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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明朝大官人-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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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章 道观
明镜的夜空没有一丝云翳,那轮明月无遮无拦的升了起来,玉盘莹澈,清辉遍地。
远山近树被朦胧月光笼罩,清清的小河缓缓流淌,河边有一座红墙青瓦的道观。此时已是三更半夜,道观里依旧灯火通明。
后院柴房里透出昏黄的灯光,还有说话声隐隐传来。
从破旧的窗户往里看,仅见一桌一凳,满是油垢的桌面上立着一盏油灯,勉强照亮小屋。除此之外,还有一壶缺了口的大茶壶,几个粗瓷碗。
墙角处有一堆干柴,此时已经挤满了人,男男女女七八人互相依偎在一起。胆怯的望着桌子下面躺着的少年。
那少年只有十三四岁,穿着打扮像个读书人,额头上有一大片血迹,遮住了他清秀俊美的相貌,显得有几分狰狞,几分狼狈。
“吓!”少女一声惊呼,急忙捂住小嘴,推了推身边的女伴,然后指着地上的少年。
“他动了,他没死!”
此话一出,众人将目光纷纷投了过去,有胆大之人慢慢靠近少年,欲搭手施救。
沈进此时头疼欲裂,一段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恍惚间他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娘的穿越了,不是做梦,而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来不及思考,就听见有人低声道:“快捂住他的嘴,莫让外面的杀才听见了。”
还在痛苦呻吟的沈进想死的心都有了,妹的!这是要谋杀吗?头疼得都快炸开了,喊两声都不行啊?
沈进不会坐以待毙,拼命挣扎,却被三个少年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嘘……”
扎着两条小辫的少女慢慢爬到他身边,怯生生道:“不要说话,外面的杀才知道你没死,一定会杀了你的,你……你是好人,谢谢你。”说话间,少女脸蛋泛起一抹红晕,羞哒哒的样子,颇有几分娇羞含情之意。
什么意思?为什么有人要杀我?我犯了什么法?还有,你为什么要谢我,莫非我是因为你们才遭来的杀身之祸?
一念及此,沈进顾不上这么许多,挣扎了几下,想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尤其是捂住自己嘴巴的家伙,尼玛,把老子鼻子也捂住,想闷死老子啊?有你们这样恩将仇报的吗?
一盏茶的功夫,沈进眼珠子一翻,大脑缺氧,昏了过去。
“呼……”
那少年松开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庆幸道:“终于不动弹了,睿哥儿脾气真大。”
沈进若是听到这句话,一定会跳起来骂娘。好在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见了,不过他已将那少年的相貌刻在了心里,等醒来就报仇。
有道是君子报仇不隔夜,这或许是他唯一与君子相同之处。
“大牛哥,辛苦你了。睿哥儿为了我身受重伤,险些身亡。是我连累了他,就算死,我也要让他逃出去。”少女一边说着,一边低声抽泣,十分内疚。
大牛人如其名,状如牛,仅十五岁就比成年人的身板还要壮实三分。他苦着脸,挠了挠头,道:“婉儿妹子,睿哥儿不会死的,等外面的人伢子确定睿哥儿不行了,自会将他丢进荒山,到时睿哥儿就可以回家了。”
大牛虽然不喜欢动脑子,但是人却不傻。
“恩,希望如此。”名唤婉儿的姑娘起身来到窗户前,向外望了几眼,然后嘀咕道:“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说完,轻声一叹,又回到墙角草垛上,靠着墙边,深深看着昏迷不醒的沈进,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清晨时分,雾气弥漫。
沈进终于弄明白了自己的身世,这具身体的主人名叫沈睿,官宦子弟,其父沈茂才,官居南京礼部侍郎,嘉靖三十年,因弹劾内阁首相严嵩之子,严世藩买卖官职,贪墨国帑,反遭言官弹劾,冤死狱中。
一夜间,家破身亡,其母忧心如焚,身患重病,不久后便撒手人寰。
