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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周书-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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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象二年,除太医下大夫。帝寻有疾,至于大渐。僧垣宿直侍疾。帝谓随公曰:“今日性命,唯委此人。”僧垣知帝诊候危殆,必不全济。乃对曰:“臣荷恩既重,思在效力。但恐庸短不逮,敢不尽心。”帝颔之。及静帝嗣位,迁上开府仪同大将军。隋开皇初,进爵北绛郡公。三年卒,时年八十五。遗诫衣白帢入棺,朝服勿敛。灵上唯置香奁,每日设清水而已。赠本官,加荆、湖二州刺史。
  僧垣医术高妙,为当世所推。前后效验,不可胜记。声誉既盛,远闻边服。至于诸蕃外域,咸请托之。僧垣乃搜采奇异,参校征效者,为《集验方》十二卷,又撰《行记》三卷,行于世。长子察在江南。
  次子最,字士会,幼而聪敏,及长,博通经史,尤好著述。年十九,随僧垣入关。世宗盛聚学徒,校书于麟趾殿,最亦预为学士。俄授齐王宪府水曹参军,掌记室事。特为宪所礼接,赏赐隆厚。宣帝嗣位,宪以嫌疑被诛。隋文帝作相,追复官爵,最以陪游积岁,恩顾过隆,乃录宪功绩为传,送上史局。
  最幼在江左,迄于入关,未习医术。天和中,齐王宪奏高祖,遣最习之。宪又谓最曰:“尔博学高才,何如王褒、庾信。王、庾名重两国,吾视之蔑如。接待资给,非尔家比也。尔宜深识此意,勿不存心。且天子有敕,弥须勉励。”最于是始受家业。十许年中,略尽其妙。每有人造请,效验甚多。隋文帝践极,除太子门大夫。以父忧去官,哀毁骨立。既免丧,袭爵北绛郡公,复为太子门大夫。
  俄转蜀王秀友。秀镇益州,迁秀府司马。及平陈,察至。最自以非嫡,让封于察,隋文帝许之。秀后阴有异谋,隋文帝令公卿穷治其事。开府庆整、郝伟等并推过于秀。最独曰:“凡有不法,皆最所为,王实不知也。”搒讯数百,卒无异辞。最竟坐诛。时年六十七。论者义之。撰《梁后略》十卷,行于世。
  黎景熙,字季明,河间啵艘玻僖宰中杏谑馈T驷冢禾涫保悠破搅梗泄Γ途羧莩窍啬校佑パ锝:笪嗫な亍W嬲颍簦蓖馍⑵锸汤伞8盖恚椭校簦蓖饫伞⑽合亓睿笾拎~城郡守。
  季明少好读书,性强记默识,而无应对之能。其从祖广,太武时为尚书郎,善古学。尝从吏部尚书清河崔玄伯受字义,又从司徒崔浩学楷篆,自是家传其法。季明亦传习之,颇与许氏有异。又好占玄象,颇知术数。而落魄不事生业。有书千余卷。虽穷居独处,不以饥寒易操。与范阳卢道源为莫逆之友。
  永安中,道源劝令入仕,始为威烈将军。魏孝武初,迁镇远将军,寻除步兵校尉。及孝武西迁,季明乃寓居伊、洛。侯景徇地河外,召季明从军。寻授银青光禄大夫,加中军将军,拜行台郎中,除黎阳郡守。季明从至悬瓠,察景终不足恃,遂去之。客于颍川,以世路未清,欲优游卒岁。时王思政镇颍川,累使召。季明不得已,出与相见。留于内馆月余。太祖又征之,遂入关。乃令季明正定古今文字于东阁。
  大统末,除安西将军,寻拜著作佐郎。于时伦辈,皆位兼常伯,车服华盛。唯季明独以贫素居之,而无愧色。又勤于所职,著述不怠。然性尤专固,不合于时。是以一为史官,遂十年不调。魏恭帝元年,进号平南将军、右银青光禄大夫。六官建,为外史上士。孝闵帝践阼,加征南将军、右金紫光禄大夫。时大司马贺兰祥讨吐谷浑,诏季明从军。还,除骠骑将军、右光禄大夫。武成末,迁外史下大夫。
  保定三年,盛营宫室。春夏大旱,诏公卿百寮,极言得失。季明上书曰:
  臣闻成汤遭旱,以六事自陈。宣王太甚,而珪璧斯竭。岂非远虑元元,俯哀兆庶。方今农要之月,时雨犹愆,率土之心,有怀渴仰。陛下垂情万类,子爱群生,觐礼百神,犹未丰洽者,岂或作事不节,有违时令,举措失中,傥邀斯旱。
