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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包青天-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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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来这里已是多年,却从不曾被侯爷重用,这回我既要让侯爷知道我不是等闲之辈,也要拿一拿赏钱。”
  “可是听说那抢来的女子也是良家之人,你这岂不成了助纣为虐么?”
  “唉,娘子不知,这侯爷只是好色,凡是落入他手中的女子没有能够抗拒的,反正让他得手是迟早的事,我这只是从中获点好处而已,你就不要多说了。”男人道。
  “可这事总是让人感觉不踏实,下次千万不要再干了。”
  “好吧,我也就这一次了,况已有了这瓶藏春酒使那妇人就范,我便能得来三百两黄金的好处,胜过干任何营生,何乐而不为呢。”
  “那妇人事后定会后悔死的……”
  “娘子你就别操心了,那红瓶中的酒只需让那妇人喝了,她便会欲火难耐,生米做成熟饭他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女人嘛——”男人看那妇人的脸色一变便戛然而止。
  外面的展爷听到这儿,便向供桌上望去,果见有一褚红雕花瓷瓶封严了,放在上面。展爷便从院中拾了块石子抛入外间堂屋地下又学了几声猫叫,听见男人说:“猫是不是又来偷吃剩饭了。”便往外走去,女人也随后走出,展爷便从那男女二人方才谈话那间屋的窗子上色跃而入,将红瓶的封口启开,把春酒倒入一只空碗,又把桌上酒壶中的白酒归入红瓶,把碗中药酒倒入酒壶,将红瓶封好又一个鱼跃出了房间。此时那二人也从外间回来,男人还一边说着那只猫真讨厌之类的话。
  坐下后,那妇人又说道:“我总觉这事不妥,以后……”
  “娘子,你就放心,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好了,为了今天我们的运气,我敬你一杯。”说完就将桌上的两只盅子倒满。
  这时,忽听得有人喊:“先生,侯爷问你酒兑好了没有。”是丫头来催了。展爷赶快闪身暗处,见那丫头已走了进去,知道庞昱定是在那儿等着,又见丫头是从北边进来,便先往北寻去。
  这屋里二人正要喝酒,见丫头催得紧,男的便将自己的一杯一饮而尽,随着丫头走了出来。哪知他刚走出这进院子便浑身发热,不大对劲,看着前头领路的丫头更是不能自抑,便喊声“小翠”,那丫头一回头便被他搂了个结实,吓得瞠目结舌喊不出声来。再者这姑娘也有十六七岁,往日见的男人寥寥,如今一巳遇上也就半推半就了。
  一会工夫后,那丫头只是啼哭,男人也知是自己的不对却又想不起个所以然来,便仍和那丫头去送春酒。庞昱等了许久才见春酒送到便急急询问用法,那男人只是一味卖关子表示自己费了多大劲才做成。庞昱也知道他是想要赏钱,便喊:“庞忠,去把三百两黄金送到臧先生家里!”
  那妇人见男人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回来便觉呆着无聊,走走坐坐觉得口渴便将桌上所剩的那杯酒喝了。这一来她便只觉周身燥热呼吸急促,偏偏此时庞忠来送赏钱,本想放下便走,却被妇人婉言留下,又见她两颊粉红,二日含媚,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家伙便想今日是不是要走桃花运,再想那臧先生还在侯爷处说话便大胆坐下,拿两只稍带昏花的眼睛往女人身上乱瞅。那女人也是渐渐的越来靠庞忠越近,急得那老庞忠一下就将女人拉入怀中亲吻起来。也就在这时。门“吱呀”开了,臧先生进来看见了这尴尬的一幕,而那一双男女还毫无所知呢。
  老庞忠呼吸越来越急促之时,只觉脑袋生疼,才发现臧先生就站在面前,也顾不得许多,抱头夺路而逃,别看庞忠六十多岁的人,跑得却真正飞快。
  再说展爷循着一处灯光而来,听见楼上有许多女人嘈杂的说话声,便靠拢去听。只听有人在劝说:“你只要从了侯爷,保管大富大贵有你享的。”“你这样要死要活也没有用的,终究拗不过侯爷的。”“我刚来时也是不情愿,可如今还不是也乐得快活?”又听一女子喝道:“一群寡廉鲜耻的贱人,你们都给我滚,我金玉仙即便死去也不会像你们一样苟且偷生。”
