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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侠影红颜-第64章

小说: 侠影红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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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和心中暗暗叫苦,崔长青刚将口供问完,还来不及将栽的赃取出,如被查出,岂不一切都完了?只急得眼前发黑,厉叫道:“没有知府衙门的搜票,谁也不许动此地一草一木,不然咱们衙门里公堂见面。”

“把他赶开!”屠夫鲁怒叫。

崔长青突然叫道:“七爷,让他们搜好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可先到衙门告他一状,把徐大人追回来还不算迟。”

屠夫鲁大方地狂笑道:“好啊!赶快派人去告状,在下求之不得,最好能有衙兵里的兵勇在场,免得在下多费手脚。”

崔长青向不住发抖的甘三爷说::三爷,你去走一趟好了,快,徐大人走了不久呢。”

甘仁火速走向马桩,那儿不论昼夜,皆备有两匹坐骑,以应不时之需,跨上马匆匆走了。

四大汉大踏步走近栗堆,走近先前崔长青搞连城的地方。

甘和心中叫苦,脸色死灰。

崔长青拦住了四大汉,笑道:“且慢,你们是搜赃的?”

“小子,滚开!”一名大汉大吼。

“你们要搜可以,如果搜不出赃物,该怎办?”

“闭嘴!你是什么人?”

“在下是七爷的长工。”

“滚你的!”

“话讲在前面,如果搜不出赃物,在下要在公堂作证,指证你们聚众打劫。”

“你这该死的长工……”

屠夫鲁大笑道:“好,在下正需有人作证,你既然出面护主,在下允许你作证。搜!”

四个大汉不约而同,将先前连城搬下的一篓栗子拖出一旁,取出匕首,一阵砍割,毁掉栗篓盖,两人抓起篓耳,将里面八十斤栗子倾出。四人愣住了,里面全是栗子,那来的赃物?

崔长青在旁冷笑道:“你们把栗子倒出来,可得重新替咱们装上。”

四人不理他,一阵忙乱,一口气倾了二十余篓栗子,栗子滚了一地,却一无所获。

屠夫鲁沉不住气了,大叫道:“多去几个人,全给我倒出来看看。”

广场上共有三堆,每堆一百篓,每篓八十斤,两万四干斤栗子堆起来象一座山。

“怎么回事?”甘和走近崔长青,余悸犹在地低问;

二十余名大汉在倾倒栗子,显然有点手忙脚乱。

屠夫鲁开始沉不住气了,跃下马亲自上前察看。

崔长青拍拍甘和的肩膀,笑道:“放心啦!’这一堆只有九十九篓,不信你可以数数柳条篓,是否相符。”

“咦!那……”甘和困惑地问。

“左姑娘已经在押走连城时,将那一篓带走了”

“咦!怪事,我怎么没发现?”

“她那大氅掩藏一篓轻而易举,你们只顾留心连城,当然忽略了左姑娘。在下已经发现赃物,怎能留在原处不加处理?”

“可把我吓惨了。”甘和松口气说。

崔长青淡淡一笑,说:“这些事,你们知道愈少愈好,所以在拷问口供时,在下不让你们旁观。目下七爷你还不知道屠夫鲁的诡计阴谋,即使他行凶把你捉去,你也招不出什么来。现在,好好打发他们走,切记不可冲动。”

搜不出赃物,三百篓栗子全被倒出,屠夫鲁似乎极感愤怒不安,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睛。

终于,一名爪牙上前苦笑道:“大爷,一无所获,要不要在各处搜一搜?”

甘和怒叫道:“你们搜吧,家兄去追徐大人,不久便可赶回,你们再搜一搜也就差不多了。”’

屠夫鲁愤怒地叫:“搜,把地皮也给翻过来搜。”

一名中年大嫂走近,低声道:“大爷,再搜便糟了,徐巡检一到,咱们岂不是官司打定了?被他们反咬一口,咱们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

“不怕,徐巡检谅也不敢在我面前放肆。”

“不然,目下他是知府目前的红人,推官大人的心腹,真定府的英雄。不怕一万,只伯万一,万一他放脸下来,大爷何以善后?杀官造反吗?别忘了,徐巡捕连飞豹那太行山巨盗也抵他不住,可知他武艺定不稀松。”

“可是……”

“咱们一走了之,官司可以慢慢打。”

“我不信搜不出来,一定是五虎放错了地方。”

“哼!会不会是五虎吞掉了这笔金珠误事?”