  《春秋》,君举必书,动为典礼,水旱阴阳,莫不应行而至。孔子曰:“言行,君子之所以动天地,可不慎乎。”《春秋》庄公三十一年冬,不雨。《五行传》以为是岁一年而三筑台,奢侈不恤民也。僖公二十一年夏,大旱。《五行传》以为时作南门,劳民兴役。汉惠帝二年夏,大旱。五年夏,大旱,江河水少,溪涧水绝。《五行传》以为先是发民十四万六千人城长安。汉武帝元狩三年夏,大旱。《五行传》以为是岁发天下故吏穿昆明池。然则土木之功,动民兴役,天辄应之以异。典籍作诫,傥或可思。上天谴告,改之则善。今若息民省役,以答天谴,庶灵泽时降,嘉谷有成,则年登可觊,子来非晚。《诗》云:“民亦劳止,迄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或恐极阳生阴,秋多雨水,年复不登,民将无觊。如又荐饥,为虑更甚。”
  时豪富之家,竞为奢丽。季明又上书曰:
  臣闻宽大所以兼覆,慈爱所以怀众。故天地称其高厚者,万物得其容养焉。四时著其寒暑者,庶类资其忠信焉。是以帝王者,宽大象天地,忠信则四时。招摇东指,天下识其春。人君布德,率土怀其惠。伏惟陛下资乾御宇,品物咸亨,时乘六龙,自强不息,好问受规,天下幸甚。
  自古至治之君,亦皆广延博访,询采刍荛,置鼓树木,以求其过。顷年亢旱逾时,人怀望岁。陛下爰发明诏,广求人瘼。同禹、汤之罪己,高宋景之守正。澍雨应时,年谷斯稔。克己节用,慕质恶华,此则尚矣。然而朱紫仍耀于衢路,绮索殳犹侈于豪家;裋褐未充于细民,糟糠未厌于编户。此则劝导之理有所未周故也。今虽导之以政,齐之以刑,风俗固难以一矣。昔文帝集上书之囊,以作帷帐;惜十家之产,不造露台;后宫所幸,衣不曳地,方之今日富室之饰,曾不如婢隶之服。然而以身率下,国富刑清,庙称太宗,良有以也。臣闻圣人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今承魏氏丧乱之后,贞信未兴。宜先“遵五美,屏四恶”,革浮华之俗,抑流竞之风,察鸿都之小艺,焚雉头之异服,无益之货勿重于时,亏德之器勿陈于侧,则民知德矣。
  臣又闻之,为治之要,在于选举。若差之毫厘,则有千里之失。后来居上,则致积薪之讥,是以古之善为治者,贯鱼以次,任必以能。爵人于朝,不以私爱。简材以授其官,量能以任其用。官得其材,用当其器,六辔既调,坐致千里。虞、舜选众,不仁者远。则庶事康哉,民知其化矣。
  帝览而嘉之。
  时外史廨宇屡移,未有定所。季明又上言曰:“外史之职,汉之东观,仪等石渠,司同天禄。是乃广内秘府,藏言之奥。帝王所宝,此焉攸在。自魏及周,公馆不立。臣虽愚瞽,犹知其非,是以去年十一月中,敢冒陈奏。特降中旨,即遣修营。荏苒一周,未加功力。臣职思其忧,敢不重请。”帝纳焉。于是廨宇方立。
  天和三年,进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后以疾卒。
  赵文渊,字德本,南阳宛人也。父遐,以医术进,仕魏为尚药典御。文渊少学楷隶,年十一,献书于魏帝。立义归朝,除大丞相府法曹参军。文渊雅有钟、王之则,笔势可观。当时碑榜,唯文渊及冀俊而已。大统十年,追论立义功,封白石县男,邑二百户。太祖以隶书纰缪,命文渊与黎季明、沈遐等依《说文》及《字林》刊定六体,成一万余言,行于世。
  及平江陵之后,王褒入关,贵游等翕然并学褒书。文渊之书,遂被遐弃。文渊惭恨,形于言色。后知好尚难反,亦攻习褒书,然竟无所成,转被讥议,谓之学步邯郸焉。至于碑榜,余人犹莫之逮。王褒亦每推先之。宫殿楼阁,皆其迹也。迁县伯下大夫,加仪同三司。世宗令至江陵书景福寺碑,汉南人士,亦以为工。梁主萧詧观而美之,赏遗甚厚。天和元年,露寝等初成,文渊以题榜之功,增邑二百户,除赵兴郡守。文渊虽外任,每须题榜,辄复追之。后以疾卒。
  褚该,字孝通,河南阳翟人也。晋末,迁居江左。祖长乐,齐竟陵王录事参军。父义昌,梁鄱阳王中记室。该幼而谨厚,有誉乡曲。尤善医术,见称于时。仕梁,历武陵王府参军。随府西上。后与萧捴同归国,授平东将军、左银青光禄大夫,转骠骑将军、右光禄大夫。武成元年,除医正上士。自许姡篮螅蒙晕比怂兀隹陀颍怯谝ιL旌统酰ㄏ夭麓蠓颉N迥辏诔灯锎蠼⒁峭尽8眯匝秃停蛔择嫔校星胫撸晕∑湟帐酢J甭鄢破涑ふ哐伞:笠约沧洹W邮吭颍啻浼乙怠