  这时,庞昱在丫头小翠的陪同下进来,满脸堆笑地说:“想不到你还真是位贞烈之妇,想我庞某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却没有一个像你这样有韵味,好吧,看来我们是有缘无份,今天我带来一瓶好酒,你痛痛快快喝了我便放你走了。”那金玉仙知道庞昱不会轻易罢休,而今天更是不怀好意,便破口大骂:“你这个畜牲,残忍的野兽,多少良家妇女坏在你的手中,今天我就是死在你的眼前也不会让你靠近我一步的。”
  庞昱一双肿泡眼如饿狼般地闪着凶光,咬牙切齿地说道:“今天我一定要让你这个不识抬举的贱人知道庞家少爷的厉害……”
  话未说完,便只见仆人庞福进来在他跟前耳语一番,庞音嘀咕一声。对金玉仙说:“我一会儿回来再收拾你!”随后就急急向外走去。
  原来是陈州太守蒋恒有事来报。当然,这个蒋恒也是位善于献媚奉承、溜须拍马的人,知道庞昱总是晚上玩个通宵,白天睡个天昏地暗,所以一有事大半夜便跑来了。
  庞福前边提灯引路,庞昱随后。刚走到院里,庞福忽然觉得后脑勺上被什么东西生击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公子嫌走得慢,紧走几步脚下一绊摔了个嘴啃泥。走在后边的庞昱本是个沉溺于花天酒地的声色犬马之徒,生得又粗又胖,却早被奢物蚀得只剩了一身虚膘,夜晚更是头昏眼花,这里庞福摔在地上,他便轻轻罩在了这个干巴老头身上,把个老庞福压了个半死。庞昱是打小摔倒就没有自己爬起来过,所以哼哼叽叽了半天才站起来,庞福却只是坐在地上揉搓扭了的大腿。庞昱就拿了脚照老头身上乱踢,口中乱嚷:“老东西,眼睛瞎了么,去抢丧啊,把我摔得生疼!”
  庞福也觉得冤枉,便嘟哝着道:“不是你嫌我慢敲我的后脑勺吗,我一急就绊倒了。”
  他们二人却不知这都是展昭耍的鬼,这时展爷急于知道他们这么急是有什么事情,便从地下抓起一把细土,施展“漫天花雨”的功夫向他们二人撒去,还发出几声“啾啾”怪叫。这一下可把个酒囊饭袋般的庞昱吓没了魂,失声叫了声“有鬼”,抽身就跑,这后边的老家伙庞福听庞昱的叫声像被鬼掐住似的,也顾不上脚疼起身便跑。
  主仆两个你追我赶地跑,生怕被鬼追上,展爷又在后边施点花招让他们也不知摔了有多少个跟头,直跌得鼻青脸肿。到得书房时,庞昱那顶御赐的乾坤紫金冠也不知落到哪儿去了,二人只是张着硕大的嘴大口大口地喘气,把个陈州太守蒋恒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看庞昱喘息已定,蒋恒才上前拜见。庞昱便开口问道:“蒋太守不在家中休息,深夜来此,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蒋恒回答:“侯爷有所不知,小人刚刚接到文书,说皇上已派龙图阁大学士包拯前往陈州了……”
  “包黑来陈州和我有什么关系!”
  “侯爷,这包拯来陈州不是为了别的事情,而是单冲你来的。”
  “哦,冲我来的?”
  “是啊。他这次来就是查赈,听说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说你克扣赈灾粮款,皇上一时不悦,就派他来了。”
  “是什么人敢在皇上面前说我坏话,一旦知道我决不会放过他。再说这包黑是我父亲的学生,即使他来了查明实情,也不会不买我父亲的面子的,我谅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侯爷又有所不知,包拯自上任以来已断清多起悬案要案,人送‘包青天’之号,加以新近皇上父亲赐御铡龙、虎、狗三铡,特赐他可以对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黎民百姓有先斩后奏之权,所以人人都畏他三分呢!”
  这一番话让庞昱只觉得头发根发紧汗毛孔收缩,知道这次有点不好对付,但还想在人前逞逞能,就又说:“哼,谅他个包黑也不敢把我怎样,我父亲会给我作主的!”
  “侯爷,太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包拯固然不敢对你怎样,但现在我们是在远离京师的陈州,包拯又有皇上所赋特权,一巳有个意外,我们即使想拉太师来救驾,恐怕也是远水不解近渴啊!”