那时沈睿年仅十岁,虽有一兄长,却是个痴儿,智力有缺陷。现如今兄弟二人寄住在堂兄沈原家中。沈原在衙门当差,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却也衣食无忧。
这份差事是沈睿的父亲尚在之时帮他谋得的,都是族兄族第,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兄弟之间还算和睦。奈何堂嫂不贤,经常冷嘲热讽,言语尖酸刻薄。
有好几次沈睿都想一怒而走,结束寄人篱下的生活,可是他有一个智障的兄长,能去哪里?自己尚不能养活自己,又岂能让兄长跟着自己遭罪。
正困坐愁城,无计可施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母亲临终时说的一句话,父亲在世之时为自己定了一门娃娃亲,据说女方家境不错,是四川成都府有名的大族。
一念及此,便收拾行李打算投奔岳父。其实他心里也十分忐忑,毕竟家道中落,也不知人家会不会嫌弃自己。若是不走又能如何,堂嫂就差拿扫把赶人了。
“这沈睿从官二代一下子变成了穷屌丝,还真够苦逼的。”
既来之则安之,从现在起我就是沈睿。
睁开眼睛,天快亮了。沈睿揉了揉脸,迫使自己清醒一些。仔细看了一眼屋里的摆设,大大咧咧坐在桌子前,倒了一杯凉水,一饮而尽,然后又用凉水洗了一把脸。
“呼……”长长吐了一口浊气,将心中压抑已久的郁闷一扫而去。沈睿扭头看向墙角那一群人,不禁苦笑,心道:幸好我是文科生,对明史还算了解。严嵩父子擅专国政长达二十年之久。
嘉靖二十三年首辅翟銮因事削籍,严嵩成为首辅,先后加太子太傅兼吏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少傅、太子太师、少师,获得了文臣所能获得的最高荣誉地位。
而后严嵩相继除去了政敌夏言、仇鸾,朝中一时无与匹敌。
沈大官人跟权势滔天的大奸臣作对,能有好下场吗?脑子秀逗了吧。害得我从官二代变成了穷屌丝,带着恶仆牵着恶犬欺男霸女的美好而远大的志向就此终结。
心里念叨着,不免有些心虚。在这个等级制度分明的封建社会,根本没有人权可言。就像墙角那些人都是被人伢子贩卖到此,就连同自己也是一样。
“睿哥儿,你……你怎么起来了,赶快躺下,莫要那些杀才知道你好了,否则你会和我们一样……”说话的女子带着苏州口音,吴侬软语,甚是悦耳。
“嘿,这妞儿长得真水灵。啧啧……”前世的恶习一时间难以改掉,脱口而出并未觉得不妥,只是见小娘子眉头微蹙,抿唇不语,显然有些羞怒。
“呃,那什么,今儿天气不错啊。”沈睿一时间尴尬不已,仰头望着屋顶,以掩饰糗态。
“睿哥儿你是读书人,怎地如那些浪荡子一般口无遮拦,以后休要再提,恁地辱没了斯文……”
看来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
闻言一怔,沈睿赶紧施礼道:“小生沈睿,这厢有礼了。敢问姑娘年芳龄几何,仙居何处,是否婚配?”学什么不好,偏偏要学《西厢记》张生。
“你……”婉儿见他言语轻薄,白了他一眼,恨恨一跺脚,柳腰一摆,不在理会这个登徒子。
又说错话了?沈睿摸了摸鼻子,好不郁闷,心道:电视剧中那些风流才子不都是这般介绍自己的吗?怎么轮到自己,却碰了一鼻子灰。
心中忿忿不平。
大牛道:“睿哥儿,婉儿姑娘一番好意,你莫要多心。婉儿让你躺下装死,那也是为了你好。切莫多言,赶紧躺下,人牙子要来了。”
沈睿也知道自己处境堪忧,辛辛苦苦积攒的钱财被人牙子抢去了不说,还被人殴打,以至于昏死。到底因为什么事儿被殴打,却不记得了。
正在他失神之际,“吱呀”一声,破旧的房门发出刺耳的响声,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人站在门口,冷眼一扫,阴冷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众人无不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
唯独还在发呆的沈睿像个傻子一样,坐在地上,手托下巴,翻着白眼,望着屋顶。
“咿!”中年道士轻咿了一声,仔细打量发呆的沈睿,抬手一指,道:“就他了。”
话音刚落,两个喇唬(痞子流氓的称呼)将沈睿拖了出去。
“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知道绑架老子是什么后果吗?我表舅是XX县法官,狗日子,瞎了你们的狗眼……”沈睿抱着最后一丝幻想,以为是在拍电影,无奈之下只好抬出自己当官的亲戚,出言威胁。可是,现实太残酷。
两个喇唬愣了一下,随即目露凶光,其中一人冷笑道:“这小子最该死,在路上就不老实,被打成那样一点记性不长,他娘的皮又痒痒了……”
“打!”
