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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七重解答-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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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瑞格斯警官平静地点燃了一支雪茄,然后说:
  “根据同一消息来源,安娜在遇难前的几个星期里身体状况不佳。米勒夫人意志消沉、非常疲乏,几乎陷入了神经衰弱,但是我朋友的妻子不了解导致安娜陷入这种状态的原因。”
  “那么说,她淹死在大海里很可能是自杀行为?”
  “很有可能。还有,出事的那天,一位证人也在赫尔湾海滩上,他的证词确认了自杀的假定。向我介绍案情的警员曾经提到过这位证人的说法,但是我当时没有在意。安娜·米勒刚刚到达海滩的时候,那位证人立刻就注意到了她脸上的表情。她就像是一个被黑暗压垮的人,痛苦而沮丧。那位证人看到安娜朝着远处的礁石游去,而且他注意到安娜的游泳技术并不出色。他很担心。可是,唉!当安娜跳进海浪的时候,那位证人没有朝安娜所在的方向看过去。”
  “好吧!”图威斯特博士评论说,“由此看来,在米勒家里并没有欢快的氛围!”
  “考虑一下现实情况,我对此并不感到吃惊。”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用嘲讽的口吻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彻巴尔德,我是说弗瑞斯特小姐——她看起来心情并不舒畅。通常情况下,一个年轻女孩儿不会无缘无故地吸毒。哦!别跟我说您没有注意到:她的瞳孔收缩,脸色苍白,手在轻微地颤抖……这应该并不严重,我认为戈登爵士不会任由她过度吸毒。掺杂在香烟叶里的一点点儿印度或者北美的大麻……就像我们在戴维德·柯亨的房间里找到的香烟一样。向我们介绍和戴维德的关系的时候,她欲言又止的另一项共同爱好肯定就是这个……”
  “芬克曲街……”布瑞格斯警官插了进来,他的脸色突然变白了,“多纳德·闰桑姆去参加的那个化妆舞会是在芬克曲街上,对吗?”
  “是的。”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皱着眉头,低声地发着牢骚,“怎么了……我说布瑞格斯,您是不是不舒服?”
  “图威斯特博士,我刚才向您提到过一个谋杀未遂案。”布瑞格斯警官愣愣地说,“其中的受害者在救护车的事故中丧生了。谋杀发生在昨天晚上,就在二十三点左右,地点是维纳街……离芬克曲街只有两步路。”
  “那怎么了?”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用恼怒的声音质问,“这和我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受害者是一名魔术师。刚一开始,他的名字没有引起我的注意……死者是斯坦利……科斯闵斯基。”


  



 

 


