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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明奸商-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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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许芝兰暗自好笑,她这个丈夫,或许能唱出一首完整的*出来,可是作诗,那是想都别想,这苏坦妹十有*是认错人了。许芝兰正要开口解释,只见沈子成神色肃穆,一手抚胸,一手背在腰后,站了起来,昂首看着屋梁,朗声念道: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

    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吟完了诗,沈子成长叹一声:“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在下的诗句知音难觅,不想今日遇到苏姑娘赏识,实在惭愧啊……”

    “啪”……

    “哗啦”……

    苏坦妹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一脸如痴如醉的样子,口中低声念道:“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许芝兰手中的茶壶摔在地上,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天哪,这就是她的丈夫,成天闹得苏州城鸡飞狗跳的丈夫,不是吧?他居然能作诗?听说三字经都背不全啊!

    其实这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沈子成也是一知半解,但是这两日实在是憋屈的太厉害,此时定要在大名鼎鼎的苏坦妹面前露上一手,见苏坦妹折服,心中得意洋洋,暗想,唐解元啊,你要是知道你的诗作今日就被老子拿来用了,想必也是心花怒放吧!文学,总是不分时代和阶层的……

    苏坦妹回过神来,轻声道:“公子诗词真是绝妙无比,小妹钦佩无比,不知公子还有什么佳作?”

    这可难倒了沈子成,要念诗,还要念明代之后的诗,老实说,沈子成记得的真没几首,但是又不愿意在苏坦妹和老婆面前丢了面子,又踱了几步,正好后院一阵风吹过,屋顶上的雪花飘飘扬扬的落了下来,夹杂着还在不断飘落的细雪,沈子成伸手朝窗外一指,朗声道:“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十片……”

    许芝兰不禁笑出声来,方才那诗十有*是自己相公偷别人的,这不,转眼就出丑了,这念的是什么?顺口溜!

    苏坦妹也微微有些错愕,没想到沈子成脱口而出竟是这两句。

    沈子成提高了声音:“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总不见!”

    这一下许芝兰都笑不出来了,她虽然不懂诗,但是四句一气呵成,那其中的意境还是能领会到的,这漫天飞雪,配上丈夫的诗句,实在是入景的很。一时间呆住了,傻傻的看着自己的夫君。

    苏坦妹更是心服口服,这等咏雪的手法,简直出神入化,要说是沈子成剽窃别人的,苏坦妹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没想到苏州城里藏龙卧虎,小巷之中居然还藏着一位不世出的大才子。

    沈子成心中得意万分,这可是郑板桥先生的《咏雪》,板桥先生何等人才,倒要叫你苏坦妹大吃一惊!虽然剽窃了他人的作品,但是唐伯虎和郑板桥现在连个单细胞都不是,难道还能来告他抄袭?

    哪知道苏坦妹竟然幽幽的叹了口气:“沈公子如此大才,小妹佩服不已。今年年关之时,浙西兰溪会重开,小妹本想邀请沈公子前去,可是刘大人已经去世……兰溪会今年只怕是要遭逢难关,若是果真办不起来,倒是让沈公子少了诗文会友的机会……”

    苏坦妹面有愁色,勉强展颜一笑:“不过沈公子才华过人,将来必是文坛奇葩……”

    “等等,你说什么?”沈子成一听兰溪会可能办不成,隐约间想到什么,急忙追问。

    原来,兰溪会是浙江四贤和苏坦妹等人创办,邀请各方才子去兰溪谈诗会友,交流心得。这浙江四贤里最出名的当属刘伯温了,大明开国之后,刘伯温身为高官,更是大力扶持兰溪会,一应费用全部由刘伯温支出。明朝之时,百姓不得随意离开居住地,需要官府给开具路引,所到之处还要向官府报备。在刘伯温的支持下,文士前往兰溪的路引费用,也一概是刘伯温包办。

    可是刘伯温已经去世两年了,今年又逢兰溪会之期,这些文人墨客虽然才华出众,可是囊中羞涩,许多人甚至无钱去办路引,就算办了路引,到了兰溪之后,吃住都是要钱,总数下来可是要数百贯之多,除了刘伯温,谁也拿不出来。苏坦妹算是小康之家,略有积蓄,可是也勉强够自己去兰溪。是以,今年的兰溪会,只怕是来者寥寥……

    沈子成听得心中砰砰乱跳,“老天,这是送钱给我赚啊!”