一声“打”字出口,换来的是沈睿鬼哭狼嚎一般的凄惨叫声,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仅仅过了一刻钟,院子里终于消停了,恢复了往常的宁静。
且不说沈睿躺在地上是死是活?中年道士对此视若无睹,对那两个喇唬说道:“这次寻来的人不错,去找管家结账吧。”
“多谢神仙。”那两人施了一礼,便转身而去。
路过沈睿身旁时,厌恶的瞪了他一眼,嘟嘟囔囔的走了。
“死了没?没死还不快起来,随我去药房。”中年道士冷冷地说道。
沈睿不相信道士会这么好心的给自己抓药看病,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忍。好在自己两世为人,毅力非一般少年能比,咬着牙说道:“多谢道长,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至于吃药就算了。”
“你小子想什么呢,贫道买下你们花了二百两银子。你的命不值药钱。休要聒噪,快随我来。”中年道士说着,一把攥住沈睿的手腕,力道极大,不容沈睿反抗,拉着他朝药房走去。




第2章 药人
药房内弥漫着各种药香,仔细打量四周,屋里陈设十分讲究。檀木桌椅,名人字画,应有尽有。
正堂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中一位不修边幅的邋遢老道跃然于纸上,应该是张三丰张真人,下方的香案上摆着一鼎香炉,贡品若干,青烟袅袅。
穿过后门,来到一处露天的岩石地,地上有几个药架,上面摆着各种草药,一个年龄十六七岁的道童正在炮制药材。
“童儿,去丹舍将为师前几日炼制的金丹拿来。”
“是,师傅,徒儿这就去。”那道童起身施礼,淡淡地瞟了一眼沈睿,那眼神很是古怪。
沈睿心中一紧,暗道不妙,当下怀疑中年道士的用意,莫不是将我当成了药人。天啊,丹药含有水银铅毒,吃多了会死人的。
中年道士瞟了他一眼,似乎猜到了他的心事,冷笑道:“贫道炼制的仙丹非一般人所能享用,你小子有大造化。此丹以九九八十一种名贵药材炼制而成,其药效是猛烈了一些,不过贫道相信你能撑过去……”
沈睿翻了翻眼珠子,郁闷无比,这也叫造化?这是在作死啊!
“仙长,小子最近身体不适,万一撑不过去,岂不是浪费了道长的仙丹,小子万死难辞其咎。不如这样,找一个年轻体壮的人来试一试,小子愿将这场天大的造化让给他人,求仙长成全?”沈睿态度陈恳认真地说道,心里却道,大牛大牛,先前你差点把我闷死,这一次你替我试丹,咱们就算扯平了。
中年道士闻言一怔,随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言不语,那锐利的目光仿佛洞彻人心。
沉思片刻,他看着沈睿那拙劣的表演,不禁莞尔一笑道:“见你面露不舍之色,贫道又岂能拒绝你的一番好意。这场造化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你不必如此难过。”
你妹的,装过头了。
那满脸痛苦遗憾的表情,捶胸顿足懊悔莫及的样子,在听到这番话时,彻底僵化了。
沈睿差点跳起脚来骂娘,欲开口解释,只见道童捧着一檀木四方盒子走来。
“不不不……,仙长误会了。此事需从长计议!小子……”
“哼!”中年道士冷哼一声,面露怒气,道:“休要聒噪,你以为贫道这么好糊弄,不想服用金丹也行,那就将你的心头之血献出,供贫道炼制仙丹,二选一,莫说贫道欺你。”
乖乖哩,献出心头之血,那与自杀有什么区别?还是服用金丹保险一些,生死在五五之数,一半一半。
“取无根水来。”
所谓无根水就是露水。道家服用丹药通常选用此水。
道童取来无根水,递给沈睿。
“这不卫生啊,还是开水好一些。”沈睿皱着眉头,看着琉璃瓶中略显浑浊的水,苦涩难言。
接过金丹,在手中掂量一下,这铅坨子真够大啊,红彤彤的,闻起来还挺香呢。这一颗下去,老子真的会列位仙班啊!
“怎么?有何不妥?”见沈睿心神恍惚,中年道士不悦地问道。
“没……没什么不妥。只想问一下仙长,待会小子白日飞升之后,可有什么话需要小子带话。想必仙长在仙界也有不少朋友吧,呃……小子一定将您在凡间助人成仙的事迹好好的宣扬一下,说不定仙界的神仙被你的事迹感动,带你上天去喝茶论道……”
“小兔崽子,休得胡言乱语,否则贫道取你心头之血。”中年道士岂会听不出话中的讥讽揶揄之意,登时恼羞成怒,大声喝道:“把丹药吃下。”
沈睿吓得浑身一哆嗦,抬手将丹药放在口边,稍作沉吟,一闭眼,将丹药送入口中,然后将瓶中的无根水一饮而尽。
“张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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