 
第三部分 你来我往

 第18章 维纳街上的谋杀案
  接近十四点的时候,两位侦探朝维纳街进发。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双手紧紧地攥着他车子的方向盘,凶狠的目光直盯着前方,随时准备和任何微小的障碍作对——他会发出一连串的咒骂,同时配合一阵警笛声。他的表情和他的脾气一样,表现出了怨恨和挑衅的意味。不过,他的一缕头发不停地拍打着前额,给他的整体形象添加了一点儿滑稽的色彩。
  “图威斯特,看来再多的事情都无法影响您的食欲。”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抱怨着,“我们在餐桌上没有等太长的时间,但是您居然要了第二份头盘,添了三次菜,又多要了一份甜点……”
  “一份工作,不管是什么工作,都必然需要消耗一定的能量。既然消耗了能量,就必然要靠饮食来补充。”
  “我明白。”赫斯特警官冷笑着说,“您在说著名的脑力劳动!既然您这么说,我就根本用不着为您的灰细胞担心了,它们绝对不会饿死。不过,我说图威斯特,既然您把那些灰细胞都填饱了,您就不担心它们吃饱了之后昏昏欲睡吗?”
  “当然不会。”
  “不管怎么说,我认为那些灰细胞最近的‘效率’不够高——请原谅我唐突的说法。您也无法否认,在这个案子中,您并没有取得太大的进展!”
  “我的朋友,您很清楚,我们所面对的可不是普通的案子。”
  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又启动了警报器——两个正在穿过牛津街的莽撞行人像兔子一样跳到了路边上。然后警官又开始抱怨。
  “是啊,这是一场地地道道的噩梦……不知道您注意到没有,在这个案子里,没有任何实实在在的犯罪行为。我们认为找到了一条线索,但是那条线索立刻就站不住脚了,结果我们又回到了起点。更要命的是,我发现目前的形势比我们刚开始调查的时候还要糟糕。
  “彼得·摩尔向我们叙述了一个荒诞不经的故事.他死了,我们被迫认真对待他的故事。决斗的情节使得我们怀疑多纳德·闰桑姆是一个阴谋背后的主谋。他有一个非常可靠的不在场证明,我们发现这条路是错误的,同时发现彼得·摩尔是一个骗子。似乎是一种巧合,当戈登爵士开枪打死他的秘书的时候,还发生了另外一起谋杀。各种迹象都证明这位受害者就是我们已经苦苦地找了两个月的人——戴维德·柯亨遇害的案子中的神秘同谋犯。戴维德·柯亨死得蹊跷,可以说是中了魔法,而斯坦利·科斯闵斯基又恰巧是一名魔术师。当我们开始怀疑戈登·米勒和多纳德·闰桑姆参与谋杀戴维德·柯亨的时候,‘斯坦利·科斯闵斯基又出场了’,于是剧作家和演员又成了嫌疑对象。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还遵循着奇怪的巧合。在那个关键的时刻,多纳德·闰桑姆恰巧就在斯坦利·科斯闵斯基遭到袭击的地点附近,他还诡异地消失了二十分钟。所有的迹象都表明就是他袭击了斯坦利·科斯闵斯基……可是,这一次,我们又不可避免地会联想到那个神秘的决斗——不过这一次是戈登·米勒作为凶手,他去袭击了斯坦利·科斯闵斯基,这样我们就会怀疑他的朋友多纳德·闰桑姆……可是戈登·米勒爵士本身也有可靠的不在场证明……就像多纳德·闰桑姆的不在场证明也无可辩驳地表明他不可能去谋杀彼得·摩尔。
  “这简直是要让人发疯……我们听说了一场决斗,以为很快就会发生一桩谋杀案;结果现在我们手上有两桩几乎同时发生的谋杀案,一个案子让人怀疑戈登爵士在背后捣鬼,另一个案子又让人怀疑多纳德·闰桑姆。可是两个人都有非常确定的不在场证明——保证了他们不可能去准备各自的陷阱。简而言之,这两个案子似乎证明了决斗的假设……同时却又削弱了这个假设的可信度。”
  “您还记得那个可恶的决斗的条件吗?被命运选中的人需要实施一桩谋杀,而且要使得另一个人背上罪责.另一个人可以选择任何防卫措施,但是绝对不能透露决斗的故事……任何防卫措施……”图威斯特博士沉吟着,“如果受到攻击的一方采用‘主动进攻’来进行防御……他可以策划一场类似的谋杀,这样一来‘进攻方’就会陷入和‘防守方’相同的境地……”
  “如果这两桩谋杀不是发生在同一个时间,我很愿意相信您的观点。”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叹着气,“而且,他们的不在场证明……”
  “他们也许都有各自的同谋,帮助他们实现不在场证明。”图威斯特博士反驳说,但是他的语气也犹豫不决。“阿彻巴尔德,您说得对。我也无法解释两个案子发生在同一时间的现象,这太巧了,比我们刚才提到的所有巧合都更离奇……不过,还可以用另外一种方法来解释,戈登·米勒爵士故意枪杀了他的秘书,多纳德·闰桑姆则蓄意谋杀了科斯闵斯基。这两桩谋杀的动机是什么?针对科斯闵斯基的谋杀可能是为了除掉一个碍事的证人——科斯闵斯基了解谋杀戴维德·柯亨的详细经过。没错,科斯闵斯基是他们的一个同谋,只要他活着就会对剧作家和演员构成持久的威胁。至于彼得·摩尔,他们要除掉他,因为秘书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他向我们叙述了离奇的决斗的故事。想想看,那个故事的核心内容就是决斗,且不说其他用途,决斗的假设已经使得我们无法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考虑问题……”图威斯特博士摇了摇头,“不对,这太荒谬了。如果没有彼得·摩尔的故事,我们根本不会联想到戴维德·柯亨遇害的案子,我们也就不会对戈登·米勒家里的人室盗窃案产生怀疑,多纳德·闰桑姆也用不着为科斯闵斯基遭到袭击的案子操心……”