  时有强练,不知何许人,亦不知其名字。魏时有李顺兴者,语默不恒,好言未然之事,当时号为李练。世人以强类练,故亦呼为练焉。容貌长壮,有异于人。神精忄敞恍,莫之能测。意欲有所论说,逢人辄言。若值其不欲言,纵苦加祈请,亦不相酬答。初闻其言,略不可解。事过之后,往往有验。恒寄住诸佛寺,好游行民家,兼历造王公邸第。所至之处,人皆敬而信之。
  晋公护未诛之前,曾手持一大瓠,到护第门外,抵而破之。乃大言曰:“瓠破子苦。”时柱国、平高公侯伏侯龙恩早依随护,深被任委。强练至龙恩宅,呼其妻元氏及其妾媵并婢仆等,并令连席而坐。诸人以逼夫人,苦辞不肯。强练曰:“汝等一例人耳,何有贵贱。”遂逼就坐。未几而护诛,诸子并死。龙恩亦伏法,仍籍没其家。建德中,每夜上街衢边树,大哭释迦牟尼佛,或至申旦,如此者累日,声甚哀怜。俄而废佛、道二教。大象末,又以一无底囊,历长安市肆告乞,市人争以米麦遗之。强练张囊投之,随即漏之于地。人或问之曰:“汝何为也?”强练曰:“此亦无余,但欲使诸人见盛空耳。”至隋开皇初,果移都于龙首山,长安城遂空废。后亦莫知其所终。
  又有蜀郡卫元嵩者,亦好言将来之事,盖江左宝志之流。天和中,著诗预论周、隋废兴及皇家受命,并有征验。性尤不信释教,尝上疏极论之。史失其事,故不为传。
  史臣曰:仁义之于教,大矣,术艺之于用,博矣。徇于是者,不能无非,厚于利者,必有其害。《诗》、《书》、《礼》、《乐》所失也浅,故先王重其德。方术技巧,所失也深,故往哲轻其艺。夫能通方术而不诡于俗,习技巧而必蹈于礼者,岂非大雅君子乎。姚僧垣诊候精审,名冠于一代,其所全济,固亦多焉。而弘兹义方,皆为令器,故能享眉寿,縻好爵。老聃云“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于是信矣。

 卷四十八  列传第四十
作者:令狐德棻等
  ○萧詧(子岿  岿子琮  詧子灊  岩  岌  岑  岿子瓛  蔡大宝  大宝弟大业  王操  魏益德  尹正  薛晖  许孝敬  甄玄成  刘盈  岑善方  傅准  宗如周  萧欣  柳洋  徐岳  王挕 》兜稀 ∩蚓巍 ≡ǎ
  萧詧,字理孙,兰陵人也,梁武帝之孙,昭明太子统之第三子。幼而好学,善属文,尤长佛义。特为梁武帝所嘉赏。梁普通六年,封曲江县公。中大通三年,进封岳阳郡王。历官宣惠将军,知石头戍事,琅邪、彭城二郡太守,东扬州刺史。初,昭明卒,梁武帝舍詧兄弟而立简文,内常愧之,宠亚诸子,以会稽人物殷阜,一都之会,故有此授,以慰其心。詧既以其昆弟不得为嗣,常怀不平。又以梁武帝衰老,朝多秕政,有败亡之渐,遂蓄聚货财,交通宾客,招募轻侠,折节下之。其勇敢者多归附,左右遂至数千人,皆厚加资给。
  中大同元年,除持节,都督雍梁东益南北秦五州、郢州之竟陵、司州之随郡诸军事,西中郎将,领宁蛮校尉,雍州刺史。詧以襄阳形胜之地,又是梁武创基之所,时平足以树根本,世乱可以图霸功,遂克己励节,树恩于百姓,务修刑政,志存绥养。乃下教曰:
  昔之善为政者,不独师所见。藉听众贤,则所闻自远;资鉴外物,故在瞩致明。是以庞参恤民,盖访言于高逸;马援居政,每责成于掾史;王沉爰加厚赏;吕虔功有所由:故能显美政于当年,流芳尘于后代。
  吾以陋识,来牧盛藩。每虑德不被民,政道或紊。中宵拊枕,对案忘饥,思纳良谟,以匡弗逮。雍州部内有不便于民,不利于政,长吏贪残,戍将瑽弱,关市恣其裒刻,豪猾多所苞藏,并密以名闻,当加厘正。若刺史治道之要,弛张未允,循酷乖理,任用违才,或爱狎邪佞,或斥废忠謇,弥思启告,用袪未悟。盐梅舟楫,允属良规,苦口恶石,想勿余隐。并广示乡闾,知其款意。
  于是境内称治。
  太清二年,梁武帝以詧兄河东王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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