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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包青天-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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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声:“罢了”便回去继续喝茶。郑新回过神儿来,忙叫伙计去给化子准备酒肉。
  展昭在上面看着化子在那儿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心中无限欣慰。他展昭虽然不能解救天下所有化子的饥寒之苦,但他帮助了他所见到的化子,心里也是很高兴的。但他又看看郑新,感觉这人的确可恶,对待有钱人点头哈腰的就像个奴才,而对待穷人却比狼狗还狠毒。
  展昭看郑新时,郑新也在想展昭。他看这个人仪表堂堂,像个有钱有势的人,所以他刚才才那样客气。但看现在,这个人却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一边想着,郑新不觉抬头望了望展昭,正看见展昭也在看他。
  二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展昭的目光非常严厉,并微微透露出一丝杀气。郑新本来就底气不足,一看展昭这个样子,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连忙收回目光,装作好像没有这回事儿的样子,搭个二郎腿,嘴里又哼起了小调,还一边用眼睛扫楼上的展昭,直到坚信展昭不在看他之后好久,他的一颗紧张的心才放下来。
  其实,郑新也不是不知道叫化子的苦处。他当年就几乎沦落成一个叫化子,幸亏因老汉救了他才有他的今天。只不过,到后面,他越来越有钱的时候,就忘了自己以前的困难劲,反而对有钱而且狠毒的人产生了一种羡慕的思想。再加上他的王氏夫人不断地在耳边吹枕边风,使郑新变得越来越没有人味儿。今天他见到了展昭,被展昭的威严吓倒,心里毛悚悚的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而此时的展昭,正在心平气和地饮茶。这种事他见得多了,也知道世界上像郑新这样可恶的人数也数不过来。他没有必要去跟他们一个人一个人地计较,适当地给他们点颜色看就行了。况且自己又不是救世主,有很多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正在这时,从楼梯处又走上来一个人,武生公子打扮,衣服鲜艳,相貌堂堂。武生在那边拣了一个座儿坐下,正好与展昭斜对面。茶博士不敢怠慢,连忙殷勤地跑过去,为了显示他的机灵,还露出是老相识的样子:“公子爷一直没有来,怕是公务繁忙吧?”
  不想那武生不买他的帐,愣愣地对茶博士说:“我根本就没什么公务,这茶楼我也是第一次来。你怎么认识我,你是谁?”茶博士感觉碰了硬钉子,但他对待这种事多了,反正也不在乎,便不再说话,到那边端过来一个方盘,用纱罩蒙着,仍然是八碟。
  茶博士刚把东西放好,就听武生又发了话:“我茶酒还没有用,你先弄这个来干什么?”茶博士脸上陪着笑,对武生:“这是小人的一点敬意。公子爷爱用不用,不要见怪。请问公子是吃茶,是饮酒,还是会客呢?”
  “我既不饮酒,也不会客,单要饮杯茶。你欢迎不欢迎?”武生拉着长调问茶博士。茶博士心想:“这人好没有道理。我又没有惹他,他怎么这么生硬地与我说话呢?”但他不敢惹翻了武生,还得满脸堆着笑对武生说:“公子爷稍等,我去给您取水牌来。”
  茶博士跑过去拿来水牌递给武生。武生看了一眼,便说:“来杯雨前茶吧!”于是,茶博士朝楼下喊:“再泡一杯雨前茶来。”
  茶博士刚要下楼,武生却在一旁叫住了他:“你这里来。”茶博士连忙上前,问道:“不知公子爷有什么吩咐?”武生看了一眼,问道:“我还没有问你贵姓呢?”茶博士听口气,像是在讽刺他,但不敢发作,只好忍气吞声:“蒙公子爷一问,已经足够了。我实在担当不起一个‘贵’字。小人姓李。”武生又问:“那大号呢?”茶博士只得接着说:“小人怎么敢有大号呢?无非是‘三槐’、‘四槐’或是‘七槐’、‘八槐’,大爷随便呼唤便是了。”武生听后,也不思索,脱口说:“多了不可,少了也不妥,不如就叫你作‘六槐’吧!”茶博士回头看了一眼展昭,嘴里一面说着:“‘六槐’就‘六槐’吧,只要公子爷喜欢就行。”
  茶博士说完想走,却又被武生叫住了:“你们东家原先不是姓周吗?怎么又改姓郑了呢?”他一听,心中很纳闷:“怎么今天这二位吃茶,全来问这个呢?”他又望了望展昭,才对武生说:“本来是周家的,如今给郑家了。”
  武生又问:“周郑两家原来是亲戚,不知是谁家的给了谁家。想来一定是后来续的那个王家姑娘不好吧?”茶博士也来了兴趣,索性又问他:“公子爷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我是猜想的。如果他们两家关系好,那为什么他们翁婿会去打官司呢?”武生说着,茶博士就随口奉承说:“还是公子爷英明。”嘴里虽然这样说,他却望了望展昭。武生又问:“你们东家住在哪里?”茶博士暗想:“怪事!我不如都告诉他,省得他再问。”于是,他便把后面还有五间楼房,并且家中没有多少人,只有一个丫环的情况都讲了出来。武生又说:“刚才我进门时见你们东家满面红光,准要发财。”茶博士听了这话,更感觉诧异,只得含糊答应,一边下楼取茶。临下楼前,他又回头望了一眼展昭。
  自打那个武生一上楼,展昭就一直在看他越看感觉越眼熟,但就是不能立刻想起来在哪儿见过。后来,听武生与茶博士对话,而武生的问话却与自己刚才的问话出奇地相似,展昭心中更是纳闷。细听那个人的声音,又端详了一番那个人的脸庞,展昭猛地想起:“这不就是救周老汉的那个渔郎吗?”