  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猛地挂挡,汽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停下,图威斯特,求你了。这两天里,我们在不停地构建各种各样的假设,而且一个比一个异想天开。”
  “但是,其中必然有一个是正确的……”
  “我知道,第七个假设。您的了不起的第七种解答。其实,按照我们创造假设的速度,我们应该把它称为第十种解答,第二十种解答,第无数种解答!(两声刺耳的喇叭声。)老天爷!他们都是怎么了?今天所有的人都想要挡在我的前面!”
  图威斯特博士想要劝诫他的朋友平静下来,但是他改变了主意,因为根据他的经验,这种建议在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身上总是会产生相反的效果。
  “如果我们从纯理性的角度来研究问题,戴维德·柯亨遇害的案子应该是整个事件的起点。”图威斯特博士说,“在那个案子里,只有三种可能性:一、多纳德·闰桑姆有罪;二、戈登·米勒爵士有罪;三、两个人是同谋。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我们一直认为第三种猜测的可能性最大。我们甚至给每个人都找到了动机:多纳德·闰桑姆,他喜欢施拉·弗瑞斯特,自然想要除掉他的情敌;戈登·米勒爵士认为戴维德·柯亨是看中了施拉的嫁妆,他非常关心女儿的未来,决心要除掉戴维德。”
  “除非是一桩毒品案,戈登·米勒爵士和多纳德·闰桑姆都牵扯其中……”
  “戈登爵士?让他的女儿成为客户?您在开什么玩笑!我说,您肯定是中魔了。如果您真的想要搞清楚,不妨到戴维德·柯亨演奏的夜总会附近转悠一下……您会抓住一个普通的小毒品贩子,仅此而已——您自己和我一样清楚。如果真的在那里找到了施拉香烟里的大麻的源头,反而会为剧作家和演员增加一条动机,他们会认为是戴维德·柯亨促使施拉小姐染上了毒品……而且,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来驳斥这种假设。”
  “您的最后一句话有什么特殊的理由来支持吗?”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但是我不想搅乱您的思路,因为我自己也没有一丁点儿的证据。我只能告诉您一点:弗瑞斯特小姐看起来很忧伤,完全不符合她的年纪……我甚至认为她心灰意冷,毫无生活的欲望。我这么说是就事论事,根据施拉小姐的精神状态,我猜测她在认识戴维德·柯亨之前就已经开始吸毒了。”
  “没问题!您就喜欢故弄玄虚!”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咬紧了牙关,小声嘟囔着,“不过,我并不介意,这总比听您叙述您的思路要好一些——您不停地在每个细节上权衡优劣……”
  “亲爱的警官,我要提醒您:在这一方面,您的权衡一点儿也不比我少。”
  “图威斯特,我知道,我很清楚。这正是问题所在。在我的记忆当中,我们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恼人的案子,我们如此费心地辩论,讲了一大堆的道理,毫不犹豫地提出无穷无尽的假设,尝试各种各样的可能性,然后把这些可能性分解开来又组合在一起,不停地在大脑里筛选……”
  在到达芬克曲街之前,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一个字。他们的车子减慢了速度,驶上了芬克曲街。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用手指向了街道左侧的一栋房子。房子几乎是在街道的尽头,临街的一面显得优雅而宏伟。
  “古伊·威廉姆斯就住在这里。”警官说道。
  车子又前进了两百米左右,然后进入了阿尔盖特区。他们向右转,进入了杰沃里街,然后是左手边的乔治街。最后他们到达了维纳街。
  维纳街狭窄而昏暗,右侧是一个仓库的院墙——单调而丑陋。仓库的对面是一排挤在一起的三层楼房。从房子里伸出了密密麻麻的杆子,上面晾晒着居民的内衣。那些小小的、怪怪的白色旗帜在漆黑的墙壁和灰色的天空衬托下非常显眼。
  车子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颠簸了几下,然后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把车子停在了维纳街八号的门口,就在一辆警车的后面。
  “庄斯顿已经在里面了。”警官拔下了车钥匙,“好极了。图威斯特,您怎么看?从古伊·威廉姆斯家到这里的路程还不到半英里,您同意吗?如果用正常的速度,用不了五分钟。如果加快步伐,一个来回也用不了七分钟。这样他就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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