“这……”

“回去一问便知,在徐巡捕到来之前,早走为妙。”

屠夫鲁意动,点头道:“好,回去问问看。”接着高叫道:“不要搜了,上马。”

甘和厉声问:“鲁大爷,你怎么说?在徐大人到达之前,你们不能走。”

“放屁!你敢拦阻在下?哼!我看你大概不想活了,你试试看?”

崔长青叫道:“七爷,让官府去找他们吧,拦他们不住的。”

“量你也不敢拦。”屠夫鲁很恨地说。

人马呼啸着走了,永康冈的人个个咬牙切齿。

崔长青将甘和唤之一旁,低声道:“等会儿徐大人赶到,不必迫得太紧,你只须控告屠夫鲁前来行凶毁坏栗篓便可,放他一马。”

“这……这岂不是便宜了那恶贼?”

“迫急了,须防狗急跳墙。这件事在下自有安排,如果你出面与他周旋,迫急了,他派人来杀人放火,岂不糟了?在下会好好对付他的。”

“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他们……”

“他会受到报应的,丢开也罢。在下告辞了,千万记住,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在下的身份,不然将大祸临头。七爷,珍重再见。”

甘和目送崔长青去远,自语道:“幸而无意中在河边救了他,不然这场大劫难逃,真是菩萨保佑。”

徐大人带了人重临永康冈,接受甘和的投诉,力劝甘和息事宁人,由徐大人派人通知屠夫鲁,令其赔偿甘家的损失,不然将按法治罪。

屠夫鲁反而大感意外,花些银子赔偿了事。

当晚,两个黑影象幽灵似人飘入了盛板村。

崔长青一身黑衣,凤剑也男装黑衣带了两把剑。两人潜入鲁家大宅的广阔后花园,伏在一座水阁旁。崔长青低声道:“左姑娘,请在这一带策应,如无必要,请勿出面,在此地掩护在下脱身便可。请记住,今晚咱们是为财而来,决不可伤人。”

凤剑笑道:“那是当然,你们黑道的规矩我懂,算起来我也是黑道人,不过我这一道与你那一道稍有不同而已、放心啦!清除退路的重责,我一力承当,去吧。”

已经是三更正,但大厅仍然灯火辉煌,主人屠夫鲁大张筵席,欢宴佳客。

客人是三女五男,。陪客是泰山五虎和几位男女。为了泰山五虎所栽的赃平白失踪,闹得极不愉快,酒席从二更初延至三更正,仍无散意,在商讨一件极为秘密的重要大事,庭四周警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禁止闲杂人等接近。在外面负责岗哨的人,相距皆在三十步外,仅能听到隐隐人声,似乎里面主客之间有所争执。

崔长青象个无形质的幽灵,熟练地通过了后院的重重守卫,深入腹地。他的百宝囊中,备有各式各样的工具,开门启户不费吹灰之力,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内室的地底秘室。

出来时,他带了一个沉重的大包裹。

大庭中,屠夫鲁已有八分醉意,胀红着脸,拭着额上的大汗说:“李兄,不是在下不为少庄主尽力,而是事出意外,好好一件事,硬给五虎五位老兄弄砸了。期限急迫,十五天的确是……”

“住口!”主客的一位中年人沉声喝止,放下酒杯又道:“不管怎样,你得设法把那座冈弄到手,少庄主要在那儿建一座庄院,作为未来虚无派北路山门。真定府距京师不远不近,地当往来要冲,东至山东,西出太行,北控京师,南拊河南南京之背,咱们将是中原唯一实力遍天下的名门大派。哼!连一块地皮你也无法为少庄主尽力,你还想做北路山门的护坛?”

“李兄,在下只希望能将期限延后十天半月……”

“不行,延后便将影响乡派开山的吉期。”

“这……”

“我不与争论,少庄主明天便要带了匠与阴阳生,以及九灵道长前来察看风水定堪舆,看你怎样向少庄主交待。”

屠夫鲁不住拭汗,懊丧地叫:“我的天!……这简直是要命嘛!”

“要命你也得把这块地拿过来。”

“可是……近来府城为了飞豹的事……”

“你少提飞豹那死鬼。”

“可是……”

李兄不屑地说:“不要可是,这证明你没有用。”

泰山五虎的老大青病虎站起说:“鲁兄,这样吧,咱们把事情弄砸了,解铃还须系铃人,由咱们兄弟把这件事办妥就是。”

“你是说……”

“一不做二不休,咱们给他来一次狠的。老实说,咱们都是些粗人,那些栽脏陷害打官司等等勾心斗角的事,咱们全是外行,咱们讲的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开始就不赞成鲁兄搞那一套软玩意。”

“可是……少庄主已经交代下来,不要闹出人命引起官府的注意……”

“鲁兄当然不能引起官府的注意,咱们兄弟却可以放手去干。”

“你的意思是……”

“明晚咱们兄弟前往水康冈,给他们鸡犬不宁,男女老少百余口,算得了什么?白天先派人到河边,挖一个三丈深五丈宽的大坑,把人迷昏往坑里一丢,埋了,保证神不知鬼不觉,永康冈便成了鲁爷的囊中之物了。”

老二插翅虎也说:“对,就这么办。至于田地契,也不至于费神,先准备妥当,让他们按上模书画押,不就成了?”