  展昭在心中琢磨:“他既然是武生,怎么又有一副渔郎打扮呢?”百思不得其解。一边想着心事,一边举着茶杯,不觉怔怔地出神,看着那武生,眼睛一眨也不眨。
  恰在这时,武生也看到了他。一怔,随即认出了展昭。武生朝展大侠一拱手说道:“原来这位大哥也在这里!小弟没有看到,还请大哥原谅!”展昭赶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拱手还礼道:“仁兄不心客气!若不嫌弃,不妨屈你大驾来这边叙谈叙谈。”武生也没犹豫,爽朗地答道:“既然大哥一片好意,小弟就不客气了。”于是,武生走了过来。展昭将上座给了武生,自己坐对面陪着。
  这时,茶博士送上茶来,见他们俩坐到了一快儿,这才明白他们两个是一路的,怪不得问的话都相同呢!他笑嘻嘻地将一杯雨前茶也放到了那边。刚放下茶杯,武生叫住茶博士:“六槐,你先把茶放到一边。我们要最好的酒,拿两壶来。”茶博士一听,眉开眼笑,屁颠屁颠地跑下楼准备去了。展昭见他为人爽快,也没计较这些。江湖中人,讲的就是豪气!
  武生扭回脸问展昭:“不知仁兄尊姓大名?家住哪里呢?”展昭忙回答说:“小弟是常州府武进县人,姓展,名昭,字熊飞。”武生一听,不禁一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展昭:“哎呀呀,莫非你就是新升任的四品带刀御前护卫,皇上爷亲封‘御猫’,人称南侠的展老爷?”展昭一听对方知道自己,也有点惊喜:“不敢,正是在下。”
  只见武生连忙起身,深施一礼:“小弟实在不认识大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万望大哥不要见怪。”展昭也赶忙起身答谢:“仁兄不必这样客气。不知仁兄贵姓?”
  “我呀,是松江府茉花村人,姓丁,名兆惠。”武生爽朗地答道。展昭也是一惊:“莫非你的哥哥名兆兰,人称双侠的丁二官人么?”武生忙说:“惭愧惭愧!贱名怎么值得大哥提起?”
  展昭一听,真是喜出望外。“看来这次杭州之行真是不白来了,既游看了西湖的美景,又结识了这样一位英雄好汉。”他忙对丁兆蕙说:“久闻你们二兄弟的大名,如雷贯耳,多次想去专程拜望,可始终也没有机会,没想到今天不经意间相遇,真是万幸之事啊!”
  丁兆蕙见展昭虽然已经是四品武官,但仍然这样豪爽客气,心中也有了更多的敬意。听展昭这样说,他也忙说:“我大哥也经常说到您,想去常州拜望,却始终脱不开身。后来又听说仁兄荣升,因此不敢妄攀高枝。实在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相逢,真是我的福分啊!”