  “那你说该怎么办。”庞昱的脸更惨白。
  “依我之见,”蒋恒把嘴凑在了庞昱的耳朵上。
  “啊!那包黑可是朝廷命官,我们把他杀害会犯死罪的。”庞昱说这话时眼瞪得又圆又大。此时也急坏了在外偷听的展爷,他急欲知道他们二人是要如何陷害包公,却又没听见他们所说的话。
  就在展爷心急火燎的时候又听蒋恒说:“侯爷府中不是有位项大侠功夫甚是了得么,我看由他去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项忝是有一身功夫,不过自从他来到我手下,还未曾动用过他一次。”
  “那侯爷这次派他出马,他定会全力以赴了。”
  庞昱做沉思状地点点头,对庞福吩咐道:“去把项秃叫来!”
  庞福去不多时领回一位彪形大汉,展爷细看那位大汉,只见他肥头阔口豹眼环耳,一脸络腮胡子更增加几分威猛之势,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展爷暗想,可惜了一位如此英雄人物却投在了庞昱门下。
  就听庞昱说:“项吞,你投我门下有多久了?”
  “三年,侯爷。”大汉答,展爷一惊这声音怎么很熟,细想对了,刚才东南屋中赌博那大嗓门便是他了。
  “这三年,我待你如何?”
  “侯爷待小人恩重如山,小人没齿难忘,老爷一旦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好!果然是条好汉,庞某没有看走眼,目前我就有件事想让你去摆平了,不知你可愿往?”
  “侯爷只管吩咐就是了。”
  “我想让你去帮我除个人,不过这人可不一般哟,他手下有神勇保镖多人,只不知你还有胆量去吗?”
  “不是小人夸口,小的刀枪剑戟无所不精,飞檐走壁如履平地,别说几个保镖,就是深宫大院,也是进得去出得来的。”
  “好,今天你就跟了蒋太守去,一切事情你听他的安排,一成功便来见我,到时金钱美女我自不会亏待你。”
  “是,侯爷!”看项吞那眉开眼笑的样子,仿佛金钱美女就在眼前似的,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展爷听这几人说话,也不知道这个项忝到底有什么能耐,便有心试他一试。眼看项忝跟着蒋恒走了出来,便随手捞起一根树枝,用足力气掷出,柳枝闪电般贴着项忝脑门飞过,却不见他有什么反应,也不知是他利欲熏心正想美事还是功夫低劣没有觉察。便又施展轻功从项吞头顶掠过,同时一带他的帽子,那项忝只顾跟着蒋恒急走,只觉头顶一阵风来,帽子便滚到一边去了,他只是喊了声“太守慢走,我的帽子掉了,”便去拣起,展爷也知他只是个泛泛之辈,但由于没有听清他们所定诡计,便在暗中跟着蒋项二人直往太守衙门去。
  到了衙门,天色黑暗,真可谓伸手不见五指,展爷听清蒋恒吩咐项吞“天昌镇上行事”就返回客店。看天已泛白,又听说包公几日才到,就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大觉,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吃中饭,考虑自己该去天昌镇先见过包公再说。
  展爷陈州并不是很熟,如今更不知这天昌镇到底该怎么个走法,正一个人在临街的一处小酒楼上独斟自饮,忽然听见外边有马蹄急促地敲击地面的声音,便向外张望,发现正是项吞骑一匹快马,肩上斜背一个包袱,穿一身灰色衣装,向城门方向奔去。展爷心想,这小子一定是去天昌镇的,有他带路我就不用打听了。便赶快付清帐往项吞所去的方向赶去。这展爷本有飞檐走壁的绝技,行路时完全凭脚腿行走也能赶得上一匹稀世良驹,所以跟在项忝的后边行走,根本不费什么力气。
  眼见天近中午,项吞来到一座挂着“潘家酒楼”幌子的酒楼之上,要了酒菜便吃喝起来,这边展爷也要了一牛肉,一壶好酒边吃边打量酒楼上的酒客。除展爷坐南边,项忝坐北边外,这楼上还有四张桌子,却有两张是空的,另外一个坐了一对中年男子,听他们口气像是外地做生意之人,谈话时的口音也不是都听得懂,看那满桌的酒菜就知道他们今天可能赚了一大笔,而另一张桌子上则只坐了一位干巴老头,看模样好像是个乡间学士,再看那一撮山羊胡子,又让人觉得更似乎是某处的位师爷,一双绿豆眼嵌在一张核桃皮似的老脸上左右乱转,桌子上只摆了一个茶壶和一只茶杯。
  就在展爷正吃喝的时候,只听见楼梯响动就见小二迎了上去,口中“白少爷长白少爷短”地直套近乎。只见那人眉目清秀,唇红齿白,一袭白长衫更是飘飘洒洒,透出几分英雄气概。再听那声音也是洪厚有力。这时,却见项忝从桌旁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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