 第九章 兰溪一游

    苏坦妹说完之后,一抬头却看见沈子成喜形于色,不由得诧异万分,出口唤道:“沈公子、沈公子?”

    沈子成回过来神,急忙问道:“苏姑娘,请问若是一人前往兰溪,共需开销几何?”

    苏坦妹只道是沈子成醉心诗文,一心想要去兰溪会。她左右看了看这间略显寒酸的小房子,低声说道:“若是算上路引行程和兰溪的食宿,只怕要六七贯钱!不过……”苏坦妹又怕冷了沈子成的心,说道:“若是省着点,小妹料想五贯应该足够了!”

    苏坦妹说是如此说法,但是看着沈子成的“寒舍”,只怕把这间房子卖了也不值十贯。看沈子成的模样八成是个清苦的文士,全部家当就在这间房子里了,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不然的话,就凭沈子成的两首诗,苏坦妹也定要请他去兰溪会。

    沈子成却不以为然,接着问道:“往时兰溪会有多少人呢?”

    苏坦妹微微一笑:“大明立国之后,四海升平。刘大人热心兰溪会,最鼎盛的时候,南北才子共约二百余人共会兰溪!”

    二百余人……沈子成算了算,就算都省着开销,差不多也要一千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庞大的开支,但是在沈子成的心中,这兰溪会的价值远远超过千贯万贯,若是这一次办得成,将来更是财源广进。

    “苏姑娘,请问今年的兰溪会是否由您发起?”沈子成心里越来越有数了,干脆一股脑的把全部问题都抛出来问个清楚。

    原来,今年恰逢兰溪会之期,浙江四贤之一的宋濂广发信函,邀请各地才子来兰溪相会,赏雪会友。苏坦妹人在应天府,得到消息便动身赶赴浙江。沿途也曾经寻访一些文士,可是这些文士大多环境窘迫,失去了刘伯温的资助,今年的兰溪会只怕是人气惨淡。

    刘伯温在兰溪原有个宅子,往年的兰溪会,多在刘家大宅举办。可惜刘伯温去世之后被后人变卖,是以今年的兰溪会,就算是会所也没有着落,宋濂家中算是略有积蓄,想在兰溪的酒楼诗文会友,但是其他文士哪有钱去酒楼呢?

    沈子成淡然一笑:“苏姑娘,在下虽不富裕,可家中也略有积蓄,听姑娘说起这兰溪会,更是神往,不知小生是否有幸前去兰溪,与众多才子一聚呢?”

    苏坦妹又惊又喜,若是沈子成肯去兰溪会,那今年的兰溪会又多一位才子。况且,兰溪会重的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有些人只不过是有名而已,其实胸中才华并不见得如何高明。哪像这位沈公子,吟诗作对信手拈来……这等才华横溢的学士,哪怕只去的寥寥数人,今年的兰溪会就未必见得比往年差了!

    当下,苏坦妹急忙答道:“既然公子有心前去,小妹自然求之不得。”

    沈子成微笑道:“如此,请苏姑娘在苏州逗留几日,待小生办了路引之后,与苏姑娘同去兰溪可好?”

    苏坦妹点头答应,留了客栈的地址给沈子成,便起身告辞了!

    许芝兰一直不敢多言,她见苏坦妹的气派便知道来头不小,生怕自己说错话丢了相公的面子,看苏坦妹离去之后,急忙问道:“相公,你什么时候会作诗了?去兰溪做什么?咱们不是要做生意赚钱么?”

    沈子成哈哈大笑,轻轻在许芝兰吹弹可破的脸上捏了一下:“傻丫头,你相公去兰溪正是为赚钱去的。至于作诗……额……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将来慢慢的告诉你!”

