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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殿上欢 沐非-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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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
太后还未觉得如何,身边随侍的女官便面若寒霆般怒斥,“太后面前,哪有你巧言令色的份!”
第一百二十五章 平地惊雷事端生
太后轻咳一声,示意她不用再说,却是凝视着丹嘉,声音还是那般清幽好听——
“你入宫多日,身子还是没有调养好嘛?”
在丹莹的暗中一碰下,丹嘉终于抬起了头,她双目有些渺然无神,下巴廋得很尖,几乎廋脱了形,但总算比之前的浑浑噩噩,毫无所觉的模样,看起来略微所了些活气。
“多谢太后垂问,臣妾可能是水土不服,这几日耳中还是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是昏沉欲睡。”
淑妃在一旁含笑听了,侧过脸去,唇角却是一抹讥诮的轻笑。
这回答还真是妙,谁说嘉妃心如死灰的?心如死灰的人能有这等玲珑心思?
耳中嗡嗡作响,这就是说她今后推脱某事,可以说是“什么都没听到”,整日昏睡就更妙了,什么复杂的典仪,筵席都不用参加了,若有什么事追究下来,更是半点也沾染不上。
太后叹了口气,神色居然越发温蔼,“我也知道,你初来乍到,心里的气终究是平不了……你身子若是不好,就不必每日前来请安了,若有闲暇也不用闷在宫里,可以四处走走,这宫里的景致也算不错——前朝的云帝虽然昏庸无能,在园林宫室方面倒是别具匠心。”
又问她宫里是否有小厨房,随即就要赐她几个擅长做南方菜的御厨,见丹嘉婉言谢辞,也就一笑而已,并不勉强。
丹嘉原本抱定了消极应付的态度,见太后言语和蔼可亲,一时倒也不好过于敷衍,两人对答之间,太后顺势让她坐到身侧,一双妙目流转之间,好似对丹嘉颇为欣赏赞许。
一旁淑妃面色有些难看,虽然还维持着微笑,手中的巾帕却被无意识的扭成了麻花。
说话之间就问起了唐国旧君臣们的处境,丹嘉虽然冷静自持,眼中却也微有泪光,太后叹了一声,“皇帝做得未免太过了……”
这话听在几位得脸的嫔妃耳中,各人心中却是咯噔一声,太后好似没有觉察众人的眼色,径自叹道:“他这么做,未免太过苛刻酷烈了……金陵好歹也是六朝名都,王谢旧地,石氏也是数十代王侯,却被他以武力强行贡献,还千里迢迢把君臣上下都关在囚牢里运回来!”
她声色之间颇为不满,丹嘉眼中水光浮动,听着太后的言语,却觉得一字一句都说到了自己心坎,她紧紧的咬了唇,却并不在太后面前轻吐一字。
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太后正在责怪自己的儿子,却听殿外有人禀道:皇帝来了。
昭元帝径直进了正殿,眼前见到的,便是一幅姹紫嫣红的美人图,几位嫔妃围坐在太后身侧,似乎正在谈说着什么。
他看也不看离太后最近的嘉、淑二妃,只是微微躬身,向太后请安道:“母后一路舟车劳顿,可是累着了?”
瞥一眼那些眼角眉梢都是妩媚春意的嫔妃,昭元帝不动声色的加了一句,“若是累了,就先早点歇息吧。”
所谓听话要听音,众女虽然芳心为之一夺,却也听出他话外之意,黯然之后,便齐齐起身告退了。
殿内瞬息之间便寂静下来,广阔的殿堂里,自藻井处流泻下淡金色的夕阳余辉,心思各异的母子二人面对面静坐着,一时却是谁也没有开口。
昭元帝不愿受制于这种僵硬凝窒的气氛,轻咳一声终于开口了,“母后这次从五台山回来,却是太过匆忙了——路上春雪初融,若是滑了碰了的,那可怎么好?”
太后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你巴不得我这老太婆一辈子就住在五台山不会来。”
这话半真半假,虽是笑谑,却也语含锋芒,让昭元帝目光一闪,正要回答,太后却是抿唇一笑,端起了桌上的瓷盅,慢条斯理的饮了一口,“我这大半年没回来,宫里怎么闹得这般天翻地覆了?”
昭元帝微微皱眉,眉间一闪即逝的,是一抹微妙的不耐与讽意,“昨夜正有怪道术者行法祸乱,满地狼籍未及收拾,倒是让母后的銮驾受惊了。”
“阿弥陀佛……又是这些飞来飞去的术者!”
太后好似有些心惊肉跳,淡淡说道:“这也就罢了——怎么我回程途中,好似听到你要对魏国用兵——全军多年征战,已是疲惫伤累,你这么好战嗜斗,实在是有些不妥啊!”
