你若是没睡,就来与我共饮吧。”
微微扬声,没来由的,她就知道,他必定还守候在附近。
“我不喝酒。”
男人的嗓音传来,却不见踪迹。
“只是陪我品茗而已。”
“我也从来不喝茶。”
“喝茶的人是我,为你准备的是清水。”
明瑶华笑了,美眸之中闪着晶亮的光彩,“你的习惯,我都记得的。”
不过片刻,从屋脊上有人一跃而下,看了一眼几上清水,不发一言的坐下,沉默却又温和。
第二百零四章 唯有牡丹真国色
“我让你好好去休息,你却仍守在附近……”
明瑶华淡淡说道,眼中光芒却是含笑轻柔的。
宁非无言,只是坐定在对面的蒲团上,取过桌上的清水,一饮而尽。
“这是城外钟南山上的玉泉水,我早就给你备下了。”
明瑶华以手托腮,凝视着他的面容,神色间越见轻松惬意。
宁非将手中杯盏递还于她,“果然清冽甘甜,让人神清气爽。”
明瑶华接过瓷杯,两人指尖接触时,那般温热细腻的触感,却是让宁非一愣,他反手握住她的柔荑,两人四目凝视着,却是无声胜有声。
窗外的日光炽热而明媚,金灿绵密的胶在树木葱翠间,微风一动,婆娑宛如人声呢喃。
“天都城中一片混乱,你此去,倒是费心又劳神了……”
明瑶华轻声一笑,眸光闪动间,清圣绝逸之外,竟显仙子临凡的妍丽,让人心神荡漾,难以自己——
“我听说,你在路上,跟丹嘉有所争执。”
她笑声清冽,眼波一动,却是将木盆之中的冰镇葡萄都取了过来,推在宁非面前,示意他自行取用。
提及丹嘉,宁非眷恋欣悦的目光顿时一黯,面上现出几分怒意,
“我认识她也有数年了,倒是没想到,她居然如此铁石心肠,能将亲身妹妹推入死地!”
说起此事,他面容冷沉,抬眼看向明瑶华,神色之间颇见复杂幽邃,“你还记得,我们当初见时,我是为何而来的吗?”
明姚华目光一闪,笑容越发明灿,她微微探过身来,伸出纤指,将他唇边的水痕抹干,“你手提木剑,是为杀我而来。”
“我是为了小离而来……
宁非低叹一声说道,眼中闪过苦涩与怜惜,“她这些年……实在太苦了,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只为自己的孪生姐妹讨个公道。”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明瑶华竟是丝毫不见怒色,明澈美丽的眼中闪过真切悲悯之色,伸出手抚过他的掌心,柔声安抚道:“所以,我的答案,一如当初,你随时随地可以替她报仇,即使是取了我这条性命,我也毫无怨言。”
这一句虽然清婉柔和,却是决绝不二,一字一句,斩金碎玉。
宁非的双眼,紧紧盯着眼前那雪白晶莹的皓腕玉手——并无任何首饰,也不涂蔻丹,只是那腕间的一束锦绣绫缎,随意的交叠缠绕,微微一动,就轻拂过他的眉眼,不知怎的,让人心魄荡漾,茫然舒畅,好似沉浸在一场永不醒来的恬美幻梦之中。
“我不想杀你。”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低沉却又坚决的说道。
一如,初见时,他的剑架在她的预颈之上,他所说的话。
温润纤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