  “仁兄不再要提那官职了,小弟其实不愿意。像你我兄弟懒散惯了,寻山玩水,又有多么的潇洒,现在被官职约束着,真是感觉心里不畅快。实在是出于不得已啊!”展昭看出丁兆蕙的大度,也就把自己真心话说了出来。不想丁兆蕙却说:“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理所应当为国家出力报效。仁兄怎么这样说啊?”展昭连忙解释:“小弟从来不撒谎。这其中如果不关着包相爷的一番情意,我早就离职而去了。”
  正说着,茶博士把酒菜已经摆了上来。丁兆蕙拿过酒壶,给展昭满斟一杯,回手又给自己倒满。他端起酒杯:“来,展大哥,为我们的初次相遇干杯!”说着,将一杯酒一饮而尽。展昭也不客气,举杯也喝干了。于是,两个人互相敬酒,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气氛十分活跃。
  展昭问了兆蕙:“丁兄,你怎么打扮成渔郎哪?”兆蕙一笑,也不隐满:“小弟本来是奉母亲之命来灵隐寺进香的,走到这湖面之上,看到这儿的名山、名泉,一时起了兴趣,所以改扮成了渔郎,本来是为了游耍方便的,无意中救了周老汉,也是一种缘份吧!只是叫仁兄见笑了。”
  刚说到这儿,忽然从楼下跑上来一个小童子,径直来到丁兆蕙面前:“小人猜着二官人一定在这里,果然就在这里了。”丁兆蕙问他:“你来做什么?”小童子禀道:“刚才大官人打发人来请二官人早些回去。这里有一封书信。”说着,将书信递上。丁兆蕙接过信,看了看,对小童子说:“你回去告诉他说,我明天就回去。”略微顿了顿,又说:“你叫他先等等吧!”
  展昭见他有事,连忙插话道:“仁兄既然有事,怎么能不去办呢?难道你把小弟看成是外人了?”丁兆蕙忙转回头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既然这样,小弟就先告辞了。请大哥明天中午一定到桥亭上见面。”展昭笑道:“一定照办。”丁兆蕙把六槐叫过来:“我们用了多少,都算在我的帐上。”说着,便去柜台上付钱。展昭也不虚让,当面道了谢。丁兆蕙拱手告别,下楼而去。
  展昭在茶楼又坐了一会儿,想好了自己的计划。又注意按茶博士所说,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后面的地形,估计好自己从哪儿进,又以哪儿出,才离开郑家茶楼。回到客栈,休息了不大会儿,天就黑了,展昭把周身收拾利索,应用之处也都准备好,想了想,没丢什么东西,这才到床上躺下。大约二更天的时候,展昭起身,带上宝剑,把衣襟拽了拽,袖子卷了卷,也没穿夜行衣,出了客栈,直奔郑家楼而来。到郑家后楼,按照白天看好了的情况,一纵身跳到墙角上;绕到楼边,又跃到楼房的房檐下面,向里看,见窗户上有妇人的身影在晃动,还有杯子和筷子的声音。
  正想点破窗户纸向里看,就听有妇人的问话:“你请官人,怎么还不来呢?”听口气,展昭知道这一定是郑新的妻子。又听一个女孩子回答:“官人正与帐房先生查兑银子哪!兑完了,也就来了。”听口气,一定是那个丫环。停了一会儿,妇人又说:“你再去看看。天已经三更了,怎么还不来呢?”丫环在一旁嘟哝:“急什么,早晚不是一样吗?”接着,“啪”地一声,好像是筷子打在了丫环的头上,就听妇人厉声呵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你在嘟哝什么?你再说一遍?”没有人回答,接着是下楼的声音。
  忽然,又听到楼梯“噔噔”乱响,而且还有一个男子说话的声音:“没有了银子,伸手要银子;等到有了银子,又说夜里不好拿,要暂时存放在他那儿,明天再拿。真是可恶至极!上上下下一群贪利小人,真叫人费心又费力。”说着话,只听到唧叮咕咚一阵响,大约是将银子放到了桌子上。
  展昭把手指放在嘴里沾湿,轻轻在窗户纸上捅个小洞,睁着一只眼睛向里面看,见上来的那个男子正是白天在竹椅上的那个,也就是郑新。往桌子上看,那上面果然是银子,堆放在一起,整整八封,用纸包着,而且上面似乎还有花押。郑新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了一个假门,将手中的银子一封一封地藏到里面,这才坐到桌子旁。
  郑新问妇人:“我在前面交易买卖,你有什么急事,让丫环三番五次的找我?”妇人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慢条斯理地对郑新说:“还不是为了那个老东西。他虽然已经被逐出境去,可是我想,他既然敢到县里去告状,就保不住要到别的地方去告你,或者是府里,或者是京城里,都是有可能的。那时该怎么办?”郑新听完,半晌没有说话。妇人问他“你说呢?你这个东西,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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