昭元帝微微一笑,温和笑意却未投入眼底,“母后多虑了,魏国外强中干,国君数十年来又穷奢极欲——这样的国力,居然还敢向朕挑衅,朕哪能不如他们所愿呢?!”
“多早杀孽有伤天和……”
太后又开始念叨她方才学会的佛门道理了,昭元帝听得头疼,却觉得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然而太后这般居高临下、肆无忌惮的指点之势,却也让他心头又是一怒!
他目光一闪,若无其事的笑道:“母后常居在佛门净地,超脱凡俗不闻浊世之事,只怕有什么小人作祟,借着禀报政务在您耳边挑拨是非!”
太后微微一愣,随即,面上却浮现出苦笑,“你又嫌我老太婆啰嗦了!”
她又是轻叹一声,却也不愿多说,只是话锋一转,居然又离题万里开外——
“前廷之事,照理说我也不该多管——只是,我听说你这一阵子,对一位唐国庶出的公主颇为着迷?”
昭元帝目光一暗,却并未当场爆发,只是歇了一瞬,才慢悠悠答道:“朕对谁稍加注目,只言片语便会传出宫外,随后闹得满城风雨。”
这话实在太过犀利无礼,太后的面色也为之一白,一旁的女官护主心切,连忙上前劝道:“太后这一阵心绪不好,皇上说话还是仔细些吧!”
“咳咳咳咳……”
太后呛咳得面上发白,却仍竭力露出温柔甜美的笑容来,“作母后的,总是不放心你身边的人,怕你冻着饿着了,更怕你遇到狐媚妖惑的,被蛊惑着弄坏了身子。”
昭元帝面对她的温情攻势,此时也只能把面色缓和下来,“她只是个小小的才人,朕并未给她太多殊荣。”
母子二人不咸不淡的说了一阵话,昭元帝便辞了出来,正要返回自己寝殿暖阁之中,却冷不防被一人迎头撞来,险些两人摔成一团。
“不好了、皇上……不好了!”
薛汶气喘吁吁的停下来喘息,隔着丈余的距离听来,却是模糊而不详!
第一百二十六章 醉倚青鸾上碧霄
“出什么事了?”
昭元帝站定身形,冷眸一扫,顿时让薛汶心头一震,再不敢聒噪造次,他喘息过后,急促说道:“我听一位朋友千里传信——天门将要重拉开三宗公议,地点就在我们天都城里!”
昭元帝面若寒冰,双眸微微收缩之下越见深幽,“哦?他们一向喜欢深山大泽,这次怎么选定了天都?难道是青睐此地人多繁华吗?”
他虽是说笑口气,薛汶却听出了他话中森然之意,他不禁打了个哆嗦,苦笑道:“天门那群人素来古怪妖邪,谁也摸不清楚他们在想什么。不过,我们几个老朋友倒是听到风声——据说天门三位宗主之中,目前有两位正在天都逗留。”
“哦?”
昭元帝眉头一皱,目光更冷三分,“无翳公子身为国师,久居天都也就罢了,另一位宗主居然也敢轻身涉险,居住在京城帝阙之中?难道不怕朕一纸诏令,全城索拿吗?”
“万岁,其实臣也很想建议您这么做。”
薛汶很不正经的冲着皇帝挤了挤眼,惫懒笑道:“但是天门这三位宗主皆是神秘莫测,甚少有人看清他们的真实面目——也许,另一位宗主如今正乔装打扮,在市集之中卖着豆腐,也或者,他(她)就是我们身边亲近之人……”
“你可以继续危言耸听,若是被左相听见,你这几年的薪俸都要被扣光了。”
昭元帝凉凉说道,薛汶一听这话,俊脸顿时成了苦瓜样。
“天门……”
昭元帝低声沉吟了一会,随即断然道:“国师既然没有向朕提起,表示此事他尚能掌握,你就不必担心了。”
不必担心……才怪!
薛汶见他眉头紧皱,丝毫不见舒展,知道他忌惮这些术者在京城召开公议盛会,微微一笑不愿说破,只是附和着笑道:“国师身负不世奇能,天门公议虽然是三宗比拼高下,却也未必会落到下风。”
“他这个人,生性高傲又言辞犀利——岂止不落下风,只怕是一心要独占鳌头。”
昭元帝摇了摇头,想起国师那难缠刻薄的词锋,不禁为之一笑——
“这番公议,难保其余两人不会被他那张嘴气得心血逆冲,昏厥过去!”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便离开了长乐宫范围,有几个近侍迎上前来,昭元帝双眸一闪,淡淡吩咐道:“母后长途劳顿,先让她好好歇息,闲杂人等若是无事,不要轻易放入滋扰。”
众人领命退下,薛汶仔细体味他话中之意,好似不经意的笑道:“太后若是想见谁,只怕没人能阻挡。”
“她若是爱见,可以把人召入宫中看个仔细,仔细端详这半年来,她的心肝宝贝有没有黑了瘦了。”
昭元帝冷冷一笑,话中之意,却是别有所指。
薛汶在他身边多年,对此简直是心领神会,他偷眼瞥着昭元帝冷然黑眸,斟酌着劝解:“妇人都是疼爱小儿子的,何况熙王是她亲手带大,母子二人常常见面,也是寻常之事。”
“哼……母子!”