    许芝兰俏脸绯红,急忙低了头去后院做午饭去了。

    说来也巧,苏州城的雪洋洋洒洒下了两天,待得沈子成的路引办下来之时,大雪也已经停了。许芝兰不放心相公一个人出远门,说什么也要跟去,许长河见打行暂时没有多少生意,干脆便叫许勇武和许英武兄弟一起前去,路上也有个照应。沈子成便租了两辆马车,让她和苏坦妹坐在车里,自己和许家兄弟坐了另一辆,一行车马径直奔浙西去了。

    这一路上并不好走,足足走了半个月,才到了兰溪。可是刚到兰溪,沈子成便一头扎到客栈,闭门不出。宋濂与苏坦妹相会之后,听闻沈子成的两首诗作,钦佩不已,两次亲自去客栈登门拜访,却都吃了闭门羹,沈子成托言身体不适,要好生静养,每次都是让许芝兰将宋濂和苏坦妹打发走了。

    “相公,来了兰溪两日了,这儿也来了一些才子,为何你不去和他们诗文会友呢?”一大清早,许芝兰捧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帮沈子成脱去鞋袜,试了试水温,将他的双脚按在水中,轻轻揉了起来。

    “哦买疙瘩,爽……”沈子成闭上眼睛忍不住叫出声来。

    “相公,你说什么呢?”许芝兰不满的撅起嘴来,她只道是沈子成纨绔子弟习性发作,到了兰溪只是玩乐来了。

    沈子成享受着热水泡脚,佳人足疗的快感,闭着眼睛低声道:“洗完了脚,相公就带你出去,不过不是和他们诗文会友。是带你去找找赚钱的路子!哦……用点力……”

    沈子成可不是来这儿享乐来了,到了兰溪的前两天,天气恶劣,细雪纷飞。沈子成料想出门也没什么收获,又怕和宋濂、苏坦妹这样的大才子大才女交流多了,暴露了自己“古代文盲”的本来面貌,是以索性带着许家兄妹住在客栈里不出去。

    今天艳阳高照,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客栈大厅里早已坐满了人,吃着早点,天南地北的闲聊。沈子成要了些糕点稀粥,带着许芝兰坐在大厅里吃喝起来。小二哥忙前忙后,沈子成瞅了个空,唤过小二来问道:“小二哥,我是外乡人。初来兰溪,却不知兰溪有哪些地方景色最为秀丽?”

    小二嘿嘿一笑:“客官,来兰溪就对了。咱们兰溪有八景,最出名的就是兰江了,当年青田刘大人就在兰江边上买了一处园子。客官,您去那瞅瞅,包您喜欢!”

    沈子成从钱袋里摸出十来个铜钱,塞到小二手里:“除了刘大人的园子,可还有什么景致?”

    小二得了这份赏钱,说得着实详尽:“这兰江确是兰溪最美的地方,沿兰江边上,酒楼妓院为数不少,要说风景好,当属‘醉风楼’了!”

    “那是何地?”沈子成追问道。一旁许芝兰却红了脸,只道又是那些烟花风尘之地,想起沈子成当年的恶名,一时间面红耳赤,可是相公问话呢,又不敢出言打断,只得低着头闷声不语。

    “客官您有所不知,那醉风楼是个酒楼,说来也奇怪,这酒楼位置极好,位于江边,兰江风景尽收眼底,可奇怪的是生意却是极差。听说店主有意将醉风楼转卖,只是……”小二哥又收了口。眼巴巴的看着沈子成,他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生意,虽然年纪不算大,也见得人多了,看沈子成的模样,八成是来兰溪做生意的。小二自然知道讨要赏钱的要诀。

    沈子成微微一笑,又塞了几个铜钱过去。

    小二接着说道:“也有人觉得醉风楼挺好,可那醉风楼五年之内转手两次,每位掌柜都是做了赔本买卖,私底下有人说是醉风楼的风水不好,不旺财。所以,店主虽然想卖,现在却无人想买了!”

    沈子成心知明朝之时,风水之说极为盛行,大到豪门贵户,小到寻常百姓,对着风水一说都是极为看重。要是真的谣传这醉风楼的风水差,只怕是很难出手。

    “多谢小二哥!”沈子成转过脸来看着许芝兰:“这风水,你可信么?”

    “如何不信?”许芝兰自幼便听人说风水命理,许家做打行的,更是烧香拜佛,小小心灵自然觉得是有道理的。

    沈子成点点头:“走,跟我去醉风楼看看!”

    兰溪有八大美景,素享“七省通衢”之誉。“凉月如眉挂柳湾、越中山色镜中看”,“明月洲畔琵琶响”,“晚来渔唱满江城”,描写的都是兰溪景色。若是在夏日之时,江上画舫弦歌,岸边商贾云集,独具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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