屠夫鲁摇头道:“你说得真简单,全村男女老少全都失踪,咱们有田契便以主人自居;官府一生疑,向咱们追下落,咱们死定了。府城附近有三卫官兵,府县也可出动上千兵勇,咱们想造反,也力不从心。”

秃鹰突然一拍大腿说:“有了,大哥,小弟另有妙计。”

“有何妙计?”

“明晚跑一趟永康冈,准备四张借据,借银一万两,用迷香弄翻甘老七,按上他的指模。大哥只须找两个中人,大事定矣!一张留在甘家的祖宗牌位后,两张交中手收执,一张由大哥收存,过几天登门讨债……”

“哎呀!妙计!妙计!”屠夫鲁怪叫。

“行得通?”李兄问。’

“一定行得通,早该想出这一招的。”屠夫鲁兴奋地说,连干三大杯,喜上眉梢,又向秃鹰说:“贤弟,你该称智多星,来,愚兄敬你三大杯……”

“啪”一声响,壁间的八盏明灯中,突然有一盏自行炸裂。

“咦!”众人讶然叫。

“啪啪!”又是两盏,灯光一暗。

李兄一惊,倏然离座叫:“窗外有人。”’

“啪啪啪!”又炸了三盏。

一声怒啸,李兄已向明窗疾飞而出。

“啪啦!”最后两盏明灯熄灭,大庭一暗。

外廊仍有灯火,众人纷纷向外抢。

“快抄家伙。”有人叫。

高高兴兴喝太平酒,谁也没带兵刃。有些赶快抄起一张木凳,有些则抓了酒杯与木筷,向外急冲。

“碰!”廊柱断了一根,灯火摇摇,廊灯俱灭。

一个黑影,乘机贴地溜入,从相反的方向溜走了。

全庄戒严,大肆搜索,但却一无所见,搜遍全庄每一角落,鬼影俱无。

屠夫鲁愤怒地回到大庭,十余名打手亮起火把进入。庭中残席仍在,桌旁黑影入目。

“喝!”屠夫鲁怒叫,手中的匕首破空而飞,向桌旁的黑影掷去,反应奇怪,看到黑影便本能地沉喝飞匕,不假思索地手下绝情。

“不是人!”李兄同时大叫。

“啪”一声响,暗影倒下了。

的确不是人,而是一件黑衣,套在竖起的长凳上,匕首钉在凳上锋尖直透底部。

屠夫鲁恼羞成怒地拔回匕首叫:“是谁把上衣脱在凳上的!混帐!”

一位年青女郎说:“这是独行大盗黑衫客的信记,这人怎还活着?”

李兄一怔,说:“对,是黑衫客,他不是被少庄主一金枪透腹,打落广济桥喂了鱼鳖吗?怎么又在此地出现了?不可能的,定然是有人假冒他的身份作怪。”

“不管是真是假,赶快派人返回福寿山庄报信。”年青女郎慎重地说。

李兄摇头道:“不可大惊小怪,没弄清怎可胡乱报信?反正明天少庄主便可到来,咱们必须费些神,把这个人的底细查清,不然无法交待。”

内厅奔出一名打手,惶然地叫:“禀大爷,地底秘室被人打开,所有的柜橱皆是空的,只留下一些十斤重的银元宝,珍宝金饰已全部失踪。”

“哎呀!”屠夫鲁惊叫,何内狂奔。

把守的人,发誓不曾听到任何动静。

秘室门共有两把巨锁,锁毫无被撬的痕迹。里面的柜橱,皆各有精巧的铁锁锁住,也没留下撬动的痕迹。据前来察看的内室总经管说,直至打开铁叶柜,方发现被窃,谁也没料到贼人如此高明。

屠夫鲁心痛地清查财物,这才发现丢了无数珍玩,两大盒珍珠宝石珊瑚,都是世上所罕见的宝物,算总值,决不止五万两银子。屠夫鲁心中大痛,把那些值夜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内堂的几位警卫,挨了一顿结实的皮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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