昭元帝冷笑一声,宛如万年冰玉碎裂,薛汶心头一寒,叹了口气道:“万岁,熙王最近也颇为安分,只是往宫里跑得勤了些,就不必过于深究了。”
“朕倒是不愿深究,只怕哪一天,太后拿了一纸诏书来,让朕封他为皇太弟,这就要贻笑天下了!”
昭元帝半是说笑办事当真说道,眉宇之间那道讥讽之色却是更浓了。
薛汶眼珠子一转,笑道:“万岁杞人忧天了——熙王姓顾,您姓秦,八竿子打不到的姓氏,哪来的什么皇太弟呢?太后若是存有如此妄想,只怕天下人都要笑她不慈了。”
他这话说得很损,却又有趣诙谐,昭元帝总算露出了一丝笑颜来,“你啊,在朕面前说得山响,可敢去太后面前直陈吗?”
不等薛汶再露出苦瓜脸,昭元帝叹了口气道:“总之,都是因为朕没有子嗣的缘故,他们才能痴心妄想……”
他唇边冷笑苍然,却似染了点滴的疲倦,“若是朕有个万一,只怕怀熙这个孽障,这能一步登天!”
他随即斜睨了薛汶一眼,“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候就轮到你们贬官下狱,甚至是身遭凌迟了。”
“万岁,现在危言耸听的人是您吧?”
薛汶弱弱的抗议道,随即却咬紧了唇,负气道:“若真到那一步,那我就、就——”
“你就怎样?”
“那我就去投靠天门,凭我这一身术法,哪一位宗主都会赏口饭吃的!”
昭元帝因着他的言论,一时愕然了,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声来。
****
熙王入宫觐见时,已是月微枝头,宫门下钥的时候了。
太后寝宫门前的守卫不肯放他进去,正在僵持之间,太后身边的一位年轻女官出来,将他领进了正门。
熙王一路跟在她身后,一遍却偷偷打量着这一身翠衣宫服的女子。
只见她冷玉肌肤宛如凝晶剔透,一双冷眸宛如水银,鼻梁一下却蒙了一方黑底金纹的纱巾,半遮面目,更引得人悠然遐思。
熙王口中不说,心中却是急速打起了算盘——
听说母后多年前在五台山礼佛之时,曾经收了一位父母双亡的名门闺秀为义女,此女为替太后祈福,一直长居五台山佛庵之中,今次才随太后返京,在她身边贴身伺候,可算是太后面前荣宠第一。
“请问姑娘芳名?”
熙王收起平日那套轻佻面容,极为诚挚的问道。
翠衣女子目不斜视,良久,才听她轻声道:“青鸾。”
真是古怪,哪家父母会替女儿取这种名字?
熙王心怀疑虑,却又不便多问,说话之间,已到太后起居的正殿了。
“母后!”
熙王一进门槛,随即便急匆匆拂开珠帘,朝着后堂直奔而去。
他急冲之势,带得正在闭目养神的太后一个踉跄,险些摔下床来,不由睁开双眼,无奈的低叹道:“你这个孽障,是要把你母后摔死吗?!”
“母后……母后!”
熙王倚在她怀里,竟宛如稚童小儿一般呜咽了,“母后,可想死我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慈母娇儿三春晖
熙王不由分说,将脸靠在太后膝上,如儿时一般低声呜咽,太后叹了一声,终究将他搂在怀里,低声道:“看着倒是清减了些。”
“儿臣想着母后,难免食不知味。”
熙王眼眶微红,显然绝非作势,“母后不在宫里,儿臣都不愿进这道门,这里住着什么尊贵的皇上和娘娘,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纤纤玉指停留在熙王的额头上,轻轻一戳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孽子,回回书信都是寥寥几语,哪里还想着我这个老太婆——听你这话意,又在宫里惹事了?”
“儿臣哪有这个胆子啊!”
熙王就势坐在她床前的木踏上,漫不在意的把腿盘起,俊俏眉目间浮现阴戾冷笑的神气,“这天下江山都只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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